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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遇,我变成了你
傍晚天昏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啊!!!!”一阵尖叫声惊起。
“尸......尸体......骨头......”一个少年,浑身是泥,倒在一个埋有白骨的土坑面前,哆哆嗦嗦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往后挪。
就他身后不远处,另一个身穿单薄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衬衫上浸满了鲜血,喉咙处,一道长长的刀口显得格外扎眼,伤口里的血不断渗出,血哗啦不停地流着。
他挣扎着不断后退,几步后径直掉进了身后的河水中。
“来,卡卡卡!”导演叫了停。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除了导演,所有的剧组工作人员以及现场的演员,都是一脸苦相,阴沉着脸。
这已经不知道是NG的第几次了,现场工作人员小声骂骂咧咧。
远处河水正中央的上方,慢慢从水中被威亚拉到半空中的谢季兰,略显憔悴的面容,鼻子冻得通红,浑身湿漉漉的。衣角嘀嗒嘀嗒的落着红色的水流,白色衬衫早已被染红,隐约透出谢季兰日渐消瘦的身板。
被冷风一吹,身上的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活脱脱一只落汤鸡,任谁看都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哎呦,说了多少遍,后面那个演员掉进水里的时候,就算这个镜头是背景板,也要注意动作,动作!OK?再来一遍!”
此刻导演穿着棉衣,手里拿着对讲机,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像被谁欠了钱一样。
“抱......歉大......家...再来......一次。”谢季兰浑身发抖,冷的牙齿直打颤,硬是挤出这几个字。
这句抱歉,是送给被他连累的现场所有工作人员。
实在太冷了,谢季兰颤抖着慢慢抱紧自己,又用力搓了搓手,向手心呼了口热气,这才感觉到一丝温暖。
他心里明白,导演这是明摆着给自己难堪,他是出了名的看不惯那些走后门的花架子。
恰巧,谢季兰就是这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走后门进剧组的“花架子”。
导演这么做无疑是给现场的所有人说明,像他这样临时硬生生被金主塞进组的过气男主角,只配这个待遇。
“连个表情动作都做不好。”导演满脸嫌弃,站起来又坐下,小声嗡嗡捎了句:“要不怎么说走后门的人没啥实力。”
谢季兰倒是没听见这后半句,但看着脸色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魏总来了。”导演屁股还没坐热,立马又站了起来,强撑着笑脸,心虚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投资人听到。
谢季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出,导演此刻的脸上,应该笑得像朵花。
魏总?
一个挺拔身影闯入视线,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套着灰色连帽卫衣,黑色棒球帽压下来刚刚好盖过眼睛。
“您说,您怎么来了?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换了这地方属实难找了些。”导演上前几步,作出欢迎的架势。
“没关系,我找的到。进度如何了?”男人低声道,声音沉稳又迷人。
“大家紧着些,刚开机就下了三天暴雨,你说这事闹得。”
“好,下雨多有不便,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魏景前嘴说完,便转身望着谢季兰。
谢季兰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他,毫无疑问,与这道滚烫视线交了锋。
他身体如同触电般一颤,三年前的过往回忆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身上,仿佛掉了一层皮。
远远望去,他就像一座格外刺眼的墓碑,而这座墓碑,日日夜夜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人,是谢季兰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就在三天前,开机宴上,谢季兰和老同学制片人冯楠寒暄时,当场硬是被塞了一个助理,又得知换了投资人。
而投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
谢季兰故作镇定,生怕他看穿自己,装作不经意间撇开视线,低声轻咳了几下。
导演眼看着魏景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知道自己对投资人塞进来的人实属是“虐待”了。
“来来来,继续来!马上就下雨了,咱们要赶进度。”导演一改几分钟前随时爆发模样,声音也轻了些。
谢季兰调整好状态,攥紧拳头。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搁在河里涮澡玩,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但也闭着眼咬牙坚持。
当他正准备鼓起勇气,再次钻进刺骨的河水中,好巧不巧,一阵大雨猛地落了下来。
“保护好机器!这儿没地方躲雨,大家收拾完赶快下山,不然一会路滑都完了个球的!”导演还没说完,现场所有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了起来。
道具老师赶紧把谢季兰拉到了岸上,放了下来,自己就赶忙着去收拾去了。
谢季兰本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好在大家都很迅速抱着东西开始撤离了。
“谢哥,咱也赶紧走吧,不然山路太危险了,晚上山上也冷。”廖延年举着把伞,拿着白色浴巾,抱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谢季兰赶紧裹上衣服,浴巾往头发上一搭,“好,走吧。”
刚进车里正准备关门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伸手挡住了车门,“一起吧,我没开车。”
没开车,那您老是怎么来的呢?
从天而降?还是瞬移?还是我能召唤神龙?
即便不想和他共在一个空间里多待一秒,但谢季兰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往里挪了挪,让人上了车。
因为剧组拍摄地是在山上,虽然地势还算平缓,但是山路也是崎岖又狭窄,七拐八拐找不到方向。外加地还没干就又来了场“及时雨”,路面变得很滑,更是增加了下山的难度。
工作人员的车在前面开路,谢季兰的车在最后面,车里的三个人:谢季兰和魏景,以及三天前刚认识的助理廖延年,谁也不想搭理谁。
总之,气氛有些尴尬,廖延年打开了广播。
“今天是2026年10月23号,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受冷空气影响,伴随强降雨,未来十天北方等多地方降水量会持续增加,大家注意防寒以及交通安全,山区注意警惕诱发的次生灾害......”
路过拐弯的时候,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似乎压到了什么,谢季兰被甩到了车门上,磕到了脑袋。
“抱歉,哥。下了雨,这山路更难走了,你们系好安全带坐稳了。”廖延年从后视镜里,关注着后座的情况。
谢季兰扶着头,坐起来,看着车左方刚刚路过的山,山体间隙中似乎有些泥土正在哗哗的往下流。
谢季兰感觉到一丝丝不太好的感觉。
突然,轰隆一声,透过玻璃看到前面的山体,正在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往后撤,小心!!!!”谢季兰在后座着急地大喊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魏景转身抱住了他,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刚刚裂开的那一半山体,稀里哗啦,伴随着晃动,一声巨响,顷刻倒塌下来。
巨大的石块直挺挺砸到了谢季兰的车上,车前的玻璃咔擦不断碎成了雪花。
车顶瞬间被压扁,车身周围被石块泥土包裹住,堆成了小山。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车窗玻璃前的刷雨器,还在左右不停吧嗒吧嗒地摇晃着。
......
“魏总?魏总”
谢季兰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充斥着相机快门的声音,睁开眼,最远处有几台补光灯,闪光灯不停闪烁着,这似乎是在摄影棚里。
正想再继续仔细看清楚时,几个人走过来,恰好停在了谢季兰的面前,视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旁边的女生再次开口道,“您过一下照片吧,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一阵刺痛袭来,一阵耳鸣,谢季兰捂住了脑袋。
“照片?什么照片?”谢季兰依然在状况外,头晕乎乎的。
“您说笑了,是谢老师给咱们乘风饮料代言照片呀。”
“我哪来的代言呀?都退圈三年了。”谢季兰下意识地习惯性回答。
“魏总,您在说什么?”旁边的女生一头雾水,摸不清眼前人的想法。
魏总?什么魏总?为什么刚刚就一直这么叫我?
刚刚堵在谢季兰面前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平板一边记录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就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谢季兰刚想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一抬头,看到了对面拍摄地正中央,坐在椅子上的人。
虽然有些距离,但那张脸显得格外清晰,让他瞬间清醒。
我的脸,怎么会在那里?
“季兰老师,咱们休息一下吧,换个衣服。”摄影师放下相机,对着椅子上的人轻声道。
等等!
我不是在这里吗!他是谢季兰?那我是谁?
“镜子?有没有镜子!”谢季兰翻天覆地的找镜子。
“有。”旁边的女生着急忙慌找到镜子拿了过来。
再等等!!!谢季兰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刚刚不是在车上,还有魏景,廖延年,还遇到了......遇到了山体滑坡!
谢季兰接过女生手里的镜子,举起来一看,什么情况!!!!!!!
对,没错,我还是我自己的样子,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冒充我?
他们在搞什么?整人节目升级版?
头脑风暴过后,结论是:这么虚幻一定又是梦境,这已经并不是第一次梦见自己穿越了。
还是我真的穿越了?
不可能!
......
谢季兰带着严重质疑自己得了痴呆症的想法,摸了摸裤兜,找到了手机,按下键源想找答案。
2023年4月13号。这几个数字,属实醒目。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既然穿越了,那为什么会有两个我?
“魏总,之前谢谢你帮我介绍资源。”椅子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谢季兰的面前。
这句话还有这个场景都有些熟悉,好像我当时对魏景也是这么说的,为了感谢他,还请他吃了顿饭。
“我不是魏景。”谢季兰琢磨半天,吐出了这个毫不相关地回答,并且内心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智障。
“您不是魏景?您又又又失忆了?”对面的“自己”也是一脸困惑。
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的我是魏景的模样,而我看到的自己,还是自己的样子,那魏景去哪了?
着实有些烧脑,谢季兰感觉自己脑袋涨涨的,伸手想拨开眼前的碎发,摸到了自己的额头。
嗯?怎么这么烫?
随即一阵眩晕袭来,谢季兰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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