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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讯
木三七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打,头戴斗笠,背上背着一个背篓,腰间别着的白色的油纸伞格外显眼。
这里是一个村子附近,是她接下来要义诊的地方。
村口大树下,坐着几位老大爷,手里拿着竹篾,在编织背篓,看见她,有人起身问:
“后生从何处来,来这李家村作甚?”
“大爷,在下是一江湖郎中,近来沿着这悬河河岸义诊,您这村子,可有人需诊治?”
木三七作了个揖,左手扶起斗笠,与大爷说明道。
“原是义诊郎中,可是姓木?”
大爷闻言一愣后,喜形于色,问道。
见木三七点头应是后,大喜,说道:“前头嫁去杨家村的媳妇回门便说了木郎中您义诊的事,我等也是盼着您来盼了些日子了。”
大爷走到木三七目前,向前引路。
“老朽是这李家村里正,姓李,序七,名江,村里人多称我江伯或七伯,木郎中这几日且先住老朽家里,这便先带您过去。”
李江抬头看看上空的太阳,已是入了伏天,路边的野草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
担心这毒辣的太阳让木郎中发痧,准备先带她去自己家。
这会儿正是近正午时分,家家户户多是在做饭食,村里人看到陌生面孔也在观望。
再加上之前村头坐着的其他几个大爷回家说了这事,等木三七和里正走到他家时,已是有几位村民在等着了。
几人想说什么,又看里正表情严肃,均不敢开口。
“木郎中又不是来了就走,何苦这么着急?那杨家村过来也有十多里地,让木郎中先歇息会子,尔等晚些时候再来!”
李江厉声呵斥,几人面面相觑,后作揖陪了不是,灰溜溜走了。
木三七并未开口,行走江湖这几年,她见过很多人,什么时候是别人给台阶让下,什么时候不是,她还是分得清。
“让木郎中看笑话了,我们李家村不算最穷,但是这看病这事,也是看不起的,他们就着急了些。”
李江拱手,向木三七道了个不是。
“无碍的,在下都理解,下午天气热,应也是不方便出去做活儿,您安排人过来,我一一看诊就是。”
木三七拖起李江的手,说道。
李江连声应好,将木三七带到了他闺女的房间说:“我闺女嫁到府城去了,这屋子我便一直给她留着,就请木郎中将就下了。”
“劳烦您了,”
木三七点点头,放下背篓,说道。
“您客气,那您先歇息,我这先去弄点饭菜。”
等李江走后,木三七摘下斗笠扔进背篓里,她脸上的肤色与村里人一致,有些发黑,像是在外晒的太久的缘故。
挽起袖子,胳膊的肤色与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准备把放置在床上的竹席铺开,床上的稻草应是去年的,但是约摸是新晒过的,很是干燥。
铺上竹席后,木三七又从背篓里拿出草药包挂在墙上的木钉子上,是驱蚊的药包。
弄好后她就坐在床上,开始看医术。
这本医术已经翻看过太多次,主人又不甚爱惜,已经很是破破烂烂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李江轻轻敲门,
“木郎中,饭菜好了,您用些吧?”
“好!”
木三七放下医术,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堂屋。
一盆子炖豆腐,一碗炒丝瓜,外加一锅能看见白米的粥,已经算是极好的待遇了。
木三七用了两碗粥后,就放下了碗筷,村里人倒是也没太多讲究,她先吃完就拿了椅子在一旁坐着去了。
毕竟里正家人丁也算兴旺,刚还有人没上的了桌,坐不下。
等到一家子吃完饭后,李江把桌子擦干净,搬到堂屋左侧,让木三七坐上首,对面也放了个椅子,这个看诊的台子也就搭好了。
木三七从背篓里拿了脉枕和笔墨纸砚,她开的药方基本上都是当地能采到的,这也是她的义诊这么被追捧的原因。
许多人一是看不起病,二是买不起药。
李江安排的人,先是重病者,后才是一些小毛病的。
一下午很快过去,待暮色将至时,也就看了十多个病人。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村中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均有些毛病。
油灯也是不便宜,晚上便不再看诊,等人都走了以后,里正的老伴王氏拿出饭菜来,木三七和他们一起吃了今天的第二顿饭。
饭后李江送了一桶水和木盆过来,木三七也就关了门借着外头的月光将就洗漱了一番。
“咕咕”
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窗台,木三七走过去从它的脚上取下信筒,打开里面的纸条。
神医木枝春被害,凶手金万两。
纸条上的字,让木三七皱起了眉头。
金万两怎么可能去杀师父?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打算的义诊,看来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木三七在一旁的梳妆台上留了一份信和一些碎银,又留下几个药方子,背上背篓戴上斗笠,从窗台越出,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在皎洁的月光下,离开了杨家村。
出了村子五六里地后,木三七从脖子处揭起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这层皮将她裸露的皮肤都包裹了,揭开后露出她原本的容颜。
又将手指尖轻碾,从手上脱下一双手套,将脸上揭下来的皮和手套扔进河里,它们慢慢被水融化消失不见。
这时候的木三七,和之前入村时除了装扮一样,容貌已是无半点相同。
若说之前是随处可见的面孔,与那些村人也就气质不同,此时的她,如同夜晚清冷的月光一般,容貌清丽绝俗,犹如谪仙。
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骨哨放在唇边,奇特的曲调传了出来,很快,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约十尺高的巨鹰,落在了她的身旁。
木三七用脸颊贴了贴低下头的巨鹰,站在了巨大的鹰爪上,一只手扶住了它的腿。
“走吧,”
“唳!”
巨大的羽翼张开,带着木三七飞向她的家。
疾速飞行引起的风,吹的木三七的头发狂乱的飞舞,看着下方不断后退的景象,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沉着冷静,不要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
这可能,是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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