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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穿进“蛮荒”。
“叮铃铃……”
对于男生来说有点憋屈的桌面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奋笔疾书到最后一道大题。
最后一个字符落下,男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肩背放松地依靠在椅背上。
卫白坐在位置上暂且没动,懒洋洋地活动着手腕。
期末考终于结束,想起和室友阿辰约好的假期旅行,心情是克制不住地雀跃。
一双明亮润泽的大眼温柔含蓄地眯了起来,下午的阳光钟情地撒在他白皙俊朗的面庞上,雪色面容几乎跟身上的白色羽绒服一个色调,又因为金色阳光,整个人简直发光般的温暖蓬松。
像只晒眯了眼的白猫,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随手拿上考试用具,卫白脚步轻快地走出考场。
刚下明德楼,室友阿辰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极具特色的北方普通话顷刻响在耳边。
“小白,出来没?我已经在宿舍摊着了,赶紧回来吧!你概论考得咋样?我真是跪了啊!刚考的这场好难!还以为能提前交卷出来嗨呢!结果都是我妄想!刚交卷我最后一道题都还没答完,哥我不会大一就开始挂科了吧!?……”
室友的吐槽,卫白内心是非常认可的,S大的生活跟高中老师口中描述的情形离了十万八千里,完全是进阶版的“新高三”。
从小养成的温柔含蓄让卫白不会轻易说出来,不过并不妨碍他进一步地支持、赞同、以及肯定室友阿辰的激烈吐槽。
阿辰,也就是解(xie)辰,卫白热情开朗的北方室友。
大学初见解辰,卫白第一次见闻这个姓氏。当初两人互通姓名,卫白好奇又疑惑的神情溢于言表,北方大男孩果断被可爱到了。
于是,卫白就成了“小白”。
回宿舍的五分钟里,卫白一直放松耐心地听着阿辰大倒苦水,没有丁点儿的不耐烦。
一直到走回他们位于三楼的宿舍,走进大敞着的门,笑看坐在靠窗桌上的解辰,卫白才挂断通话。
解辰惊喜喊“小白!”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刚刚电话里因为忧心期末考结果的痛心疾首。
转眼就搭上卫白的肩膀,嘴里催着先去学校旁边的美食小镇搓一顿。
“走走走!小镇走起!咱门去吃新开的那家串串!听老肖他们说贼好吃。”
卫白笑,“之前不是还说去吃新疆大盘鸡?你又换了?”
“那吃过了,老肖他们昨天考完,去给咱门掌眼儿了,夸得不行!这不得去试试?”解辰朝秦暮楚兴冲冲。
卫白放下书笔,脱下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换了身深咖色的夹棉外套,边被解辰拖着往外走边回他“行…”
卫白原生家庭不错。
爸妈是真爱,爸爸卫建国,妈妈白倩,卫白二字就是直白简单的相守相护。爸爸经商,妈妈是政府的技术人员,除了爸妈的工作忙了点,从小到大的生活也很幸福。
卫白姥姥家在西北的秦省,住着大院窑洞,爷爷家在烟雨江南,卫白自小寒暑假最开心的便是投奔两头玩耍。
但高考毕业的那个夏天,卫白爸妈乘坐的那架飞机在太平洋上失事了。
一夕之间,痛失双亲。
卫白继承的除了双亲丰厚的遗产,只有飞机失事前爸妈在邮箱里给他写的寥寥几句留言。
“阿白乖,阿白最厉害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阿白一定要好好生活,一定要开心,爸爸妈妈爱你”……
卫白预料之外地在悲恸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在姥姥家的高原山野间悠闲地渡过了整个暑假,直至开学步入青春喧闹的校园。
“小白?小白你加不加蒜泥?”
解辰的喊声唤醒了走神的卫白,卫白笑着走近调料区。
“加,我自己来。”
卫白内心很感谢大学遇到的这群来自天南海北的室友,虽然早已释怀双亲的突然离世,但室友们的热情开朗仍然感染着他。
卫白告诉自己要向前看,人生还很长。
夕阳余晖下,卫白和解辰一边吃着串串,一边商量寒假的北方之旅。
学校位于南方沿海的东济市,卫白家就在S大的隔壁乐昌市,但现在家里没人。刻苦学习整个学期,饱受期末考摧残的卫白,深感高中老师讲的大学都是骗人的童话故事,觉得自己急需好好地放松一下。
和老家北方哈市的解辰一拍即合,商量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前往哈市。
1月21日上午11点51分,卫白在高铁广播的到站声中醒来。
长时间的坐姿,让卫白全身僵硬,浑身不得劲。
推了推旁边的解辰,卫白取下头顶的两个行李箱准备下车,解辰晕晕乎乎地跟在卫白身后,下车那瞬间的凌冽寒风将两人吹得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自主地都笑起来。
冷是冷了点,但不妨碍两人心情愉快。
解辰走上前来推走一个行李箱,热情好客的北方人腔调尽显,“我昨天就跟我妈说好了,她跟爸今儿准备了超级丰盛的大餐等着咱们呢!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他应该早到高铁站了。”
卫白扬起一抹微笑,乖巧跟在解辰身后。
一边听着解辰与他爸爸的通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站内来来往往的人们。车站指示牌上的电子屏显示时间来到中午11点59分。
快走到出站闸机口。
解辰在前面刷身份证过闸机,“我爸就在北广场出口,咱们快走!”他语带笑意。
卫白放大笑容跟上,紧随其后拿出口袋里的身份证放上闸机身份识别处。
下一秒。
卫白满面笑容地出现在一个黄沙漫天,枯草翻滚的地界。
慢慢收敛笑容,卫白一时没有动作。
脑海仿佛遭受重击般无声轰鸣,一片空白,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逐渐加速跳动起来。
头顶上的烈日极具存在感地刺激着卫白的视网膜,卫白感到口干舌燥起来,静默几秒,终于抬手拉下羽绒服的拉链,顺便拿出右侧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上的两张卡都完全没有信号,显示时间为12点整,依旧是1月21日。
卫白震惊莫名,一边按下“110”拨号,一边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入眼皆是黄土沙石,没有高山树木,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地和稀稀拉拉的黄色枯草,看起来了无生机。
仿佛天地间只有卫白一个生命体。
天上的烈日和空气中过高的温度都彰显着与哈市截然不同的气候环境。
卫白脱下黑色的羽绒服,仍觉得热,又脱下了里面的半高领毛衣,仅着内里的一件白色长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左手上的行李箱早已消失不见,好在羽绒服的左侧口袋里还有大半瓶怡宝矿泉水。
卫白拿出看了看,没敢现在喝,又放了回去。
手机拨号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丝毫回应。他不死心地朝四周又看了看,试着喊了两声解辰的名字,一样的毫无回应。
卫白不可避免地感到焦躁不安。
心里恐慌害怕到了极点,绷着个脸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脑子里全是十万个为什么,各种离奇的想法好似要幻化出可怕的怪兽将卫白吞噬冰封。
卫白额上流下晶莹的汗珠,滑落至脸颊时,旷野上吹来了似有若无的一阵微风,很微弱很微弱。
但仍将卫白脸上的薄汗蒸走了一缕,给卫白带来了聊胜于无的些微凉意。
卫白猛地清醒过来,不敢再胡思乱想。
打起精神仔细观察四周,这里的环境很像卫白姥姥家那边,黄土荒漠,高温将地表的空气蒸腾得蜿蜒扭曲。
心知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卫白细致地看了看四周,选定一个枯草更多的方向抬脚走了过去……
天快黑了。
地平线上横卧着半轮巨大的橘红色太阳,手里的矿泉水就剩垫底的一两口了。
卫白汗流浃背,纯白的棉质长袖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又蒸干,最终裹挟着沙尘变成了脏兮兮的样子。
虽然脚底沙石的温度还是很烫,但卫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在很快地降低,在姥姥家生活过的经验催促他尽快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起来。
卫白一边继续四处观察,一边随手捡起一簇簇干枯的荒草兜在手上的羽绒服里。
终于。
在太阳落土的最后一丝余晖里,他发现了一处足够大的开裂低洼凹陷。
卫白赶紧走过去,激动地跳下开裂处。
裂口不是很深,但体力不支的卫白还是直接一个踉跄,跪趴在了坑底。
缓了一口气,他用手肘支棱起来借着太阳的余晖观察坑底。
思考片刻,干脆坐在地上用脚踢踢,磨蹭了几下几处凸起的黄土,然后将抱着的大堆干草抖落在地,再将怀里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拉链一直拉到脖颈下,将帽子也仔细戴上。
穿好衣服,卫白将地上的干草大量地堆积在坑底向内的凹陷处,再将部分干草直接塞进羽绒服里面掖好,随即疲惫至极地蜷缩着身子窝进去不动了。
突然。
神志恍惚即将昏睡的卫白又提着心清醒一瞬,摸出开了超级省电的手机看了一眼,显示时间为1月21日19点11分。
卫白迟钝地想了一下,设置了一个早上5点的闹钟,迷蒙地想,也不知道这时间还准不准,就睡了过去……
至于荒原上是否有毒蛇狼群等危险生物,卫白已经无暇思考了。
卫白不是在闹铃声中醒来的,喊醒他的是一只额生红点的“垂耳兔”。
其实卫白也不太愿意相信这是一只兔子,因为它有一头成年哈士奇那么大,整个身体呈圆润蓬松的椭圆形。
总之就是卫白从未见过的大。
卫白私以为这是一只巨型垂耳兔,灰白毛,耳朵很长,软垂在头两侧,就是不知道额头中间硬币大小的圆润红点是不是天生的,或是人类给它染的?那附近是不是有人?
卫白思维发散地心想。
因为实在太圆了!还是突兀的鲜红色。
兔子在啃卫白屁股边上的干草,一点儿也不怕卫白,啃得噗擦作响。
灰蓝色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卫白一眼,看起来也很想啃两口卫白的黑色头发。
卫白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早上4点42分,灰蓝色的天空正在迅速放亮。
今天的卫白很好地接受了身处未知环境的现实,就连卫白自己都有些诧异,甚至还有点高兴于见到了一只或许有族群,看起来能吃的“垂耳兔”?
想到这儿,卫白慢慢地将手伸了出来。
垂耳兔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草。
卫白当机立断,伸手一把抓向兔子的长耳朵。
成功了!
卫白喜形于色,另一只手辅助提上兔子的另一只耳朵,合拢攥紧。
卫白彻底坐起身,准备站起来找找有没有坚韧的干草可以绑住兔子。
然而起身的瞬间,卫白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蔓延全身的酸痛让他又重新跌坐了回去。
卫白右手死攥着兔耳朵,左手撑在大腿旁边的地上怀疑人生。
确定了,兔子是实心儿的,死沉死沉。
昨天走了那么长时间,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这一下痛得卫白面色涨红,内心疯狂吐槽,但嘴死抿着不发一言。
直到这时。
突然被抓的兔子好像才反应过来,当然也许是卫白终于把它给攥痛了,吱吱叫着开始了疯狂挣扎。
简直雪上加霜。
卫白全身痛的不行,兔子体型还大,挣扎起来力度不小,卫白感觉自己完全是凭借意志力在咬牙坚持。
忍着酸疼跪坐起来,卫白正准备换一个好发力的姿势,大腿就被巨兔死死地蹬了一脚。
卫白有片刻的失声,痛到完全不敢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卫白彻底生气了,转眼看看坑底,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硬土块,“嘭!”一声砸在兔头上。
同时邪恶地心想:今天我要吃麻辣兔头!
麻辣兔头当然没得吃,卫白连个点火的打火机都没有。
灰头土脸地拖着兔子出了坑,卫白观察片刻四周,跟昨天走过的环境相差不大,不过枯草肉眼可见地更多了。
卫白思考着继续往草多的方向走,应该能找到更多的生命痕迹,如果能找到河流,说不定还能找到人。
打定主意,肠胃蠕动的咕噜声突然响了。
卫白瞬间破防,欲哭无泪。从昨天在高铁上睡着到现在,卫白已经有二十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全程只喝了半瓶矿泉水。
卫白看了看脚下的兔子,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一下。
兔子大概是被他砸晕了,一动不动。
卫白试着把兔子提起来,打算带到有工具利用的地方再宰兔果腹。但现实很快教卫白做人,兔子又大又重,提上走太费力了。
放下兔子,卫白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尝到了一丝甜腥味,是嘴唇开裂出血了。
拿出水瓶喝光最后一口水,卫白看着越来越亮的天空,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干脆拽着兔子长长的垂耳,拖着走了起来。
朝着枯草越来越多的地方走,走了大概两个小时。
卫白惊喜地发现远方出现了连片的灌木林。
卫白兴奋地加快脚步朝那边走去,也就是这时,地上的兔子好似快要醒来,蹬了蹬后腿。
半分钟后,兔子睁开了那双人畜无害的灰蓝眼睛。待发现自己的境遇,即刻死命挣扎起来,许是过于愤怒,兔子疯狂蹬腿扭动中还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吱吱声。
卫白赶紧回身抓紧兔子,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储备粮跑路。
二者角力半晌,他背对着的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响了两下,卫白抽空回头瞟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疑心自己饿出了幻听。
又一次更大的窸窣声响传出,卫白再次疑惑回头的同时,恍然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
卫白彻底回身,就见一头一人高的大型生物从灌木里走出,他恍然惊觉:
兔子是会“吱吱!”叫的吗!?
卫白猛然后退一大步,发现眼前的大型生物完全就是他手里的等比例放大版兔子。额生红圈,长耳软垂,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正愤怒地盯着卫白。
卫白瞬间放开前一秒还死攥着的兔耳朵,惊觉他手里这只,可能就是眼前这只真正巨兔的崽。
不敢轻举妄动,卫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思索该怎么安全脱身。
巨型垂耳兔可不等卫白思考个所以然来,直直地就朝他冲了过来。
卫白毫无办法,大骇之下只能往旁边侧身躲去。
卫白这一闪,成功避免了被巨兔直接撞断肋骨的命运,但很不幸,又饿又累早就体力不支的卫白还是闪慢了,被巨大的垂耳狠狠地抽了一记。
抽在脑袋上。
然后卫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巨兔跑过几米远停下,回头看向地上侧趴着一动不动的卫白,疑惑地歪了歪它的大头。那只兔崽子跑近卫白,记仇地反身狠踹两脚,随即欢快地跑向了巨兔。
巨兔原地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卫白,见他真的不动了,随即高昂着头颅,带着它的崽走了。
兔子走后不到一刻钟,又一阵轻微得多的窸窸窣窣动静传来。
灌木中走出一双穿着皮革短靴的脚,原地停留了片刻,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卫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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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白花穿进“蛮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