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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春年少的时候的喜欢总是很干净纯粹的,觉得谁长得好看,就喜欢了,没那么多成年后要考量的各种条件,简单又直白。
董妤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情窦初开的,但是对粱瑞动心的那天是2017年3月06号,星期一,下午正在上物理课的时候。
记忆有时候真的很神奇,明明是很久远的事,但那个笑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眼前,那么真切。
董妤最讨厌的就是物理课,很纯粹的听不懂,听不懂,干脆就不听了。这天天气是很好的,董妤位置靠在窗边,晒着太阳在课桌底下偷偷看言情小说真的不要太舒服。董妤看的投入,同桌突然用手肘拐了自己一下也不为所动,直到一片阴影遮住了暖烘烘的阳光。
这么好的天,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董妤抬眼,和戴着黑框眼镜,嘴巴有点外凸的班主任对上视线,搁在腿上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说眼镜儿出去开会要开一整天么。眼镜儿是他们班给班主任起的外号。
物理老师放下正在板书的粉笔,班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董妤身上,董妤蜷起手指搭在腿上,心想这下又完蛋了。
“拿来。”班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董妤。董妤自然是不会把言情小说乖乖上交的,毕竟有一些少儿不宜的情节,她想,自己应该还是要脸的。趁着弯腰捡书的空档,董妤转过脸对着同桌柳怡好一通挤眉弄眼。柳怡自然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两个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桌子下面换了书。
董妤低着头走出教室把一本语文老师让买的课外阅读书交到了班主任手上。教室里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少数几个和她一样听天书的同学还在往教室外张望,大多数同学已经把视线重新放在了黑板上。
班主任眼镜儿狐疑地看着董妤,又看了看没收上来的书,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学生。拍了拍董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些书,不是不让你们看,要学会拎清楚轻重,你们这个年纪要以高考为重,不要以为才上高一,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才是正事,书我没收了,期末物理考好了再给你。回去上课。”
董妤一边往回走一边心想,物理考好?多么让人为难的要求。
站在后门喊了声报告,物理老师点头示意进来,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董妤。倒是坐在倒数第一排的梁瑞毫无预兆地看着她笑了一下。虽然梁瑞后来告诉她说只是觉得她那时候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好笑才笑出声的,但董妤就是那么轻易地在那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里沦陷了。
像一脚踩进沼泽地里,挣扎与不挣扎,都只能越陷越深。
说出来兴许很难让人相信,同窗半学期,董妤和梁瑞,两个人就好像两条平行线,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仅此而已。
那天之后,其中一条线开始逐渐偏离了既定轨迹,慢慢地尝试着朝着另一条线靠近。
上课时假装不经意的回头,偶尔对上视线又匆匆撇开的脸,操场上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的欣喜,以及有意无意地打探到的关于他的喜好,像大多数偷偷暗恋的女孩子一样,只要看到喜欢的人,表面再波澜不惊,内心也是喜不自胜的。
本来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董妤想的应该是高考结束,她鼓起勇气给梁瑞表个白,如果他觉得她也可以,他们就在一起,如果他对她不来电,那高考结束他们就各奔东西,至于之后怎么样,董妤没想过,她也懒得去想那么长远,她只不过是单纯的喜欢了一个人而已。
董妤的暗恋跟小说情节一样,也有个转折点,那是在念完高一的那的暑假。
盛夏的日头总是很毒,简直像是要将人整个烤化。董妤真的很不情愿出门,如果不是陈萱萱连拖带拽,她是一步也不会离开空调房的。俩女孩坐公交车坐了七八个站,下了车又左拐右拐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挺高级的小区门口,董妤摸不着头脑,拉住陈萱萱问她不是说去唱歌,怎么跑到小区来了。
“嘿嘿,小鱼儿,其实…”陈萱萱眼见目的地已经到了,也不打算瞒着,笑嘻嘻地和董妤和盘托出,“我之前不是跟你讲,我谈恋爱了嘛,然后…然后他今天生日来着,邀请了一些朋友到他家过生,我一个女生,我想有你陪着我会自在一点,而且…”
董妤倒是知道陈萱萱谈恋爱的事儿,虽然两人高中不在一个学校念书,但从小到大的感情,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董妤心想放她一个人自己确实不放心,但是…其他人她都不认识,未免也太尴尬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又不认识别人,多尴尬啊,你们换个时间俩人自己出去再过一回也是一样的,咱们去唱歌吧,要不然回家也成,我举双手同意。”
陈萱萱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的表情,“说不定有你认识的人哦~”然后又故作神秘的挽着董妤的手,“你要不要猜猜这个人是谁?而且我今天叫你陪我一块儿来,一半是为了我自己,一半是为了……”
“萱萱!”胡诚从小区里走出来就看到自己女朋友,一米七几的大男孩脸上尽是欢喜的神态,陈萱萱也是听到男朋友叫她就撒开董妤扑进了胡诚怀里。董妤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狗粮,心里吐槽:你们都该亖!赐自尽!分开埋!一个南极!一个北极!
俩小情侣腻乎腻乎终于也是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人儿,胡诚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简单地和董妤打了个招呼,几个人便一块儿到了胡诚他们家的公寓。
公寓里好像还挺热闹的,门没打开的时候就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董妤走进去的时候,果然都是不认识的人,她不自觉的有点拘束起来,视线到处乱瞟,瞟到一个地方就不动了。梁瑞坐在那里,米白色的沙发,他在吃冰镇过的西瓜,好奇怪的是,明明是他在吃西瓜,她的心里是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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