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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伊森、托尼斯塔克
亚历山德罗夫醒了。
呼哧呼哧,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亚历山德罗夫从未这么清晰地听到过血液流荡在肺泡里,以及被血液填满的腹部和肺部的空腔震动的声音。
亚历山德罗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是没有什么作用,只听见那呼哧呼哧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或是几小时,迷迷糊糊之中,亚历山德罗夫的心口处突然一阵绞痛。彻骨的寒冷刷得一下扫过他的身体,把他浑身上下都给激得跳了下去。一时间,亚历山德罗夫一个激灵,刺骨的疼痛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于此同时,无边的寂静消失了,各种声音瞬间交杂在了一起:如洪水呼啸而来一般的轰隆隆的呼吸声、血管破裂产生的嘶哑的回声、血液快速在耳朵的毛细血管里流动产生的呼呼声、大脑过度疲劳而制造出的嗡嗡声、以及从外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流的声音和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很遗憾,亚历山德罗夫并不是外语系的学生,使得他那被疼痛所笼罩的大脑也无法分辨他们说的语言。
“但肯定不是那什么南普什图语,”亚历山德罗夫心想。
亚历山德罗夫现在能清晰地感知他自己的身体,却丝毫做不了什么。胸口处一阵阵疼痛,大概率是肺部和肋骨被打穿了,大腿上的弹孔麻麻的、火辣辣的。
“坏消息,”他心想,“是敷的草药。”
亚历山德罗夫并不是歧视草药,也不是对那些使用草药的中亚人有偏见。但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草药的使用意味着他的运气不太好。
“是博科的医药补给用完了吗?还是说我被那些匪徒们俘虏了?”亚历山德罗夫试图睁开眼,看一下周边的环境,但是毫无作用,他貌似还没从这种鬼压床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甚至连眼皮都没法动一下。亚历山德罗夫的四肢和胸口仿佛是被重力压住了。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这么的沉重。
亚历山德罗夫原本只在柯察金教官的口中听到过鬼压床这种现象。很遗憾的是,训练营里科学的作息和充足的营养补给杜绝了这种现象的产生。亚历山德罗夫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小时候貌似经历过这种现象,但绝不是像现在这般严重的。
顺带一提,亚历山德罗夫判断伤口的办法也是从柯察金教官那里学来的。他听柯察金教官说,当时第一代摩托化空降兵刚刚成立时,是按照特战部队的要求进行训练的。
亚历山德罗夫他们这些菜鸟们当然不是什么特战部队。亚历山德罗夫他自己就只是一名重机枪手。当然,他也是跟着教官学了几手技术的。
亚历山德罗夫试着放大他自己对腿部伤口的感知。
“肿胀感、肿胀感……”亚历山德罗夫试着去回忆起教官的话,瞬间松了一口气。
大腿上的伤口已经闭合了,并且正在慢慢愈合。
子弹也被标准地取出了,不会造成什么金属中毒。
当然,子弹被取出这件事本身对亚历山德罗夫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我估计是被敌后游击部队给救下来了,”亚历山德罗夫心想。
他知道阿富汗斯坦和帕基斯坦那些狂信徒的习性,他们才不会花大价钱从那些西方军火商那里买在他们看来华而不实的手术器械,也就不会有取出子弹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好军医博科·谢尔盖干的,那还用说,就博科那双破手,取个子弹没有个二次创伤简直就是奇迹,并且他那个榆木脑袋又不会用草药。
“估计等我醒来了就可以用电台联系中央然后回国了,”亚历山德罗夫此刻感觉胸口处的疼痛仿佛是那么的令人愉悦:“按照我的战果,只要梅尔尼科夫他们挺住防线,在12小时后的支援部队到来前别溃败,估计一个战斗英雄称号是妥妥的。然后在阅兵仪式上,革命导师,苏联红军创始人,托洛斯基总司令会亲自给我颁发苏联英雄称号。这可是柯察金教官都没能得到过的荣耀啊。”亚历山德罗夫光是脑补一下保尔·柯察金教官那羡慕又嫉妒的表情就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感觉整个人都浑身舒畅,觉得自己一个鲤鱼打挺就能站起来,然后50公里越野跑跑回指挥部。
啪嗒一声,电灯亮了。病床前的两个人貌似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了,想走过来看看亚历山德罗夫的恢复情况。亚历山德罗夫一发力,在病床上径直地坐起来了。睁眼一看,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破破烂烂的山洞,简陋的机械设备,以及与之不符的高科技监控设备。亚历山德罗夫知道,自己被俘虏了,这肯定是那些西方资本家们所扶持的反动势力的营地。自己估计是羊入虎口,和眼前的为自己做手术的两人被一起关押了在这里。
“也不知道梅尔尼科夫他们怎么了,有没有挺过那次突击。”
摇了摇头,亚历山德罗夫默不作声,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两个人,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房间里的两人貌似是对他的苏醒感觉很惊讶,隐隐约约地有着惊喜,惊喜中又有着担忧。
亚历山德罗夫运用着从教官那里学来的技术,眼睛快速扫过其中的一个男子,迅速分析着他的体态和其中所包含的有效信息。
“中年男子,皮肤白皙,胡须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但可以看出原本的毛孔被调理得不错,牙齿每年都有清洗和保养,手上有淡淡的笔茧子。”
再结合这个男子那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和明显是健身房里出来的大臂上的肌肉,亚历山德罗夫敢打包票这个男子就是个小资,一个衣食无忧、根本没有任何改变的动力的小资。
而另一个人的各种体态就截然不同了。
“长年参与机械工作所带来的老茧,略显杂乱和肮脏的牙齿,粗糙且健康的皮肤。”
亚历山德罗夫眼前一亮,这种仿佛只存在于老一辈的故事中的人物居然被他遇到了。
一位出生自劳动阶级、在战乱中坚守自己信念的进步知识分子的形象跃然出现在亚历山德罗夫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就连战斗英雄称号都比不上这种幸运,居然在这狗都不来的阿富汗斯坦找到了一位堪称是未来的切格拉瓦的进步知识分子,一位可能可以领导并重建阿富汗斯坦的进步知识分子。
亚历山德罗夫迅速收敛住自己那兴奋的目光,坐在病床上快速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用自己此生最标准的波斯语,组织了一段话:“朋友,哪里是什么?”
一旁的小资中年男子貌似没有听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一旁的知识分子也是皱起了眉头。这让亚历山德罗夫隐隐有种不安感:“他们怎么没有听懂?”
亚历山德罗夫感觉很奇怪,毕竟波斯语作为中亚和中东一带的阿拉伯国家的通用语言,其地位就相当于英语在国际上的地位。
“难道他们不是中亚人?”亚历山德罗夫一想到自己刚才那磕磕绊绊的波斯语就莫名地感觉好尴尬。
水滴嘀嗒嘀嗒地从山洞顶上落了下来,时间在大家的尴尬的沉默中慢慢地度过了。亚历山德罗夫看着眼前的小资中年男子低着声音快速地和一旁的知识分子交流了一下。那位知识分子随即用着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亚历山德罗夫。大概过了至少3秒,他突然一笑,随后用着一种奇怪的、仿佛是西班牙语口音的俄语磕磕绊绊地回复道:“这里是阿富汗斯坦。我们在恐怖的基地。你可以用俄语。我会俄语。”
亚历山德罗夫一愣,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恐怖主义。随即他一笑,将之前的困惑抛在脑后:“我是近卫红旗独立第345空降团第9连重机枪小队队长,亚历山德罗夫·维亚切斯拉夫·亚历山德罗维奇下士。你是?”他伸出右手,以表示他的友好。
对面的知识分子一笑,也伸出右手,重重地握住亚历山德罗夫的右手:“我是胡银森,也叫伊森,一位越南裔阿富汗难民,是一位医生,是一个物理学家。”胡银森,或者说是伊森,转过头,介绍起一旁的小资:“这是一个美国人,是托尼·斯塔克,是一个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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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时空,也就是我们的时空中,亚历山德罗夫·维亚切斯拉夫·亚历山德罗维奇下士是345团第九连的重机枪小队指挥官。他在一波突然来袭的攻击中单独掩护第九连第一排的士兵转移至开火位置,在第一排士兵成功抵达开火位置后,却遭到恐怖分子的集火攻击、受重伤、身亡,死后被追封为苏联英雄,而他手下的重机枪手梅尔尼科夫·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列兵同样在死后被追封为苏联英雄。受米国雇佣兵指挥的恐怖分子每一次进攻的人数都是第九连人数的十倍之多。然而,第九连一直坚持了12小时,成功击退了敌人12次进攻,直到最后支援部队的抵达。为此,第九连几乎人人重伤。战后,第九连全员被授予红星勋章和红旗勋章。战后统计显示第九连的39个士兵以6人死亡、28人重伤的代价击退了大约250人的进攻,并在支援部队的帮助下歼灭了近200人。与当今的人们所想的不同,这种卓越的战绩并不是所谓的像美国队长那样的个人英雄主义造就的,而是集体的力量所造就的。第九连的士兵并不是生化实验的产品也不是所谓的精锐部队,他们也没有钢铁的战甲。他们就是普通的人,普通的你我他,是无数个体所造就的集体的力量。向第九连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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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苏醒、伊森、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