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太忙）不归

　　不归-花陵

　　*当你得知无法回去。

　　“所以，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嗣灵没有回答。
　　你有些颤抖，头脑发胀，不知是不是入秋的缘故，你竟觉得四肢百骸都发凉。这凉意一点点沁入心脏，连血液都要被冻住。
　　嗣灵叹了口气，安慰你：“你在这过得也不错啊。”
　　“不一样的。”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有粗糙的茧，那是你因为练刀磨出来的。你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慌忙地找到镜子，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你眼神恍惚。
　　原来的你，长的是什么模样呢？

　　-

　　花陵遥遥望向你，唇边的笑意隐去。
　　当他入夜来找你时，发现你竟未像往常一般待在房中沉迷话本，反倒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丫头这是有什么伤心事，需要借酒消愁？”他按住了你往酒壶伸去的手。
　　你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拂开了他的手，晃了晃酒壶，听声响估摸着已所剩无几，便直接弹开瓶口往喉咙里灌酒。
　　酒液蜿蜒从下颌流下，领口湿濡一片，你不舒服地扯了扯衣领，直接露出了大片莹白的肌肤，晶亮的酒痕反射月光，看得花陵眼神幽深了几分。
　　“花陵，我要酒~”你甩开酒壶，冲他撒娇，在醉意朦胧间下意识地寻找最能包容你的人。
　　今晚的你让花陵觉得甚是陌生，但一时间又猜不出缘由，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揽过你，低声哄道：“你已经喝很多了……”
　　你嘴一扁，眉头皱起，眼里水润润的透着委屈：“就这点小小的心愿也完不成吗？”你扯了扯他的衣袖，突然直起身亲了他一口。
　　“花郎君~”
　　花陵一愣，他唇瓣微张，俯下身正欲亲吻，见你目光涣散，复又停下了动作，他叹了口气，“郎君替你取来就是。”
　　待花陵终于取了酒往回赶，远远地就听到了院子里你的歌声。那曲调听来陌生，透出极浓重的思念之情。
　　花陵从来没有在你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
　　你会为没钱烦恼，会为抢到龙虫斋的新话本兴奋，会被他的谎话吓到，但从未在他面前露过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你踩在桌板上，摇摇晃晃地哼着歌，看起来随时就会一脚踩空。
　　花陵提着酒悄然站到你的身边，轻声唤道：“丫头，小心。”
　　你脚下一顿，没有看他，披散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随意散漫的同时又有几分萧瑟孤单。
　　深秋的月光更显寒凉，笼在你的周身镀上一层银光，衣袂翻飞，你的身影缥缈，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离去。
　　花陵终于明白方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是因为什么，即使不知道你内心所往，他也感知到了你的去意。
　　你的心，今夜不在这里。
　　“丫头，你要走？”花陵脸上失去了笑意，一错不错地盯着你的背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歌近尾声，你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呜咽。千里共婵娟，连月亮都不是同一个，何来共赏之说。
　　你彻彻底底失了来路。

　　-

　　你想要从桌面上下来，却脚步不稳跌进了花陵的怀抱，泠泠的花香围绕在鼻尖，突然间你的泪就蓄满了眼眶。
　　“花陵，我回不去了。”你的喉头压抑着哭腔，可一开口满腔的难过就汹涌而出，你伏在他的肩头，悄然透露了关于自身最大的秘密。
　　“花陵，我不属于这里。”
　　“我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比大雍更美丽、更广袤、更神奇。”
　　“可我现在回不去了。”
　　“我回不了家了……”那些独自支撑的苦楚层层叠叠，终于天崩地裂。
　　花陵的手搭在你的颈间，两具身躯紧紧相贴，他清楚地感受到你的身体因啜泣而颤抖。
　　可他从未如此明晰地觉得你们之间隔着个世界。
　　明明你近在咫尺，汹涌的离别感却淹没了一切。

　　-

　　“丫头。”
　　你在醉意朦胧间听到熟悉的话语，如烟如雾细细袅袅绕进心头。
　　“我也没有家了，不如——”
　　有柔软的触感落在唇瓣上。
　　“我们成婚。”
　　你感觉自己被轻柔又迫切地搂进一个炽热的怀抱。
　　“成婚，便有新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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