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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错付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的这般热闹?”
“哎!这你都不知道,是宣武军班师回朝的大好日子!”
“是那支平了三十万蛮夷的大军?”
“可不是嘛,摄政王亲率,真是扬我大武国威!”
……
百姓纷纷夹道相迎,欢迎庆贺,振臂高呼。
大武民风开放,有不少女子在纷纷阁楼上往下抛花,抛香囊、帕子,对准的大多是最前方高大俊马上的翩翩少年郎,一身轻甲,发冠高束,额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却难掩眉中英气,风姿绰约。
她一身盔甲,刚一回来便迫不及待跑去见萧临渊,怕失了礼数,唐突了那人,待沐浴后脱去盔甲,换了一身装扮才进宫。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这都不是她所求的,她所求的……
跪在殿中,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人,想从那满目威严的人身上找到几分她熟悉的痕迹。
还不待找到,侍从就将托盘上的酒递来,她离京多年,还是知礼数的,叩谢圣恩。
在叩头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仿佛天堑,明明离别时他们还十指相扣,可如今,她能无比清晰的明白他们间的差距。
当喝下去那酒的第一口,她就知道,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信中说的假死药,顿了一下,但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她的手下跟她说了,说皇帝今天要杀她。是她不信,不相信从小一起相伴长大的萧临渊会那么对他,不信会和那个目光灼灼,在她耳边口口声声说要给她一个未来的少年,走到这个地步。
真是好辛苦萧临渊为她这个百毒不侵的药人,找到一种真正能杀死她的毒药。
这毒十分霸道,比她之前试过的任何一种毒都痛,痛彻心扉,连着之前体内的毒,陈旧的伤一起爆发,直把她痛的要昏死过去了。
原来年少情深竟也会走到这般境地……
三年的离别,阿渊,你可知边关的风是那样冷,直冻到人的骨子里去;
你可知我历经无数次战争,在某一午夜梦回时也会感到无数冤魂的哀嚎,也会躲在被里发抖;
你可知多少次我在死亡边缘游走,支撑我的只是你那一句“阿颜,我在京都等你回来。”
我想,我怎么能死呢,阿渊的边关还得由我来守,阿渊,阿渊他还在京城等着我啊!
不管受多重的的伤,在敌军来袭的号角声响起的那一瞬,我都咬牙提枪冲在最前方,身上的血已分不清时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我只知道,三十万蛮夷不平,我无颜归京啊!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许是我实在命大,在三年的厮杀中,在无数人的离去中,还保有一条贱命。
今日归京,幸不辱命!
可是,你信中说的假死药却是真毒酒,你说要娶我为妻的话,想来也是我痴人说梦罢了。
也是,阿渊已经是帝王了啊,她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怎敢奢望。
她求的不多,真的不多,为妻也好,为妾也罢,她只想一直在他身边,这很难吗?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她呢,是他们所说的功高震主,是她这摄政王的位子惹他嫌了吗?
她的嘴角溢出几分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痛惜,目光却一直望向她心上掩埋已久的那人,声音嘶哑,“阿渊,阿渊,临渊,萧临渊!”
萧临渊慌了,一向沉稳镇定的表情产生一丝皲裂,然后溃不成军。
疾步冲下来,抱起君抒颜的身体,手颤抖地擦着她唇角的血,却越擦越多。
“为何,你明知,你明知……”女子想说什么,却字字泣血。
阿渊,你明知,若不是为了你,这摄政王的位子我本无意去争,这三十万蛮夷也不该由我去平。
你明知我对权势地位毫不在意,根本不会对你的地位有任何的威胁。
你明知我所求,你一直知道的,不过是想做一个正常女子,想温柔小意,有一人相伴。
“对不起,阿颜,对不起,我,我不知为何,我,我……”年轻的帝王张口,却连他自己不知道在在说着什么,眼中泛红,泪珠一滴滴滚落。
那躺在他身上的女子笑了,一声,两声,连成一串,似是悲哀,似是嘲笑,“你,不信我!”
不信她对这权势地位毫无留恋,甘愿舍弃,不信她对他的情谊!
原来她多年所求竟是笑话一场,到头来这个男人对她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太可笑了,呵呵,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
可是,看到那人哭了,她还是忍不住心疼,抬起手想为他拭去眼角的泪。
好痛啊,动一下骨头都要碎了,抬了几分便已无力。
男人看出了她的动作,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蹭了蹭,可是泪珠却流的更快,怎么也止不住。
“阿颜,我信你,我信你!”年轻的帝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像是捧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紧紧的,生怕一放手就要不见了。
“我爱你啊,我爱你的,阿颜!”男人歇斯底里,连额头青筋都在用力,急切地宣告着他的心意。
以前的她就是一直这么坚信的,信了一辈子。
可现在还要她这么相信,那杯毒酒做不了假,体内彻骨的痛还犹如刀割,这让她怎么信,怎么能奢求那遥不可及的“爱”,怎么敢奢望?
或许他们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只有她傻傻的信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或许年少时惊鸿一瞥便惊艳了她整个时光的少年,只是停留在记忆中,停留在她最喜欢的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三年的离别,早已物是人非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眼中满是对权势的渴望,对那至高之位的追求,一次比一次狠毒的手段,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的狠厉……
或许她爱着的那个少年早已离去,她的阿渊不见了!
“你不是,不是我的阿渊!”阿渊怎么会这么对她,他不舍得的。
她早就学会了忍耐,可这次真的好痛,泪水不知何时早已溢满眼眶,连带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她不住地摇头,望着眼前人,拼命地眨落泪水,想看清楚,却又好似在透过他看着谁。
君抒颜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红的刺目,这或许是她最后的绚丽。
“没关系,我去找我的阿渊了。”语罢,便决绝地闭上了眼,不愿再看眼前人,再看这个世界一眼。
“我是你的阿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
男子的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似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眼底满是绝望。
“阿颜,别丢下我,阿颜,求求你,不要!”他晃着怀中的人,不住地哀求,却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了。
“不要丢下我!”那个笑着喊他“阿渊”的女孩丢了,被他自己弄丢的。
他好似获得了一切,又却把本属于他的一切都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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