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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春寒料峭,枝上寒梅也绽尽冬姿,极尽其妍,如今化作纷纷一地碎玉,微小的白瓣碾入尘中,那可是曾经开得云蒸霞蔚的江南无所?满地白花堆积,憔悴的又怎么仅是那位在乱世中挣扎的诗人,此情此景,此心此境偏将这“静趣小筑”,这廊坊雕栋,木雕石刻的女子香闺生生渲染出几分冰冷来。
江南已少有这般寒冷的日子了……环山掩映的藏趣雅致之地也不见平时春意融融的湖光山色,苍翠滴露,夜游临水游廊朱漆新妍,却莫名多了几分萧索。
女子拢拢护身的白狐裘袍,轻声问道身旁的婢子:“几时了?”那声音温和清澈,但气力绵绵,似是身体极为虚弱之人所言。
“回小姐的话,已是辰时了。小公子他……”
女子稍抬眼皮,墨瞳流光一现又快速敛下去,“下去吧,我乏了。”
鹅黄衫子的婢女看了看眼前沉静得有些过份的女子,又望了望水磨石板地面上昏黄的夕阳剪影,终是嘴角一抿,再不开口了。晚霞殷红如血,是快要下雨了呀!小姐也真心狠心,怎地让亲弟弟就这样跪了三个时辰。
遣开了侍女小婢,莫锁绿又紧了紧手中的金猊香炉,炉中散发出淡淡的沉香,竟是上等的龙涎,千金难求的珍品被少女毫不在意的使用,似是平常至极的事情。女孩的精致面容在这氤氲的香气中难得地晃了神,和着窗外已至暮时的夕阳陷入了回忆。
当初自己尚年幼,母亲还未去世,她曾抚着母亲隆起的小腹问,为何将还未降生的小弟取此名,较之他人,甚为怪异。
母亲眼角含笑,应道,“逍遥江湖不系舟,何必羡鱼,莫谈结网,红尘恣意走一遭,也无愧天地一男儿!”轻声缓语似是怕惊扰了腹中婴孩,是的,母亲一向是雍容而温文的,总是不紧不慢,这般优秀得让人艳羡。只是那时懵懂,昏昧未开,并未得其中真意,这十六年走下来,也渐渐明白这是父亲的私心与诡辩。
古语有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但是父亲一定会说,便是结网得些干货卖予鲍鱼之肆又有何能?图沾些腌臜气罢了,不如莫临渊。于是,小弟叫做莫临渊。其实游于渊上,定然如履薄冰,他莫系舟的儿子怎可处处受制于人,又怎能每每掣肘不得一展拳脚?
如今,他这小弟当真出息,做出这种分桃断袖的荒唐事,果真是活得太过安逸了么?女孩微微眯起双眼,一双血色眸,印染一片残阳景。
她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母亲已归九泉,父亲风流多情,行事桀骜。虽然花名在外却仍顾及家门声誉,未曾有此等丑事传扬。毕竟莫家,江南第一大家族,这个出门跺一跺脚就可以让这城里贩夫走卒震三震的名字,虽非皇亲贵戚,皇族贵胄,但是世代经商积累下来的威信,财富,已足够让莫姓在这个富庶的鱼米之乡里站住脚跟,并非是可以让人小觑的角色。况且家里先祖习武出身,莫家剑法“回风九式”在江湖上也颇有几分薄名。这孩子,平时看着清明,怎么在这事上犯浑?他这是将自己置于何地?将莫家置于何地?
偏偏他遇上的这位也不是个庸才,真不知该头疼还是庆幸。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是芦离叶,风起楼楼主罢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世上取此名者千万,却只有一位是天下四大名楼的少主,又恰巧是前任武林盟主的独子而已。作为风起楼少主,芦离叶出江湖以来的作为也的确是应了这“虎父无犬子”之名,荡平鸿雁山十二寨,击退上官家仇敌,解了刘家村寇匪之灾,称得上新一辈的翘楚,武林未来的砥柱中流,有“仁侠”风骨。
诸般溢美之词之于他也作寻常,况且此人容貌俊朗,长身玉立,不说可比檀郎,但此才此容也当是世间无二了,多少红巾翠袖,江湖儿女,闺阁千金盼能梦中一会的人选。只是想不来这般人才与自己那个贪玩耍诨的小弟有何联系?
风起楼作为四大天下名楼之一,其巨大的江湖影响力也不是她局外之人能体会的,它所担负的责任,义务等等之类的重担,自己不能想,也不愿想。盘根错节的江湖恩怨,一步错步步皆错的紧迫,这枷锁自己那个小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可正因如此,之于莫家,这事也是难办的。
最后,便是她了,芦云远,芦离叶的父亲,于自己有恩在前,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莫不是这孩子想将莫家推向风口浪尖,让两方都进退维谷才甘愿么?
还是自己一直小觑了这孩子破釜沉舟的决心,定是要相逼了。想至此,手心突生的灼热感让她不觉抽掌而起。
莫锁绿低头看着掌心微红的肌肤,白玉无瑕,但也白得透明,白得病态。这样一双手,指节分明,玉藕青葱,竟从那事之后便再没拿过比书更重之物,较笔更沉之物。不仅先前武功根基尽废,而后更是稍做运动便会气喘连连。
十岁时,曾遭家门夙敌寻仇,那厮好生厉害,父亲母亲,拳师护院无瑕分神照顾,自己又冲动不懂事,见得母亲受伤便不顾管家阻扰,冲向混乱战局,不慎挨了一掌,分筋错骨,全身仅留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则损伤过半。父亲几乎折损内力,只为了护住她微弱的脉搏,或许真是命不该绝,机缘之下,等来了“隐医”韩藏生。在其挚友芦云远绵长的至纯真力源源不断输入的前提下,续命的方式终于从奇珍滋补的圣品和父亲的劳累转化成更有成果的模式。接骨散瘀,通经活络,最终在其回春妙手之下捡回小命一条,可这样残破的身体却经不起更大的动荡,习武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梦,其实于己虽说遗憾,却并不会太过在意。
小弟临渊虽看似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功夫却是没落下的,说不上独孤求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他的脑子一向活道,自己自是不用担心他吃亏的。
关于他闯荡江湖,自己原先是不恼的,如今细想起来,是先纵容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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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文不要写出什么“凯旋而归”的混账话……
大概看到第七章就会有动力看下去了吧……
我才不会说,写了好多字才发现男主没出现这种事情呢……
---------------这是无奈的分割线-----------------
改呀改呀改,发现当年的用词好矫情,这是我的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