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打脸日常

作者:安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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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重生


      前世

      林雁回看着素白麻衣难掩丰神之姿的读书人移不开视线。

      想她仰仗绝色惊才,自命清高,宁折不弯,对“松竹阁”的珠宝钱商更是弃如鄙夷,那些入不了她眼的人,她向来冷若冰霜、不假辞色。

      从不为任何男子心动,是她一贯的准则。

      如今只是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立即转身离去。

      “小生谈玉聪,久闻小姐字画双绝,倾慕已久,今鲁莽前来,将谈某拙作献予小姐,了表心意。”

      语落,他一双含笑的眼睛直睇着她,虽说莽撞无礼却也含着几分未染俗尘的率真。

      林雁回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吩咐贴身丫鬟锦书道:“去拿过来。”

      锦书自小就跟在林雁回身边,何曾见过小姐这般?她连忙从那少年公子手中接过画轴,在林雁回面前打开来。

      一时间,林雁回又被那幅字画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这是……公子画的?”

      她确实很震撼。

      她眼界甚高,当今世上只有字画名家李景年能令她拜服,但眼前此人,这才学,这样貌……令她一眼倾心,终身难忘。

      大宣江山已现于风雨飘摇之势,在这乱世,有幸还能遇见可倾心之人,或许是老天对她恩赐?
      在堕入风尘之后,她本已断了妄想,没想到竟还能遇到一个能许终身的知音,想她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老天竟派一个璞玉般的男子来与她相识。

      “檀郎幸有,凌云词赋。”若能得此佳郎,此生了无遗憾。

      留连欢场多年,她仍想试探他的真心。

      她凝视着仪堂雅致的谈玉聪。“公子熟读经书礼学,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聘我为正妻?”

      她寄身秦楼楚馆,即便再清高,仍为世俗不容,而娶妓为妻也有反大宣礼规。

      “小姐莫要自轻?”谈玉聪有些激昂的说道:“我谈玉聪终身愿求知己一世一双人,若小姐肯委身下嫁,小生定以正妻之礼相迎,此生琴瑟和鸣,绝不会负了小姐!”

      林雁回动容了,他竟然愿意娶她为正妻?

      没多久,庆云城就盛传,令无数风流雅士魂牵梦萦的松竹阁花魁林雁回倾心于江南来的落拓书生谈玉聪。

      林雁回虽然身在风月场,但洁身自爱,气质妩媚中带着几分冷傲,恃才傲物的性格更是远近驰名,平日只与名才雅士往来,她见客不凭金银,只看文采,能做上一首诗或画上一幅画才可能与她一见。

      自然,诗要不落流俗窠臼,画要匠心独运才行。

      虽然整个庆云城的男子为一亲芳泽不惜豪掷千金,梦想成为林雁回的入幕之宾,但她却不肯轻易梳拢,人人都道:何等才华的男子才能与她缔结百年之好。

      谈玉聪不光有一副潇洒偏偏的好皮相,他已是举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谈经论道时那满腹才学更是让林雁回崇拜。

      她的眼里本就只容得下读书人,如今日日与谈玉聪吹花嚼蕊,抚琴品茗、谈诗论文,更是不待见其他人,她索性闭门谢客,鸨母大方,也不逼她,放任她与谈玉聪作诗、赏画、烹茶,弄琴……

      “嬷嬷,您真的不劝劝小姐吗?”锦书很担心,她看的清楚,那谈公子空有才华,跟小姐往来的这段时日,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拿出来,小姐把自己的私房赠与他时,他毫不脸红竟大大方方的收下。

      这种事在风月场还少吗?鸨母只哼了一声。“随她吧,这会儿正热着呢,说什么也听不进,此时若劝阻,她少不了以后还会怨我呢。”

      风月场何来真爱?哪些山盟海誓都是哄骗人的把戏。这种事她也经历过,说来寒门才子还不如俗气富绅来的实际,她不信谈玉聪会娶她家雁儿,等谈玉聪变心走了,雁儿就会醒了,眼下就随便她吧!

      大比之年终至,谈玉聪有心求取功名,林雁回也很赞同,她原就爱才惜才,心爱的男子有此雄心壮志,她当然很支持。

      谈玉聪只是一介布衣 ,笔墨纸砚都没钱买,何来积蓄上京赶考,于是她买了一个小厮替她沿路照料谈玉聪,且把体己私房全给了他做盘缠,甚至把所有的首饰都典当了,金额加起来估计就算在京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能盘下一间铺子,再买一栋院子想来都不成问题。

      黄叶萧萧的秋日,谈玉聪带着小厮上路了,林雁回送别了心上人,再也无心见客,她每日忧思恍惚,相思绵长蚀骨,她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所有的衣裙松垮不合穿了。

      鸨母依然没逼她见客,只吩咐锦书好生照顾着,她很清楚,林雁回依旧能给她赚养老钱。

      虽跟谈玉聪出双入对,相恋一年,但林雁回的艳名不消反涨,她与情郎发乎情、止乎礼,仍然守身如玉,待成为谈玉聪妻子的那一日才愿交付完整的自己,玉臂上的守宫砂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谈玉聪一走,庆云城的男人更加垂涎于她了。

      相思难熬,京里辗转总算传来消息,谈玉聪中了,一举及第,高中进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授正八品。

      林雁回欣喜若狂,有了精气神,她连忙托人买了一份登科录,亲眼看过了,他确实名列其中,她心中的喜悦笔墨难以形容,就如同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有苦尽甘来之感。

      然而,谈玉聪没有给她稍来半点消息,旋即入赘了张尚书家,娶了张府唯一的嫡女,成了尚书府的入赘女婿。

      闻讯,林雁回不死心,决意要去京城,寻他给个说法,鸨母二话不说,打点了一切,送她去京城。

      到了尚书府,她求见,他不见,她坚持在门外等,七日七夜,总算等到他踏出府。

      然而,见到了她,他佯装不识,在她面前和张大姑娘坐上尚书府的华丽大马车扬长而去。

      她心如死灰,回到庆云城,不必鸨母开口,她盛装打扮。

      见客了。

      从此不看字画,只凭金银……

      正文第一章

      “姑娘,莫要贪睡,该起了……”丹草冷不防,在床前大嚷了起来,“老天爷!姑娘今个怎又在梦中落泪了,这回竟连枕子都给哭湿了呢!”

      这么近的距离,邓姝自然是听见丹草的嚷嚷了,她紧闭着眼眸,努力抚平梦境里的余波荡漾。

      是的,她记得一切,虽然她现在成了邓姝,但她还记得林雁回的一切,更恼人的,她还经常梦见谈玉聪那个负心郎。

      再世为人,她依旧不懂,离别时那样情真意切,怎会进士及第便负了她?是她待他,还不够好吗?是京城的名利繁华迷了心,更或是,他从没真心待过她?

      郎心如铁,翻脸忘情,她想她这一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她天真还是他太薄幸?仰或是如鸨母说的,世间男人皆薄情,谈玉聪只是其中一个,是她看不清,置身风月还妄有真情真爱?

      只是弄明白了又如何?林雁回已不在,这一世,那谈玉聪也不可能出现!

      大宣建朝两百年,开国年号圣天,圣祖皇帝杨元在位六十年,宾天后,太子杨洛即位,年号天德。

      如今正是天德二年,延续了圣天年间的繁荣,前朝冗重的赋税被解除了,百姓生活安定,杨洛可说是一位贤明的好皇帝,只可惜命太短了,只坐了五年的龙椅便死于宿疾顽症,而她做为林雁回的前生是大宣历宝年间,算起来应该是这辈子的后世才对,她死时是历宝末年,正好是大宣朝建国第两百年,皇帝杨果十分偏执,拒谏饰非,加上金国崛起,导致了灭国之祸……

      “丹草,姑娘还没起吗?”芸香也进来了,她们深知主子赖床的习惯,醒来了总要窝在被子里醒会儿神才愿意起来更衣,所以她们都会想着法早早来唤主子起床,免得误了给太太请安的时辰。

      “这就起。”邓姝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眸,她哪里会不知道两个丫头是说给她听的,除了要去给嫡母左氏请安,今天还是她二哥骆云贤尚公主的大日子。

      说起来,她的前生和这一世过的日子有云泥之别。

      前生她虽然是庆云城城高不可攀的花魁名妓,可在大宣朝却是最下等的贱籍,没有人会娶一个歌妓为妻为妾,而这一世虽然穿越在了长宁侯府二房的庶女邓姝身上,生母只是个小小姨娘,在府里身分卑微,但怎么说也是侯府千金,身分可比歌妓高了百倍不止。

      “怎么着?今天这种日子,你们家姑娘不会还赖床吧?”

      寝房外传来邓妙喳呼的声音,她同样是长宁侯府二房的庶女,邓姝行五,她行四,荷姨娘所生,和邓姝同年,都是快满十五岁,住在相连的小跨院里,因此常来串门子,两人感情很好。

      侯府的庶女全都住在正房后面的小跨院,每个小跨院有六间房,带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丫头嬷嬷定例都相同,一个奶娘兼任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两个贴身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做杂事的粗使婆子和两个洒扫丫头。

      “不赖啦!管事婆来了,我可不敢赖?”邓姝坐了起来,清脆地扬声回应了邓妙。

      外头传来邓妙噗哧一笑,邓姝屋里的二等丫头青芽打起帘子,邓妙笑吟吟的走进来,一时间房里金光闪闪。

      邓姝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邓妙,她眨了眨眼眸。“妙儿,你这是打定主意要抢公主新娘子的风光吗?”

      估计邓妙是把所有的首饰头面都戴身上了,连衣裳都是簇新的。

      邓妙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还不是姨娘的主意,一早就到房里押着我盛装打扮,盼着我会被哪个嫡出的极品世家子弟给看上,然后人家拼了命的想娶我,上门来提亲。”

      “是吗?姨娘心还真大。”邓姝望着邓妙笑。“不过,我祝姨娘心想事成。”

      “笑我呢?”邓妙伸手拉邓姝,还顺便往她胳肢窝里搔痒。“你也快起来好好打扮,咱们一起被嫡出的极品世家子弟给看上!”

      虽然是说笑,但这是她们相同的隐忧。

      她们的嫡母——二太太左氏是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女人,她从不把庶子的婚事放在心上,庶女更不用说了,全部打算一到婚嫁之龄就用简单的嫁妆草草发嫁了事,省得在她跟前碍眼,这也是邓姝眼前最烦心的一件事。

      眼看着她已经快满十五岁了,左氏有意将她嫁给忠勇伯府庶出四房的庶三子林成祥,在府里的少爷里排第十五,她已经是个末等庶女了,但好歹她父亲是嫡出,而林成祥比她还惨,是庶出的庶出,在府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英雄本不论出身,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林成祥是个好色的大纨绔,是京城有名的花花草包一个,东大街上每个姑娘他都要调戏,逛妓院像在逛自家后院,他模样是长得不差,但一肚子草包,每日只知道和一班闲人斗鸡走狗、眠花宿柳,种种劣迹远播,她不信左氏会不知道。

      可这就是身为庶女的悲哀,婚姻大事全拿捏在嫡母手里,嫡母就算要她嫁给一个乞丐,她也不能反抗,何况对方是伯府,她要不嫁,就是她不知好歹了,而邓妙与她同病相怜,嫡母也正在给邓妙物色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高门庶子,荷姨娘才会指望邓妙能在今天这种大日子里被哪个人品端正的世家子弟给看上,未来的路能走得平顺一点。

      别说荷姨娘了,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蓉姨娘昨日也是寻了个机会对她千叮咛万交代的,要她好生打扮一番,万不可再像平日一样素面朝天的,还塞了一盒凝露香的昂贵胭脂给她,爱女之心溢于言表,让她感受到了前生没感受过的深浓母爱。

      其实,她平日里不喜涂脂抹粉是有原因的。

      原主的面孔与她前生一模一样,原就是倾城之色,不施脂粉就足以艳惊四座,她怕此等绝世容貌会为她招来祸事,这些年她将脸涂黑,还故意画两道墨黑似的大粗眉,非但束胸,还在腰际两侧多塞了帕子,让身形不显得那么婀娜多姿,且首饰样子、衣着款式都挑最素的,前生她所会的才艺也都深藏起来。

      侯府里每个小姐在出嫁前都要读三年书,她就跟着其他姊妹的水准,她们会认什么字,她就会认什么字,她们不会的,她也不会,自从在原主七岁那年穿越成了邓姝,她就这么平安的生活到了今日。

      今天是长宁侯府二爷邓云贤尚公主宴客的大日子,邓云贤是左氏嫡出的宝贝独子,在府里行二,上头仅一位大房的大爷。

      长宁侯府并非世袭罔替,而是降等袭爵,如今因为邓云贤尚公主而得以延了一代的侯府,左氏对这件事可得意了,认为都是她的功劳,她生了个俊俏的好儿子被宝琴公主看上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梳妆更衣后,邓姝和邓妙照例先去给左氏请安,左氏平常都会刁难她们,但今日没空理会她们,她们草草行礼完也就出去看热闹了。

      即将成为她们嫂子的宝琴公主是淑妃所生,府里在进宫时见过淑妃的就只有她们的祖母,也就是现任的侯爷夫人顾太君,据她们祖母说,淑妃生得娇柔纤细,仪态高贵,她所生的另一个女儿宝珏公主与她生得一模一样,都是秀媚天成、袅娜欲绝,想来无人见过的宝琴公主也相去不远。

      至于宝琴公主为何会看中邓云贤?说是在女儿节的灯会时,她与诚国公府的大姑娘木少晴一同游湖时,在画舫里见着在另一艘画舫的邓云贤,一见倾心,而木少晴正好识得邓云贤,说了他尚无婚约,宝琴公主大喜,回宫便央了皇上赐婚。

      “要我说,二哥确实生得俊俏,气质拔俗,可惜中看不中用,宝琴公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嫁了肯定后悔。”邓妙毫不掩饰看好戏的心态,她这不是讨厌她二哥,而是讨厌嫡母左氏。

      “你这个缺心眼的,再说大声点没关系。”邓姝承认自己的心态与邓妙没两样,但她不会随便说出口,祸从口出,她很明白这个道理。

      自然了,那是因为她虚长了邓妙一世才明白,邓妙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哪里会明白?

      两人信步在假山环绕的莲花池畔走着,驻足在曲桥之上,靠着护栏闲聊,看风景也看宾客的穿着打扮,猜测来人的身分。

      为了这场婚宴,侯府可是下了重本,花园里筑了六座可供宾客休憩玩赏的雅致凉亭,又栽植了各色名花,连三栋小楼都费心重新修葺,戏台也搭好了,请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曲桥连接两头的假山,踏上曲桥,眼前便是莲花盛开的风光,远处是侯府高阁亭台错落参差,已经有早到的宾客在散步赏花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宾客都在湖的另一头,怕什么?”邓妙不以为意。

      “隔墙有耳。”邓姝不轻不重的丢出这句话。

      邓妙下巴朝眼前三个方向随意点了点。“开阔得很,哪来的墙?”

      假山的石隙里,人若藏在里面,外头谁也看不到,但却可以清楚听见外面的动静。

      此时,石隙里就藏着两个年轻男子,把曲桥上邓姝和邓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木少阳一拍大腿,对身边的孟言谦说道:“听闻邓二爷凡事没有主见,饭桌加汤,天冷加衣都要问伺候的嬷嬷丫鬟,到人多的地方还会恐慌失措,甚至二太太安排通房丫鬟要教他知晓人事,他却落荒而逃。”

      听到同样的对话,孟言谦与木少阳想的却不同。

      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想到隔墙有耳的姑娘肯定极为伶俐通透。

      “听起来没什么不好。”孟言谦扬起他那魅惑人的嘴角直笑。“一柔一刚,邓二爷与宝琴公主倒是相配。”

      想到宝琴公主的样貌,木少阳也拍案叫绝了,他手舞足蹈地说:“哈哈,说的也是,要是今夜邓二爷想逃,宝琴丫头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擒回来,然后一个过肩摔扔到床上,腿一蹬,直接压制住他,扒了他,巫山云雨……”

      “不要再说了。”孟言谦用看禽兽的眼光看着好友,假意鄙视道:“如此污言,是你这京城第一世家的子弟的言论吗?”

      “还污言秽语?就你高尚了?为抢太后老祖宗的赏,厚颜无耻说自己“临终之前”想看到宝琴丫头嫁人的是谁?惹得那傻丫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承诺一定会在你“临终之前”让你看到她披嫁衣,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他们的祖母和太后是手帕交,同样养在祖母身边的两人,时常跟着自己的祖母进宫陪太后聊天,而时常黏在太后身边的宝琴公主就跟他们的亲妹妹没两样。

      “我这不是在替老祖宗分忧吗?”孟言谦笑了一笑。“老祖宗年事已高,心头最放不下的就是宝琴丫头,可不管老祖宗怎么威胁利诱,宝琴丫头就是嚷着不嫁,要永远陪在老祖宗身边,我也是心疼老祖宗,这才勉为其难利用一下自己来让宝琴丫头出嫁。”

      木少阳才不信。“你是心疼老祖宗真会把那座红珊瑚赏给太子吧?狗急跳墙,连自己身子骨弱都拿出来利用,真是够无耻了。”

      宁祥宫里有座珊瑚奇石镶制的屏风,价值连城不说,在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座了,太子早就向太后表明喜欢那座珊瑚奇石屏风,太子的生辰又快到了,想来太后会大方的把珊瑚奇石送给太子当生辰礼。

      言谦“立了大功”后,太后问他要什么赏,他便直接了当的把那珊瑚屏风要了去,气得太子跳脚。

      “我这也是为太子着想。”孟言谦很亲切地一笑。“太子根本不懂得欣赏那座珊瑚奇石,放在东宫里也是碍眼罢了,不如放在我的明德堂里,有人欣赏的东西才有灵性,保不定过些日子会生出几颗小珊瑚来。”

      木少阳闻言瞪大了眼。

      敢情言谦这是把珊瑚奇石屏风当鸡了是吧?还生小珊瑚咧。“我说你,你觉得太子会认为你在为他好?”

      据闻太子得知太后将珊瑚奇石赏给了言谦的当日,一回到东宫便摔了一屋子珍宝。

      孟言谦悠悠轻笑。“太子自然不会承我这个情。”

      他就是要提前与太子交恶。

      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要如何不着痕迹的交恶也是门学问,于是他就利用了一下宝琴公主的同情心,不动声色的把珊瑚奇石屏风抢走,惹恼了太子。

      太子会发那么大的火也是理所当然的,太子看中宁祥宫的珊瑚奇石屏风,老早就放出了风声,宫里上下谁不知道,他可是堂堂太子,断不会有人不长眼敢动太子爷相中的东西,偏偏杀出了他这个病痨子程咬金,让太子气得牙痒痒。

      “这不是废话吗?”木少阳呲牙裂嘴。“太子若是承情,那他就有病了他。”

      “那现在证明他没病,他要高兴才是。”孟言谦扬眉看着木少阳,眼神无辜又温和。

      木少阳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你辩才无碍,我是说不过你。”

      “好说。”孟言谦一撩袍角,干脆在石块上坐下来。

      木少阳有样学样也坐下,他兴致勃勃地继续围着宝琴公主的话题绕。“你说,今夜邓二爷掀了公主的盖头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很精采吧?好想去看啊,你向来主意多,不如你想个主意,咱们去看看。”

      “少阳,咱们做人万勿如此缺德。”孟言谦说得一脸真诚。“你现在要关心的应该是你的未婚妻吧?硬拖着我来,不是来相看你的未婚妻吗?待在这里要如何看人?”

      他们原在曲桥上,远远见到两个打扮不像丫鬟的姑娘走过来,木少阳冷不防拉着他往假山里钻,令他啼笑皆非。

      他们是什么贼子吗?何须要躲?

      木少阳振振有词地说,如果那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他们要相看的邓娇那他想偷偷看一看的目的不就达不成了,所以要躲。

      只不过躲了老天半,听到这里,只知道桥上那两个姑娘应该是邓云贤的妹妹没错,但邓云贤一共有三个妹妹,邓娇是二太太左氏嫡出的,在长宁侯府的姑娘里排第三,外面那两个姑娘之中有没有邓娇就不得而知了。

      “我缺德?”木少阳猛翻白眼。“我还没说咧,是谁让我怂恿我那和邓二爷同是品兰会成员的表弟力邀邓二爷在女儿节当天去游湖的,又是谁同日还让我大姊邀宝琴公主也去同一处游湖呢,我打从心里怀疑这一切根本是你谋划的!”

      孟言谦笑了一笑,并没有否认。“公主都肯为了成全我的临终心愿而成亲,我自当为她安排对象,她蛮横惯了,我看京城里就数邓二爷与她最为匹配,不过是适时的推进一下罢了。”

      公主是被他的苦肉计打动了没错,但若没有嫁成,他也没理由得太后的赏赐,他理所当然要为她安排一个对象。

      木少阳发指不已的瞪着孟言谦.“你可总算承认了。”

      其实这两件事都透过了他安排,只不过他当时没想到罢了,事后觉得略有蹊跷也没在意,没想到皇上的赐婚圣旨就下来了。

      孟言谦笑得牲畜无害。“我没否认过,是你没问。”

      居然给我装无辜?木少阳为之气结,正想跟孟言谦闹,不想却是猛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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