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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了
一处破旧的废楼前。
晏予之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身上灰尘扑扑,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一众…少年面前。随后似是眼睛被刺到般,一言难尽地看向那些人身后的大楼。说这玩意儿是楼真TM都算是抬举这楼了。那墙皮都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巴掌大点要死不活的趴着墙面。晏予之望着那墙壁心里都犯怵。不是他自恋,那缝大的晏予之觉得自己来回进出都不是问题。更可怕的是这几乎一指节厚的灰。他毫不怀疑,现在自己要是打个喷嚏,都能刮一地龙卷风。视线下移,晏予之望着和他同款蹲姿,此刻撑不住喘气,嘴角还不到流哈喇子的大黄狗,想看向面前那群人,随机又似想到什么神情颓废的捂住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晏予之无语凝噎。
时间回到俩小时前……
晏予之今天没穿他那五颜六色的花羽毛,这是他爹给他衣服的“爱称”。他很喜欢,但他老子整个一老顽固老古董。现代年轻人种草的潮流和他爸的审美可谓是“千年之隔”,整个一绝缘体。
晏予之今天没让他爸说自动穿上了他爸满意的“正常衣服”。他身着一身黑色的工装外套和短裤,内里穿了一件衬衫,上面有点小心机的印了一张表情不懈的大嘴猴照片,下面为一串英文super monkey,大抵是来自猴子的鄙视吧!
春风阵阵,吹的周边草木发出哗然沙响。许是初春,路边被迫沉淀了一整个冬天的嫩草迫不及待的露出头来,这样看看这变化多端却又平淡无常的世界。晏予之走在路上,眼神平淡地望着这些新到来的伙伴们。
他们一家每年都会来到这个墓园来祭拜一个固有那是位非常重要的朋友,不然也不会年年来祭拜,但每当他问及那人的身份,他爸的表情都会突然一片空白,然后挠挠脑袋做出思考状,最终却只是捏捏眉心,静默片刻,表情令人不解,道:“不能再让他一个人了。”
晏予之望着那墓碑,墓碑很干净,可见有人经常打理。旁边距上次相比又生了些许杂草,黑色的墓碑上有张照片,但里面的少年笑得张扬又肆意,鼻翼靠眼睛旁生了一颗小痣,衬得面部有几分惑人。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内里闪烁着似是狡猾的星光。其下非常干净,除了出生和死亡日期,什么都没有。晏予之定定看了看,随后走向前去,准备将手中的白菊放置墓碑上,还未走近脚下一个踉跄,身态不稳,竟是一头撞在了墓碑前的石畔上。
特么一墓园哪来这么一大石头啊?!!这是晏予之失去意识前发出的最后一丝顽强。
“陈畅,这一条街,都是老子罩的,别犯规矩!”
什么玩意儿?
“晏宥嘉!少拿那套吓唬我,在这儿!老子就是规矩!”
这什么王八之词?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吵!
迷蒙了半刻的眼睛怎办都无法睁开,身体格外沉重…
“这儿!”
一声大喝猛然震入耳畔,惊的晏予之虎躯一震,将脑子里的那堆浆糊终于震散开来,意识逐渐清明起来,与那些“霸道语录”一起进入耳畔的还有打架斗殴声以及棍棒打在□□上的闷哼痛呼声。
晏予之猛然睁开眼,就见一大鞋底子黑不麻秋的上面还沾着恶心的口香糖以及某位不知名昆虫的尸体,直奔自己门面而来。
卧槽!
身体比脑子反应的快,晏予之撑臂而起,身体由于惯性背部猛然撞到了墙上,震的晏予之是眼冒金星差点没yue出来。他望着那厚灰里印着深深的鞋印,还有那位不知名虫子的残肢,心中庆幸自己反应迅速,他转头望向这脚的主人,看看哪个王八蛋这么害怕?不看不知道,一看晏予之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觉得自己的眼角膜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和摧残。
金色的靓发刺猬般似被炮弹炸过的长发,眉毛下两抹煤炭擦出的两黑眼圈,食物中毒班快死了的紫黑色丰唇、紧身裤、豆豆鞋?
哪里来的非主流头子?!小心我告你精神污染和人身攻击!
不待思考,那杀马特又不知自那抽出来一根一指粗的细长棍,直逼晏予之门面。来不及多想,晏予之快速翻身而起躲开了这教鞭,自与之相反的方向逃去。没错,就是教鞭,自那棍子的粗细长短各方面来看,这玩意儿就是一觉变,他刚跑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哪个个缺心眼在墙角放了一堆教鞭!晏予之心中骂娘。
眼睛四处环顾四周,像是在一处废楼旁,周边荒草稀稀散散,全然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周围都空旷的紧,压根无处可躲!
身后风声袭来,那杀马特一鞭直直甩致晏予之后肩,那处火辣辣的,似是被刀割裂般疼痛。任何人被无缘无故这样对待,再不生气就是抖m了,更何况晏予之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爸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只见其突然加速向前跑,随后措不及防一胳膊肘怼到后面那杀马特胃上,那哥们儿表情瞬间难以言说,被晏予之一肘子怼到地上后,疼的身体抽搐,痛了半天也吭不出一声来。
空气瞬间凝结。
晏予之看着那人实在难受,心里也有点打鼓,怕自己真把人怼出个什么事来,还未来得及走近,便被一声大喝吓得差点和大地来了个二次亲密接触。
“靠!晏宥嘉,你他妈来真的!”陈畅看着自己那倒地不起姿势难言的兄弟,心中气愤难当,自动把这“奇装异服”的小崽子归到了晏宥嘉那边,这下也不摸鱼了,抽了根棍子就只直甩向眼前人。
晏宥嘉看着那来路不明的小子突然“帮”了他一把,心道不好,果真陈畅那傻逼翻脸了,一棍子甩过来,他看堪堪躲过,那棍子带起的破风划过他门面,心中不免暗骂那坏事的小子,顺带还了陈畅一脚 。
双方老大都动起手了,小弟焉有坐视之理。顿时个个抄起家伙冲进战营,本便废废弃脏乱的大楼,此刻更是硝烟四起,空中一片黄尘。
在晏予之之被揍了三棍,打了两拳(其中一拳还在他最重要的大帅逼脸上!!!)外带踹了他一脚,那一脚还差点让他断子绝孙后,晏予之怒了,士可杀不可辱,小宇宙爆发后的晏予之仿佛加了蓝,战局瞬间扭转!
“靠,你打我干什么?打陈畅的人啊!”一个“深海炸弹”捂着被锤的脸颊,神情怪异又委屈的说他感觉自己牙都肿了,好心去帮这个老大不知打哪招来的功夫小子,这么能打,结果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了一拳,深海炸弹心中暗骂这人脑子缺筋,敌友不分!
“我可去你的!”晏予之要气死了,先是摔了一跤,摔进了杀马特权力之争中,又被无缘无故群殴,他自小到大除了在他爸那都没受过这种委屈,此刻的晏同学已然不顾去想被他拖拉硬拽拍在地上的彩虹们了
…
“今…今天算你走运!我还会回来的!”
陈畅带着一众伤残彩虹们回去了。
“一次…战不过,次…次次战不过。你若战,我奉陪到底!”晏宥嘉喘着粗气,边抹掉鼻孔下的两管血,还不忘一边向陈畅示威。
晏予之坐在地上,不顾衣服的脏乱,双手后撑,他感到自己要死了,他真是吃奶的劲全部使出来了。
众人围观着这个打架方式和穿着都“怪异”的小子 。“老大,这小子哪招来的?”这哥们鼻血都糊了,一脸一面将脸上的鼻血擦拭着,一面向为首的红毛(血腥玛丽)“打电话”。“路子野的很啊!”
晏-红毛-血腥玛丽-宥嘉一面揉着阵痛的腹部,一面打量着这天降之子,其实他屁股也痛,刚才那天杀的陈畅一脚给他踹地上去了,现在尾椎骨那疼的要命,他也不晓得这小子搁哪出来的,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华少(黄毛)给怼趴下了。
路子十分野的晏予之:“……”
什么玩意儿?
刚才那蓝毛说话的时候,晏予之满脑子:深海炸弹,深海炸弹,深海炸弹,深海炸弹,深海炸弹,深海炸弹…
换那为首的红毛时又是: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
大脑完全放空。
以上便是晏予之这一生最奇(惊)幻(悚)的经历之一…
同样的大楼,同样的灰尘,同样的人,不同的心境。
晏予之方才经历了堪称严酷的审讯(自认为)。现在非常e——mo。他知道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他!穿!越!了!穿到了20年前,那时他都没出生,他掏出了身上所有的东西,手机身份证随身听以及2017年最新毛爷爷最终在这群非主流团不解疑惑,看傻逼的眼神中绝望的发现他这下真穿越了!
晏宥嘉看着这个一会儿疯狂捶胸顿脑,一会又伤心欲泣,一会又自那奇“奇怪”的衣服上掏出一大堆奇怪东西的小子,心中暗沉,这不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神经病吧?
晏予之: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晏宥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大楼里边也凉嗖嗖的,不得不说,非常符合晏予之此刻的心境,他感觉自己非常凉凉了,现在他错了,他不该在前几天他妈的他去华山玩时当面吐槽那个华山当时是骗钱的的,他现在去把那道士的大腿抱上,还来得及吗?他今天吃的肯德基还没吃完,好后悔啊,手机也没充电,还没来得及对他妈说我爱你,对他爸说他的私房钱是自己告发的然后老妈把私房钱奖励给自己了…
……老晏,爸,宥嘉儿啊,儿子不孝……宥嘉?晏宥嘉?!等等,刚刚那群中二少年打架时是不有人喊了一句晏宥嘉!
晏予之猛然抬起头望向那群男子天团,“深海炸弹”“长岛冰茶”“芋圆葡萄”“暴打鲜橙”“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他怎么看那红毛那么眼熟呢?他竟然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感觉来了怎么都挡不住?晏予之看了之后越看越眼熟,一个可怖的想法在心里无限放大——“爸?!!!”
晏宥嘉今天很快(操)乐(蛋),毕竟喜当爹了,谁能告诉他?有谁能像他一样,刚干完群架便被告知自己是一位17岁男高中生的父亲,他自己才18好吗?他一岁生孩子?!别扯了,更操蛋的事,他那群兄弟还全信了,并深信不疑!
外面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闷得紧,这雨还死活不停,破旧的楼梯间,楼梯上的灯光微弱,其中还可看到部分围绕着灯光乱飞的蚊虫,灯上有明显的污渍,可见已使用多年,楼外的天空已经近乎全黑,只剩丝丝夕阳照在大地上,墙壁画着歪歪扭扭难以辨认的涂鸦。晏予之跟着他爸一节一节向上走,这里的环境不太美妙,部分门口还放着垃圾袋,里面的脏水流了一地,还见到了蚂蚁蚊虫围着这块地转,晏予之没见过这种地方,心底嫌弃,但面上却不显。快速绕过跟着他爸上楼,终于再走了,许久之后,晏予之看着他爸掏出钥匙,动作娴熟的打开了那个看起来便很有年代感的小门。
晏宥嘉推开了那个有很多划痕和破损的小门,将晏予之迎了进去。
入目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都掉漆了的木桌下面,为了保持平衡,还专门垫了些许报纸,一个木制小板凳,凳子靠着床。床也是那种老旧的架子床,晏予之刚坐上去,那架子床发出的吱呀声吓了他一跳,门对面是墙角,墙角上粘满了各种大小的奖状,密密麻麻的,骄傲的彰显着主人的优秀。那里有个简易的小厨房,而餐具也少的可怜,只有一个锅,一碗一盘,一双筷子不能再多了,地板是不常见的水泥地板,见惯了白瓷砖猛然看到地上嘿出出的晏予之还挺不习惯。
晏宥嘉倒了杯水捧在手上,坐在板凳上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儿子,他才不相信这野小子的空口白话。爹什么的听着玩玩就不错了,带他回来也是看他身上全是伤,且今天帮了自己的缘故才这样做的。
“打哪儿来的?”晏宥嘉故作成熟问。
晏予之有点犯难了,他张口:“我…”
“再说20年后我抽你啊!”
话音未落,便被晏宥嘉打断了。
此时,晏宥嘉已经卸掉了他的潮流装,头发短短的之前的红发是劣质假发,放在头上又亮还反光,他眉峰凌厉,眉骨处有一个圆圆的小小的疤,看着有点滑稽,鼻梁高挺,下颚线紧致。此时,正捧着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喝着,晏予之望着和自己相似的脸,突然想到了他家老晏平时对她妈追问私房钱的时候,便是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保温杯,弱小可怜又无助,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面对着晏宥嘉黑透了的脸晏予之是很害怕他老子的。
“对不起,爸…”晏予之及时在晏宥嘉抬手之前止住了话头,心中不免吐槽,这年头还有不让儿子叫自己爸的怪人。
“晏…宥嘉?”晏予之试探的叫着观察着晏宥嘉的脸色见其并无发怒之兆,心中暗笑,面上却一片祥和。
“咳咳!”晏予之正了正神色,微微俯身:“我是…”
晏宥嘉见其如此郑重,也随着晏予之的动作,心脏快速跳动,他有预感,这来路不明的小子定有不同寻常的身份!
“…从我妈肚子里出来的。”
晏宥嘉:“……”去他妈的预感。这傻逼果然是神经病。
口干舌燥解释了一晚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个儿爹当成神经病的晏予之最终成功气疯他爹后,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板凳上蜷缩着度过了他在1998年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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