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

　　12月份的桉城不算很冷，陈澈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大衣，那件陈萍说过很老气的大衣，她低头看了眼衣摆，嘴里默念:“确实挺显老的，陈萍说的没错。”
　　她又提了提衣领，看着路灯笑了笑。老也没关系，她陈澈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评价，自己喜欢就行。满骨子的不屈与傲慢，不知随了谁的性子。

　　十点二十五，吴放从床上连滚带爬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骂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吴放，下楼，喝酒。”
　　不等吴放回答，对方就挂了电话。
　　路上人烟稀少，吴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陈澈正懒洋洋地划着手中的手机，短发被微风吹着。
　　“你做事真他丫的雷厉风行啊，半夜出来喝酒，也只有你干的出来。”吴放无情的吐槽道。
　　吴放见陈澈沉默着不说话，就撞了下她的肩假装漫不经心道:“又吵架了。”
　　她倒是不客气，直言道:“废话，走，去瑃姨那里。”

　　十字路口的左边，有位中年妇女站在烧烤旁，餐车四周摆着四五张红木桌，远远望去，一股子市井烟火气味。
　　“瑃姨，三十串烤羊肉加五听啤酒。”
　　那位叫瑃姨的女人站在原地，拿着刷酱的刷子吆喝道“哎，放放来啦？找位置坐吧，姨马上就忙完。”

　　“12点前回去，明天七点前应该能起来，不会迟到”陈澈思绪越拉越远。一旁的吴放看不得她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打断她思考时，陈澈还被吓了一跳。
　　“拉我出来发呆啊？对了，你这么晚不回去，萍姨不着急啊。”
　　陈澈不假思索道:“我出来的时候她忙着处理她学校的破事，没空理我。”
　　吴放递给她跟羊肉串 “那行。月考成绩快出来了，你说明天去学校老孙是不是又来激情演讲了？”
　　陈澈听着他的话，挑挑拣拣答了些。

　　临走的时候，瑃姨还给吴放塞了瓶饮料，说庄启楹明天就回来了，交代他下次再来玩。
　　庄启楹是瑃姨的儿子，也是盛南毕业的。两人头开始认识，是因为吴放初中的时候带朋友聚餐，几个人喝的稀醉，吴放都是被几个兄弟搀着离开的。第二天酒醒之后才发现找不到手机了，打电话过去对面接电话的就是庄启楹。两人尬聊了两小时，从游戏聊到喝酒，从盛南聊到未来，庄启楹在手机那头听着吴放吹牛逼说自己手机可以不要但是他这个朋友不能不交，一来二去两人聊着聊着就熟了，吴放见到庄启楹也一口一个庄哥。直到吴放在庄启楹某个生日送了他一双小几万的鞋，庄启楹才意识到自己摊上“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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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同学们高一是打基础的最好时间，现在基础打牢高三复习轻轻松松。”
　　“哎，那个趴桌子上的同学别睡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韩晴闭眼听着班主任孙华亮在讲台上苦口婆心的说大道理。

　　“报告”孙华亮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吴放。
　　“吴放看看你那眼睛和被人打了一样，昨晚熬夜熬到几点？整天不把身体健康当回事。”孙华亮叹了口气，又提高音量:“你看学校还有人吗，迟到，迟到，谁和你一……”
　　没说完的话被第二声报告打断。
　　“呦呵，还有同犯呢。”孙华亮调侃了起来，随后又无奈的摆了摆手:“你俩回位去吧，上课好好听课。”
　　孙华亮，盛南中学高一（6）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他常年带着他的学生出现在校园荣誉榜上，校长口中的“优秀教师”，同事眼中的“模范榜样。”
　　陈澈觉得让吴放先进来是个明智的决策，老孙的火力全转移到了吴放身上。
　　孙华亮把一件件事都安排完后开始念起了月考的成绩:“我手里是这次月考的成绩单，第一名韩晴612分，第二名吴放610分，与第一名仅两分之差，也是很不错滴。希望同学们以这两位同学为榜样，以后好好努力争取再下次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
　　孙华亮拿出自己平时的记事本，本子上面泛着黄印，还有一道道褶皱，一看就是用了很久。他不急不慢的翻到最新的一页:“我再表扬一下，在此次考试中进步比较大的同学，周婷583分比上次进步了52分。”台下一陈喧哗，窃窃私语声不断。孙华亮扯着嗓子:“别只顾羡慕别人，只要肯努力，愿意下功夫，你们都是下一个周婷。”
　　韩晴暗笑，这什么破比喻。
　　“行了，别笑了，我继续说。石岩同学502分较上次考试进步20分，最值得表扬的是数学125分，石同学的潜力不容小觑啊。”
　　班里的人看着平常数学只考80多分的石岩，不知谁先鼓起了掌。随着是回荡在整个班的鼓掌声。

　　“说到数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人能考120，有人只考12，陈澈告诉我，12分你是怎么考的？。”孙华亮脸都要气紫了。
　　陈澈缓缓站起来“应该是对了两道选择题，一道多选题。”
　　“我让你给我分析卷子了吗？合着你12分，还是靠运气得的？”孙华亮把记事本放到桌子上。
　　卷子发下去后，孙华亮在黑板上讲个不停，陈澈看了眼被同桌吴放推到自己面前的卷子，上面鲜红的138分。她在卷子上写了孙子真棒，又赵他比了个大拇指。

　　粉笔灰匀速落在前排每位同学的杯子里，孙华亮大鹏展翅般写下一板又一板解题过程，一边写一边讲解着数学公式。台下不少学生昏昏欲睡。“还有五分钟下课，我先不讲了，你们已经在一块相处一个多月了，我准备以这次考试成绩为参考，来给你们重新排一下位。”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害怕分开，有人找着下家。阶段性朋友就是这样，一起吃饭，上厕所好一个形影不离，一旦到了真分离时一个比一个走的洒脱。

　　下课后石岩拦着吴放喊道:“138，我们放放是有实力，大神您受我一拜。”
　　吴放嘿嘿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全靠同行衬托。”
　　石岩看着马上要出手的同行说:“三水姐，你把放放让给我吧。”
　　陈澈压着困意“傻蛋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吴放现在后悔极了，惹她干嘛一点就着的脾气，现在好了，发小跑了。

　　晚读时孙华亮把成绩单给了谢阳，交代这次排位模式按照成绩由高到低，依次入座，方便又公平。
　　谢阳是6班的班长，高一（6）班是文科重点班的最后一个班，但是成绩却不逊于1,2班。常年出现在校园荣誉榜上的“文科大神”韩晴和人送外号“潜伏在文科班的理科学霸”仅两个人就把6班抬到了其他文科班望尘莫及的高度。这却又来了个在体育方面出类拔萃的谢阳，不敢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市里的还是县里的体育竞彩，他都能给学校拿个奖回来。政教处的谢行远主任可是稀罕他这个宝贝儿子。
　　谢阳拿着成绩单念道:“韩晴”
　　“吴放”
　　“付池”
　　“苏姗姗”
　　……
　　“周婷”
　　“石岩”
　　已经在第一排选好位置的吴放听到石岩的名字“石弟，坐这。”吴放指着旁边的位置。
　　石岩朝陈澈抱拳，见她点头后自己就赶紧坐到了吴放旁边。

　　等念到陈澈的名字时班里的空位已经不是很多了。
　　陈澈没走进门就听吴放喊道“三水姐，坐这，天选宝座”说完他拍了拍中间的椅子。
　　陈澈没理他，因为她想找个靠窗的位置。

　　“我这儿有空位，你要坐在这里吗”韩晴扎着丸子头，碎发散落在耳旁。
　　石岩听到后也紧跟着“澈姐，晴姐人很好相处的。”说着还不忘记拉上吴放“是吧，吴放。”
　　吴放也嘿嘿着“是啊，以后我们这一片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陈澈扭头看着她，心中想了一万种拒绝理由，开口却道了声好了“好”
　　迷迷糊糊的就坐下了……

　　陈澈她现在挺后悔的，因为旁边这个人表达能力太强了。
　　“这个位置贼棒，监控都照不到”
　　“别不信啊，我去老孙办公室看过，只要不移摄像头，这就堪比死角。”
　　“我告诉你啊，最明显的就是中间那个宝座，不知道谁能坐那成为老孙的重点监护对象。”
　　“对了，我看你之前坐的都是靠窗的位置，你想坐里面吗？我们俩可以换换。”
　　听着韩晴发言了五分钟后陈澈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不用了，谢谢。”
　　言简意赅，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6班开学以来第一次以成绩调位到此结束了，而那个大家避着走的“宝位”被孙华亮安排给了谢阳。
　　孙华亮秉持着同学之间应该和平相处的原则，拒绝了一些同学的二次调位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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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陈澈才明白孙华亮前几天说的12分与120分的对决是什么意思。
　　此时她与韩晴的卷子一块放在桌子上，等待孙华亮来检查笔记。
　　看完两人的卷子后孙华亮语重心长的交代韩晴多多照顾一下陈澈，同桌之间互帮互助。
　　孙华亮之前不是没让吴放帮她补过数学，只是吴放的思维太跳脱了，陈澈跟不上。好不容易慢一点了，陈澈问这一步是怎么得来的，吴放告诉她那是公式。

　　“没事没事，慢慢补嘛才高一。”韩晴又补充道“你语文作文不是写得很好吗，可以教教我和周婷吗？”
　　听到这话周婷转过头，脑袋后的麻花辫也跟着甩了甩。

　　“可以，语文需要积累。”她把自己装作文素材的文件夹推到韩晴面前。
　　高中的友谊就是那么神奇，原本不熟的同学关系因为被调到一块，在一起吐槽吐槽糗事，抱怨抱怨学校的生活，不知不觉就成了好兄弟。
　　离下晚自习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吴放传来纸条说放学后去吃烧烤。陈澈说放学后要去办公室，韩晴说晚上需要整理数学笔记，周婷也跟着拒绝了，所以这场由石岩和吴放临时想起的聚餐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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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上课前语文课代表就来告诉陈澈语文老师让她晚自习下课后去办公室。杨菀的办公室在三楼6班却在二楼，放学后陈澈沿着楼道上了三楼。盛南位于桉城的最南边，由于地方比较偏，校园周围格外安静。校园里最有特色的就是那个大花园，以一座白色雕塑为中心，四周延生出几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花园被小路分为四个区域，秋高气爽的季节，被海棠树铺满的那块小区域里泛着嫩粉。凛冬将至，海棠树上的果子在枝头摇曳着，陈澈站在栏杆旁看着顶上的一颗烂果掉落后才转头走向办公室。

　　敲门之前陈澈给陈萍发了个信息然后就把手机揣兜里了。
　　“报告”陈澈看着办公室的老师都走完了，只有杨菀在位置上写教案。
　　“进来吧，老师这么晚把你叫过来是想和你聊一些事。”杨菀放下手中的笔。
　　“没事，老师您说吧。”陈澈将口袋里的手机按了静音。
　　“别客气坐吧，最近有什么趣事发生吗？”杨菀从旁边拉了张椅子示意陈澈坐。

　　杨菀温柔的性格和有趣的讲课方式，在开学不到一星期就和班里的许多同学熟络起来了，一些性格开朗的学生也会主动来和杨菀分享趣事。陈澈性子虽然不是很热情但是她优异的成绩让杨菀在分科考时就记住了她，但陈澈觉得这个老师关注她只是因为她是陈萍的女儿，而老师刚好是陈萍的朋友。

　　“没有什么趣事，只是月考成绩出来了。”陈澈礼貌的回应着。
　　“不愧是尖子生，理解能力这么强。”杨菀说着把陈澈的答题卡抽了出来，“你妈问我你这次的成绩了，她好像不是很满意。”
　　见陈澈没说话，杨菀又道：“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老师，考试的时候有点小感冒。”陈澈毫不犹豫道。
　　“没事就行，最近天气转凉，可得多穿一点。”杨菀将卷子翻到有作文的那面，答题卡上的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但老师觉得你这次的作文就写得特别棒，老师都想给你满分了，但是周组长说要给你留进步的空间。语文重在积累，老师希望早日看到你的厚积薄发。”
　　“好，我努力。”陈澈回答着。
　　“那行，你回去路上小心点。”杨菀将答题卡放下。
　　“好，谢谢老师。”陈澈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拿出手机，两个未接电话上面显示着来电人——妈。
　　陈澈拿起手机拨了回去。
　　“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头响起了苛责声。
　　“去老师办公室了，给你发过消息了。”陈澈缓缓回答。
　　“刚才在忙工作没空看消息，你快回来吧，我给你煲了汤。”陈萍说着。
　　“好”陈澈一边走一边回答。

　　为了陈澈的高中，陈萍在陈澈初三的时候就在盛南学校旁边买了套学区房，初三下半个学期陈萍给陈澈请了家教补课，中考成绩出来后陈澈也是如陈萍所愿考进了盛南。陈澈觉得那是陈萍好像也不是很满意，因为自己没有考进重点班。

　　小区离学校不远，陈澈走了五分钟就到了。
　　“爸我回来了。”陈澈将书包放到进门的鞋柜上。
　　“澈澈回来啦，我去给你盛你妈给你弄的排骨汤。”江鸿从沙发上坐起来。
　　陈萍也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
　　“来，汤可鲜了。”江鸿将勺子放到碗里。
　　“谢谢爸”陈澈低头喝着排骨汤。
　　“月考成绩出来了，你们语文老师联系我说你这次成绩不太理想。”陈萍坐了过来。
　　和陈澈在回来的路上想的一样，只不过没想到陈萍连弯都不转的说了出来。
　　“成绩是你问杨老师的吧。”明明是个问句陈澈却说的非常平静。
　　“明天手机不准带了。”陈萍语气坚决。

　　盛南对于学生带手机这件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严查过，所以很多学生偷偷带手机。陈澈将手机带进学校是当初自己考进盛南江鸿给他的奖励。刚开始陈萍极力反对，后来因为工作忙，为了随时联系陈澈，她也就同意了。

　　没等陈澈问凭什么就听见江鸿客气的说道：“澈澈，我们让手机休息两天，以后再……”
　　“以后什么以后，天天惯着她，一堆臭毛病都是你惯的。”陈萍打断道，说着还不忘补充道“她那成绩唯一能看的就是语文。”
　　江鸿迎合道：“有一门擅长的科目也不是坏事，现在才高一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补。”
　　这样一说陈萍彻底怒了：“多差才算差，她唯一擅长的还是遗传我。她都高中了有什么时间，你以后给她找时间补吗，初三她补课那段时间我也没见着你人影啊。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也没见……”
　　“别吵了，烦不烦。”陈澈觉得在陈萍眼中自己永远与金钱划等。

　　陈澈认为陈萍是为很优秀的教师，每次节假日都会有学生来找她请教问题，她都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陈澈觉得可能她的耐心都用在了学术上面。陈澈小时候经常听爸爸告诉她妈妈是很厉害的老师，长大后她的才知道陈萍在南淮大学当教授，以至于自己从小学到高中没有哪个老师不认识她的。认识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多优秀而是因为她是陈萍的女儿陈澈讨厌这种感觉。

　　“妈，我不可能和您一样优秀，我只能不断在我擅长的领域努力发光。”陈澈走到鞋柜旁拿书包，“还有我语文成绩不差是因为我热爱文学，我不希望你拿这和别的东西划等。”
　　陈澈进屋后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就停到瓷片破碎的声音，然后就是钥匙的摇晃声和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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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闹钟上，照得上面的人物暖洋洋的。陈澈初中时喜欢一位歌星，男生甜甜的嗓音，手里拿着话筒，穿着粉色衬衣，头上戴着毛绒耳朵，闹钟上印的正是他这身装扮的照片。闹钟是陈澈在初中累积迟到66次后吴放送给她的，如果不是上面印有那位歌星的照片，恐怕那闹钟早已到了废品回收站。嘴上说着嫌弃，闹钟却在陈澈书桌上工作了一年又一年。陈澈从床上下来时闹钟已经响了一分钟了，她拎着书包将手伸进去找手机，摸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手机是被陈萍拿走了。
　　陈澈压着起床气去找陈萍，才发现屋里根本没人，桌上也没早餐，江鸿昨晚出去后没回来。今天一大早，陈萍就听到学校那群研究生学生的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学校，走之前还去陈澈房间把手机带走了。
　　陈澈放弃挣扎，洗漱完就去了学校。

　　“丧心病狂，谁大早上在班里吃早饭啊！？”陈澈在走廊就听到吴放扯着嗓子喊。
　　陈澈看着低头吃蛋饺的韩晴，自己慢慢坐到座位上，刚把书包放下就听到旁边的人问：“吃早饭了吗，你吃蛋饺吗？”
　　没等她回答韩晴就把蛋饺伸到她面前，脸上上挂着一副不接不放手的表情。
　　“谢谢”。陈澈接过蛋饺咬了一口，软糯的蛋皮包裹着肉馅，金灿灿的蛋饺中留着鲜嫩的肉汁。

　　“收英语卷子，老师要改成绩的。”英语课代表付池坐在位上喊道。
　　吴放从位上蹦起来：“我去，什么卷子，组长给我发了吗？”
　　石岩头也不抬的回答他：“昨天魔头发的百道小试，你自己就是组长。”

　　魔头是 6 班的英语老师，姓田名理寰。按吴放的话说她对待学生也是惨绝人寰，准确地来说是对待吴放。盛南有个校规，学生上课睡觉扣任课老师的工资，吴放每节英语课都在“秋乏”，扣了田理寰不少工资，她起初是让吴放站着听课，发现没效果后又让他一天背一个英语万能句，五天背一篇作文，这对英语一窍不通的吴放来说简直是折磨。他去找田老师商量“减量”，得到的结果就是每天在外加十五个单词默写。

　　吴放从书桌中扒出压在数学书下的英语卷子朝韩晴喊道：“晴姐，江湖救急！”
　　韩晴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丧心病狂’，做的答案都不对。”
　　吴放立马认错：“别呀姐，是我，我丧心，我病狂。”
　　说着他站起来去抽韩晴手中的卷子，却瞥见卷子侧面写着“陈澈”两个字，吴放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那是她三水姐的字。
　　陈澈被盯的不自在 “看我干嘛，她自己要写的。”
　　就在两分钟前，韩晴不顾陈澈的拒绝，抢过陈澈桌上的卷子，嘴里还念叨着：“你先吃，我闲着没事干先帮你写着。”
　　吴放顶着“你真没校园欺凌”的表情，点了点头后就拿着卷子在教室中乱窜。
　　吴放平等的“参考”完每位同学的答案回来后，陈澈已经低着头写卷子了 。
　　韩晴打断奋笔疾书的陈澈：“ 你语感这么好？”
　　陈澈“啊”了一声。
　　韩晴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见陈澈写英语卷子，起笔落笔不到2秒钟，一道题就结束了。仿佛那种在国外呆了五六年，回国后碾压高中英语的语感学霸。
　　陈澈把卷子翻页：“不是语感好是手感好。”
　　韩晴： ……
　　韩晴看着她扬手把A填到最后一个空里，不等自己张嘴说话，就把手中的校服放到桌面上，埋头趴了上去。直到上英语课韩晴碰她提醒她上课了。陈澈才抬起头，然后换个继续坐着睡。
　　韩晴：……

　　小韩日记
　　2023年12月4日 星期一 晴
　　进入高中第一次分班，我鼓起勇气和班上那位酷酷的不怎么说话的帅女生成为同桌了。在心里面想了很多版本的开场，最后却因为紧张说了句非常尴尬的开头。真的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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