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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
“宁卿,你真的是个好人。”我很平静,对面的青年睡得很死,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那是当然的,从我知道他喝酒会断片后,私底下收集了很多无关紧要,不明所以的药。
止疼啊、安眠啊、催眠啊……什么都有一点。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如果他没有背着我偷偷联系我的族人的话,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或者说一见钟情的暗恋对象,大陆是应该是这个叫法吧?我不清楚。
被族人关了太久我就像个老古董一样对现代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词还是宁卿喝醉时告诉我的。我天真的看他喝醉酒给我讲述他的故事,那很浪漫,就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我枕着他的腿,他也会一时兴起亲吻我,我想那段时间是我最喜欢的。
我支着手看他,这个人居然是猎人,就这个温文尔雅,打不过一只小龙的宁卿。
弱的不像话,我想,人类这种生物实在过于孱弱了。
我摩挲着宁卿的嘴唇,指尖缓缓凝聚出我的本源力量。那是一摸浅淡到几乎无色的绿,它很自觉的钻进宁卿的身体,悄悄改造他。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之后,宁卿会彻底变成精灵。
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报复,我只是觉得这样我会变得很开心,宁卿也是。
他装的很敷衍,我在一周前就知道了。
也许他的雇主告诉过他,被羽化的精灵族碰到会瞬间读取到他内心的悲伤?不过这要触碰对象毫不设防才行,这就是大陆人所不知道的了。
我曾经在宁卿睡着时碰过他,出乎我意外的什么都没有读到,这让我知道,宁卿,他在驴我!
我很顺利地读完了宁卿设计我的整个计划,我很惊讶,因为这件在我看来不太重要的小事宁卿居然感到痛苦,我更爱他了。
我细细的品味这次的痛苦,是宁卿的家族一夜之间被暗杀个干净,被朋友出卖藏身地,被至高无上的太子兄长囚禁羞辱。
我很生气,手下没了轻重。
“唔……”
啊,他要装醒了。
这让我很伤心,宁卿每次醒酒都要自己出去散步。起初我很迷惑,只是散步而已完全可以带上我一起,现在我知道了,宁卿只是在慢慢背叛我。
一会我就要被族里的护卫队押回独属于我的圣女宫殿了吧,也可能先被长老们臭骂一顿。
“长春胺……”
他连名带姓喊我了,危机感一下窜上我的心头,我的心脏要停跳了。
上次宁卿这么喊我,我在屋子里哭了很久,直到天亮我才从床上哆哆嗦嗦的睡着。
宁卿,太可怕了。
“我今天在家陪你吧,或者你要去泡温泉吗?我有点难受。”
我的精灵神啊,长老的脸是多么亲切,他们的咒骂是多么悦耳,精灵神在上,让我回去族地吧!
精灵神没有理会我,但是宁卿很温柔的放过了我,我们真的在泡温泉,没有出现负距离。
宁卿抱着我回去时我还在庆幸,感谢宁卿没有让我再次晕过去。
我没注意到,宁卿看着我的眼神很危险,只听他说:“春胺,你有给自己留力量吗?”
实在太过温柔,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说了句:“没有。”
宁卿顿住了,低头看我。
这太狡猾了,宁卿一定知道我对他温柔的样子没有抵抗力。
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抱着我回去睡觉。
他说:“明天……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我不想回去。”
我还是不想回去,我舍不得宁卿。
宁卿嘴角抽动了几下,他把我像抱小孩一样抱着,这让我很羞耻。
他很认真的给我讲全了他的计划,我听懂了,宁卿果然在骗我。他把我也算计了,甚至骗了我的族老们。这个过分的,把两方人耍的团团转的宁卿,我也好喜欢,至于我为什么不是第三方,宁卿如是说:
“春胺是我的,当然是我这一方的。”
我很开心,缠着他吧唧了两口,然后我就遭殃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严格来讲,宁卿现在是拥有了圣女力量的精灵,应该算是圣子。让我郁闷的是宁卿比他的创造者——我,强出了好几个层次。
我应该认真想想长老们骂我时的话了,我真的,弱的过分。
第二天,我是被宁卿抱着搬家的。
但是我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在消气之前我是不会理他的。就算他带我吃我最喜欢的小蛋糕,玩我最喜欢的旋转木马,我也不会原谅他的。宁卿太过分了,他居然吃掉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酥饼,那是我留着路上无聊啃着吃的!
我努力沉着脸看他,快哄我快哄我。
宁卿无奈的笑了,他诱哄道:“谁是春胺最喜欢的人呀,是宁卿吗?”
我想了想,刚张开嘴想答是就被宁卿塞了块糖进来,我咂巴咂巴两下,是我最喜欢的柑橘味。
那时我刚逃出族地,跟无头苍蝇一样在森林里乱撞。外面的世界没有长老说的那样充满强大的掠食者,这里很漂亮。
第一次见到宁卿,他就在柑橘树下睡觉,我下意识朝他靠近想捡两颗尝尝。我笃定这个柑橘很甜很甜,很近了我清楚看到了宁卿的样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下就撞进了我的心巴。
青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比族里公认最漂亮的大长老还好看,清瘦高挑,宛若天工。
是的我没有忍住,我耍流氓了,宁卿被我亲了。
他懵了,我也懵了。
我我我我的天啊我干了什么!
“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太好看了我没忍住……!”
我在说什么啊,长春胺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
我更加抬不起头,眼睛四处漂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呆着再也不出来。
“这太突然了……姑娘,要负责吗?”
我猛地抬头,什么神仙啊,这更突然啊!
“我当然负责!”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宁卿会带我去吃最甜的小蛋糕,喝最醇香的酿酒,玩遍四处青山秀水。他会给我唱诗歌,给我讲童话故事,会教我如何跟别人相处。我们会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月亮,会爬到雪山最高处吹风,会跑到人鱼的地盘偷珍珠。我们谁也没说所谓的告白情话,我们都说不出口,那太放开了,宁卿只是会轻轻的吻我,告诉我,我们在一起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想了想说:“在想当时是不是应该跑掉,让你失去我。”
宁卿的头上逐渐浮出问号,我感觉到了,于是我抱紧他,给了他一个柑橘味的亲吻。
宁卿安顿好了我,又出去了,我猜他是出去接任务了。好吧,一个合格的恋人要包容男朋友出去闯荡这件事。
就这样,我在新的小镇开始新的生活。宁卿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有……半年多了吧我不记得了。每个月都有生活费和宁卿的书信寄过来,万幸,他也很想我。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忍受思念我就放心了。
晴朗的很适合出去游玩的天气,隔壁大婶约我出去看海。我收拾的美美的——被大婶推进了海里。我翻了个白眼,作为土生土长的精灵族,就算本源力量送出去了,翅膀张不开了,我也是个特殊物种,根本用不到呼吸系统。
哼,愚蠢的人类哦,以为这样就能杀死精灵族实在是太可笑了。
但是我忘了,我不会游泳,我无用的扑腾两下,沉的更快了。
既然这样,就等宁卿回来查到真相来海底救我好了。我顺势睡着了,宁卿一定很惊喜吧,我被普通人推进了海里。意识彻底沉寂前,我想起来了一件事,精灵的深度睡眠很长,长到永无止境。
啊,宁卿应该会想到吧?我不再管这件事,睡了个昏天黑地。
脸上痒痒的,有人在捏我的脸。我火上心头,只有宁卿可以捏,我的翅膀扇向那个无理之徒,势要把他污秽的脑壳扇飞。宁卿说过,绅士是不会随便捏别人脸的,宁卿不会错。
那个人躲开了并擒住了我的翅膀,我更生气了,即使耳边隐约有人在喊陛下。给这个王国换个皇帝好了,就这样,一会我就大喊宁卿的名字。我做好了准备,那无礼之徒却开口喊我:“春胺。”
我睁开眼,宁卿在俯身看我,他笑的很开心,但是我知道,现在的宁卿在生气。离气炸掉只有一点点的距离,我收起翅膀赶紧抱住他,眼泪不值钱一样的流出来,我呜呜咽咽的哭着,控诉他:“你干嘛凶我!”
宁卿慌了,抱住我给我拍背:“没有……对不起,我不会了。春胺不哭,我给你带了漂亮衣服,还有你喜欢的小蛋糕。”
一旁的人明显没见过宁卿这样子,纷纷傻了眼。侍卫长被推出来,一板一眼的询问:“陛下,是否要将这位……精灵小姐关进地牢审问?”
宁卿和我互相看了看,宁卿犹豫了。
我怔住了,看看侍卫长再看看宁卿,抖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小精灵不要我了?”
我马上就借题发挥,哭的更凶了。
宁卿头疼的很,他瞪了侍卫长一眼,继续哄着人。我们太投入了,等我平静下来才发现宁卿的身后站了一堆人。
我又想哭了,刚嘤咛一身就被宁卿捂住了嘴,他说:“嗓子有点干,喝点水。”
“哦——”
我就着他的手喝,等嗓子不干了又想开口,宁卿把小蛋糕递到我手里。
好吧,勉强吃个蛋糕在嚎。宁卿看穿我了,让侍从摆了一桌子吃的,宁卿摸着我的头说:“你先吃,无聊了可以去隔壁找我。”
我飞快点头,让他快点走。宁卿亲吻我的额头,转身去了隔壁。可怜的宁卿,现在是皇帝了一定会忙的到处转吧,就像以前照顾我的大长老,替我做了二十多年圣女的工作,头都秃了。啊,宁卿不会头秃吧,我一下子噎住了,难以想象一个秃头的宁卿。
手上的蛋糕好像变成了宁卿的头发,它在对我嘶吼:工作,工作,你为什么在摸鱼!
我郑重的放下它,在侍从古怪的眼神里跑去了隔壁,就像宁卿说的一样,他给我准备了新衣服和食物。我的身上清清爽爽,衣服也不是在海底睡觉时的那件,我无比感谢宁卿愿意下海把我挖出来,不然现在我应该还在海底练习游泳,或者睡到死去?我不清楚,这在族地时常发生。
我停在门口,宁卿还没谈完,现在进去好像不太好,我转头就出去玩了,反正宁卿会找到我的。
城堡大的惊人,我迷路了。这里的路长的好像都一样,我盲目的朝人声大的地方去,是一些年轻人在斗武。唔,好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看一会好了,就一会。我找了个座位休息,便于观察。我看的很激动,旁边来人了我也没有察觉,那人喊了我好几声,我吓了一跳,看过去。
“抱歉,我没注意,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个年轻人皱眉看着我,不耐烦道:“这里外人不能来,快点离开。”
我点点头,好吧,不能看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
我想了想,问道:“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去找你们的皇帝吗。”
那个年轻人一时间绷紧了,我注意到了措辞的错误,解释道:“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宁卿的……女朋友?”
理所当然的,我被逮捕了。
我被带到宁卿面前,听那个年轻人当着宁卿和他的大臣们的面把我盯着他们上半身看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出来。我不敢抬头了,宁卿的脸一定黑透了,我今天还是没躲掉。
“春胺,能给我讲讲吗?”
我不敢说话了,我就不应该醒过来的。当了皇帝的宁卿压迫感好强,不过我并不害怕就是了,宁卿就是宁卿,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宁卿。
年轻人意识到不对,也不说话了。
“……你总能给我找出气头。”宁卿叹了口气,让年轻人出去了。他抱起我朝座位走去,对着周围的人说:“见笑了,我的皇后被惯的有点无法无天。”
我郁闷的抱住他的脖子,狡辩着:“明明是你的皇宫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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