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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
‘Never be afraid of the moments--thus sing the voice of the everlasting’
‘行哥!’篮球场上几个高挑的大男孩向校门口挥着手,火辣的...这他妈还能叫阳光吗?都能在地上煎鸡蛋了。篮球服因为汗渍而贴在身上。
‘帮忙捡下球!’校门口站着一个单肩背着书包的大男孩,一副低度数的眼睛架在他鼻子上,微微抬头向篮球场瞟了一眼,迈开长腿向篮球陷入的草丛走去。
他沐浴在无遮无拦的空气中时,脸边细小的绒毛被阳光染上一层好看的光晕。兴许是因为皮肤白的缘故,阳光下他显现出一种很健康的白皙来,与五官相切般融合。篮球停留在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它离边缘不近不远,但你又不得不进去。楚行感觉自己已经想去给那群家伙一人一拳了。
谁给你们的勇气把篮球当足球玩的?
楚行不得不向草丛深处走去,在摸到球的那一刻,他才注意到微弱的喘息声。他的动作一顿,警觉地抬起头,只见草丛前的教学楼楼梯口坐了一个人。
老实说,楚行当时真的吓得够呛。怎么说呢,坐那儿那个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白
特别白,是那种虚的不行的白,但蛮好看的,楚行当时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头发也是白的。清晰的答案浮现在楚行的心底。
这人患有白化病。
那个人似乎也注意到这算不上好意的注视,与楚行短短对视一眼,像一柄利刃般铿锵的将头扭过去,轻微的咳了几声,似乎忍受着难言的痛苦。
楚行捡起球,没有再做过多停留。转身之际他看到那个人裸露的小腿晒伤的痕迹。
‘球接着。’楚行冲那伙人喊着
‘要不行哥你也来打吧?’那伙人嚷嚷着,楚行轻轻笑了笑
菜成这样还好意思拉人完?
。
‘我还有点事,你们玩吧。’
楚行往教学楼走去,下意识的摘下眼眶。这是他心情烦躁时典型动作。可能是因为刚才楼道的那个人吧。
一杯水。一杯碎了的水。楚行与他对视时,茫然空白的想着。那双眼睛淌着很淡的忧伤,被岁月洗刷的淡,它近与郁金香的紫色,又像是白与紫的交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但楚行明显的意识到
这是个男的,但他的头发却齐及腰线。楚行回味着那个对视、
没有缘由的,楚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他想起他还小时,楚夫人摸着他的细小略微卷曲的头发,给他一遍一遍的放young and beautiful
他躺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却总是感受到滚烫的泪珠落在脸颊。他乖巧的不说话,直到一曲末了,他像一只小兽抱着母亲的脖子
‘妈妈不哭。’
楚行从兜里掏出手机,他记得白化病不太能接受阳光来着。敲开度娘,他埋头打字,强烈的日光使屏幕反光,他不得不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早紧贴皮肤,真挺热。
‘白化病能晒太阳吗?’
楚行看着越来越离谱的答案,什么一点也不能接受啊,还有啥一晒就皮肤癌啥的。想想楼梯口那个人,感觉好像又有点着谱。
走着走着,他神呼其云的就到了楼梯口了。
‘咳咳’那人仍偏着头,楚行原来只看见他泛红的小腿,这一会儿功夫这人脸侧沿至耳尖都泛起一阵粉红。
楚行走到他跟前,那个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大片被笼罩的阴影,抬头时仍是那固执的坚硬和锋芒。
那人淡紫色的瞳孔没有光泽的看着楚行,苍白的嘴唇张了张。
‘楚行’
‘你家住哪儿。’楚行也淡淡的,但从背包里摸出一件防晒衣搭在这人身上。
那人眼里终于有了一点情绪,更为冷淡了‘不需...’
\'我想你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楚行靠在墙上,闭着眼道‘趁我还没有该注意之前站起来吧。’
这人身上的红肿越来越明显,像一株无力而苍白的垂死玫瑰般,嘴角勾起了一点,像是笑了笑。
‘白安南。’
楚行微微皱皱眉,这个名字他听过。
他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被身体的难受压了下去。
‘liar’
楚行像被逗乐了‘你当我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呢,我一不好色,二不缺财,我被晒昏了要帮你行了吧。’
白安南徐徐站起身来,扶着楼梯把手。静静地看着楚行。
‘我不在意。’
楚行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头发真的长到腰际了。整个人是很摄人心魂的白,楚行之前也见过好几个白化病的,但那些人给他外貌的观点只有白,这个白安南却非常,非常
好看。
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轻轻盖住眼睛。眼尾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楚行也描述不出。
‘看够没。’
楚行笑着回答‘没呢’他走上前一步‘你还挺好看的。’
肉眼可见的怒气在空气中酝酿,楚行笑着,二话不说将眼前易碎的人抱起,从包里掏出帮棒球帽给这人戴上。
‘不需。。’
楚行径直向外面走去,‘你为什么在这里。’
白安南没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谢谢,我知道你是楚行。’
楚行身体一僵,他知道他在哪儿听到这个名字了。
楚行没答言。
‘你没必要这样。’白安南被楚行抱在怀里,被藏得严严实实,一点凶猛的阳光都穿梭不进。
‘白安南’楚行默念了一遍。
‘你家在哪儿。’
楚行将白安南放至玄关,汗水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洗刷了一遍。放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谢谢’白安南抬起头。
‘你是在等这句吧。’
楚行拳心紧握,他也不知道冲谁,另一只手拿着的眼睛镜框都快被压变形了。
白安南。
默念着这三个字,一步步的回家走着。白安南离他家很近,近到就一条马路,近到就在对岸。
可他们的距离很远,远到时间都无法原谅。
楚行猛的甩上大门,近似疯狂的向房间走去,取下墙上一个相框,一遍一遍读里面装着的信。
没有落款,只有一句泛着黄的话
‘爱一个人,首先得学会克制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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