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之长兄在上

　　“少主公回来了！”
　　小厮的一声高亢通报，家中即刻一片肃静，寻常人家家中儿郎征战归来，总该热闹非凡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一番，可凌家却不是这样。
　　归根结底还是凌家长子的性子冷情冷血，下人们生怕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干脆直接退避三舍，所以每每他回家之时，家中总是肃穆的如军营般事事有序。
　　主院里就剩凌星雨一人在闺房里待着了，她不是未听见外面的动静，只是迟迟不愿动身，不愿看到那个人。
　　“你去厅客替我传话，就说我风寒初愈，身子不适，没法亲自迎接阿兄归来，还望阿兄见谅。”
　　明月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女公子的愁容，她心中暗叹，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帘往外走去。
　　她自是知晓女公子是在编造借口推脱，只是不想见到少主公罢了，只是以少主公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若是执意要来，女公子又如何能躲得掉。
　　前厅内，凌益和淳于氏坐于主位之上，正斟酌着该如何对难得归家的儿郎思慰，他们是知道凌不疑这感情淡漠的性子的，除了他生母霍君华，他在乎的也只有家中小妹星雨了，不然可能连家都不会回。
　　“子晟凯旋归来，我已命厨房准备了丰盛佳肴，晚宴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淳于氏一副贤母的慈爱模样，她虽不喜凌不疑，表面功夫却每次都做的滴水不漏。
　　而凌不疑压根不准备搭她的腔，他没在厅堂上看到心中所念之人，此刻心中焦躁的很，面前正给他斟茶的女婢都感觉到了那股浓浓的压迫，吓得手抖竟打翻了茶杯。
　　茶杯翻倒的声音突兀，茶水也溅落到了凌不疑的衣角上，他身形一顿，正准备借机离座，便听淳于氏开口训斥女婢道：“怎么做事的，给我下去领十仗棍！”
　　明月刚进前厅便看见一女婢低泣着被人拉了下去，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心头一惊，赶忙低着头弯腰行礼。
　　“女公子风寒初愈，身子不适，无法出席，特命我前来禀告，还望将军见谅。”
　　风寒初愈？
　　凌不疑的眉目紧锁，更是觉得现下如坐针毡，他知她身子羸弱，不料却在他出征间隙又染上了风寒，他见她的心愈发之迫切。
　　“可否要紧？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淳于氏担心的问。
　　明月赶忙解释道：“女公子说，无需郎中，她只是想卧床休憩便可。”
　　女公子的风寒早就好了，这只是寻了个不出席的借口，若是真的叫郎中来岂不是就要露出破绽了。
　　明月退下后，凌不疑也站起了身，他的目光扫过主位上的二人，沉声道：“我有事，先走了。”
　　语毕，连晚辈的礼数都未行，凌不疑便径直离开了堂厅。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做事从不过问旁人的意见，何况，他回家这一趟本就不是为了和主位上那两人演什么阖家欢乐的戏码，若不是她在，他连这家门都不想踏进一步。
　　“女公子，我已去前厅如实禀报，女君没有怀疑，只是让您好生歇息。”
　　凌星雨短暂的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明月见此有些欲言又止，她知女公子在怕些什么，可是少主公此次归家，定是不见到她不罢休的，她握住了女公子的手，叹声道：“女公子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以少主公的性子，晚点定是要来寻你的。”
　　凌星雨何尝不知明月所言，只是一想到要见到凌不疑，她便觉得脊背都窜上了一股凉意，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
　　“既然知道躲不过，为何还要扯慌？”
　　一道男声从屋外传来，听到这熟悉的音色凌星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少主公，都是我出的主意，您可别怪罪女公子……”
　　“你出去。”明月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凌不疑打断了，他掀开了窗帘，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凌星雨泛白的巴掌小脸上。
　　屋子里只点了两盏烛光，虽然昏暗，可星雨也能感觉到那漆黑的目光所带来的压迫感，他高大的身形立于床边，两人一时无言。
　　对视了半晌，凌不疑心中那点被欺骗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只想抱抱眼前娇娇软软的小女娘，征战几月，他想念的紧。
　　凌星雨往旁边躲了一点，还没想好说什么，凌不疑就欺身上前了。
　　她一声惊呼，接而被凌不疑扣着后腰圈进了怀中，他低头吻她的耳垂，浊热的呼吸拂进耳廓，她听到他亲昵的低喃她的乳名：“滟滟……”
　　几个月不曾有人这样亲密无间的触碰过她的身体了，凌星雨的身子颤的厉害，男人的臂力惊人她无法抵挡，只能紧紧的抓着他肩头的衣裳，恐惧却半分不得缓解。
　　肩头上被敌人所致的伤口还未痊愈，凌不疑痛的脸色微微发白，却一声未吭，来时他将身上的重兵盔甲全部卸下，还回凌府沐浴冲洗了一番，他不想让身上的亡灵血腥味惊吓到了她。
　　此时此刻，他一触碰到她的身子就如染了某种瘾症般想要索取的更多，本想着她风寒未愈今晚暂且不动她，未曾想她居然为了躲避他扯慌。
　　这样一来，他就再没有怜香惜玉的借口了。
　　热切的亲吻从耳廓到腮帮，白嫩剔透的肤透着股香甜的滋味，凌不疑的心如止水在此刻掀起了滔天波澜，他伸手扯开她的衣领，吻也随之往下舔舐她的香颈。
　　凌星雨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可她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这种不堪的关系，她连哭带喘的出声：“阿兄，别……”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凌星雨记事起就知道凌不疑不喜欢她，可她那时天真无知，即便知道这位同父异母的阿兄不喜欢她，她还总是厚着脸皮跟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阿兄看她的眼神变得沉重如墨，像蒙了层雾让她瞧不真切，她那时也不懂。
　　现在想来，那种眼神与他第一次强占她的眼神是一样的，狼一样的侵略性，若是她早能察觉到便好了，她一定不去招惹他，避他如蛇蝎。
　　可是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滟滟，我出征半年有余，你可曾思念过我？”
　　凌不疑的嗓音哑沉，沾染上了渴求的欲念，他的掌心还游离在怀中人的衣襟里，感受着她发颤的娇躯，他再度开口问：“可曾……担忧过我？”
　　他挑起她的下颚与她贴面耳语，漆黑的眸中闪着希冀的微光，他希望能听到她说，她如他思念她一样的思念着自己，担忧着自己。
　　“没有。”
　　一盆冷水浇灌心头。
　　凌星雨甚至想过如若他能在战场上遭遇什么不测，永远回不来就好了，那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折磨她了，又怎会思念他，担忧他呢？
　　“滟滟如此厌恶我，当初又为何来招惹我？”
　　凌不疑恨透了凌家的所有人，也包括凌星雨在内，可她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叫阿兄，新学了厨艺为他做糕点，新学了女工为他绣荷包，每次征战归来都一边为他处理伤口一边抽抽嗒嗒的落泪，她说她心疼。
　　他恨她却又止不住心悸，这份心悸日以继夜的生根发芽，他终究是不顾她的意愿破了她的身子，初次时她甚至都未及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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