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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呜呜呜……思邈啊……思邈!”
躺在床上的某人睡意朦胧,微醺的睡眼半睁,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无视耳边抽抽搭搭的声音。
“思邈!思邈!!我的思邈诶!!!”
可是那个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声音反而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叫的更加带劲了。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悲戚、一声比一声让人不寒而栗。
“老妈,你有完没完啊?双休都不让人睡个好觉?跟叫魂儿一样!”宁思邈终于受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她那迷蒙的睡眼还是紧紧的闭合在一块的。
“小姐?!”
“……”难道是什么时下新流行的母亲对女儿的爱称?宁思邈现在没有心思去搭理,她现在只想睡觉睡觉睡觉!平时上课忙的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难得放个假还不能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闲么?
“小姐,小姐没事,太好了!谢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如果说,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还听不出这话里面的蹊跷的话,那么宁思邈也就太没有一点二十一世纪新好少女的自觉了。
作为一个热爱穿越读物爱到骨子里的人,宁思邈第一反应便是——穿越了!
锦被绸帐,檀木软榻,轩窗熏香……床边坐着的应该就是娘亲,娘亲身后还有一个小丫鬟!
妇人身穿深绿色绫罗,布料上用金线秀出许多牡丹花纹,华贵又不失典雅,三千青丝梳成一个看上去就知道很贵气的发髻,插了三只雕着牡丹花的金簪,花瓣栩栩如生,盛开到极致,仿佛此时只要有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便会随风飘落……杏眼柳眉,朱唇俏鼻,白皙的面容上敷了一层淡淡的粉,并上浅粉色的腮红……
年龄大约只有三十吧,宁思邈目测着,只比现实的自己顶多大八岁啊!
然后再看那丫鬟,浅粉色的衫裙,居然是用纱和丝绸共同搭配,内里是一件浅粉色绸裙,外罩一层半透明的粉色纱衣,用一条同色缎带束腰,娇小玲珑的身段尽显无疑……粉嫩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着,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七八岁。
短暂的目测完毕,该回话的还得回。于是宁思邈坐直了身子,将头转向坐在床沿的娘亲。
“恩,我这是怎么了?”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架子,所以宁思邈在心里努力回忆以前看的古装剧里面大家闺秀的说话语气,温柔中又带有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傲。声音若涓涓流水,如丝如缕,果然是大家闺秀!
“思邈,你说你……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坐在床边的妇女开口了,她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宁思邈,似乎要把宁思邈的样子深深篆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从她的目光中,宁思邈一下就读出了责备,还有……怨怼,那个妇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思邈,你娘亲犯了家法,背着老爷干红杏出墙的勾当,她受罚原本也没你什么事,你说你……你装什么慈孝女?啊?你爹他只是赶走你娘亲不允许她再踏入王府半步,也没有连累及你,你在这吃什么砒霜?你要真舍不得你那不守妇道的老娘……干脆随她去了,这样也省得我天天看着你就恼火!”
这是“娘亲”该说的话么?
宁思邈眨了眨眼,似乎还是不太理解刚才“娘亲”所说的一大段话。
“碧游,你去看王爷是不是走远了?要是走远了你就在外面守着。我不叫你进来就别进来也别放任何人进来。”那妇人转身对她身后的丫鬟说道,一边说右手还一边朝外指了一下,露出了手腕上三个翠玉的镯子以及中指和无名指上的两个金镶红宝石的戒指。
“是,侧妃。”妇人身后的丫鬟乖顺的应道。
“恩?!”
“碧游该死,王妃恕罪!碧游这就去。”那丫鬟听到那妇人忽然变得严厉的口吻,忽然惊道。
“这还差不多,去吧。”
这就是所谓的正房成了下堂妻偏房扶正了?想必方才眼前这妇人哭天喊地感天动地的一番悲戚凄惨的“叫魂儿”定是装给那个所谓的王爷也就是自己的爹看的咯?
哎呀呀,女人啊女人,永远是表里不一的生物。瞧瞧,瞧瞧!这啥侧妃的,人前人后,两个样子啊。
宁思邈不禁腹诽道。
“二娘?!”您老人家为什么还不走?
宁思邈小心翼翼的问道,此地初来乍到,纵然自诩穿越文死忠,但是……在没有看清现下情形的情况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忌多说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眼看着这个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的二娘就坐在自己床头,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女正在说着贴心话,可是事实上却是,二妈盯着女儿的眼神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一般——除了厌恶嫌弃就再无其他。
“二娘?!”被这么盯着盯久了,宁思邈十分的不自在,那二娘什么话都不说,单单就是这么盯着,实在是让人……不爽!
两人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相对无言,桌上香炉中的不知燃着什么香,淡淡的轻烟徐徐喷出,从一丝一缕渐渐化作千丝万缕,漫延至房间的每个角落……
半晌。
珠光宝气的二娘终于发话了:“思邈,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千金小姐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哈?”
“本王妃认为,你一定是觉得现在这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才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趁王爷不在就在房间里吞砒霜?然后让本王妃没法对王爷交代?”那妇人从床边站起,姿态端庄的走向床前五步远的红木桌子,伸出右手拿起桌上的金制挑棍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香炉中的香灰,使得香炉中发出细微的“叱啦”声。
宁思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妇人的一举一动,却不发一言。
似乎是不耐烦,于是那妇人又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本王妃失宠或者上不了位的话。那只能说你……太蠢,比你那老娘还蠢!”
“您继续?!”
宁思邈终于有些不耐烦,难道这二娘现在就是在自己面前示威说明自己的王妃地位势在必得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你太蠢比你老娘还蠢!她翻了个白眼,薄唇微启,吐出了三个字。
“你……宁思邈!别以为你是王府的大小姐就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你那‘王妃’老娘已经成了下堂妇,娘家都不要的弃妇!我看你今后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得瑟!”
宁思邈没有想到自己这仅仅三个字的回答会让这二娘气急成这样,她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哪还有之前那半分的贵气?
不过宁思邈根本不把这二娘的威胁恐吓放在心上,因为作为一个穿越人,而且是熟读穿越书籍的穿越人。她完全熟知一些狗血的不能在狗血的穿越定律。但是,狗血归狗血,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囊括了穿越人的穿越生活,而这些狗血的穿越剧情围绕的中心,一言以蔽之——穿越人永远最大!
何为最大?即穿越人永远是不败的存在。何为不败?即穿越人永远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冥冥之中有天助啊。
所以,宁思邈深信——老天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那二娘示威完毕之后,心中的怒火也算暂时缓和了,终于走人了。
宁思邈在床上单手撑床面,目送着移动珠宝架子离开。
待到房门被合上,她才从床上起身,姿态潇洒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用看珍宝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雪白亵衣,丝绸的光滑质感通过指尖传递到心里,再抬眼就看见了搭在床边红木靠椅上的粉绿色罗裙,眼睛瞬时大放光彩,她现在的心情就想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一样。
浅蓝色抹胸,浅粉色里衣,粉绿色外衣罗裙,一条同色缎带上用金银两色的丝线勾勒出繁琐的云纹……岂一个美字了得?
果然,穿越人都是小姐公主命啊!虽说自己没有穿成一个公主,但是好歹也是王府千金,也就是所谓的“郡主”啊!呵,这衣裳!
宁思邈心中暗暗感慨,不住的谢天谢地,不枉自己多年来对穿越文矢志不渝的喜爱,想当年穿越文火爆的时候便迷恋上穿越文,后来穿越文冷清了,开始流行琼瑶文、同人文、耽美文的时候,自己依然对穿越文恋恋不舍,眼里心里只有穿越文……
现在老天终于感动了,这就是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是兴奋归兴奋,兴奋之后宁思邈就犯愁了。
这衣服……该怎么穿?
那些穿越文里穿越女也遇见类似的问题,关于“衣服”,基本是所有穿越女遇到的难题……宁思邈作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于是……她也很自然而然的犯难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宁思邈刚穿越的第一天的第一个上午,很自然的花费在了研究“衣服如何穿”这一课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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