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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端到桌上的时候，她醒了。
几点了？
八点零五。
她像往常一样没有马上起床，而是垂死挣扎地抱着被子蹭了两下，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大片皎白惹眼的背脊因此跳脱而出，上面还残留着昨晚我们大肆放纵的痕迹，我不由得瞄了一眼。
我把床头柜上的晨袍递给她，她闭眼接过，飞速穿好。然后熟门熟路地飘进盥洗室洗漱化妆，二十分钟后再度出现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惯常神采。
她抓过烤土司咬一大口，新染的酒红色刘海落在刷得浓密的睫毛上，纤细指尖跟着掠过唇角，拂走残留碎屑。
优雅得像在拍广告。
我们沉默地吃，工作日的早晨并没有多少聊天的闲情逸致，彼此都已经习惯。
除了——
我吃饱了。她放下餐具擦净双手，起身去翻衣服，同时状甚无意地开口：对了，今晚我有约会，所以明天我就回去住了。
说实话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这次太久，都快半年了。
哦，嗯…… 我只能傻傻地发出这两个音节。
她察觉到，回过头看我，眼神平静如初。
哪个，我认识么？我终于适时地找回飘忽的思维，以比较清醒冷静的姿态询问她。
她拿着衣服走过来，样子漫不经心：嗯……你见过的。
……买球杆的那位？
她抛给我一个赞赏的眼色：Bingo。
一阵沉默。
多久了？问出口我才隐隐觉得不妥，可是覆水难收。
她却仿佛并没在意：今天第一次正式约会。
怎么不早说？我笑笑：看来这几天你得穿高领了，只是……但愿不会惹麻烦。
话音刚落，她已经妥帖地换上一件斜条纹高领长款毛衣，一串及腰的多层黑色琉璃珠链松松绕在颈上，双保险地遮住了她脖子上的“小草莓”。她一边对镜收拾细节，一边开口：没关系啊，今天才第一次约会，你担心的事还早着呢。
我像是凭空被空气堵住了喉咙，只能透过镜面反射，看着她光鲜出炉，无话可说。
怎么样？
什么？待我回过神，她已经站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饶有兴味地望着我，我连忙清清喉咙，回望向她：Perfect，你会手到擒来。
她歪起嘴角笑，笑容却只一瞬便消逝。她伸手捻掉我外套上的些微面包屑，然后把视线牢牢定在那里：过两天我再来收拾东西，祝你早日找到你的Ms.Right。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我去上班了。
嗯。
她停了一会儿才转身，我忽然心一慌，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嗯？
我低头吻住她，唇膏牛奶及吐司的混合香味充溢口腔。我并不熟悉这样的味道，因为从前我总不愿被她埋怨，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毁坏她的妆容。
但这一秒，我只想任性。
Goodbye Kiss。
我给她一个妥帖微笑，她以同样微笑回应，忽然仰头回吻，一瞬后匆匆离开。
Jade，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她临走前最后一句话，然后那纤细妖娆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门那头。
其实我很想问她会不会舍不得，每次都很想问。
可我从来不问，
因为，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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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每一章换一次人称，角度是交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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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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