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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
“你哥获得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留学交换名额,等你哥从国外回来,就是海归,有文化,又有见识,光我云家门楣……”
云泽站在路边,一手扶着行李,一手打着把伞,还十分艰难的歪着头夹住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快冲破屏幕的夸赞声。
“妈,我这边下着雨又在外面等车,不方便,我先挂电话了,等上车在说好吗?”
“挂什么挂,你还等车,又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不知道学学你哥听话又懂事,人还有出息,不像你在外面工作了这么久,拿给家里的钱也不见涨的。”
听到电话那头,近乎无情的话语,云泽想开口解释,却有些无力的不敢开口。
“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就知道你是个不省事的,说上你几句还不吭声了,上次你带回家的那两盒点心,你哥喜欢吃,你去再买几盒寄给你哥,别忘了,我会打电话问你哥的。”
“哦。”云泽的眼神暗了暗,回答的语气带着些无力,抓住行李的手用了用力,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些许期待,开口。“妈,马上要过年……”
“今年春节别回来了,坐车也是要钱的,把钱省下来攒攒,国外花销贵,用钱的地方也多,你哥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和你爸手头一部分加上你发的工资,打给你哥,让你哥在外面也能安心求学。”
“……”
“你在外面,别给我乱花钱,现在东西贵的很,能省则省,知道不?”
“知道了妈。”
电话嘟嘟的挂断声在这临近春节的寒冬格外刺耳。
云泽有些无措的将手机放回口袋,看着身旁准备回家的行李箱,感觉自己自作多情,家里人都没说,想让自己回去,自己还上赶着来。
“是尾号1430的小哥吗?”黑色的私家车停在云泽面前,摇下车窗问道。
“是的。”云泽点头,有些抱歉的开口。“师傅,这滴滴打车的订单可以取消吗?”
“早不取消,晚不取消,偏偏车来了,你跟我说取消,你是不是想找事,浪费我时间!”
“抱歉……”
云泽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被自己母亲的一通电话给消耗殆尽,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滴滴打车师傅,终归是自己干错了事。
滴滴打车师傅也没再过多纠缠,骂骂咧咧了几句后,只当自己晦气碰到了这么一个人,忙接下一单,就开着车离去,只留下一通尾气和带起来的一阵冷风。
“真的很抱歉。”
看着远去的汽车,云泽低声喃喃着这一句。
这异地他乡临近过节,回不了家,又能去哪里?云泽推着行李箱往回走,看着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说说笑笑着庆祝即将到来的节日,云泽却觉得这一切好似嘲讽,看他们都有归处,就你一个人没有。
一个人拖着行李重新回到破旧的出租屋,当云泽重新将行李收拾好,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时,一阵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谁呀。”云泽有些警惕的靠近门前问了一句。毕竟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人没有通知就来找自己,况且现在临近过节,自己出租屋的地方,犄角旮旯的治安也是不好,心中难免升起几分不安。
门外没有回答,云泽小心的凑到猫眼,发现门外没有人。
有些疑惑的小声嘀咕着。“难道是恶作剧?”
正当想开门确认一下是,突然响起的砰的一声,本就破旧的大门本就经不起多大力道被人一脚踹开,靠门站着的云泽,十分不幸被踹倒的门撞倒在地,疼的直抽气。
今天真是够糟糕的,或许还会更糟糕,也说不定,云泽自嘲的想着,皱着眉头,忍着身上伤处传来的痛感,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畏惧的看着站在走道中,一脸凶恶的中年大汉。
“你是云致远他弟,云泽。”
“是的。”云泽身子往后缩了缩,感到害怕,面前的人打是打不过的,人都堵在门口跑不了,而且临近过节附近住的人都差不多回老家去了,况且对方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撒谎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云泽也只能硬着头皮声音有些胆怯的开口问。“是我哥他有什么事吗?”
“你哥欠了2万,他出国跑路前留了你的地址,你赶快的把钱补齐,这快过年的真是晦气。”
“但这又不是我欠的钱,你这是私闯民宅,我会报警的!”
云泽手摸向口袋中的手机,刚要掏出来,便被前来讨债的壮汉抓住,小胳膊小腿挣扎了半天,人是挣脱了束缚,却因推搡没站稳,整个人失了重心向后栽倒。
啪的一声。
后脑一整剧痛,云泽感觉眼前的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重影,在逐渐暗淡下去的视野中,扭曲迷糊,化作虚无。
是要死了吗?云泽仅存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想着,应该是要死了,毕竟脑袋流了那么多血,看,来讨债的人都被吓跑了,哈哈。
好难受,呜呜,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悲伤哽咽的声音充斥着云泽的意识。
云泽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开始逐渐浮现起自己的出生,在家庭最为贫苦艰难的时候诞生,导致没有多余的钱给生病的爷爷医治,从而去世,最后变成了自己是一个来讨要亲人性命的灾星,父母厌恶,亲戚嫌弃。
现在自己在家庭最为富有轻松的时候死去,父母心中的骄阳哥哥,是他们心中最完美的样子。而我依旧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孩子。
明明都是亲生子,为什么,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真的好糟糕。
带着腥咸的海风,将船帆吹着鼓起,快速的向前驶去。船上的人聚成一团,面色有些难看的盯着正前方,前进方向不远处的雷暴云。
“这条路线确定没问题?”有人开口害怕的问道。
“绝对没有问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南十字船队的航海路线,他们能够平安的通过雷暴就一定说明这条路线也可以让我们逃离稻妻。”船上的领头人看着不远处的雷暴,声音虽是有些胆怯,但语气却是坚定。
留在稻妻被那些达官贵人下达的政令,折磨剥削至死,还不如在这海上赌上一线生机逃出这稻妻。
巨大的雷暴云在海面上投下一片阴影,在海浪中起伏的船只,如同一只细小的蚁虫融入着雷暴的阴影之中。
“好吵……”
云泽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不明白人死后怎么还会听到声音。
呼呼的风声猛烈,夹杂着绝望痛苦的呼救声和咒骂声。
“这里……在海上?”
清醒过来的云泽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被风刮起的高耸海浪,还有时不时从天上落下的闪电,加上那些求救和咒骂声,感觉这里更像是地狱。
“阿泽,不怕,不怕,阿娘在。”
正当云泽晃神之际,个妇女是惊慌的扑了过来,将云泽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不停的安慰。
“我……阿娘?”
还没等云泽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人轻松的抱在怀里,或者是为什么面前的人称呼自己为阿娘?只见一道闪电直直的劈在这个在风雨中颠簸的船上,所有的一切被耀眼的白光盖过,随即便是被海水包围的冰冷与窒息,一切又重新归于死寂,闪电依旧不停的落下,唯有海面上漂浮着的断木残片,被海浪不停的拍打。
“这一网够重的,看样子收获不错。”
漓月打鱼的海船上,拉网的水手招呼着一旁的人过来搭把手。
一二三,嘿咻!一二三,嘿咻!在整齐的号子声中,一大网鱼被拉上了甲板。
“大丰收。”
“李大哥,这网里有人!”
“不会是打上来死人了吧,真晦气。”
正擦汗的李杰阳,闻言一愣,看向刚拉上来的一网鱼,有一个孩子在鱼堆之中,脸色苍白,像是一个死人。
“咳咳……”
意识渐渐清明的云泽,艰难的从鱼堆中起身,看向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人,有些迷茫 。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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