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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坐地铁的时候,我习惯观察别人。
带着长美甲的女人一脸不耐烦的敲打着手机屏幕,脸上的妆感过分明显;有些过分肥胖的年轻男子,仿佛正在从毛孔中渗出油脂。
我总是分不清他们的性别。
alpha,beta,omega,这三个符号带有浓重的刻板印象,却在一些时候如此混杂不清,真奇妙。
我看向倒影中的自己,眉毛有些浅淡,眼睛算是漂亮,但也被长久的失眠破坏了美感,略显浮肿,头发剪成不太齐整的娃娃头,口罩遮盖了大半脸孔。
看上去平凡而普通。
此时,别人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1.
此刻,我,陈溪,正处在休学状态中。
我本以为这是件离我很远的事情。
直到那件事作为催化剂到来,之前的问题像开闸放水一般,毫无保留的喷发。
上课时频频的不在状态,养父养母的担忧,杂乱无章的房间。
先是班主任的询问,然后又是心理老师。
上学对我来说越来越困难。
之后,养父母带我办了休学手续。
真像一场闹剧。
2.
第一个心理医生令我不适。
omega(干这行的多数都是),年迈,看着一脸慈祥,初级就说我像她的外孙女。
外表印象不多,主要是因为我和她谈话时一直盯着她身后的墙壁,裂纹裂成普通的形状,像字母y一般,歪曲但不出挑。
但这总比直视她的眼睛好。
她直接开始提问,太过迅猛,令我有些惊讶。
我本来其实有挺多想说的。
我想说我的童年,想说同学们自我幼时起的孤立,想说自己受过的所有委屈。
我本以为心理医生能像某个“母亲”一般,在她怀中,我可以像孩子一般哭泣。
但她令我失望了。
快要成型的语言被强制打碎,碎片干涩刺耳。
她不停的在纸上记录,而我早已失去了与她道出内心的兴趣。
临走时,我听见她对我养父母说
“这个alpha小孩很聪明的,你们不用担心”
我不理解为什么,但我确定这不是我想要的。
像是流水线一般的流程,她礼貌的将我和养父母送走,临走前一直夸赞着我。
不明来由的烦躁。
此时似乎应该表达愤怒。
可是我不会。
3.
我是alpha。
在过家家时,几乎所有孩子都想成为alpha,少数可能想成为omega。
alpha是伟人的象征,超强的决策力,冷静,绝对不会太低的智力。
omega们多数出现在一段浪漫而狗血的爱情故事中。
没人想成为beta。
alpha和omega出演爱情和史诗,保存童话,浪漫与传奇。
成为beta,似乎意味着你的人生充满了柴米油盐,上班时被领导刁难,下班后与另一半因小事不和,孩子刺耳的尖叫声。
从来听不到鼓励,回家后迎接你的也只是挑剔
工作,过劳,然后猝死在岗位。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我幼时也想当alpha,但与大多同龄人不同的是,我早已明白世上大部分是都不能如愿。
只能接受失望。
4.
母亲是一位男性omega。
如同很多人x幻想中的一样,是一位美人,拥有在挑剔的人眼中也算得上美丽的脸孔,举止文雅。
他很美。不是过于omega的脸孔,不够柔,也不像alpha一般过度刚硬,还带有点beta的中庸感。
他适合一身青衣,慢慢品茶的优雅公子,温润如玉;街道上淡淡的回眸一笑,眼中带着些许忧伤。
他唯独不适合家庭,适合承担起母亲的责任。
父亲是一位普通的银行职员,beta。
这好像就能定义他的一生,beta。
初遇母亲时,他就一见倾心,也就是所谓的见色起意。
他鼓起勇气,搭讪了母亲,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求后就开始了交往,然后有了我。
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了。
随后他们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彼此。
母亲太过自私,几乎只考虑自己,而父亲懦弱,但还算有脾气,不希望一生都被这样的婚姻束缚。
父亲洗碗时摔了盘子,惊吓以及碎裂声,瓷片划破了我的手。
大人们争吵,没有人在意我的伤口。
接着是争吵,争吵,以及最后的法庭。
我不用考虑跟父母哪方。
父亲主动放弃了我,作为他懦弱人生的句号。
我想他当时一定得意洋洋,认为这是他做过最好的决定。
他一生都被困在“beta”中,离婚或许是他此生最强烈的反击吧。
我毫无悬念的判给了母亲。
5.
扯远了。接着说我的事吧。
我分化的那会儿,我母亲死了。
在房间里自杀死的,在我上学的时候。
保姆来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因此我不用亲眼看到他的最后。
警察来了,处理了案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的的确确是自杀。
没有遗书。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按了快进一般。
他下葬,我去他的葬礼。献花。哭声。
我俯视他的遗体。干干净净。宛如生前一般美丽。
割腕确实是很体面的死亡方法。
花在他胸前,白色的,矢车菊。
没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所以不需要意义。
操办葬礼的是母亲的弟弟,beta。
帅气,但有点发福。能看到青色的胡茬。眼眶红润,显然刚刚哭过。
他的妻子则是一位美丽的omega女性,长卷发,仪态很好,即使只涂口红也能看出她绝妙的五官基础。
beta与omega,十分熟悉的搭配。
像极了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向我开口,将我带到公安局,办了一堆手续,然后将我带回了他们的家。
我就这样被他们领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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