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别春雨

　　1、蝉
　　七伏之前蝉鸣声已经渐渐响亮起来，学校里渐渐热闹起来，操场上的挥洒汗水，和着一些人的欢呼声，像是青春一场盛大的偶像剧开场。
　　“程明！”男生一跃将球穿进程明的手里。
　　程明刚接过球便被对面的人围得死死的，他一个华丽的转身，做了个假动作，踩在三分线上把球抛了出去，扔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手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而后球重重的砸在了杆子上，而后猛的弹了回来，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程明力气用的有点小了，球弹回来之后加速的往一位女同学那飞，旁边的男生眼疾手快的挡住了球。
　　那人眼神往程明那瞟了眼，与他莫名的对视了下：“没事吧？”
　　他问那女孩。
　　“我没事班长，你事可能比我大？”女孩指了指他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他没怎么在意，只是抬眼去望那男生：“没事小伤。”
　　那男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跑过来，然后直直的立在了他面前。
　　“没事吧？别砸一下骨折了。”男生盯着他不像是担心更像是特意过来嘲讽他。
　　“断不了，力气太小了多吃点好的补补。”班长怼了回去。
　　程明脸青，握住他的手腕，本来还想呛他几句，被手上灼热的温度吓到了，他一看那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草，你他妈玻璃做的？还力气太小了，大一点可能就真骨折了傻逼。”
　　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许多人，不是看热闹，而是怕他两打起来。
　　他收回手：“死不了。”
　　旁边的女生一脸焦急，插了一句：“瞎说什么呢，这肯定是要去医务室看的呀！”
　　女生看了下他那肿成包子的手，看向程明：“但是我还有比赛。”
　　程明被看的不明所以：“你去比赛去呗，我又没比赛。”
　　于他一起的球友踹了他一下：“人家妹子是叫你陪他去。”
　　“陪谁？”反应过来后毅然决绝然的拒绝了，“爱谁陪谁陪，就他这尸僵脸玻璃碎子嘴，到医务室了重伤一人受伤一人。”
　　草！这么正当的逃课机会，我就这么拒绝了，程明你真特么man啊！
　　众人还想起哄,男生已经拨开人群自己走了，程明看见人跑了才追上去，猛的拉住了他另一只手腕，力道到把他送到医务室时那手也青了。
　　“呀！小司有哪里不舒服吗？”医务室的张医生看见他便母爱泛滥，实在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框在门外的那人毫不在意的指了指他的手。
　　张医生往下看惊了一跳：“哎吆！这怎么搞的？是司老……”
　　她话没说完就被男生打断了：“不是。”
　　男生沉默了会，张医生非常的焦灼不听询问站在门外的程明一声不吭就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以前在教导主任，班主任，任课老师面前告状就算了，在校医这你能告什么状？
　　他沉稳的开了口：“被门夹了。”
　　张妤明显有点震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身子颤抖着笑了起来。
　　也是，才十六七岁的孩子再怎么成熟还是有点莽撞的，想到成熟她笑着笑着又悲伤了起来。
　　程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打断了氛围：“校医要不你自己给自己看看吧，不会有什么人格分裂什么的？”
　　张妤这时才注意到他：“你又来逃课。”
　　“这是乐于助人，是吧班长。”
　　那人抬头，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别再校服上的校牌反射出光。
　　14级七班司霖。
　　司霖没回答，静静的看着他。
　　此刻上课领正好响起,司霖微微张唇说了些什么但被上课铃掩了过去。
　　“好了,这几天回去别碰水,换绷带什么的让你旁边的罪魁祸首给你弄。”
　　站在旁边被当面拆穿一脸不爽的罪魁祸首皱了皱了眉。
　　“行了，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说完他一把拉起司霖相似跑的走出校医室奔向教学楼。
　　“哎，是是是，现在的学生就是……”
　　教导主任正热火朝□□天的拉着讨论组，突然就看见罪魁祸首拉着人大步，场面一度让人以为进入了青春校园偶像剧，还好高度镜视的主任不怎么看不清，很有视力的看出了他的心肝学子——司霖。
　　“程明！干嘛呢，上课铃响了还在这里闲逛！还有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忙着救你心肝学子。”后还小声嘟囔了句,“成个拉手体统，我又不是个短袖。”
　　“你说什么！”
　　程明拉不住嘴，下一秒就要吐露心声，被司霖拉住了。
　　“主任上课迟到了我们先走了。”
　　司霖说完挣开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教室，刚打个报告吸引了注意力，就有人猛的撞了上来，他一紊直直向前倒去，程明眼疾手快拉住了司霖的手腕。
　　“咔。”
　　程明感觉司霖的手被拉长了，尴尬的说了句：“班长，你挺脆啊。”
　　程明把司霖拉了起来，他依旧一脸冰山，但内心已经揪成了麻花。
　　司霖：“玻璃身碰不得。”
　　正在汇聚东海的老师也看了过来：“你两再去一趟，好好检查，想当年……”
　　他开始拉扯他的少年奇传，同学们一下精神起来，包括程明。
　　“好嘞。”
　　他拉着司霖走了几步，后直接把他抗肩上走，司霖觉得他不是有精神病就是有神经病，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腰间盘若隐若现的突出。
　　他扛着玻璃身的司霖穿过了学校的银杏大道，大风刮过吹起他的衣角，蝉鸣此起彼伏的鸣蝉，盛大的青春剧目正式开场，风刮后的的银杏叶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了他的肩上。
　　2、我和他不共戴天！
　　“上课了！回座位！”女生努力的喊着班上没有一个人听她的，依旧吵闹。
　　男生从后门走进，肿红的手已经好了很多了，他抵住后门靠窗男生的椅子。
　　“上课吃糖，扣一分。”
　　清冷的声音绕梁，男生半懵不懵的瞬间，等他完全懵的时候嘴里的糖棍已经被人抢走了。
　　“草，老子下次吃口香糖你他妈还要在我嘴里找吗！”
　　男生转身对他虚假一笑：“试试？”
　　他回到座位，女生正在帮他把刚才的人扣分，他敲了敲桌面。
　　“怎么了？”
　　“……”
　　教室内的嘈杂声逐渐变弱。
　　“不用记。”声音清冷依旧没什么情感。
　　女生在那已经画下半墨的的本上僵硬的在程明的旁边写下了减零。
　　“班长啊……同桌啊……不是…司霖啊。”
　　他咳了两声：“听课。”
　　“听不了一点啊！”女生不停的戳着笔，“我们算算账吧。”
　　天时地利，此刻下课铃刹的一下响了，老师也是一刻没停留。
　　“算。”
　　女生得到了允许立马开始了她的小记忆：“你这周一共扣了他二十三分，迟到记四分，开小差记五分。”
　　“嗯，没问题。”
　　女生一脸和善的把表拍在了桌上：“那都是你口头说的！合着是一分没扣，到还加分，你让我很难办啊，老班这周找我谈话还以为我暗念他。”
　　他无常：“表现好应该加分。”
　　“昂……”她看了看表，“上课专心加一分，乐于助人加两分，爱劳动加一分……”
　　“还有这是什么？有在好好吃饭……还加了三分！怎么他吃了你家米？”
　　“不浪费粮食是一个好品德。”
　　“唐汐有人找。”
　　“来了。”她指了指表，“自己反思反思。”
　　与此同时，程明正在厕所气得转圈。
　　“好了哥，现在的氛围有点不正经。”
　　“正屁！几次了！上次讲话扣我，上课不专心扣分，还有我他妈就束个辫子他还扣我分。”
　　“安啦安啦！至少他还加了，什么节约粮食还加了三分。”
　　“草！我踏马和他不共戴天！”
　　七班离厕所很近，程明几乎是吼出来的，正巧司霖刚还来上厕所。
　　程明被吓了一跳，嘴开开合合蹦出几个字：“司包天。”
　　刹时他的脸黑了下来，演绎了包青天。
　　“嗯，用词不错……不共待天。”
　　他洗了手就出去了。
　　“安啦，反正还有几天就放假了。”
　　程明脑子一片空白，浮现了大片放假。
　　3、不要给别人惹麻烦
　　“班长？”女生有些羞怯的走过来。
　　“嗯？”
　　“那个，今天能帮我值日吗？我约了人的，不太好迟到。”
　　司霖抬眼，夕阳已半入山，朝霞正好洒在学校，门口的人和别人谈着笑，司霖抬头刚好看见，那人也恰好与他对上了眼。
　　他收回视线，女生拉链半拉着里面穿的是一件皮衣。
　　“嗯。”
　　女生露喜：“谢谢班长啦！改天给你介绍女朋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望向了门口，刚才谈笑的人走了，那人却还在那，司霖站了起来，去卫生角拿了扫帚。
　　在等谁呢？教室只剩他自己了。
　　司霖做完值日问题后，电话恰时打了进来。
　　“……”
　　司霖脸沉了沉，提上书包关了门，看了眼门口的人，那人挑了挑眉。
　　夕阳缓缓沉入山底，皎洁的月光代替了朝霞，那光在下街的地方分了界，司霖下街黑暗缓缓淹没了他。
　　他在横七竖八的废弃城里穿梭，拐进了小巷子里。
　　“没想到啊……”那人声音沙哑没有磁性，显然是个老烟鬼了，“西街小霸王走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惦记呢？”
　　司霖扯了扯书包带：“照片……谁给你的。”
　　“咳咳，哈哈哈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吗？”
　　大叔嘴上叼着烟，火星一点点闪，突然下坠到消灭。
　　“你老人多忘事，往前你在东街断我兄弟三根手，这仇我还没报呢？”
　　司霖看出来了，今天不仅仅是照片的事，他们今天是纯心找茬。
　　“我还没老，倒是你脸上的胡子都成刺猬了，还他妈痴心闯荡江湖呢？你倒是……”
　　他话没说完，就有人冲上来要来一脚，他抓住那人的脚，往上一台完美的帮人做了个伸展。
　　“没人告诉过你们在人说话时打断别人很不礼貌吗？”
　　他后肘击帮那小弟做了个面部按摩。
　　“我说啊，你真是……童心未泯。”
　　他猛的往前冲，给那人大大来了个膝击拥抱，抱住他的头又让他拥抱大腿。他转身勒住他的脖子膝盖猛的往中心一踢，男人人疼的一只腿跪下。
　　“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嫂子？是不想谈，还是不行？嗯？”
　　他又是一踢：“问你话呢？”
　　那人捂着自己命根子，口水白吐。
　　司霖没在猛攻，神志不清的看了看小弟们。
　　没人呢？
　　哦，在地上。
　　他冷眼踩过地上的人，抬头一看愣住了，一个人明晃晃的站在那里，月光刚好洒过来，他身后闪了闪。
　　司霖眼疾手快的将书包扔了过去，又猛的飞奔过去。
　　那人手里拿着刀，司霖牵制他的时候手指被划出一道口，他夺过刀划过他的头顶插入地上，那人□□湿了一块。
　　“刘春生？”他捡起那人的工牌瞥了眼，“墙头草？”
　　那人狼狈的爬起，手脚并用的爬远去。
　　司霖地上拾起书包，把手里捏的照片顺手揣进了兜里，撇了那人一眼。
　　“有事？”
　　“找人。”
　　司霖捏着工牌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找人用混混找？”
　　程明一脸关你屁事的样子看他：“他们……找人找的快。”
　　司霖皱了下眉：“是打人也快。”
　　司霖转身就走被他拉住了。
　　“照片……还我。”
　　司霖把那照片拿出来没好气的扔给他：“不要给人惹麻烦。”
　　程明不知所以然，看了眼照片，司霖转身走了程明愣了下，一刹那那人好像和照片中那女孩重合了，他猛的撰住他的手。
　　“有事？”
　　他不应声，手指被司霖一根很的掰开。
　　疯了。
　　司霖心跳有些快，被气得，紧张的。
　　白痴。
　　几天期末考后的暑假。
　　程明睡意朦胧，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房间，又看见厕所亮的灯。
　　厕所啊。
　　他看了眼餐桌没东西，又翻了下冰箱没东西。
　　“啊！好饿”
　　他热了瓶牛奶，毫不在意的搭着腔：“班长！今天吃什么？”
　　洗手间的门慢慢打开，里面雾气弥漫散了出啦，那人头上盖着毛巾，水滴从发尖流到鼻梁下巴。
　　程明喝着牛奶，视线跟随着他。
　　早上就洗头啊……是昨天没回来吧。
　　“我去买，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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