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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纹身店里嗡嗡地响,天色已渐晚,落日的余晖洒在萧玖的脸上。
“玖姐,我先回去了。”秦川刚结束一个纹身,就接到陈弘毅刚下飞机的电话。
“嗯。”萧玖戴着一支耳机漫不经心地应着,手里的活儿也没停。
见他还没走,萧玖抬头又多说了一句“知道了。”
秦川摘下口罩,说:“明天外婆祭日,别忘了。”听到这儿,萧玖愣了愣,眸子黯了下来,外婆的祭日,她又怎么会忘呢。
当时想学纹身,外婆宠这个外孙女,二话不说找大师让她跟着学,学成之后,给她钱又给开了个小店。
秦川是他同门师弟,入学时她比他先来的,即使他比她大几岁,也得叫声师姐,何况萧玖纹的正经不错,他也心服口服。偶然机会,他来到萧玖店里,给她打工,外婆那时候待他不薄,心存感激,一直想着去看她。
ps~玖已经成年了,小时候晚上学一年,加上生病休学一年,满十八岁了。
“嘶”,直到听到顾客声音,她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她说。
“没事,小妹妹,下次再约时间继续纹吧。”等顾客走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也要准备回去了。
门口吹过一阵风,传出风铃的声音,“外公,,怎么提前回来了。”她说。
“嗯,明天你外婆祭日。”陈弘毅手上还拿着行李,递给萧玖接过去,锁上店门。呵,居然能想起来。
秋天冷冽的风吹着萧玖,她身上只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宽松的黑色薄款连帽卫衣,瘦的像弱不禁风,风一大似乎就能被吹倒,加上脸上呈现出病态的白。
陈弘毅看着她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玩着,一只手拽着行李在柏油路上发出声响,“穿这么薄,没感冒都算你命大,走路别玩手机,别怎么撞树上的都不知道。”
自从外婆离世,她自己就像被丢在孤岛一样。经历过小时候父母离异,被法院判给母亲后,又把她像踢皮球一样丢给外婆。好在外婆对她悉心照顾,无微不至,也是体验过在爱里生活过。
直到初二那年,外婆生了重病,进了ICU,昏迷时还在喃喃着他们。直到离世,在她每天恳求下,外公和母亲才从外地回来,好像他们只是为了外婆的钱,而回来的。
到现在面对他们已经心如死灰,对他们只是演技精湛而已,还让他们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处事未经,容易受吓的小绵羊。
要不是外婆早立了遗嘱把她底下的钱全留给她,她早被他们吃的一点儿也不剩了。
她恨他们,她怨他们,连着两次失去的感觉,一次在她童年无比信赖陈雪(萧玖母亲),最后却被“丢”给外婆,外婆去世,又一次她感受到了世间的冷酷无情。她不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一旦接受了,再失去,她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尽管有时候看起来接受了感情,那也只是伪装的比较好而已。她早已在心中布满荆棘,筑起高墙。
她只想逃离,但她不知道何去何从,前方就像有一场雾,看不见前方,。
萧玖缓慢地看向他,嘴角上扬,微眯着眼,成了一弯月亮,对着陈弘毅装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不是刚下飞机怕您饿着吗,订外卖呢。”
说完这话萧玖自己都不信,嘲笑地扯了扯嘴角,没让他看见。
陈弘毅一看她这么笑,还想说她两句,也就被硬生地憋回去了,“订什么外卖,外面的不好吃又不健康回家吃。”
“好,谢谢外公。”萧玖又冲他笑了笑。
吃完晚饭,陈弘毅走到客厅,看着她在阳台上写生,“明天早点起,去看你外婆。”
“知道了。”她这几天一直在画这幅画,想着明天给外婆送去。外婆生前喜欢茉莉,在院子里摆了一院子的茉莉盆栽,她就隔一段时间就在这儿写生。
画完之后,洗完手已经将近凌晨,浑身疲惫地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起身打开电脑玩游戏,玩了几把之后有了困意,睡觉。
睡到翻鱼肚白,被噩梦惊醒,身上直冒冷汗,萧玖被噩梦惊醒不是一回两回了,虽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反应,穿上拖鞋,到厨房灌了一杯冰水,才缓过神来。
随便套上黑色冲锋衣,从院子剪出一大束茉莉,包扎好,带上画,出门。
天还是雾蒙蒙的,一缕阳光穿过黑压压的乌云,照在大地上,萧玖长腿一跨上摩托,“轰”地一声去往城西的墓园。
萧玖蹲下把花和画放在墓碑旁边,墓碑上外婆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她。萧玖拿出湿巾轻轻地擦拭着墓碑,发自内心地笑着说:“外婆,我来看你了。”
萧玖一直蹲在墓碑前,直到天上渐渐的下起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仍没走。雨水一点一点浸染她的衣服。
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暴雨袭来,她缓慢地站起身来,蹲的时间有点长,腿直发麻,腿一抽筋就要往旁边的花坛摔。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萧玖的胳膊,男生一手抓着她,一手撑着伞冷漠地看着她。
景翊然刚签登记完,走进墓园,就看着这一个人蹲在雨中浇着,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路过墓碑前就看她站起就要往坛子里摔,顺手搭了一把。
“谢谢。”萧玖冷漠地说。
大雨还在下,萧玖头发已经全被浇透,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她戴着一个白色口罩,与这一身黑显得格格不入,仅漏出一双眸子,一双狐狸眼,也让人心中有所悸动。
景翊然松开手,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鬼使神差地把伞递给她,萧玖无声的接过,景翊然淋着雨默默地走过去。
直到远处响起摩托声,他回头看过去,少女跨坐在摩托上,脚踩油门,头上也没带头盔,就走了。
回神,景翊然一看,伞罩在了墓碑底下,无奈地笑了笑,伞白给了,自己也被淋湿了。
挺有个性一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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