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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榜
一场雨在初夏时节下得突然，闷闷的气息包围四中，周遭总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血腥味。
“怀舟，月考成绩放榜了，就在隔壁楼，要不要去看看？”下课时，林悦坐在陈怀舟旁边，叼着根橙子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和人说话。
他们班的消息往往是最慢的，原因是班主任是个很平和的地中海老头，所以这次月考连年级排名都放出来了，他们还不知道班级名次。
陈怀舟坐在窗边，雨滴粘在床沿边，带来说不上来的味道，随着冰冷的风，她的思绪不自觉飘远。
过了一会儿。
迟迟等不到回应的林悦抓着她肩膀上的衣服，使劲地摇晃。
“歪——”
“你呆滞了？”
一阵天旋地转，陈怀舟总算被摇回来，直面林悦一开始的提议。
陈怀舟无奈地看着林悦：“你哪是想看排名榜，你就是想顺路去食堂买吃的吧。”
话音刚落，陈怀舟就感到抓在自己肩上的力道轻了一大半，紧接着，就是林悦微微心虚的表情。
“啊哈哈…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今天天气真好。”
“……”
陈怀舟看了看手上的表，道：“现在距离大课间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去食堂我们要爬两层的楼梯，接着再绕到隔壁楼看排名，你要去的话我们就抓紧走。”
林悦简直要飞奔过去亲她一口。
-
当两人提着食物绕到隔壁楼时，排名榜的墙周围已经围了乌泱泱一大堆人。
周围大多都是成绩中上的学生，争先恐后地寻找自己的名字，以及后面跟着的一串串数字，最终定格在排名一栏上。
陈怀舟林悦到的算晚，只能在后面慢慢挤。周围嘈杂的声音时不时在二人耳边响起，有喜有忧。
“我这次排名上升了五名，耶耶耶！我爱数学，感谢数学保我一命！”
“啊…我英语这次怎么还这么差啊，完了我高考要完了！”
“……醒醒，你才高二。”
……
陈怀舟在人群奔波拥挤中总算找到了自己。
年级第87名。
身旁的林悦不禁睁大了眼：“怀舟你这次进步这么大啊？数学居然上120了？！”
陈怀舟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这次比较幸运。”
两人一阵窃喜，但旁边有两个人的声音在她们耳中极其明显。
“林烯你还是年级第一啊，这么神！”
陈怀舟的手颤了颤，抬眸看向距离她们很近的两道身影。
男生身影修长，一人的手搭在另一人的肩上，被搭肩的人脸上满是无奈，对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多大情绪，或者说已经是习惯了。
“轻轻松松，以后就这么点小事不要拉我过来。”
听到这道对陈怀舟来说极其特殊的音色时，她才把视线聚焦在排名榜上的最上方。
林烯 数学150 年级排名 1
一大串数字在陈怀舟眼前闪过，但她只抓住了这三点。
陈怀舟的思绪再次飘远，飘散到数学考试那天。
那时候刚考完英语，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林烯是常年的年级第一，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响完，就挤了一大堆人来他的课桌。
陈怀舟很幸运地，就坐在他旁边。
她听着一个个同学来问他题，对于她来说听得像天书，可那人却像是在讲一件平常的小事，语气轻松，直接给人划题类重点，一道又一道，讲得不厌其烦。
他总是笑着的，看出问题的人紧张，末了还补充一句：“行了，考试加油啊。”
数学碰巧就是陈怀舟的短板，她见人们一个个走远，吞了下口水，又不好意思让他再讲。
踌躇了半天，她还是开口：“内个…同学…”
林烯意识到是在叫他，转头去看她。
陈怀舟扶额，有点紧张：“你有数学笔记吗？我数学不太好，想看一看。”
“啊哈哈。”林烯看出她的紧张，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数学笔记没有，倒是有我整理的数学例题，考的概率挺高的，我借给你。”
“谢谢。”
陈怀舟接过那本活页本时，心里十分激动。
但休息时间所剩不多，她随手翻了几页，草草记了几题。
当数学考卷发下来时，陈怀舟下意识感到一阵窒息，接着，她绝望地翻到后面。
有几道熟悉的题型、熟悉的几何图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时距离她看题的时候不远，大致的解题步骤她还能想起来。
陈怀舟内心一阵欣喜若狂，但在考场并不能表露得多少。
她做完后面的几道，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烯。
他俨然与周遭抓耳挠腮的不同，做题得心应手，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她看别人玩开心消消乐时的表情。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雨在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与他指尖勾笔的点点滴滴形成一股莫名的节奏。
他长得很好看。
这是陈怀舟内心最清晰明了的想法，其他的一股酸胀的情绪，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天的林烯格外好看。
后面，她也埋头在数学题中。
只是，听着旁边人写得飞快的声，她感到一阵心安，做题的手感也比平时好上不少。
做到后面，只剩检查的时间了，陈怀舟写完卷子后就想撇开，对是对错是错一切随缘。
几分钟过后，她发现自己桌上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下压着一张细碎的纸张。
一秒钟过后，那只手消失不见。
陈怀舟看了眼林烯，然后又看了眼监考老师，最后打开纸张。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字迹凌厉。
【倒数第二题的最后一个步骤写错了。】
陈怀舟的耳边有些燥热，她连忙去改，改完后去看旁边。
只剩下一头毛绒绒的头发，那人十分潇洒地趴下去睡了。
“……”
好吧，真是个十分有个性的学神。
不一会，耳边上方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考生请看自己的卷子！”
“……”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盯着他看很久了。
之后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大概也只是走流程的收卷、出考场、吃饭。
但她记得，出考场时，他朋友来找他去吃饭，他笑着就去了，而她，假装收拾东西，悄悄用余光瞥他的背影。
等他走远，她才出了考场。
思绪回笼。
她又看见他的背影走远。
嘴角微微上扬，被林悦捕捉到：“数学考好让你这么开心啊？”
陈怀舟点头：“嗯，很开心。”
“那你今天请我吃麻辣烫。”
“啊？”
林悦理所应当：“这样你就会就会不开心了，中和一下。”
“……”
陈怀舟微笑：“下节是物理课，你也和麻辣烫中和一下。”
林悦仰天长啸：“NO———”
“不、要、啊！”
“哪个学生在这里吵？跟我去办公室！哪个班的？扣分！”
一道粗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吓得二人一激灵。
“快跑……”
林悦颤着嗓音，抓起陈怀舟的手就朝对面楼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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