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纵使成为三重卧底

　　【Cognac:我毕业咯(^_^) ［图片］】
　　【Gin：收到，继续潜伏。下一个任务的详情已经发到你手机上，建议立刻出发。】
　　羽风夜渡瞟了一眼手机上刚发来的一串地址，撇了撇嘴，关闭了聊天界面。
　　“羽风，毕业典礼结束后要一起去聚餐吗？大概是大家最后聚一次了……”
　　羽风夜渡已经把黑色的小提琴匣甩到了背上，扭头看向哪个明显努力克制着紧张、脸颊已经有些绯红的少女。啊，他的哪个同学？我记得是叫……
　　羽风夜渡装出刚被叫住而一愣的样子以便不动声色的回忆一下，然后自然地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抱歉，竹中同学，我今晚还是要去打工呢。”看着少女略显失落的表情，羽风夜渡加深了那个微笑，让笑意更浓更温柔了些，并投去安慰的眼神：“今天不会是我们相遇的结束，而会是我们重逢的开始。”
　　羽风夜渡稍稍收敛了笑意，眼神更加温柔而空茫，仿佛不是在看竹中一美，而是在看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么，再见了。”他随意挥了两下手作别，不紧不慢地向校门走去。竹中一美此时从脸颊到脖子都已经通红，直到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才猛然吸了一口气，终于发现自己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一美你没事吧？羽风他就是那种人啦，四年来都没有人能把他约出来过，虽然今天是毕业日，不过看他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松本小百合靠过来轻轻揽了揽好友的肩，“好啦！今天可是我们的毕业日哦？羽风那种没情调的家伙，走掉就走掉好了！”
　　“……嗯。”竹中一美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
　　如果真的是没情调，怎么会说出那种“重逢”的话啊。
　　也、太犯规了。竹中一美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回给友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走吧！”
　　……明明是个给人感觉稍不注意就会无声无息消失掉的家伙。

　　羽风夜渡叹了口气，跨上自己这辆已经被开得破破烂烂的标致Django。DGSE派发的破车，也不知道堂堂一个国家情报机关发的摩托车怎么这么寒酸，不怕你们的间谍因为车太烂被追上吗……标致这个品牌就算了，毕竟对本国品牌有偏爱可以理解，但这个破车型……
　　羽风夜渡发动了机车，漫不经心地想到这个车型好像在一海之隔的那个国家作为警车车型来着，难道这是什么不太合时宜的法式幽默？
　　Gin发来的地址离学校并不远，即使是这辆破车也在让羽风夜渡的思维飘得太远前到达目的地。远远地羽风夜渡就认出了等在那里的那个人——他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一惊之下不小心加大了油门，加速冲了过去。羽风夜渡有些狼狈地险险在离那人几米处刹住了车，从车上跨下时还险些把自己绊倒。穿着万年不变的一袭黑衣的银发男人伸出手扶了羽风夜渡一把，又收回手抄进口袋，颇有些悠闲意味地看着羽风夜渡匆匆摘下头盔往后视镜上一挂，露出一张溢满惊喜的脸：“Gin，你来日本了！”
　　Gin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一如既往的冷淡做派，只有隐约的可以称之为玄学的“直觉”让羽风夜渡明白他的心情还不错。羽风夜渡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呜哇——Gin你对我好好啊，我这么冲过来你居然没有拿枪对着我，而且还扶了我——”
　　Gin狠狠拽住羽风夜渡的头发，把他扯离自己一点：“别恶心我。”
　　“好过分。”羽风夜渡捂住头嘟囔道，“同时给两个公司打工我本来就是英年早秃的命运了，Gin你还要加快我迎来这个可悲命运的速度……”
　　“不用加快。”Gin以一种凉凉的又暗含着让羽风夜渡头皮发麻的幸灾乐祸语气说道，“你的命运已经来了，马上你就要同时给三个公司打工了，建议你提前剃个光头。”
　　羽风夜渡立刻明白了过来，当即没了精神：“喂……不是吧……这是组织的意思？DGSE那边没问题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组织希望你潜伏进日本警界，最好能到卧底到公安那边。DGSE那边没问题，本来他们就有对日本警界的间谍计划，组织已经把你的档案加进去了。”Gin习惯性地一边解释着一边点上一根烟，却刚吐出一口烟就微微一怔，掐灭了手里的烟，指间夹着那根熄灭的烟继续解释道：“组织派我来也是为了你潜伏以后方便配合行动。”
　　羽风夜渡看着Gin掐灭刚刚点燃的烟，心情好了几分：“嗯嗯，原来为了我而来日本啊～我就知道Gin心里有我。不过我还是想要加薪——”
　　“想得美。”Gin面无表情。
　　羽风夜渡耸耸肩：“好了，不乱扯了，不是说有任务吗？什么任务这么神秘，连简介也不给我一句？说起来我在意你旁边这个大家伙很久了，那是什么？组织新研发的什么□□？我们要去复刻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吗？”
　　“实际上没有什么任务。”琴酒掀开了身旁盖住了半人高一人宽的东西的罩布，露出漂亮的红色机车。他轻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指间的烟：“恭喜毕业？”
　　“这是……”羽风夜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事实上这辆机车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的确挺不可思议——Ducati Superleggera V4，全球限量500台的超级机车。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低头盯着Gin的黑色衣角，大脑一片空白。
　　“算是送你的毕业礼物。你不是不喜欢那辆标致吗？”Gin的语气放缓了下来，“当成组织给你的奖金也行。”
　　马上Cognac就又要再多加一重卧底身份，虽然Cognac一副漫不经心只求加薪的样子，但三重卧底的艰难困苦明显值得他嘴里的加薪，甚至不止值得加薪。能做好卧底的人才并不多，更别说同时做两重甚至三重卧底。Cognac早就成了组织重要的第一手情报来源，Cognac自己这种卧底人才也算是组织的重要资源，不管怎样都值得这辆Ducati Superleggera V4。
　　“……嗯。”羽风夜渡轻轻地应了一声，在把目光从Gin的衣角移开对上他的眼睛的短暂瞬间调整好表情：“感谢组织栽培～当然也谢谢Gin，居然专门记得我讨厌那辆破标致吗？果然Gin最好了！”羽风夜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来让我献上一个爱的拥抱～”
　　见Gin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他一句“滚”，羽风夜渡反而自讨了没趣，放下了手臂。Gin却扔掉手里的烟，上前一步轻轻拥了一下羽风夜渡。很轻很远的一个拥抱，甚至称不上拥抱，只是用手臂轻轻环了一下，连接触都几乎没有。但这个距离已经够近，近到足够羽风夜渡被Gin身上浓厚的烟草气息包围，连连退后两步咳喘起来。Gin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是要来‘爱的拥抱’吗？”
　　羽风夜渡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既不至于窒息也不至于过呼吸，但呼吸已经完全紊乱了，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同时吸气和呼气，气流在他的气管里横冲直撞宛如车祸现场。Gin则熟练地从羽风夜渡的衣兜里掏出一小瓶喷雾：“张嘴。”
　　吸入喷雾后羽风夜渡明显好了很多，他停止了咳喘，只是呼吸还有点不稳。“真浪费。”他用气音哑声道。他拿过Gin手中的喷雾剂放回衣兜，用目光示意地上那支还没抽就被扔掉的烟。
　　“哦，它可是我为了你才浪费的。”Gin维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出的话差点让刚平复呼吸的羽风夜渡又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Gin……”羽风夜渡语气凝重，感情真挚，作痛心疾首状：“现在组织的Top Killer也要开始用Honey Trap了吗？组织是要倒闭了吗？”
　　羽风夜渡听到了Beretta上膛的声音。

　　“砰——！”
　　枪声和硝烟一起消散在寂静的夜晚，空旷的郊区公路无法构成回声，但频繁的枪声营造出了仿佛回音般的假象。
　　Curacao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但身后的枪声依然挥之不去。她猛打方向盘，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漂移过弯。黑色的Porsche365A低调的停在道路尽头，几乎隐匿在黑夜里，连同车顶上同色的狙击枪。
　　Curacao听到一声枪响。不再是从身后而是从前方。那声枪响似乎格外的大，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她看了一眼后视镜，身后明亮得像是白天。一直追着她的那辆车爆炸了。
　　她一个甩尾停在Porsche365A前。银色长发的男人坐在驾驶座，而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正在车顶默默地拆解那把狙击枪，动作快而轻柔。STEYR HS .50反器材狙击步枪，连坦克装甲都可以击破，拿来狙击汽车简直是用高射炮打蚊子，难怪只一枪就射穿了那车的油箱。Curacao冲两人点头：“Gin,Cognac.”那辆车和那把枪简直是什么代表物。
　　Gin弹了弹指间的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回话。Cognac则从车顶探出头来，青金石色的双眼在斗篷的阴影里也闪闪发亮：“Curacao姐姐！一切都还顺利吧？”
　　“都记下来了。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不知道还会被追多久。多谢了。”Curacao紧绷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不过你怎么也来了？”
　　“就是恰好碰上了。”Cognac懒得解释，含糊过去后从车顶跳下，打开车门抱着琴匣瘫在座上：“我要吃烤肉。”
　　“后面那辆车里就有。”Gin淡淡道。
　　“我又不是Hannibal。”Cognac不满地撇了撇嘴，降下车窗，砖头冲Curacao抛去一个wink：“Curacao姐姐，要一起去吃烤肉吗？”
　　“……抱歉，我要先去交接任务。”Curacao被Cognac自来熟到有些轻浮的态度噎到，顿了顿才回答。但显然她的停顿被Gin以为是迟疑。
　　墨绿色的眼睛投来冰冷的目光：“你们想聚餐的话我就不奉陪了，Cognac，你坐Curacao的车好了。”
　　“不，”Curacao快速地拒绝了，Gin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而Cognac风评诡异，相互矛盾的流言满天飞，几乎成了个都市传说，她完全不想和这两个人一起吃饭：“我先回去了。”她匆匆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你吓到她了。”羽风夜渡又向后靠了靠，让自己陷在柔软舒适的座椅里。和任务里冷厉的作风不同，生活上Gin总是很会享受。
　　“解决了个任务就要聚餐？你们是新人警察吗？”Gin嘲讽地低声哼了一声，转动钥匙发动Porsche，“更何况她还失误了。”
　　“也不能算Curacao的失误啦？只能说是运气不好。”羽风夜渡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了，不聊任务了，好无聊——我就是想吃烤肉嘛！好歹今天也是我的毕业日，天降礼物和任务的剧情都很不错，再来顿温馨的晚餐做这一幕的结尾吧，Gin？”
　　Gin没理他，黑色的Porsche365A宁静地滑入城市的灯火。京都的市区不像东京那么灯火通明，断断续续的灯火和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掺杂在一起，仿佛在过去与现在的交接处穿行。羽风夜渡安静下来，把头靠在车窗上，青金石般的双眸明明灭灭。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终结了，又好像是有什么即将开始。
　　直到车停下，羽风夜渡才慢慢回神，紧接着瞪大了眼趴在车窗上，连鼻子都挤在玻璃上：“三芳？”
　　著名的肉怀石料理，Michelin二星的餐厅，简而言之，是他大学四年梦想了无数次的顶级烤肉。
　　“喂喂，这……”羽风夜渡大脑宕机了，“呃，你不会想让我请你吃这个吧？啊不对，这个要预约来着。你生气了，专门把我载到这里馋馋我？”羽风夜渡不过大脑地脱口而出一串白烂话，Gin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我请你。”
　　“你早有预谋？”羽风夜渡更惊讶了，“这个得之前提前一个月预约吧？”
　　“不用那么久，我下飞机的时候预约的。”Gin下车，走到羽风夜渡一侧弹了一下他的头：“不是想吃烤肉？快点。”
　　羽风夜渡一言不发地下车，跟在Gin后面进了店。当服务生从包厢退出，他低头捂住了脸，小声咕哝：“啊啊，只不过是毕业而已嘛，搞得像是明天我就要壮烈牺牲了。这算什么，最后的晚餐？”
　　“希望不是。”Gin淡淡道，“不管你是Jesus还是Judas。”
　　羽风夜渡抬起脸，对上Gin的眼睛，勾起一个狡黠的微笑：“说不定我是Peter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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