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一些小甜饼

　　高三生毕业式举行的那天是个洒满阳光的大晴天。

　　虽然早就知道木兔会从这里毕业，但是当赤苇真正面临高三生毕业这天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实感。

　　赤苇在二年级方队里看着难得把校服穿的板正的木兔，突然有些意识飘忽的想：木兔前辈也会有老老实实穿好校服的时候啊。

　　毕业典礼结束后，赤苇去向三年级的前辈祝贺毕业，本以为会看见一如既往大吵大闹的木兔，但是环视四周，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对方的身影。

　　两位女经理已经有些泪眼汪汪，赤苇将视线脱离对木兔的寻找，转向排球部的毕业生，真诚说道：“前辈，恭喜毕业。”

　　大家则纷纷接下祝福，期待他这位未来主将的活跃表现。

　　“木兔的话，刚刚典礼结束就不知道去哪了，不过赤苇的话应该能找到他吧，拜托你把王牌带过来喽。”木叶拍拍赤苇的肩膀，笑着说道。

　　“赤苇，排球部就拜托你了。”其余前辈大笑着学木叶拍着赤苇的肩膀，他们队内敛的二传很少会直露出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面对着眼前人们的笑脸，赤苇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笑容，“是，请前辈们放心。”

　　接下找到木兔的任务，在沐浴着樱花雨和阳光的路上行走数十分钟后，赤苇站在体育馆门口，对着门内发出声响的人打了声招呼，“恭喜毕业，木兔前辈，大家都在等着您。”

　　平时会声音嘹亮的回应问候的人没有回话，只是不断对着墙壁传球，木兔的校服外套被脱下来放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衬衫的袖子卷在手肘处，露出紧实的小臂。

　　赤苇换上球鞋走进体育馆，先弯腰拿起对方随意放置的外套，然后再次重复，“大家正在礼堂外等着您呢，木兔前辈。”

　　木兔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手上机械的动作不停，排球不断撞击墙壁再返回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像是强有力的心跳，木兔明明面对着墙壁，话却是对赤苇说的，“赤苇，我以后会继续打排球的。”

　　“这个您早就和我说过的，木兔前辈。”

　　“但是赤苇并不打算继续打排球。”

　　“这个我也早就和您说过的，木兔前辈。”

　　两个人对话的语气平淡无常，就像是在平时说着‘今天也要陪我练扣球’一样。

　　“但是即使赤苇不打排球，我也会成为世界第一的球星，让赤苇能够在各种地方看见我。”木兔的话似乎和平时的孩子气没什么区别，但是赤苇知道他的认真。

　　“木兔前辈”，一直站在侧后方的赤苇上前一步，站在木兔的身旁，“在我的心中，木兔前辈早就是是闪闪发光的球星了，所以即使我以后不会继续打排球，我也会一直注视着您的。”

　　「就像以前在球场上一样」后半句话没有被说出来，但赤苇的声音已经穿过排球的撞击声，落在木兔的心上。

　　他和赤苇谈过很多次未来，在部活结束的回家路上，在两个人一起共进午餐的天台，在社团合宿的夜晚，不管自己说过多少次未来的球星之路，赤苇都会认真的回答，“木兔前辈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赤苇对木兔的梦想总是如此认真，因为他坚信会被实现。

　　排球碰击墙壁的声音在木兔的手中停止，弹回来的排球被木兔握在手里，木兔侧过身面对着身旁的人，三厘米的身高差使他们平视着对方。

　　平时总是能冷静应对所有场合的赤苇在木兔的眼中的脸颊泛红，不是因为打排球运动过度的面部充血，而是连带着双耳，在阳光下微微显红。

　　“赤苇，脸不是晒红的吧。”木兔不想说煞风景的话，但是他还是想这样问一句答案。所幸赤苇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

　　“不是晒的，木兔前辈，现在这是……不可抗力。”尽管有些不善于表达这些情感，但是在今天这个告别的日子，还是应该努力说出来。

　　“那以后不管是比赛，还是电视访谈，还有杂志采访，只要有我，赤苇都会看吗？”木兔金色的眼瞳紧紧注视着赤苇，不愿意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比赛我会尽全力抽出时间看的，电视访谈会专门换大屏幕电视看的，杂志会买有木兔前辈的最新刊看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木兔前辈，我都会认真看的。”赤苇回望着木兔，即使耳朵和脸颊逐渐变成名字一样的赤色，眼神也没有丝毫闪躲。

　　木兔前辈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人，也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球星，这是最初接触木兔时，赤苇的想法，即使过了两年，这样的想法也只增不减。

　　因为木兔前辈已经越来越耀眼，也绝非自己所能掌控，世界终将为他呐喊助威，而自己也将成为观众席上为他鼓掌欢呼的一员。

　　排球宛如心脏鼓点般的撞击声在耳边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胸膛的鼓点，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耳边，几近嘈杂。

　　木兔的双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照在赤苇眼中的则是对方从未改变的自信笑容。

　　“Hey！Hey！Hey！赤苇！！我一定一定会继续成为你心中最棒的球星的！！！”木兔一边大笑着说话，一边紧紧抱住眼前的少年，校服的西装外套被赤苇抱在怀里，此刻在两人中间被挤得有些皱巴巴，但是即使被对方抱得感觉好像过于用力，赤苇也没有推开木兔，而是伸出没有抱着校服的手，同样有力地回抱木兔。

　　“还有，木兔前辈，现在的告别只是暂时，并不是永别。”赤苇回抱着木兔，在对方用力过度的温暖怀抱中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就算以后会分隔两地，我还是会去见你的，只要木兔前辈需要的话。”

　　几乎是话音刚落，木兔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当然需要赤苇了！就算毕业了我们也要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天天见面！”

　　“天天见面应该不太可能的，木兔前辈。”

　　“赤苇，这个时候应该说一定会的！”

　　最终因为有些孩子气的话，两个人相视着笑个不停。

　　「木兔前辈总是有着很多梦在脑海里，如果那些梦也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好了。」赤苇曾经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虽然也自嘲过自己的不自量力。

　　但是现在看着木兔熟悉的笑容，突然回想起初三第一次在球场见到对方的样子。

　　木兔前辈总是看着前方，虽然现在有很多伙伴在身旁，但是即使没有人追随，他也绝不会停止向前。

　　更何况，在他面前，是与之相符的光明未来。

　　“我不能保证可以和木兔前辈天天见面，但是我会在任何能看到木兔前辈的地方紧紧注视着您，所以，相对的，也请木兔前辈毕业之后，能够来看一看我成为主将的样子，绝不会使枭谷蒙羞的。”

　　赤苇松开木兔的怀抱，绿色的双眸像碧水般沉静，但与之相对说出来的话却像波涛一样冲击木兔的心脏。

　　“啊——赤苇果然很帅，刚刚说出来的话就已经很有主将风范了，我那么喜欢赤苇怎么会不来看你呢，肯定一有空就会来看赤苇的帅气表现的。”

　　“嗯……嗯？木兔前辈刚刚说什么？？”赤苇听到木兔的大力肯定，正要一如既往应下，结果里面好像混了奇怪的话？？

　　“？怎么了，我很喜欢赤苇啊，难得赤苇不喜欢我吗？怎么可能？！”木兔立刻大叫起来，好像赤苇才是说了不得了的话的人。

　　“等等，木兔前辈，您说的是什么喜欢，等等？？”赤苇脸上稍微退却的红潮此刻又反扑回来，表情也是球场上都难得一见的慌乱。

　　木兔的脸上却是像看见日向突增40厘米一样的震惊，“赤苇！！你不喜欢我吗！！”

　　赤苇完全不能理解对话为什么会在短短数十秒内被眼前大吵大闹的人偏离至此，只能努力追上对方的思维。

　　“木兔前辈，我并没有不喜欢您，但是……”

　　“那不就好了吗！赤苇，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木兔的话在此刻简直比球场上的直线扣杀还直，杀伤力更是直接突破天际，把赤苇的心砸出一个大洞，然后又用自己的喜爱把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我、木兔前辈……”赤苇感觉脸上快要烧起来，但是在与木兔的眼神相触的瞬间莫名其妙的冷静下来，虽然脸上热度不退，但是在对方的注视下好像总是能够冷静下来。

　　分析木兔的心理，想出哄他的办法，虽然当下的情境不是球场，高速思考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哄对方，但是两年的相处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最终在这个球场定格。

　　“木兔前辈，我也喜欢您，而且，我想，我们的喜欢应该是一样的感情。”赤苇红着脸笑起来，他对木兔并非一见钟情，甚至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只过分活泼，又一身弱点的猫头鹰。

　　但是长久盘踞在心中的感情像是堵塞的河流，被木兔扣杀一样的话语击中，和对方的情感一起汇聚成海。

　　此刻，他们的感情应当是相同的喜欢，并且和对方相比只多不少。

　　这是木兔永生难忘的毕业式，也是赤苇无法忘怀的告白。

　　在告别的当天告白，是只有木兔前辈才能做得到的事情，自己只能在很久以后发觉这份感情的真相，然后一个人自嘲吧，果然，木兔前辈是明星，明艳夺目。

　　赤苇这样想着，在和前辈们的合照里站在木兔的身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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