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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四章太子妃喜提太子
太后站起身,拉着容锦的手,左右端详,越看越觉得这孙媳妇合眼缘。摘下头上的垂珠金步摇,替容锦插在发髻一侧,慈爱道:“锦儿姿色无双,戴着哀家这金玉步摇,合适极了。礼尚往来,哀家便以这步摇答谢太子妃的香囊吧。”
容锦面上飘起两抹红晕,向太后福了福身,羞涩又矜持道:“锦儿谢过皇祖母。”背对燕昭的她没有发现太子一刹那愕然的神色。
太后所赠步摇并非普通的首饰,乃是先帝与太后的定情信物。容锦或许不知晓,但燕昭是知晓的。
燕昭神色复杂地看了容锦一眼,不知道这丫头用了什么巫蛊之术,竟如此深得太后的喜爱。
两人在景仁宫待了片刻,陪太后喝了会茶说了会话,便告辞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了。
当今天子孝文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自上位后至今只进行过一次秀女大选,比起前代皇帝,后宫女眷寥寥无几。皇后虞氏是天子尚为太子时的太子妃,其余的妃嫔也大多是从太子府入宫册封的。
孝文帝子嗣单薄,膝下仅有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经历过了兄弟因皇位手足相残,孝文帝并不希望自己的皇子也步他后尘,子嗣少自有它的好处。
燕昭和容锦进门时,皇后和皇上正在对弈。皇上执黑子,皇后执白子,两人正进展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子走错,满盘皆输。满心满眼贴在棋盘上的两人,理所当然地把进门的儿子和儿媳晾在一旁。
容锦和太子面面相觑,比起她的不知所措,燕昭倒是显得见怪不怪了。
自顾自地寻了个座位,招呼一旁的宫人端上茶点,从怀中掏出几卷奏折,手一伸,随行的公公立刻递上笔墨纸砚。
容锦看得是目瞪口呆,觉得这太子的操作有点骚啊,瞧这勤奋刻苦的样子,竟让她想起当初高考人手一本3500词,随时随地背单词的疯狂了。
见屋内的三人都各做各的事,没人有空搭理她,容锦提着裙角,小心地挪动,坐在了太子邻座的位置。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端坐了片刻,容锦觉得自己的老腰快要断了,酸痛得不得了,还有脖子也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此刻她只希望皇上皇后赶紧下完棋,让她敬完茶就能溜走。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腰间盘突出……
容锦悄么声地歪了歪头,和站在一侧静悄悄的薄荷交换了个眼神。
薄荷心思活络,瞬间就明白了她家小姐打的什么算盘。万般无奈,飞快地看了四下一眼,见无人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得从容锦金灿灿的脑袋上摘下几把金钗塞进袖子里,也算拯救了她家小姐在颈椎病边缘试探的脖子。
又坐了一会儿,容锦抬眼看主位的两人,面色严肃,均是沉思苦想,想从对方手里多吃下几子,每步都走得颇为谨慎。
而一旁的太子让小太监拿了几个托盘,批阅过的奏章已经堆满了托盘。
容锦心下无趣,胡乱猜想:是不是皇上只顾和皇后下期,把奏折都推给了太子呢?这样的话,太子也太惨了吧!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可怜啊可怜……
说起恋爱,容锦就想到《盛世荣宠》里令人蛋疼的名场面。
太子妃容氏虽姿色出众,但却不得太子喜爱。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渐有流言蜚语传出。次日太子妃即被皇后召见,两人相谈半晌,皇后颇为失望,而失了皇后这座大靠山的太子妃亦郁郁寡欢,宫里的婢女侍卫见太子妃失势不得宠,知太子妃性子温吞耳根软,越发放肆,对容氏更无甚上心。
后太子搬出皇宫,入住太子府,太子妃的日子愈加难挨。除了陪嫁丫鬟相伴在侧,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比起在宰相府的日子,简直千差万别。
出府之后,更是连日见不着太子身影。偶有借口送上一碗亲手做的莲子羹,太子都是闭门不见,只让侍卫收下。
太子妃性子愈加阴沉,干脆与丫鬟偏居一隅,闭门不出。只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深居内院的太子妃某日心血来潮去花园赏花,却撞见太子与户部尚书家的庶女在花园相谈甚欢的场景,当即发飙,上前打了蕭媛一耳光,破口大骂。
太子见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居然被一个抢了她太子妃位置的女人打了,气上心头,反手打了回去,并眼含冷光冰冷道:“滚!莫要孤再看见你。”
最骚skr人的名场面来了,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捂着脸,一脚踹上太子大腿,怒吼:“滚就滚!我呸!”
太子and众人:……
所以最后是太子把这朵小白莲逼黑化了吗?渣男啊渣男……谈恋爱不知道避着点人么,这下好了,自讨苦吃!
虽说原著里容锦踹太子那一脚很解气,但想想最后被问斩的场面,容锦就高兴不起来了。
燕昭批着批着着奏折就发现旁边的太子妃的眼神不对,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缠绕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最后实在忍不了太子妃露|骨的视线,斜睨了眼容锦,冷淡道:“你看孤做什么?”
容锦回过神,就见太子一副性冷淡的表情,假笑道:“殿下如此勤政爱民,乃我大梁之福。”
呕!
燕昭凤目微眯,盯着容锦来回打量了几眼,似笑非笑道:“是孤以为错了,原来太子妃嘴里也是能吐出象牙的。”
“……”容锦说不过燕昭,发现这位太子的确是有想让人暴揍一顿的贱兮兮的天赋,突然理解了原著里太子妃怎么日渐消沉。
麻蛋,整天抑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搁谁谁不抑郁!
两人静默无言间,皇上和皇后也结束了他们的战局,皇后3:0大获全胜。
“梓潼,朕就没有一次能赢得过你。”皇帝捋了捋胡须,看着发妻感叹道。
皇后唤侍女收拾好棋盘,笑容清浅,温声道:“皇上,打从一开始臣妾的心便已经输了。”
“那也没见梓潼让我两子。”皇上委屈道,一国之君此刻对着皇后撒娇的模样实在颠覆形象。
“皇上,对弈是对弈,情分是情分,不可相提并论。”皇后不吃这一套,无奈地摇摇头,温言软语地劝道,眼里却满是宠溺。
“梓潼说的是。”皇上大笑,总是那么容易就被皇后哄得喜笑颜开。
默默围观两人撒狗粮的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似乎他们已经被帝后遗忘到犄角旮旯去了。
甜言蜜语说了好些才想起来敬茶请安的儿子儿媳,皇上清清嗓子,恢复一国之君威仪的模样,说:“均和和太子妃来了啊,坐。”
“……儿臣/儿媳谢过父皇。”刚刚站起来的两人又坐了回去。
皇帝笑眯眯地八卦:“太子与太子妃相处如何?”
燕昭瞥了眼容锦,笑道:“太子妃贤良淑德,甚得儿臣心意。”
容锦也笑:“太子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儿媳定会辅佐殿下打点好内院之事。”
皇后掩嘴轻笑,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吗?
“太子妃莫要为太子掩护,新婚之夜居然留宿书房,太子啊太子,你真当母后是瞎子吗?”皇后笑容渐渐收敛,说道最后,母仪天下的威严显露无遗。
容锦:……以为是青铜,没想到却是王者!深藏不露。
燕昭反应迅速,低头下跪,动作行云流水,请罪道:“儿臣不敢!母后,此事确实是儿臣疏忽,进来政务繁忙,一时怠慢了太子妃,是儿臣的不是。”
毕竟是自己儿子,皇后也是怕太子妃挑礼,回头再跟宰相说起,影响不好。见燕昭认错态度良好,便没多在为难,摆摆手说:“罢了,太子以后莫要再犯,治理得了国事,却拎不清家事,这不该是储君的品行。”
太子鞠躬作揖,恭敬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魏国使臣今日来我大梁,晚上在昌德宫设宴,太子带着太子妃一同前来吧。”皇上提醒道。
“儿臣遵命。”太子欣然应允。
……
是夜,昌德宫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红木檀桌摆得整齐,一路延伸到殿外。大臣携女眷各自入座,与邻座的官员你来我往,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女眷们,也不甘寂寞,三五凑在一起,说着些悄悄话。
容锦撩开珍珠帘幕,再一次感慨了皇宫的奢华。正左顾右盼打量四周时,手突然被人握住,一副灼热的躯体贴过来,沉声道:“爱妃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孤还不希望在使臣面前出丑。”
“殿下放心,臣妾万不会让您失了面子。”容锦主动勾起太子的手臂,笑得颇为灿烂。
但是燕昭却觉得她这话没半分可信度。
两人相携着步入大殿,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太子刚刚大婚,他们都对新上任的太子妃充满好奇,明里暗里打量着两人。
容锦目不斜视,眼尖地瞥到自家老爹笑得满脸褶子的脸,不知道这小老头看到了什么,方才还带着笑,这时又阴沉得吓人。
容大人:该死的燕昭小兔崽子!居然敢拉我闺女的小手!!
太子温柔地为太子妃整理了下裙摆,扶着太子妃入座后才坐到一旁。两人的座位就在皇座下方,碍于皇上皇后在场,两人一直做戏,让人误以为这对新婚夫妇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底下的人顿时窃窃私语,纷纷八卦太子和太子妃的情感问题。
容锦斜对面就是她老爹,见她老爹捋了把胡子,意味深长地传了个眼神,根本不管她懂没懂他的意思,头一扭,跟旁边的官员攀谈了起来。
容锦:emmmm……
时辰已到,宴会正式开始。主座的皇上一发声,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各位爱卿,今日魏国使臣来我大梁,路途遥远,实属不易。特为蔺使臣以及其他随行使节设下夜宴,接风洗尘。爱卿们不必拘谨,尽情畅饮便是!”皇上端了一杯酒对着下座,随和道。
这时,魏国使臣蔺真上前作揖道:“皇上,臣此次出使大梁,特地为您准备了礼物,请允许臣献上。”
“蔺爱卿,请。”
蔺真拍拍手,清脆的铃声渐行渐近,一群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上殿中央,对主位行了一礼。
皇上脸色有点阴沉,偷偷瞄皇后的表情,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才有了底,重新挂上笑意。
“皇上,这是我魏国最好的舞姬,便让她们为您献上一舞。”蔺真满心以为自己的礼物得到孝文帝的欢心,献宝似的嘚瑟道。
皇上点头,算是应允了。
鼓声响起,舞姬妖娆的身段随鼓声起舞,腰身细瘦,如蛇般灵活地摆动,舞步蹁跹,整齐一致,裸露手臂和露出腰腹的舞衣相得益彰,加之脚踝跳跃响动的银铃,异域风情的诱惑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容锦见在座的官员,一个个眼睛都直了,盯着舞姬目不转睛,不禁弯了个嘲讽的笑。突然好奇太子是何表情,容锦转头,恰巧撞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神情冷淡,眼神清明,完全没有把心思分一星半点给魅惑诱人的舞姬。
容锦眼中带笑,揶揄道:“太子以为何?”
燕昭下巴轻扬,目露不屑,高估冷艳道:“艳俗!”
“哦?殿下不心悦?”容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眯起眼,贱兮兮地问。
“孤早已心悦太子妃,此等庸脂俗粉又岂比得上太子妃?”燕昭丝毫不生气,从容不迫地反将一军,堵得容锦没话说。
容锦又没怼过燕昭,不高兴地把目光转到舞池,欣赏舞蹈了。
C位的舞姬面上蒙着薄纱,黛笔勾出柳眉,眉间一点淡红的朱砂,眼尾上挑,带着绵绵情意,又添几抹挑逗,眸光流转中,媚态横生。
别说男人了,就是容锦看了都觉得面红心跳。
燕昭奇怪地看了眼容锦绯红的面色,不解风情道:“太子妃面色绯红,当心着凉。”
“……谢殿下关心。”
鼓声将歇,却突如骤雨而至,密密麻麻地再次响起,密集的鼓点像敲在心上,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视。
容锦却煞风景地想,按电视剧的尿性,往往这时候该出现点什么意外了,比如说刺杀……
“太子!”
“快来救驾!”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大殿中几道尖叫声突兀地响起。
容锦回过神,看到先前最婀娜的舞姬手里握着匕首,直冲燕昭而来。瞥到自家老爹嘴角隐秘的笑意,容锦顿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向后避开,免得被误伤,可是……
“太子妃!”
“锦儿!”
又多了几道惊呼,只不过这下喊的是她自己。
容锦捂着额头,努力睁眼,却发现眼前仍旧雾茫茫一片,头一歪,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天已经微亮。容锦依旧觉得头疼难耐,揉了揉额角,呲牙咧嘴地想叫薄荷,抬眼一瞧,吓得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眼前,“容锦”黑着一张脸,眼神极为可怖地瞪着她,身上是昨天的宫装,额角发青,昨晚大概磕得不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死去的容锦又活过来,收回她的身体了。
“容锦!你到底对孤做了什么!”“她”脸色极为难看,双手成拳,好像但凡她说错点什么话,这拳头就要糊她脸上了。
容锦被一声“孤”惊得瞪大眼睛,连忙低头看自己,一袭绣有金莽云纹的广袖黑袍,袖口领口分别用银线勾勒出水纹,这分明是太子昨日所穿的衣服。而她的手大了两圈,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指腹有明显的薄茧,似乎常年练武所执兵器而致。
容锦抬头看看对面的“容锦”,再低头看看“自己”,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记得,昨夜事发突然,慌忙躲避时,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混乱之中一把薅过离她最近的太子的衣袖,连带着太子,一同载倒在地……
容锦:emmmm……别慌,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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