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

　　所有人都说我是人渣，但是有一个人说他爱我。我帮他擦掉了嘴唇上的血，破天荒的亲吻了他的眼睛。真是可爱的狗狗。

　　最近找到了一只不错的小狗，看着年纪倒是不大，还是主送投怀送抱的。上床之前我问他我有奇怪的癖好你会介意吗，他喝得迷迷糊糊，搂着我的脖子说不介意，我又问他会很疼也没事吗，他主动吻了我说我很期待。
　　他叫澈，我让他住进了我家。刚搬来的那一天他看起来很高兴，踢掉鞋子之后拖鞋都没穿就跑来跑去观察我家。我找到合适他穿的拖鞋时他正握着卧室门的把手运气。
　　“把鞋穿上。”我把拖鞋扔到他脚边，声音有点大，他好像吓了一跳。
　　“卧室，我能进去吗？”他有点小心翼翼的，乖乖穿上拖鞋小声问我。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刚刚不是看得挺开心的吗？要是有狗窝你都要钻进去看看什么样子了。”我踢了门口紫色小行李箱一脚，解着衬衫纽扣看它往卧室那边滑。
　　澈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又松，到底还是没打开:“我睡在哪儿？”
　　“睡狗窝。”我把行李箱提到卧室门口，开了门连人带箱一起搂了进去。
　　我给卧室定制了新的地毯，还专门买了长毛的方地毯摆在床边。
　　“收拾东西吧，卧室里有小衣帽间。”我把随便乱丢的抱枕踢回到小地毯上，床缝里夹着的润滑剂也拿出来丢进床头柜:“跟我睡一起没问题吧？”
　　澈摇了摇头，照着我指的方向去收拾衣服了。
　　再满意的床伴也没有能在我家待满24个小时的，每次做完我都让他们离开，我讨厌领地被入侵的感觉。但是这个家伙很奇怪，我甚至不抗拒他亲吻我的脖子。
　　“卫生让阿姨打扫，阿姨也会每天带新鲜果蔬过来。”我倚着衣帽间的推拉门看人收拾东西，他很认真，每个门每个抽屉都要打开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放自己的衣服进去:“那边是配饰，没必要一个个打开看了吧？”
　　“那我可以用吗？”澈还是打开了手边的抽屉，里面是几对袖扣。
　　“无所谓，”我把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抱着手臂继续看:“话说，有空出来的地方你不用，干嘛非得跟我的东西放在一起？”
　　“住在一起了还分你我吗？”澈合上了行李箱把它推到了我的行李箱旁边，并不冷漠的紫色靠着纯黑的箱子看起来不是很养眼。
　　“哈，随便你吧。”我不屑的很，转身往客厅去了。
　　三间卧室的公寓楼被我改成了一间卧室和一间工作室，隔了一堵墙的另一间房子也被我买下来打通成了发泄室。
　　当天的晚饭我做的，难得休假我也愿意放松放松。澈看着一桌的家常菜有点惊讶，好像没料到一样。不过他吃得很香，还帮忙刷了碗，也可能是累了，收拾完之后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澈的衣服还是白天的衣服，搂着抱枕窝在沙发角里睡得很熟，头发散下来遮住大半的脸，看起来又乖又软，一点都不像在床上无论被如何对待都不肯说安全词的样子。
　　真可爱。
　　我抱他进了卧室换了上我的睡衣。他一直没醒，换衣服的时候呢喃了几句什么，连不成句子，我也没有在意。陷在床里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蜷了起来，看起来很缺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被子都被他卷进了怀里，我只好拿了床新的来盖。
　　澈的呼吸声很轻，吹在离我耳边不远的地方。真奇怪，我竟然不觉得吵，反而很快就睡着了。

　　我们在家里每个地方都做过了，包括阳台的大落地窗前，工作室放着枪械的柜子上，我还给他带了眼罩让他爬到隔壁的房子里去给他说是爬进了门外的走廊。
　　我试过把上了膛的枪塞进他后面，那次他怕得浑身都抖但还是不肯说安全词。结束后他跪着伏在我膝头喘息，我摸着他的头问他怎么不说安全词，他轻轻蹭着我的腿说没关系，我是您的的狗，我爱您。我笑了，怎么可能有人爱人渣，被欲望折磨过后的脑袋是有多不清楚才会说出来这种话。
　　除此之外澈一直是很优秀的小狗，他总能听话的完成好我给他的任务。但是我出任务不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做两人份的晚饭，等到很晚才吃掉一份，剩下那份直接丢掉。家里有摄像头，我可以随时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我没时间，也没什么兴趣。

　　我不记得他住了多久了，最后留给我的是一张贴在冰箱门上的便签。其实我也有所预感吧，前一天晚上他哭得很过分，身态比以往放得更低。我问他怎么哭的这么厉害，他正跪着，直起身子来勾住我的脖子说因为还远远没有满足。
　　我如他所愿，而且第二天很早就起床离开了。他给我我一个早安吻，还嘱咐我早点回来。
　　像所谓的恋人一样。
　　枭不再参与刀锋的事物，桀为了照顾哥哥也退居幕后，我被迫担起了训练新人的任务。风扬被我练的很惨，训练结束的时候死狗一样瘫在靶场地上骂我，楚昏迟来接的他，我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出声阻拦。感情会成为羁绊，搞不好会害死这俩人的。
　　家里空了，我推门之后没有人会说“辛苦了”。感觉不太好，澈没带走什么东西，连衣服和洗漱用品都跟我的混在一起。
　　处理起来很麻烦啊……我开冰箱门去拿啤酒，不抬眼皮就看到了他之前留的字条。搞什么啊……我嘀咕了一句，扯下便签来扔进了垃圾桶。
　　啤酒不太凉，应该是才放进去没多久。我一边喝一边给家政阿姨发消息让她把东西都换成新的，唯独留下卧室床边的方形地毯。小狗犯了错不能上床睡觉时，那块地毯就是他的窝。
　　有点闷。我开了窗户往外看，天黑透了，路上的车灯来来往往晃得人心烦意乱。
　　我开车去了酒吧，到地方还听到有客人聊天说今天交警是不是集体休班根本没有人查酒驾。
　　啊哈，我是喝了酒之后开车出来的。
　　酒吧里有不少新来的小孩儿，看着白嫩又干净。我报了封瑾的名字，如愿带走了一只没开过苞的小狗。
　　我不满意，他眼泪太多了，没有那种明明已经疼得不行但还是敢咬着牙不肯掉眼泪的惹人疼。而且我还什么都没做他就昏过去了，短发什么都遮不住，露了大片的红印子，也没什么模糊破碎的美感。我留了点钱给他，换了原形去郊区山上吹风了。

　　合心意的小狗太难找了，差不多四五天我就会腻掉在身边的这个孩子。寻寻觅觅差不多有一个月，我才找到一个比较不错的孩子，最起码我可以接受带他回家。
　　他腻着我，挽着我的胳膊进了门。他好像一时兴起问到了之前有没有人跟我住在一起，我愣了一瞬说，他啊，走丢了吧。
　　我没带他去卧室，直接在各种东西都齐全的隔壁房子里把他做到连呼吸都快要没力气。他哼着气问我怎么这么凶了，我没回答，反问他你不喜欢吗，他哼唧着没说话，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理好衣服回了卧室，拿了啤酒坐在窗台边喝。
　　没关窗户啊……阿姨今天怎么忘了这种事儿了。风里有一点儿不属于我的味道，一闪而过又马上消失了。
　　上次隔壁房子的床我换掉了，连带着那只来过我家的小狗一起，全都丢掉了。我很快又换了新的玩伴，但是我依旧不能容许他们跟我过分亲密。

　　这次的小家伙还不错，湖蓝色的长发看着顺眼得很。我带他去了酒吧一起玩，车上他问了我之前所有被抛弃的小狗。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澈。
　　他倒不是被抛弃的，是自己走丢的……其实蛮可惜的，我还挺喜欢他。我边说着边搂着小狗把他带下车，看着小狗不开心的把脸往我颈侧凑我还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腰。我笑着，视线却锁定了呆站在某一边完全不知道隐藏的澈。
　　我跟他擦身而过，闻到了那天夹杂在风里的气息。
　　不是走丢了啊……原来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酒吧的门关上前的一瞬间，我低头吻了怀里的小狗，他红着脸抓我的衣角，还乖乖闭上了眼。
　　门外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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