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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这是一幢两层楼房的公寓，小小的院子里，红色的月季在夕阳的照耀下渡了一层金边，院子里有一架黄色的儿童秋千，微风一吹，便‘咯吱咯吱’摇动着。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叫真田和手冢的男人，以及一个叫真田爱子的小女孩。
从背离家族开始，真田弦一郎和手冢国光在九州已经定居十五年，两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从学校毕业后，手冢国光在一家网球俱乐部担当教练，本就爱好网球，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三年前，真田则开办了一家剑术道场，很符合他性格的工作。爱子是两年前两人在一所孤儿院收养的孩子，那时，那所孤儿院发生了震惊九州的虐童事件，当时还只有二岁的爱子已经患上轻微的自闭症，爱子就是在那时来到这个家的，真田和手冢两个大男子并没有学习怎么教养小孩，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关心着她。
天气很凉爽，爱子一手牵着真田，一手牵着手冢，走在中间，五岁的小女孩梳着齐耳的妹妹头，还背着红色的小书包侧头望着手冢的脸。
“看着我做什么？”手冢问爱子，虽说还是那张冷峻的脸，但确实比学生时代的冰山脸柔和许多。
“我想戴爹地的眼镜。”为了区分两人，小爱子一向叫手冢爹地，叫真田爸爸。
“胡闹。”真田低斥一声；“真是太松懈了！”
爱子不高兴的辩解：“但是老师说戴眼镜的人一定读了很多书。”
两人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跟小爱子解释，半响，手冢才淡淡的说：“等以后有子读了很多书之后就能戴眼镜了。”
[汗，手冢君这算什么解释]
嗯，真的吗，爱子想了想，跳过这个问题又望着真田问：“爸爸明天和爹地一起到幼稚园接我好不好？”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真田爱子兴奋的笑着说：“那么爱子今天晚上要吃爹地做的煎牛排。”
“好。”
“还要买蛋糕回去做点心。”
“嗯。”
“还要买一大桶家庭装的冰淇淋。”
“真田爱子，不许得寸进尺！”真田怒瞪着爱子。
“爸爸最扫兴了！”
…………
…………
晚餐过后，陪爱子做完游戏之后，手冢抱着她来到浴室准备给她洗澡，真田在二楼的书房看书。
浴池里飘着爱子的小鸭子，小船的橡胶玩具，在手里玩闹着，爱子抓着小鸭子突然对手冢正色道：“等爱子长大后和爸爸结婚好不好？”
手冢一愣，随际挑眉反问：“为什么？”
爱子侧着头想了一阵担忧的说：“因为爸爸很疼爹地，爹地很疼爱子，可是爸爸却没人疼啊。”
“呃……”
爱子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在幼稚园里和长信玩结婚游戏之后，长信就没有欺负我，还对我很好呢！”
“长信是谁？”手冢在脑海里自动搜索无果之后便开口问出来。
“就是那个老是拖着鼻涕的长信嘛！”爱子很不满爹地竟然不知道长信。
“哦。”
手冢把爱子从浴池里抱出来放到小椅子上用浴巾擦干她身上的水。
“其实爱子……”
“那爹地说为什么爸爸的脸总是很黑？”爱子仰起头来好奇的问。
手冢一时之间呆住，半响他才扶了扶眼镜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爸爸本来就长得黑。”
是这样的吗？
“那没有人和爸爸结婚，爸爸太可怜了。”爱子低着头苦恼的想了一好半天，像是得了什么好主意似的，她拍着双手期待的望着手冢：“还是爹地和爸爸结婚吧，反正爹地跟爸爸也睡在一起，那次爹地生病了，爸爸还亲吻了爹地的嘴，不过，爹地怎么还没有生小弟弟，长信说亲嘴之后是要生小宝宝的呀。”
爱子只顾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爹地越来越黑的脸。
现在的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应该还要去警告那个长信离爱子远点！
“不许再问了，赶快洗完澡去睡觉，明天六点半起床之后，爸爸会陪你跑步的。”手冢擦干爱子的头发拿起旁边叠放整齐的睡衣。
“今天晚上该爸爸讲睡前故事了。”爹地和爸爸都没有幼稚园的上川老师会讲故事的，他们只会照着童话书念，尤其是爸爸，还不许人提问。
“所以，还不快穿上睡衣。”也不知道真田在门口站了多久，爱子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吐了吐舌头。
手冢拧了拧爱子的鼻子，给她套上小熊□□的睡衣，真田抱起爱子对手冢说：“我带她睡觉去了，你泡澡后就先休息吧。”
真田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他最大的限度，都是成年人，也没有这样矫情，更何况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彼此的性格早已清楚。
“嗯，知道。”
真田抱起爱子来到二楼她的房间，房间不大，蓝色的窗帘上印着可爱的小白兔，窗台上有一盆仙人掌，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木制的大书桌上放着台灯和几本书，组合衣柜上嵌着穿衣镜，壁橱里放着爱子的玩具娃娃。
爱子拥着棉被坐在床上望着已经拿着童话书正在翻目录的爸爸。
真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念道：“今天讲的故事是‘人鱼公主’。”
报完题目，便开始照本宣科。
“……在同一天晚上，新郎和新娘来到船上。礼炮响起来了，旗帜在飘扬着。一个金色和紫色的皇家帐篷在船中央架起来了，里面陈设得有最美丽的垫子。在这儿，这对美丽的新婚夫妇将度过他们这清凉和寂静的夜晚……”
“她为什么不让王子知道她就是王子的救命恩人？”爱子眨眨眼好奇的问。
真田停了下来，翻开前一页念道：“因为公主用她的声音换来两条腿，所以她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还可以写字的嘛。”爱子又继续追问。
“书上没写。”
爱子撇撇嘴不满的说：“这个公主真笨，为什么不让王子知道呢，还是辛德瑞拉聪明，知道留下一支玻璃鞋子，好让王子找到她。”
玻璃鞋子是无意丢下来的吧……
真田早已经习惯爱子各种奇怪的提问，就算听电子云灰姑娘，她也能提问为什么十二点一过，马车变回了南瓜，但同样被施了魔法的玻璃鞋怎么没有变回原来的鞋子。
爱子嘟着嘴坐了起来；“我不要听这么无聊的故事，爸爸换一个。”
“你要听什么？”真田也觉得这个故事很无聊，连自己的爱情都不敢追求的人实在太松懈了。
爱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说：“我要听爹地和爸爸以前的故事。”
以前的故事啊？
真田停下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记忆突然回到那段青葱岁月，就连以‘黑面门神’著称的真田弦一郎唇角也会扬起一丝微笑；
“我和国光小学时认识的，那时，在一场小学生的网球联赛上，我输给了国光，后来，便一直把打败手冢国光作为目标，可惜，那两年国中网球联赛时他们学校一直没有走到最后，所以一直没有碰到他。”
“啊，爹地那么逊啊！”真田爱子难以致信的问道。
真田严肃的纠正爱子：“不是国光好逊，是他那时候的学校逊而已。”
“弦一郎刚才有说什么吗？”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这两人刚才谈论的手冢国光。
手冢穿着白色的浴袍，茶色的头发因为还没有吹干正滴着水珠，刚才洗完澡后，本想进来看看爱子今晚的睡前故事时间似乎比平时更长，刚好在门口听到真田讲什么‘只是他的学校逊’这样的话。
竟然说别人的学校不好还被当场抓包，真田尴尬的轻咳一声；“不，没说什么！”
“爸爸明明说爹地的学校很逊！”爱子很不给面子的拆真田的台。
“爱子！”真田的声音突然提高吓得爱子忙转移话题。
“还有呢还有呢！”
“后来我们一起来九州了！”对爱子一点不给他这个当爸爸的面子，真田弦一郎很不高兴，于是把他们的故事直接省略到来九洲。
“就这样？”爱子不满的瞪着爸爸；“还有后来怎么相遇呢，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要来九州，怎样来到九州，我是怎么来到家里的这些都还没讲呢！”
“哼！”真田别扭的撇过头去。
“爹地！”爱子转头撒娇的望着手冢。
“已经九点了，明天接着给你讲，先睡觉吧！”
“那明天一定要讲哦。”爱子不由分说拉起手冢的小手指打勾勾。
“嗯！”手冢弯下腰帮她盖好被子，刚准备关上灯，爱子又坐了起来。
“等等，爹地亲我一下。”
手冢无奈的摇摇头，又看爱子俨然一副‘你不亲我就不睡觉’的表情，只好俯下身子在她脸蛋上亲了亲。
爱子得意的笑着又望着真田；“还有爸爸。”
“我拒绝！”真田瞪着爱子。
“快点啦，爸爸。”爱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就连手冢也看着他。
真田无语，本来很黑的脸上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红色，接着飞快的也在爱子脸上亲吻一下，又厉声说：“现在赶快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起床跑步！”
“是！”爱子扬起欢快的笑容又爬进被子里。
手冢又检查看了一番，只留下一盏壁灯。
“爸爸和爹地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的！”爱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对两人说。
真田和手冢内心一动，又相视轻笑，而后轻轻关上爱子的房门，一同出去。
下午二点，手冢从网球俱乐来到真田开办的剑术道场，下午的人不算太多，真田正在指导一个少年劈刀的动作，偏偏少年每次拨刀的动作都失误，真田的脸也越来越黑，少年是越性急越出错，脸上已经浮出一层汗水。
真田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斥责：“如果心情不能平静下来是学不好的。”
“是！”少年忙低头倒歉。
“现在马上练习拨剑的动作五十次。”
“是！”
真田说完退到一边去站在手冢的旁边。
“弦一郎不管做什么事都这么严格。”
真田虽然是很严肃的表情，但眼底却难掩对那孩子的赞赏：“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天赋，但好在还算诚恳。”
手冢侧头又去看那少年，抽刀，双手举刀，用最大限度将刀劈下去，每一个动作都一板一眼，没有一丝投机取巧，手冢又看着真田，他曾经也是这样学习剑道的吗？
恰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手冢走到外面接电话。
真田还在道场内观看那少年的练习，只是外面突然的一声响声，他快步走出去，外面走廊上一盆载碎落一地，手冢正大口喘着粗气，左手紧紧捏着手机，面色苍白。
“怎么了，国光？”真田扶住手冢急问。
“我母亲……病危……”不二突然的消息让手冢国光惊慌失措。
“什么？”真田一惊，他自是明白手冢虽然没说，但对家人的愧疚之情一直是他的心结。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接爱子，马上陪你返回东京。”真田安抚手冢，便抓起车钥匙准备出去。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手冢拉住他。
答应了爱子一起去接她的，怎么可以食言。
下午三点刚过，这是飞往东京的航班，真田爱子坐在靠走道的座位上，坐在里面的两个男人是她的爹地和爸爸。
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爹地突然在她还没放学的时候就把她接回来，而且，爸爸和爹地的脸色都好苍白，发生了什么事吗，大家要到哪里去？
察觉到爱子的不安，坐在他旁边的真田轻抚着她的头，努力想给她一个轻松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爱子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手冢，怎么办，好想抱抱爹地，爹地的表情好难受的样子。
“爸爸，是不是爱子惹爹地生气了？”
一直注视着机舱外面的手冢回过神来看着爱子：“爱子没有惹爹地生气。”
爱子嘟着嘴不高兴的说：“可是爸爸和爹地都好难受的样子，害得爱子也觉得好难受！”
手冢和真田一愣，他们都只顾着悲伤去了，竟忽略了孩子的感觉。
爱子解开安全带挤到手冢面前，软乎乎的小手贴上手冢冰凉的脸颊；“爹地一定很冷，爱子抱抱爹地就不会冷了。”
手冢抿了抿嘴唇，良久，微笑着说：“爹地不冷。”
说着，侧头望着真田，视线落到旁边两人紧扣在一起的两手上。
爱子也看到爹地和爸爸互相握在一起的双手，她拉起两人的手肯定的笑着：“爱子和爸爸爹地一直要在一起的！”
“嗯，会的！”手冢摸着爱子柔软的短发问她：“爱子还记不记得昨天给你讲的爸爸和爹地过去的故事？”
“记得！”爱子点点头，怎么突然提起昨天的故事呢。
“爸爸和爹地以前的家在东京和神奈川，后来，我们决定在一起，可是家里父母不同意，所以，我们才会来到九州的。”
看到爱子还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手冢又说：“我们的家和爱子幼稚园其他小朋友的家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爱子点点头，别人家的都是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但他们家里是一个爸爸和一个爹地的。
“可是爹地和爸爸会和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一样关心爱子的！”
爱子侧着头想了想看着手冢和真田：“爱子知道爹地和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地爸爸的，爱子要和爹地爸爸一直在一起。”
手冢和真田互相看了一眼，一同抱住爱子。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爱子现在要坐回座位上去，扣上安全带！”
“嗯，爱子知道，爱子不会大意的！”
回到东京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站在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庭园门口，手冢的腿像是灌铅一般沉重，他有些发愣的不知该怎么反应下去。
爱子还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手里牵着爹地，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来到东京，面前这栋庄严的宅子比九州的家大好多的样子，那里面住着谁，那就是爹地的家人吗？
“国光，进去吧！”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只要是跟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还怕什么呢。
“嗯！”接受到来自身旁人的支持，手冢敲响了大门。
来开门的是小时候一直照顾手冢的阿姨，手冢动了动嘴唇轻声喊道：“吉川阿姨！”
“少……少爷，是少爷吗？”老太太眯着眼睛认了半天，终于肯定的喊叫起来；“真的是少爷，老先生，是少爷回来了。”
老太太已经跑回主屋通知大家去了，手冢和真田互看了一眼，牵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周围的陈设还如记忆中的一样，只是当看到端坐在主屋里的人时手冢一阵目眩。
已年将九十的祖父，头发早已灰白的父亲，以及不二口中‘病危’的母亲。
因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手冢双腿一阵发软，失态的跪倒在地。
太好了，母亲没事，混蛋不二竟然敢胡言乱语，是想要再被罚跑圈么，不，不对，家人一定是知道的，那么……
“母亲，你的身体……”因为紧张，几乎沙哑的声音从手冢喉咙里冒出。
“如果不是托不二君，国光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见我们的吗？”手冢国一严肃的扫了手冢和真田一眼，虽然已经九十高龄，但依然精神抖擞。
“不，并不是！”
手冢有些黯然，这么多年，曾经多次回到东京和神奈川，但每次却只敢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他们。
“真田君，请坐吧。”手冢国晴示意真田坐下，真田致谢后跪坐在手冢旁边，爱子则站在他们身后。
“祖父，父亲，母亲，你们还好么？”手冢问出多年来一直想亲口问出的问题。
手冢夫人叹息一声摇头：“你们不是都从不二君那里知道么？”
整个和室里的人都沉默下来。
半响，手冢夫人对爱子招招手。
爱子有些疑惑，但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恶意的，所以乖乖的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手冢夫人亲切的问。
“爱子，我叫真田爱子！”
“是吗，爱子，你好！”手冢夫人摸摸真田爱子的头温和的笑着。
接下来，又是无尽的沉默，爱子已经坐回到手冢的身后，屋里压抑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她拉了拉手冢的衣袖小声的问：“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爱子想回家了。”
“家？”突然拨高的冷硬声音是坐在主位上的手冢国一：“这里就是国光的家。”
“祖父！”
“手冢老先生！”一直没有开口的真田喊住准备离去的手冢国一：“我和国光还有爱子在九州有自己的家！”
这句话无疑成了导火索，手冢国一怒瞪着真田，猛的过来纠住他的衣领：“你这混蛋小子在说什么鬼话，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挑衅起来！”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用力过猛，跄踉几下，真田忙扶住他，手冢也起身扶住老人的身子。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给我过来！”老人站稳身子后，把他们两个推到外外面去，自己也跟上。
“爹地，爸爸。”真田爱子看到他们被老人带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追出去。
“爱子不用担心。”手冢夫人拉住爱子怜爱的望着她：“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的。”
爱子噘着嘴不高兴的说：“那个坏老头好凶呀！”
竟然敢欺负爸爸和爹地！
手冢夫人哑然失笑，她嫁进手冢家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指责手冢家最敬重的人是‘坏老头’呢！
手冢国晴尴尬的扭过头去对爱子说：“这是你父亲从小生长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看？”
“哎，可以吗？”很想知道爹地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呢，嗯，这个爷爷和奶奶是大好人！
后来发生什么事真田和手冢几乎都没有印象，只记得被手冢爷爷拉到一间小和室里，先是威胁，再是利诱，皆不成功之后差点被把手冢爷爷气得昏倒过去，再然后手冢爷爷甩门而去时正好碰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爱子，于是，愤怒之下的手冢爷爷做了一件很不华丽的事，掳走了爱子！！！
事情就算是这样解决了吗？家人算是默认了吗？只知道两个从来很严谨的人足足睡到第二天的八点多才起床，这对真田和手冢来说几乎是史无前例的，贴心的手冢无人并没有上楼来打搅，两个孩子太辛苦了，承担了十几年的负罪感终于可以放下来！
真田和手冢洗漱好后来到主屋时，从屋里传来一阵很不和谐的吵闹声，吵闹声？发生在手冢的吗？
“你昨天对我爹地和爸爸那么凶，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将棋呢！”真田爱子双手叉腰对着手冢国一做着鬼脸。
“哼，说什么不下，其实是根本不会吧！”手冢爷爷斜睨着爱子冷哼一声。
“你这坏老头，我三岁的时候爹地和爸爸就教我下将棋，我怎么可能不会？”到底是小孩子，只不过略微被激将一下就上当了。
“什么？”手冢爷爷拍着桌子大吼：“你这小鬼敢叫我坏老头，而且真田弦一郎那小子能教出什么好货？”
“你敢看不起我爸爸，我要击溃你！”真田爱子挺着小肚子一脸的骄傲。
“来就来，你以为我怕你呀！”
“坏老头坏老头……”
“你再叫我坏老头我把你关到昨天那个小黑屋子里去！”手冢爷爷威胁她。
一听到这里，爱子有些犹豫了，不过一转身看到已经下来的爸爸和爹地，马上躲到他们身后。
手冢夫人也失笑轻声说道：“爷爷似乎意外的很喜欢爱子呢！”
手冢国光摸着爱子的头对手冢夫人说：“母亲，今天可能会跟弦一郎带着爱子到神奈川去一趟。”
一听这话，手冢爷爷不高兴的大吼：“你们两个去没关系，把爱子留下！”
“父亲！”手冢国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因为家里冷清太久的缘故吗？
最终，在真田的争取下，一家三口坐在前往神奈川的新干线上，因为已经过了上班时的高峰期，车厢内只有廖廖几人。
爱子坐在座位上好奇的东张西望，爸爸和爹地的表情还是好严肃呀，不过，看到他们不严肃的表情几乎很少吧。
单调的行程已经过了一半，自以为没人注意的爱子四下张望之后悄悄从书包中掏出一块牛奶糖，早上手冢奶奶在她的小书包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平时在家里爹地都是严格控制她吃甜甜的牛奶糖的。
刚准备塞进嘴里，一只手取走了几乎快要入嘴的牛奶糖。
爱子嘟着嘴望着被真田拿走的牛奶糖：“爸爸！”
“不许吃糖果！”半年前因为长了一颗蛀牙而到医院去补牙的事这个小孩似乎全忘了。
“爸爸……”kang yi无效，只好撒娇了。
“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撒娇！”
两样都失败，爱子只能转移目标可怜兮兮的望着手冢：“爹地……”
手冢习惯性的抬手往上推了推眼镜清冷的声音响起：“顺便把你书包里的零食也交出来！”
“我不要！”软的都不行，爱子只好开始耍赖。
“不要？”手冢眉梢一挑冷哼：“回到九州之后，毛笔字写一百张，每天绕公园跑步从5圈增加到10圈！”
“啊？”爱子可爱的柳眉纠成一团，两权相害取其轻，爱子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始把书包里的零食全拿出来，接着坐到一边生闷气。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下了新干线看到繁华的街道，爱子早忘了之前还在跟爹地爸爸赌气的事，兴奋的拉着两人往前跑。
再次见到十几年不见的家人让真田嘘唏不已，真田爷爷早在几年前去世，当时被家庭除名的真田是被没有资格参加最敬重的爷爷的葬礼，这几乎是真田心中难以抹平的伤痛，真田的大哥一家因为工作的缘故移居国外，整个诺大的家族如果只剩下年介六十的真田夫妇和三四个佣人。
庄严肃穆的庭园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因为人太少显得很冷清。
真田夫妇对真田手冢的到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很明显是柳提前告知过，说到底，他们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曾经再大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该释怀了。
柳怎么说来着，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社会所不允许的，承担了那么大压力的同时，如果连亲人也要抛弃他们，那他们真的是更加艰难了。更何况，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更重要呢？
进到主屋，真田和手冢给两位老人跪下行大礼，真田夫人连忙扶起他们。
看到两鬓苍白的父母，向来严肃的真田眼角微微眨红，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默默的面对着父母。
“爹地，我饿了！”一直站在后面的真田爱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孩子的话总算打破了沉默，一时有佣人开始往桌上端着点心。
小孩子是最好的调和剂，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因为调皮的爱子慢慢活络起来。
家时太久没有小孩的身影，就连一直很严肃的真田武合也因为爱子不时的童言童语被逗笑了。
爱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寿司又记起了那一书包被收走的零食便委屈的对真田奶奶说：“刚才在新干线上，爸爸和爹地还收走了我很多的零食呢！”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就是！”有了人撑腰，爱子更是把爸爸和爹地平时的‘恶行’大讲特讲：“爹地每天都只许我只一颗糖，每天还要喝两杯牛奶，爸爸更过份了，每天很早很早就命令我起床跑步，如果做错事了还要我检讨来着。”
小孩子比着夸张的手势，义愤填膺的语气让屋里的大人们开心的笑着。
冷清了很久的真田宅传来欢乐的笑声，这一刻每个人都是很满足的吧！
后记——
这次的北上之行时间实在太仓促，算是得到父母的默认了，可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没能跟以前网球部的朋友们好好聚会，不过已经承诺，今天的新年会在东京渡过，到时肯定能跟曾经网球部的成员们聚会的。
真田和手冢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身体实在很疲惫，可是身心却是很愉悦的，爱子因为玩累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真田摸了摸爱子的头发，把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手冢。
“喝完茶就睡觉吧。”
“嗯！”
明天就能回到家里了，回到他们共同的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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