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私[快穿]

　　22：00
　　墙上的钟固执地走。
　　郁汀澜缩在沙发的一角，他从被子里抬起头，这座城市携着它的繁华撞入他的眼眶。
　　一层薄薄的窗帘将他与窗外的光割裂。房间的灯没有上班，窗是开的，忽然有风吹过，卷起纱帘，微光探入，映照着郁汀澜好看的脸。
　　茶几上有一张被叠过的纸，上面写满了字。郁汀澜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敛着眸，像是在仔细地看那张纸，又像是长久的神游。
　　终于，指针走过漫长的路程，郁汀澜脑中整理好过去的一切。
　　半个月前他的母亲因病去逝，并无过多遗憾，
　　他没有什么物别要好的朋友……
　　郁汀澜盯着茶几上的纸，眼中情绪翻涌却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

　　.

　　凌晨三点，郁汀澜来到江边。
　　他抬头看天，夜空，像一张深蓝的巨布，它有流沙的质感，一粒又一粒的星闪烁着炫目的光。
　　夜，总是有其致命的吸引力。
　　郁汀澜走向流光江，一步，水流过脚背让郁汀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却让人感到真实。
　　又一步，水浸过脚踝……慢慢地，郁汀澜乌黑的发也消失在海面。
　　宽容的江水纳入小溪、包裹鱼群，一个人自然可以毫无压力地进入其中。
　　江水是可怖的，它从四面八方袭来，让郁汀澜感到窒息。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挣扎，但在水中一切动作都像有万千的阻力，巨大的恐惧与沉重的江水同时将他淹没。良久，他在这平静的夜里合上双眼，在深蓝的巨幕中迎来永久的沉睡。

　　.

　　“景明之！”
　　景明之听到有人在叫他，于是停下了步伐回头等待。
　　叫住他的人胸前戴有刻着0868045563的编号。
　　“冯添，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嗯？”
　　“尚副所让你去迎新室。”
　　景明之皱眉，“这么快？”
　　冯节耸了耸肩，无奈道：“就咱们这小破所，难道还有假期吗？”
　　景明之：……
　　无话可说。
　　景明之转身走进了新人接待室。

　　.

　　迎新室。
　　郁汀澜记得自己死了，从一小块的、无人烟的地方径直走入江中，然后安静地归于死亡。
　　既然死了那这又是哪儿？难道民间传说中的阎罗殿什么的都是真的？
　　他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位置上有一个人悄然而至。
　　那个男人敲了敲桌面。这声音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郁汀澜猛地抬起了头，瞳孔缩了缩。男人身上是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胸前有一枚徽章，徽章上有一他不认识的植物，像是一朵花。
　　见郁汀澜抬头，男人生得很好看，戴了一副金色的眼镜，温润、成熟，让人感到舒服。他开始讲话，脸上是平和近人的笑：“您好郁先生，欢迎来到世界时空异样处理所第四分所。我叫尚瑜，编号0123456789。”
　　郁汀澜楞了几秒才问道：“不好意思尚先生，请问这是……”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尚瑜知道他想说什么。
　　“嗯，就是您想的那样。”
　　“如您原世界盛行的快穿网文一样，您符合我们的择员标准将，被本分所任用……当然，本所尊重员工意愿……”这意味着留与不留，郁汀澜有选择的权力。
　　但……
　　选择员工不是应该找那些不干心死去的人吗？他们才会有强烈的求生欲，相应的，那样的人才会积极向上拥有较高的“业绩”。
　　郁汀澜自己走向的那条河，自杀，他们不知道这一点吗，为什么会说他满足“择员标准”呢？
　　“但……”
　　郁汀澜的思路被打断，抬头看向尚瑜。
　　尚瑜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说：“您已经同我们分所签定了终身永久性合约，不可违反。”
　　“？”
　　“什么时候？”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在很久之前您就已经是成为我们这里的预备员工了，只不过现在才来到公司而已。”
　　“……”
　　郁汀澜皱眉，眼眸半盍看不清思绪。
　　“请问请问我是什么时候签订本所的终身员工条约的？我并不记得这样一段经历。也许是你们搞错了。”
　　“不，郁先生。根据我们拿到的报告显示当时的您不仅是自愿签订合约的，而且非常签得毫不犹豫。”尚瑜笑了笑。
　　“……“
　　是个人都会想这种条约都签，我怕不是傻掉了。郁汀澜想问自己是和谁签字的合约：
　　“那……”
　　这时，门被推开了。门被打开的一刻，外界的光进入，跃入郁汀澜的眼睛，有一刹那的惊讶。
　　郁汀澜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胸口和尚瑜一样的植物徽章。进来一个长相俊朗男人，他在尚瑜身边坐下开始自我介绍。
　　“郁先生您好，我叫景明之，编号为0745829877，以后将与您一起合作。”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令人害怕的冷。
　　他与郁汀澜握手，这算是正式见面了。
　　尚瑜在一旁看着景明之和郁汀澜，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好了，既然是未来的搭档那就让明之带郁先生去熟悉一下新环境吧。”
　　“来都来了。”来都来了，走也走不了了，只能好好“上班”。这道理郁汀澜还是明白的，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

　　景明之走在前方为郁汀澜带路。
　　他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下。告诉郁汀澜：“这里以后就是你在处理所的……家。”
　　家？
　　郁汀澜心说：古人言“吾心安处是吾乡”，而这里……又算什么？
　　郁汀澜向景明之道谢但却并没有见他离开。
　　“您还有什么事吗？”
　　话里尽是含蓄却让人秒懂的赶人意味。
　　“……”
　　景明之没有说话，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郁汀澜没有理他，不认识的人而已。

　　.

　　郁汀澜与他的房子相看两生厌。那是一个小木屋子，屋子周围不能说荒凉吧，毕竟杂草丛生的。风一吹，倍生凄凉。
　　“吱嘎……”
　　“咳……咳咳……”
　　打开门后被迫“满面尘灰烟火色”，手一抹，全是灰。
　　什么破处理所，住的地方还得自己扫，这么穷吗？
　　目光扫过，挺大一屋子，只不过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郁汀澜试了试，得出一个让人兴奋的结论：能用！
　　郁汀澜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被迫任劳任怨地打扫屋子。

　　.

　　郁汀澜打扫完这个小破屋后不久景明之去而复返，还顺来了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尚瑜。
　　两个未来的好同事，现在的陌生人一站一坐，气氛有十二万分的尴尬。
　　“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景明之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呃……还行？”家徒四壁，你说呢？
　　景明之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又对郁汀澜说：“郁先生初到，有很多东西还要学。所以接下来将由我……尚瑜为你介绍。”
　　尚瑜温和一笑，说:“我先给你公绍一下……”

　　“尚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您给我讲了这么多处理所历史，是会对今后的工作有什么帮助吗？”
　　“不会。”
　　“……”
　　“那你说什么？”
　　“入职贯例。”
　　“……”
　　郁汀澜觉得尚瑜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他，像“什么是能源”“员工的去向”“‘空间与时空’的运作”等等。
　　不说，要么不能，要么不必。
　　“那么尚先生，我的工作是？”
　　“空间内的多数员工分为两类，一种是执行者，负责解决问题带回资源；另一种是监督者，负责监督执行者。每个刚入职的员工前几个世界都作为执行者去往它界。而小景将会是你第一个任务的监督者。”
　　景明之在一边补了一句：“如果你任务达标且你我配合良好，那我们会发展为长期合作。”
　　“那……尚先生，我什么时候上岗？”
　　“十二轮月之后。”
　　“嗯？这么急……”
　　“实习。”
　　“那……十二轮月……”
　　“这是空间内的记时法，一日二十四轮月。”
　　“好的，谢谢景先生、尚先生，慢走不送。”
　　景明之和尚瑜走了。
　　郁汀澜坐在仅有的木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十二轮月转得有点快。
　　郁汀澜只是睡了一觉马上就要进入实习期了。不难看出以后的老板会怎样压榨他。
　　他坐在床边，小木门被人打开。那声音引看他的目光，进入屋子的是灿烂的阳光和一个高大的人的轮廓。
　　郁汀澜的眼睛不适地闭了闭，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景明之已经进来了。
　　“现在就去吗？”
　　“嗯。”
　　真高冷，真尴尬。
　　“麻烦景先生带路了。”

　　.

　　来空间的第一站就是迎新室，去往小屋的路上又没有太多的景物或是工作人员，郁汀澜对空间的了解依然很少。
　　跟着景明之去往“办公区”，郁汀澜听对方大致又介绍了一下:整个空间是一个大公司，包吃包住；空间内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花园，那里是“办公区”；空间内分了很多的分所，大致以母语分开，第一分所的人交流靠英语，二三四五分别对应法德中俄……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到花园办公区，尚瑜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准备好了？”
　　郁汀澜笑了：“尚先生，我没准备好就不用去了吗？”
　　尚瑜也笑了，像和煦的微风：“当然不能。”
　　郁汀澜心说我猜也是，随即不再说什么，只是偏过头去问景明之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
　　“嗯，好的，麻烦了。”
　　其实郁汀澜没有什么感觉，既不因来到这里惊讶又不为未来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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