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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蘅之
1.
大家好，我是谢蘅之，一个普普通通的国中生。
-
我安详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动也不动，本命剑飞鹤静静地躺在我的旁边。
现在是早上六点。
我因为久睡而有些昏沉的头脑里只有一句话在反复滚动：为什么周一要上课？
一翻身坐起来，费力地从床底柜扒拉出一块鹿皮，将飞鹤从剑鞘中取出，用机械的动作擦着剑身。
试图以这种动作来让脑子活络一点——起得实在太早，已经分不清脖子上顶着的是头还是椰子壳了哦？！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把自己当作什么奇怪少年漫的主角了吗！我默默吐槽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棉纱沾上剑油。
一个小时之后，完成了飞鹤的日常保养，我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被我睡得暖烘烘的被窝里，珍重而慈爱地给它掖掖被子，去衣帽间换上晨跑的衣服。
十公里是我必修的早课。
2.
好累、好累好累。讨人厌的世界！请你毁灭吧！
头发已经完全湿透了，闷闷地贴着头皮，我实在无法忍受，麻木地扔下沾满汗水的发带走进了浴室。每天都要跑十公里、每天都要抱怨一番，几乎已经成为了我怨灵般的日常。我叹了口气，熟练地挤出一大滩洗发水涂抹在头发上。
橙花精油柔和而甜美的味道微微安抚了我，我冲完水，又无聊地看着泡沫打着转消失在下水道里。
擦完头发刚好八点，走十五分钟就能到学校。我不是特别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燥热的风和嗡嗡的声响都让我心烦，偶尔太晚怕头发干不了才会使用。
今天没有早读课，我从桌肚中掏出柔软的小猪玩偶放在桌子上枕着睡觉。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放着轻柔跳跃的波兰小调。
但是我的睡眠、正确来说应该是小憩很快被隔壁桌的场地同学打断，他哗啦啦地、笨拙地翻着他厚重的词典，试图订正他的国文作业。
完全是笨蛋……国文试卷光靠翻词典到底怎么订正啊……不过他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于是我对他的忍耐程度倒是还挺高。
我叹了口气，在桌面上翻找了一会儿，将我的试卷递给他。
“啊、啊，谢谢你了，Zusa。”他手忙脚乱地扶了扶眼镜，接过试卷后向我道谢。
支着下巴看着场地打满了勾、惨不忍睹的试卷，我又叹了口气，“记错名字真是太失礼了……是‘Zasu’来着。以后有不会的题目就请来问我吧。”笨蛋场地君。
Zasu，大概是“座主”，是病鹤给我安排身份时编造的名字。
场地
3.
场地圭介不止一次觉得他隔壁桌是个神奇的人。虽然每节课（虽然他总是请假不来学校）都在睡觉（可能只是闭着眼休息）或是玩手机（很无聊的贪吃蛇），但是成绩出乎意料得好，稳居榜首并稳稳地甩开第二名一大截。平常也不怎么和人交流（也可能是自己不知道），一下课就睡觉，一放学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原本以为他是高冷挂，没想到会主动借他试卷。
原来、Zasu是好人优等生啊！场地圭介扶了扶眼镜，抿紧嘴唇决定以后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等等、啊，怎么才第二题就看不懂解析了？！
“Za、Zasu，这道题……”
少年伸手摘下耳机，顺手抽出一支笔认命地靠近他、准备开始讲题。
话说，他身上真的好香？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可以留香这么久，还是说每天早上都洗澡。
“嗯？对，每天早上都洗。”
什么？场地圭介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问出口了吗？果然是上学上到脑子坏掉了吧。
4.
第一节是数学课。
果不其然Zasu倒头就睡，班主任举着教案心平气和地当作没看见——毕竟是他姑且算是年级第一的好学生，睡觉就睡觉吧，反正没打扰别人。
场地一边狂抄数学笔记一边用余光瞄他，看着Zasu睡着睡着猛得一蹬腿，大概是梦到了下楼梯一类的场景。唔了一声后一脸茫然地醒来，呆了半天又掏出手机开始玩贪吃蛇。
……按键都要按得起火了啊！
场地渐渐走神，笔默默地放下，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着Zasu玩手机。直到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手指把试卷都捏得变形：“场地圭介！你来把昨天试卷第十三题第二小问的答案报一下！”
场地圭介猛得站起身站起身，脑子一片空白，都已经做好去后排站着的打算。只见Zasu非常自然地伸过手，拿起他的试卷，看了一眼就小声报出答案：“十分之根号三。”
他便大声重复了一遍，在班主任明显不爽的表情下充满爽感地坐下。哎！让班主任露出这种吃瘪的表情这还是头一回啊！Zasu果然是好兄弟！
坐下之后他从试卷上撕下一小块，写了张纸条团成团递给Zasu：
你好历害！已后请多多纸教！
同桌暂停游戏接过纸条，好半晌提笔写了个字，又涂涂改改一阵才将纸条递了回来。
一个好字，铁画银钩。
蘅之
5.
场地圭介真是个各种方面上都很厉害的人呢，我盯着短短一句话错了三个字的纸条想。
提笔圈出错字，饶有兴致地把正确的字备注在旁边。场地看着我标出来的错字慢慢尴尬地脸红起来，当即用红笔端端正正一个错别字抄了五遍。
对于他的“请多多指教”，我也没什么想法，毕竟教几道题目我不会少块肉，上课对我而言也无聊得要命。
这么想着，我干脆叫他把卷子给我，我一点一点给他讲题，毕竟同桌好像在学习上真的缺根筋。他有点疑惑，抓抓头发问我怎么没卷子，我努力思考一下，下巴抬起朝班主任的位置示意了一下：“喏、在老师那里呢。”
下课铃响起，我讲得口感舌燥，打开一罐红茶咕嘟咕嘟喝起来。我喜欢红茶的味道，有点涩舌头，但是很清爽——曾经被某位师兄吐槽在喝马尿，而我最喜欢的红茶牌子更是被痛批“不知道谁在爱喝这个”。
但现下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听懂了吗？场地同学？”
他严谨地扶了扶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我还是没听懂。”
“……你猜猜我给你讲了几遍这道题了？”
场地一愣，真的努力回想起来：“不知道诶，几遍啦？”
“六遍。”我深吸一口气，“你但凡有点良心也该装作听懂了吧！场地同学！”
场地一边大叫着对不起一边努力演算。
——
“场地哥！”
嗯？我轻轻推推在认真推算错误答案（气死我了！）的同桌，告诉他有人来找。
一个咋咋唬唬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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