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人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耳边是玉檀有些惊讶的问话，若曦恍若未闻地匆匆推门进来坐在塌上，她的手里紧紧抓着一卷明黄，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自己这也是顺应命运，让一直悬着的那块儿大石终于落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迷了心窍，竟然一改自己多年的坚持。

　　以至于玉檀在她耳边连呼几声，若曦才回过神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玉檀坐在若曦身侧，递给她一盏茶。此时玉檀才注意到若曦手中的东西，忍不住惊呼一声，“姐姐，这是，圣旨？”

　　若曦点点头，把手中的圣旨递给玉檀，“万岁爷，把我赐给了，十四爷。”

　　玉檀还没来得及说话，显然是得了消息的王喜就跑了进来，“小的恭喜若曦姐姐，刚听师傅说了姐姐被指婚给十四爷为福晋，这会儿宣旨的太监怕是已经快到十四爷府上了。”

　　无论若曦怎么想，在旁人看来，她确实得了一门好亲事，皇上确实宠爱她。

　　若曦本就在宫中人缘颇好，又是御前女官，平日奉承她的人数不胜数，只是知道若曦姑娘喜静且几位爷时不时会来若曦院中喝茶，平时来往的人并不多。如今她被赐婚，宫中消息传的最快，有脸面能进若曦院中的都来贺喜，很是乱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玉檀服侍若曦多年，比旁人要了解若曦的多，等到无人，才问，“万岁爷给姐姐赐婚，姐姐不高兴？”

　　“我高不高兴，我们都知道，我迟早要被皇上指婚，就算不是十四爷，也有其他爷。”此时的圣旨已经被若曦收起来，她如往常那样边练字画，边和玉檀说话，“倒不若说，当这件事真正来到的时候，比我想象中更加出乎意料。”

　　“姐姐抗拒指婚，我一直知道。只是先不论姐姐的心思，万岁爷对姐姐，是真的宠爱万分。”

　　玉檀说道，“十四爷素来与姐姐交好，自小一起长大，是连万岁爷都知道的，且就算是姐姐入宫，十四爷也一直为姐姐打点着一切，逢年过节还有姐姐生日，都是绝不忘记姐姐的。其他人固然好，在万岁爷看来，姐姐嫁给十四爷，不仅有恩重，姐姐自己也顺心。这份心思，我们御前侍奉的，再没谁有姐姐这分脸面了。”

　　“是啊，万岁爷待我，是极好的。”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么多年的宫中生活，皇上之于自己，更像是一个威严又亲近的长辈。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答应这指婚。若曦执笔的手顿住，不禁回想起指婚时发生的事情。

　　李德全面带笑容叫若曦单独面见的时候，若曦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所以当她站在皇上面前，听到他说想把自己指给十四阿哥的时候，若曦的心里并不惊讶。只是让她自己有些意外的是，她的心情并不如曾经十爷被指婚的时候那么的抵触。

　　或许是她这么多年，已经知道了自己总有一日被指婚，早有预料。又或许是，在她拒绝八爷，对四爷的攻势犹豫不决，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奴婢不想嫁人，就让奴婢一直侍奉万岁爷。”若曦跪下，请求。

　　若曦没有一个爱到要嫁给他的人，也不觉得自己喜欢十四爷，还是想先争取一下。

　　“若曦，万岁爷给你指婚是爱重你，你还在这里说这些任性的话。”李德全看似责备若曦，其实是替她回转，“万岁，这丫头都让人给宠坏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李德全，若曦的性子已经很稳重了，骤然听到嫁人，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康熙倒是没有恼怒，挥挥手示意若曦起来，“但是你这不嫁人的话，说的确实孩子气。”

　　“你现在在朕身边，自然是什么都好，将来年龄大了做了姑姑，还是会后悔的。”康熙说出可以说是推心置腹的话来，“而且你这丫头，别看现在稳重，刚来的时候可是个毛毛躁躁爱玩的性子，更别说在八阿哥府上那阵，三天两头就听说你闯祸，可不是个能忍受宫中清苦的性子。”

　　若曦恍惚，曾经的她爱玩爱闹，如今却瞻前顾后战战兢兢，一时之间，若曦觉得，她总是想着坚持自己不被这个时代改变，但是不知不觉却变得这么多。

　　“若曦，你的性子，有一点不好，太过犹豫，容易错过很多对的事情。”康熙继续说道，“十四阿哥与你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朕眼看着他也念着你。他脾气大，但是你却能压着他，你到了十四府上必能过得顺心。且你这丫头不是最喜欢玩儿，出去紫禁城，让十四带你到处逛逛。”

　　太过犹豫。

　　若曦想着自己之前因为犹豫错过的事情，又想着八爷四爷他们都劝过自己的话，但是自己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看过所有人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一直以来都如履薄冰。但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康熙将她看得如此透彻，觉得十四爷与自己最相配。如果她注定被指婚，是不是，十四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出宫，如今出宫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曦承认，她心动了。万岁爷有一点没说错，十四爷和她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了解，若曦知道，嫁给十四，他不会拘着自己。

　　“奴婢，遵旨，谢过万岁爷。”

　　她将自己的命运第一次放在他人的手上，但是她的命运，又好像自来到这个时代就随波逐流着。她想知道，是不是这样的选择，真的如曾经的她所想，是错误的。人人都让她想开点不要想太多，如今，就试试吧。

　　拿到那卷明黄圣旨，若曦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唯一的一个想法大概就是，十四爷估计会跑过来骂自己吧。

　　在指婚的第二日，当值回来的若曦，就在自己院中看到了十四爷。

　　他们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若曦动了动，歪着头讨饶，“十四爷，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就不要骂我了。”

　　十四张了张嘴，好像忘记自己说什么，走到院中的凳子坐下，开口的语气却是意外的平静，“我不是来骂你的。”

　　“那就好。”若曦松了口气，坐在十四爷对面。像往常一样放松地托着脸趴在桌上，不如说，自自己指婚给十四爷，她虽说不至于突然爱上十四爷，但是自宫中紧绷的神经在十四爷面前却是放松下来很多，像是回到小时候和十四一起玩的时候。

　　“皇阿玛把你指婚给我，你，可愿意？”十四爷喝了两盏茶，问道。

　　“我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难道真的剪了头发去做姑子，或者三尺白绫抗旨，我虽总不想自己被指婚，但是对你，又不至于抵触至此。”所以说有的时候若曦也是看不懂自己，她就有些陷入十四爷总比太子好，最终还是接受了指婚，她终究被这个时代改变的纠结，又有终于可以离开这步步惊心的紫禁城哪怕是嫁给十四的轻松。

　　瞅着十四好像难看又好像纠结的脸色，若曦噗嗤笑出声，“好啦，至少当下，我是愿意的。”

　　“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那你自己和万岁爷说去。”若曦一瞪眼。

　　她是真的拿不准十四爷的想法，照理说在众多阿哥中，除了十三和十爷，她和十四爷玩的最多，十四爷待她好是好，但是他总是教条古板的性子，和骨子里大大咧咧的若曦，又是互相看不惯的。除了知道十四爷对她好，很多事情她是真的不了解古板十四在想些什么。

　　想着以前他总劝自己和八爷在一起，若是不愿意，也说的过去。

　　“我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十四忙道，像是怕若曦反悔一般，然后又掩饰般的喝了口茶，“我是怕你不愿意。你这妮子泼辣的很，到时候不愿意，进了我府上，搅得我头疼到时候。”

　　“好呀，你是这么想我的，看我到时候去了你府上，怎么搞事。”

　　两人如往常闹了一阵，十四站起来准备离开，他看起来犹豫了很久，自怀着掏出一个被帕子包着的东西。

　　“若曦，我知你总觉在宫中被束缚，不喜别人摆弄你的婚事。只是如今这桩让你一直念着想着的事情终于是定下了，你自己眼下看起来也是愿意的，而且…而且还许到了我府上。你我自小长大，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只能跟你说，你到了我府上，我必让你顺心如意的。至少趁着这桩婚事，趁早离了这紫禁城，也好养养你的身体，好过整天多思多虑拖垮身子。”

　　“十四爷，你不必……”若曦想说你不必承诺什么，十四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把手中那个东西向她递了递。

　　“拿着。”

　　若曦接过来，只觉得轻飘飘像是个钗子。

　　“这个东西，就当是我对你的承诺了。”说罢，十四就急匆匆走了，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十四爷，也不是第一次成亲，难不成还能是突然得了指婚的旨意，发现对自己有情，又不是唱大戏。若曦捏着那东西回了屋里，脑子里东想西想。

　　“啊。”待到打开那手帕，确实是一根钗子。她首饰众多并不能每一根都记住，但是如今十四爷递给她的，她确实有印象。那是和敏敏格格赛马时的那根钗子。事后她害怕生事端还找过，只是不知道遗落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然在十四爷手里。

　　此时看着这钗子，再想十四爷的话，若曦一时心乱起来。

　　一边离了若曦院子的十四，遇到了正巧在御花园的十三。看起来本来要离开的十三看到十四，转方向迎了过来，十四知道是为了指婚的事。

　　“十三哥，不必说了，我绝不会委屈若曦。”十四抢先堵住了十三的话。

　　十三的目光在十四身上转一圈，眼里带点笑意，“说不定这皇阿玛，还指了个不错的姻缘。”

　　十四面上带着如常的笑，和十三一起出宫。只是他的手微微摩挲着，想到前天他得了皇阿玛指婚的旨意，拿出那根钗子在书房看了大半夜。从前他收藏这珠钗，感动于若曦对自己的拼命，直到接到指婚，那无法忽视的欣喜，让他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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