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

　　女人攥紧孩子的手，沱江河边传来阵阵水声，你愿意带我走吗，康乐听见李敏这么对男人说，声音很尖，像指尖划过玻璃。
　　“和我回东北吧。”水声停了
　　她眼里闪过惊喜的色彩，笑着露出眼角浓妆都遮不住的皱纹“东北景好吗？那里是不是很冷？”
　　男人抿抿嘴笑起来 “那里特别美，我有房，我带你去我们家。”
　　……
　　李敏再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小男孩哒哒哒的跑过来，带着细细的南方口音“妈妈，妈妈，你怎么这么晚回家。”
　　那个母亲抱紧他的孩子“小乐，去和外婆睡，妈妈下个月带你去新家见新爸爸，他叫万征，万里征途的那个万征，好听吗？以后你就听万乐，妈妈很爱他，所以希望你也爱他，那里有雪，特别特别多的雪。”
　　康乐快乐地说“好啊！”她亲l吻着男孩的眼睛“妈妈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明天也不回来了，外婆会做饭。”
　　康乐心下失落，不再问为什么。
　　妈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康乐回到床l上，还是一样的温暖，身边外婆好像早就醒了，他感受到动静，康乐探了探，外婆脸颊边有泪，男孩不明所以，低头埋入外婆的怀抱，外婆开心，他揉着老人弯曲的后背，外婆温声道。
　　“外婆想看你考大学，你考了大学就有出路了，以后大把大把的工资领，你一定要考大学啊。”她终于出声，带着一点哭腔。
　　第二天康乐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拉起旁边的衣服穿上，出门看见外婆在茶几边削甘蔗，她把已经削好皮的甘蔗切成一条一条，看见身边人，笑盈盈的说“乖乖，抿甜。”
　　之后便不再看他，盯着手里的刀，碎成了千万把，咚，木地板的声音，鸣笛的声音，呜咽的声音。
　　在之后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知道外婆在给他削甘蔗，外婆喊他乖乖。
　　同一个月，一辆火车开动，载着一车南方人，去遥远的北方。
　　那年是10年的1月2日，康乐11岁的生日，新爸爸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一个属于他的房间，在四合院西边。
　　同年2月15日，烟火漫天飞，雪把路封住，男人咒骂一声，质问李敏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老家，可他知道今夜是除夕，“小乐想回家看外婆。”女人低低地啜泣。
　　万征看孩子的眼神有些异样，“回家吃饭吧，我不回南边了。”李敏下车换到后座抱着孩子“小乐怎么这么瘦。”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