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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橘子汽水，我最爱的饮料！
——心情售卖机
——
五月下旬，江城的气温已经突破了三十度的大关。
教室里流动的都是炙人的热气，天花板上的两顶风扇吱呀吱呀作响，桌上没有被压实的试卷书页被吹起又落下。
星期四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自习课。
老师们都会在这个时间去开本星期的总结会议。
顾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自己新买的杂志。
自习课结束。
她的小说也看到了结局，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杂志里刊印的都是字数不长的短篇小说，她读的这篇小说，结局男女主因故分开，相爱却分离。
顾梨心里闷闷的，她侧过身子把脑袋搁在付可可的肩膀上。
付可可放下手中的小镜子，递了张纸巾给她。
“梨子，故事都是假的。”
顾梨平时是小太阳，活泼开朗积极乐观。
一旦陷进小说，每天可以为男女主痛哭一百回。
付可可早就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顾梨用纸巾把眼泪擦掉，红着眼睛反驳：“才不是，说不定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他们真的存在。”
“男主角真的好深情，为了女主角放弃了那么多。”
付可可语重心长地劝说她：“小说看多了会找不到男朋友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完美又深情的人。”
顾梨吸了吸鼻子，认真地回答道。
“我不是要完美的人，我是要我自己喜欢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么多喜欢你的男生，一个都不动心？”
顾梨明艳动人，性格又好，喜欢她的男生可以从教室门口排到学校门口。什么类型都有，偏偏顾梨不动心。
“我喜欢……”
付可可抬眼看她，很期待她的答案。
顾梨：“喜欢长得比我好看的禁欲系。”
看着付可可疑惑诧异的表情，她忍不住加上一句：“我喜欢看高冷自持的人为我失控的样子，那样多带感啊。”
“……”
“神经病！你小说看多了吧？”
付可可忍不住吐槽，目光落在顾梨身上。
少女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浅浅发着光，奶白色的肌肤浮上一层薄薄的绯色。桃花眼哭过，像被清泉浸润，澄澈却妩媚，像不知人事的小狐狸。
“呆梨，高岭之花哪经得起你看一眼啊，你勾勾手指就好。但是长得比你好看的男生就很难找了。”
付可可看着她精致的五官，由衷感叹。
顾梨左手托着腮，摆出一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势，欠打地说：
“唉，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因为比我长得好看的男生，这种人是不可能存在的，现实中的男人对我没有吸引力。”
“……”
“靠，我的拳头硬了。”
付可可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揽住她的手臂往教室门口推。
“陪我去小卖部买薯片，不然我就重拳出击，管你是不是美女。”
“得，美女陪你去小卖部。”
“卧槽，你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
两人打打闹闹到了小卖部。这课间的小卖部堪比春节前的年货市场，水泄不通，喧嚷嘈杂。
付可可不顾顾梨的再三劝阻，毅然决然地冲进人堆里去买她心心念念的黄瓜味薯片。
顾梨则站在自动售卖机的面前思考自己要买几罐橘子汽水。
冰冰凉凉的橘子汽水是夏天最受欢迎的饮料。
总是断货，电子屏幕显示橘子汽水还剩下五罐。
顾梨把出货口的几罐橘子汽水抱在怀里，心里满足到了极点。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小卖部的门口，等买薯片的付可可一起回教室。
门口人流大，同学们拼命往小卖部里挤，有位同学跑得急，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下子失衡，怀里的一罐橘子汽水掉到地上。
咕噜咕噜咕噜
滚向远处
那人一下子溜没影了，顾梨暗骂一声。
我去。
撞到人了不帮着捡就算了，还不道歉。
周遭喧闹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这罐汽水，橘色的罐子在人们的脚步中滚得越来越远。
顾梨像小狗追着主人丢出去的皮球，哒哒哒地跟着汽水跑。
终于。
橘色的易拉罐在一双白色的球鞋面前停下。
顾梨气喘吁吁地停下，怀里捧着三瓶橘子汽水，腾不出手来捡，着急得额头冒了一层薄汗。
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捡起。
手的主人没说话。
沉默地递到她的面前。
顾梨的第一反应——靠，好漂亮的手。
接着呆呆地抬头，看清少年的脸，心漏跳一拍。
人声消失，场景模糊，只有他映入眼底。
错落的枝叶缝隙有光探入，打在少年挺直的鼻梁上，在他的脸上切割出光与暗。
少年黑发深瞳，眸色冷淡，红唇微抿，泪痣点缀在精致的眉眼下。
校服衣领的扣子并没有因为热而散开，反而扣的一丝不苟。
仿佛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禁欲美少年。
陆长安迎着顾梨过于炙热的眼神，意识到她没有空余的手来接，轻轻地将那罐汽水放在她的怀里。
转身就走。
“同学。” 顾梨话比脑子快，心跳震得手都开始发麻，也不知道说什么。
“谢谢你，要不我送你一罐汽水吧？”
陆长安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敛起眉眼的情绪，抿着唇没说话。
顾梨望着他深色的眸子，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话，“橘子……橘子味的。”
啊啊啊。
她顾梨居然有紧张到结巴的一天。
“不用。”
少年轻启唇，是冷淡疏离的声线。
顾梨盯着他的背影，宽肩长腿，窄腰翘臀。
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
全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
像因为摇晃而滋滋作响的汽水，心尖升腾出又酸又甜的气泡。
她，好像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付可可抱着最爱的黄瓜味薯片，拖着站着傻笑的顾梨就往教室门口跑。
“呆梨，走啦，发什么楞？”
“谁呆啦，我那叫少女怀春，你不懂别乱说。”
付可可早就适应了顾梨突然其来的犯病，面带善意地提醒她，“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下节课是老李的数学课？”
顾梨终于从男色中恢复了一点理智。
？
数学课。
完蛋。
数学课迟到，五百字检讨。
两个人气喘吁吁回到课室的时候，预备铃已经响了，班里的人却仍聚成一堆，像是在讨论什么大八卦。
顾梨路过时听到什么转校生，没在意，蹦蹦跳跳地回到位置上，她的位置靠窗，可以把橘子汽水一罐一罐整齐码在窗边。
付可可知道她爱喝橘子汽水，但看到这架势。 还是忍不住问：“梨子，你搞批发呀？”
顾梨义正言辞：“橘子汽水能够治愈一切不开心，我今天流泪了，要多喝几罐。”
付可可：“……”
而且今天，橘子汽水还让我心动了。
顾梨一想到少年的身影，白皙的小脸发烫，眼里都是星光，她连忙把少年捡起而她未送出的那罐放到抽屉里。
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送给他。
同一个校园，总会遇见第二次吧。
数学老师老李已经拿着数学书走到讲台上了。
班里一秒噤声，大家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老李是一个严肃又认真的老头，他的课堂，没有同学敢放肆。
“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函数单调性的大题。”
函数，是噩梦，也是弱点。
顾梨决心好好听课，她一定要把数学学好。
数学的暴风雨再来得猛烈些吧，我要把你打趴下。
十分钟过后，顾梨：壮烈趴下。
老李是江城的本地人，上课的时候讲话总是带着江城的口音。
顾梨听不懂江城话，总是要反应好一会儿，这反应的时间，一道题都讲完半道了。
这次她又没有跟上节奏。
——
顾梨烦恼地把目光移到窗外，天色渐渐暗淡，窗外渐弱的光线汇聚成少年好看的脸。
学校里真的有那么好看的人吗？
为什么以前从没有在学校见过他，按理说，这么好看的男生，她肯定能够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呀。
他走的方向是北实验楼，那么他是高三的学长吗？
可是高三的学长，她该怎么下手追人，总不能耽误别人的学习吧。
要不先默默地喜欢，等高考完之后再表白？
可是暗恋好苦啊。
顾梨耷拉起眉眼，把头埋进双臂圈出的空间。
好烦呀。
“顾梨，顾梨。”付可可的声音将她拖回现实。
顾梨下意识从臂弯中抬起头，直直对上老李的眼神。
心里一咯噔。
老李脸色阴沉沉，“顾梨，你到黑板上回答这个问题。”
天要亡我。
顾梨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悲壮地走到讲台上。
她感知到她每写一个步骤，班里的气氛就奇怪一分。
要不先跟老李认错吧。
余光瞥到老李铁青的脸色。
……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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