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除魔录

作者:草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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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女下山


      戎寿是名孤女,是猎户戎平在老虎洞带回家的孤女。
      老虎给了戎寿生命,在她离开这个地方后,身体逐渐衰弱。
      在两岁那年,戎寿一病不起。
      寿是戎平对多病多灾的戎寿美好的期望,希望她能健康长寿,没病没灾地长大。
      上天似乎有意收回戎寿的命,直到一位神秘高僧的出现。
      了然大师在戎寿生死一线之时降临戎寿身边。
      “想让这个女孩活下去,就把她交给我吧。”了然大师当时是这么对戎平说的。
      戎猎户答应了然后,第二天一早,戎寿竟然奇迹般地从床上生龙活虎地爬起来。
      戎猎户十分欣喜,对了然带走戎寿一事不再有片刻顾虑。
      了然大师只是带戎寿上山修炼,并没有离她出生的落霞村太远。
      临走前,了然带戎寿去与养父戎平道别。
      两岁稚童的小脸上被用油墨化得要粉墨登场一般,脸上铺满了白色的染料,再用黑色和红色相间勾勒出眼睛、眉毛、鼻子和嘴巴,最后在额头以红色染料昭示出代表山中霸王老虎的“王”字图案,将戎寿本来的容貌遮得一干二净,戎平差点认不出自己的养女。
      “了然大师,你这是要干什么?”戎平大惑不解。
      了然大师只说:“此女为虎命,以人的身份恐怕活不到成年,所以我为她画上脸谱,她以后不仅是老虎,还是你的儿子,望戎施主能谅解。”
      戎平只是个从小在落霞村长大的普通猎户,没读过书,不太懂了然大师其中的深意,但能让戎寿活下来,那只能照做。
      从此,落霞村多了个虎脸人的怪谭,说戎猎户家捡了一个半人半虎的小男婴,跟着神仙上了山,一去就是十六年。
      在山上,除了了然和她的养父戎平,戎寿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她每天都跟随了然刻苦修行,与山里的各种动物和谐相处,无论是弱小的兔鹿鸟兽,还是凶猛的猛虎野狼,都对她十分友善。这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
      然而有一天,一个小孩在深山里迷路了,他大声哭着,引来了贪婪的豺狼。
      听到孩子的哭声,戎寿决定要出手相助。
      小孩子被吓得不知所措,尿了裤子,只会不停地叫着“爹娘”。
      这时,戎平恰好路过,动物看不懂她脸上奇异的脸谱,但她一双犀利的眼神足以让豺狼感到惊恐并退却。
      解决了豺狼的问题后,戎平转过身去,询问那个被她的英勇行为吓呆了的小孩:“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孩先是被她脸上夸张的虎脸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似乎认识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爱。
      他似乎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恐惧,高兴地喊道:“你脸上画着大花脸!你是虎妖哥哥,你真的好厉害!”
      戎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感到好奇,因为他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激动地问:“你认识我?你是我弟弟吗?”
      小孩开心地手舞足蹈,回答说:“我是你的弟弟!”
      戎平屏住呼吸,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呢?”
      小孩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回答说:“我叫戎益。我的爹爹娘亲在山下,但、我忘记怎么回去了。”
      听到小孩姓戎,戎寿意识到他可能是养父戎平的亲儿子,而不是他的亲生兄弟。
      尽管如此,她仍然感到非常高兴和庆幸,能在弟弟成为豺狼口中粮食前将他平安救下。
      她对小孩说:“小益,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爸爸。”
      原来,猎户戎平和他的村妇春杏在两年前成亲,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戎平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叫戎寿的虎脸哥哥。
      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跑到山上想见一见他的虎脸哥哥。
      当戎平找到调皮的戎益时,虽然生气地责备了他一顿,但也意识到让戎益见到戎寿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从那以后,戎益就对这个新玩伴念念不忘,戎猎户也偶尔会带着戎益上山去找戎寿玩耍。
      有了同龄的伙伴,戎寿的童年终于有了一些欢乐。对她来说,戎寿是她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可以告诉她山下世界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戎益逐渐长大,结识了更多的朋友。但他从未忘记在深山老林中生活的哥哥,经常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去找戎寿。
      转眼间,十六年过去了。戎寿决定告别了然,下山开始新的生活。
      她跪在了然面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说道:“师傅,我要下山了。”
      了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尽。你无需再牵挂我。”
      听到“缘分已尽”,戎寿感到十分困惑和着急,她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我一定会时常回来看望您,照顾您的晚年。”
      了然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丫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不能强求的。生老病死、爱恨别离,这些都是人生的常态。”
      尽管戎寿仍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尊重了了然的决定。
      她说道:“我知道师傅住在哪里,我也能找到您。孝敬您是我应该做的,怎么会是强求呢?”
      了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告诉她:“阿寿,时候不早了,你下山去吧。”
      戎寿带着满心的疑惑下了山,遇到了特意来接她的弟弟戎益,以及戎益的三个朋友:腾长俊、卓观文和耿秋。
      腾长俊是落霞村忠义武馆的小儿子,从小就和戎益一起长大;
      卓观文则是他们在私塾认识的朋友,他的父亲是村里的秀才;
      耿秋是耿屠夫家的二儿子,他因为对戎寿的好奇而加入了这个小团队。虽然一开始他对戎寿有些挑衅,但最后他们还是不打不相识,成为了好朋友。
      戎寿这次下山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和家人团聚,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查明自己的身世。戎平也理解她的想法,他知道戎寿不能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一辈子。
      当戎益知道这件事后,他也想一起去。但他的母亲春杏并不同意,她担心戎益的安全。然而,父亲戎平认为戎益应该出去见见世面。
      最后,在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戎益如愿以偿地跟着戎寿一起踏上了寻找身世的旅程。
      在戎益临行前跟兄弟们大肆吹嘘他的冒险大计后,腾长俊、卓观文和耿秋也被激起了好奇心,他们决定一起踏上这段旅程。
      卓观文甚至瞒着他的父亲,偷偷留下了书信和包裹后离家出走,而对戎寿他们则谎称家人已经同意了他的决定。
      就这样,落霞的这四个少年开始了他们充满未知和探险的寻亲之旅......
      这一天,他们乘船前往对岸。
      途中,他们看到万里高空中麻鹰正在猎食,黑压压的身影迅速逼近水鸟,水鸟似乎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腾长俊注视着这一幕,指着麻鹰说道:“这就是飞鸟世界的弱肉强食,这只水鸟恐怕要成为麻鹰的食物了。”
      然而,戎寿看着在半空中仍试图闪躲挣扎的水鸟,她仿若看到了一场弱肉强食的惨剧,无法视而不见。
      她立刻挺身而出,说道:“有我在,绝不允许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
      话音刚落,戎寿便一跃而起,借助船板的反作用力向麻鹰冲去。
      在与麻鹰相遇的瞬间,她迅速发力,双脚如扫把般横扫过去,将麻鹰踢飞。
      水鸟因此得以逃脱。
      看着麻鹰因自己的腿力而迅速下落,戎寿说道:“在我面前以大欺小,只能算你倒霉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麻鹰坠落的方向正好是另一艘大船。
      从船身的华丽装饰来看,显然这艘船的主人非富即贵。
      原来,这是富商柳霄的“大兴号”。柳霄正与独子柳婴乘船去往凤凰镇码头,恰巧目睹了戎寿一飞冲天、踢飞麻鹰的惊人场景。
      当他们仰头惊叹时,突然发现麻鹰坠落的方向正对着柳婴。
      麻鹰从高空冲下,尖锐的鹰喙直指柳婴明亮的眼睛。
      柳霄和他的手下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柳婴的俊美的凤眼看就要毁于这场无妄之灾。
      此时柳婴被吓得无法出声,但在这关键时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伸出救援。一拳如闪电般击中了麻鹰的脑门,这只麻鹰今天真是倒霉透顶。
      戎寿正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时,这位高手的出现消除了灾祸,让戎寿眼前一亮。
      她忍不住看向这位强者,原来他是柳霄的头号近身护卫,名叫匡邈。
      匡邈身材高大魁梧,站在柳婴身前保护着他,他凌厉的眼神正不满地瞪着戎寿。
      柳婴逃过一劫后,仍然心有余悸。他看到对面船上的虎脸青年更是余惊未消,心想怎么有人顶着大花脸出来吓人,脸色并不好看,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以表达不满。
      戎寿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并深感庆幸没有伤及无辜。她注意到那位高手不仅眼神锐利,而且出手迅速、内劲深厚。这让她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师傅所言非虚。
      于是,她赶紧对着对面的“大兴号”船上的柳霄等人赔罪道:“真是无心之失,非常抱歉!”
      看到柳婴没有受伤,其中一名护卫想要为她出头,便叫嚣道:“少爷,让我去教训那帮小鬼,为您出气好不好?”
      然而,柳婴虽然脸色不悦,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有意的,还是算了吧!”
      与之前的惊险相比,腾长俊、戎益和卓观文三人见柳婴唇红齿白,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富家千金,被柳婴的美貌深深吸引。尽管他面带愠色,但仍难以掩盖那与生俱在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女子的柔美,双颊因愤怒而泛红,反而更添了几分娇艳。
      腾长俊首先忍不住惊叹道:“哇!真是个美女!”
      卓观文则抬起他那高价淘来的眼镜,仔细地朝对面看去,想要更清楚地欣赏柳婴的美貌,“我出村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孩子,我得再仔细看看。”
      虽然柳婴对差点被麻鹰袭击的事情感到生气,但他也对始作俑者戎寿产生了一丝欣赏之情。
      他心想,这个男子虽然以一副京剧老虎脸谱巧妙地掩盖了真实的容颜,但却依然难以掩盖她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智慧,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尽管身着简朴的粗布麻衣,但穿着得体,丝毫不显土气。麻衣的褶皱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仿佛是她独特气质的延伸。她的身姿高挑挺拔,步伐从容不迫,行走间散发出一种英气逼人的气势。
      柳婴看着戎寿,他从未见过如此气质不凡的人,即使掩盖了真实面目,依然能够吸引他的目光。
      大兴号的大船让腾长俊等人惊叹不已。
      这艘船的体积是他们小船的十倍,船上不仅能容纳几十人,还拥有各种享乐设施,极尽奢华之能事。它的尊贵气派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阿文,那艘大船真是太豪华了,你估计它值多少钱啊?”卓观文好奇地问道。
      卓观文其实也不太确定,但为了满足兄弟的好奇心,他开始解释道:“你这家伙就是见识少。那艘船看起来像是大富商的游船,我估计至少要值黄金三百两!”
      他转身对戎寿说:“船主肯定是个非常有钱的富商。如果能娶到他的女儿,就算被他打断手脚也值了!”
      戎寿听后无奈地笑了笑:“为了钱就要牺牲自己的健康,这真的值得吗?”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嘛!”戎益搭着戎寿的肩膀说,“哥你长得这么帅,我看那位小姐一直在看你。说不定你加把劲,能带我们一起过上好日子呢!”
      腾长俊也跟着起哄:“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戎寿却严肃地一掌推向戎益,戎益受力不稳,带着腾长俊和卓观文一起摔倒在甲板上。
      戎益有些不服气地说:“哥,你怎么又推人啊!”
      戎益整理好自己身上的灰尘并没有生气太久,他反而向戎寿请教起武功来,“不说那个富家小姐了,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教我武功啊?”
      戎寿摇摇头,严肃地回答:“你性格太过浮躁,学武容易走火入魔。除非你能好好修心养性,我才会考虑教你几招五虎万形拳。”
      听到戎益的话,耿秋不禁嘲笑起他来:“哈哈,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学武功?别把自己手脚给弄折了!”
      戎益不甘示弱,用他刚学会的迅雷牵机腿对耿秋一扫,“比起拳法,我更想学腿法和轻功,你看!”
      尽管戎益的武功并不精湛,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但耿秋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差点没躲过。他愤怒地对戎益喊道:“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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