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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名赐我
——
木叶有三不良。
一位是被历史如是评价,另两位是被世人如是看待。
***
卡卡西还小的时候,曾在忍者学校学到过木叶的历史,但不同于其他同龄人对初代火影的崇拜和敬仰,他对初代的印象并不深刻,反倒是二代目令他难以忘怀。
“不觉得很酷吗。”
那时的他还跟个小尾巴似的,喜欢跟在父亲身后转来转去,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感慨至极。
“二代目发明了好多忍术,虽然现在大部分都被列为了禁术,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还能有这样的作为和成就,我认为即使是被称为忍者之神的初代也比不上。”
父亲那时候喜欢看书,后来也把这个习惯耳濡目染给了他。
他还记得在他说出那些话后,父亲略微思索了一下,问他:“所以在卡卡西的眼里,二代目比初代更厉害?”
彼时年仅四岁的的他立马点头:“虽然我的年纪可能不大适合说这个,但是,父亲,我认为比起初代过于理想化的想法,二代目治理木叶的手段要更贴合实际一些。”
都说三岁看老,其实四岁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别的小孩还沉迷于忍者游戏带来的简单欢乐时,四岁的卡卡西已经形成了最早期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并开始对历史事件给出自己的想法和评价。
这就注定了这孩子的不平常。
朔茂对于自己儿子的早慧也早已习惯,看到卡卡西对二代目如此感兴趣,便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
“这一本算是二代目的个人传记。”将手里的书递过去,看着年幼的儿子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朔茂忍不住一笑,“如果你对二代目感兴趣,或许这本书可以告诉你更多。”
那本书并不是儿童读物,里面很多字卡卡西都还不认识。
但是没关系,父亲会陪着他读。
那时候,在没有任务的空窗期里,父亲总是尽可能地陪着他,而卡卡西也乐得和父亲待在一起。
念书也好,学习忍术也罢,或是父亲带着他训练,他全都乐在其中。
“说起来,二代目跟我们也有一处相像的地方呢。”
把最后一份秋刀鱼端上桌时,父亲忽然如是开口。
正捏着筷子等开饭的卡卡西一愣:“哪一处?”
朔茂指了指头发,目光有点狡黠眼:“我们旗木一族的发色和二代目一样,都是银白色。”
那大概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了吧。卡卡西想,不过他很高兴自己和二代目能有相像的地方。
再后来,他发现他与二代目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天赋,他们都被称为天才。
但卡卡西并不开心,因为史书上说,二代目虽是天才,但未免太过短命。
那个人在正值盛年的时候便去世了。
人们都说是因为天妒英才,所以卡卡西不喜欢被叫天才。
那时候的他,其实很怕自己以后会像二代目一样命短。
***
“原来二代目除了水遁术,基本上全是禁术啊。”
趴在床上乖乖听父亲念书,卡卡西的语气很是感慨。
朔茂坐在儿子身边,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也许只是那些发明过于超前,当时的人们驾驭不了,才会被列为禁术吧。”
卡卡西转了转眼珠:“但我还是觉得他了不起。”
朔茂笑而不语,抬手摸摸儿子的脑袋:“那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像二代目那样的忍者。”
“爸爸是指实力方面吗?”
“那只是一方面。”朔茂慢悠悠道,“爸爸真正希望的,是你能够像二代目那样,哪怕死亡的脚步已经在后面穷追不舍,但直到最后一刻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负家与国。”
这段话的涵义过于深厚,那时年纪尚小的卡卡西并没能听懂,但他也没有将疑惑问出口。
他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会慢慢长大,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理解父亲对他的期望。
而到那时,他会兴高采烈地跑去问父亲:“看,父亲,我成为你的骄傲了吗?”
只是,他没能等到那一天到来。
父亲去世时,一直搁在床头陪着他的那本二代目的传记甚至都还没有读完。
多年以后,卡卡西再次推开旗木宅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尘土飞扬和萦绕鼻尖的浓厚霉味几乎令他下意识捂住鼻子。
景物依旧,但早已人非。
他在自己小时候的房间里找到了那本书。
当年崭新的书页如今也已变得纸张泛黄,而父亲当年随手夹在书里的书签也还留在原页,多年未曾有人翻动。
手指轻抚树叶形状的书签,卡卡西沉默良久,最后把书放进了自己的忍具包里。
这一片区域很快就要拆迁了,也只是突然兴起,他决定在拆迁之前再过来看看。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当年整洁如斯的旗木宅,现在也已经被岁月侵蚀得陈旧不堪。
抬起头,他看到房梁处结有厚厚的蛛网,还有一些鸟儿在上面筑巢;俯下视线,他注意到木门腐朽,脚步所经之处尘土遍布。
这里早已没有任何人住了。
那一天,他独自一人在旗木宅的院子里坐了一宿。
看着院子里那棵以前和父亲一起种下的梧桐树,记忆中分明不算粗壮的树,如今也已亭亭如盖,巨大茂密的树冠甚至将半个旗木宅都纳入自己的荫蔽之下。
那棵树的树干上应该还留着他当年练习手里剑的刻痕,直到父亲后来让他用人形靶练习,他才放弃了继续折腾梧桐树的念头。
而现在,手指一一抚过这些刻痕,卡卡西闭上了眼睛。
就算他再拿出手里剑来折磨这棵梧桐树,也不会再有人站在他身后,温和又无奈地劝阻他了。
***
认识自来也,是在他成为水门老师的学生不久之后的事情。
那时第二次忍界大战刚刚结束,就听水门老师说,这位大名鼎鼎的三忍之一留在了雨忍村,教导他那新收的三个徒弟。
卡卡西对此感到不满:“他是木叶的忍者,也是您的老师,为什么要去帮其他忍村?”
明明就不关他的事情。
水门有些好笑地敲了敲学生的脑袋:“自来也老师有自己的想法,你呀也别瞎想,到时候见到自来也老师就自然知道了。”
然而卡卡西并不领情,板起脸道:“不了,我要训练。”
水门悠悠道:“说起来,自来也老师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卡卡西正准备离开的步子霎时一僵。
水门补充:“他同时也是朔茂前辈生前最好的朋友。”
卡卡西后来想,如果不是水门老师的这句话,他和自来也的关系或许一开始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志同道合。
***
“我是不会承认的。”
初次见面时,卡卡西就先发制人。
银发的小少年冷着一张脸,苍青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瞪着所谓的父亲生前的好友。
“对于我父亲生前的人际关系,我一点也不想了解。”
但白色长发的男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认为你的父亲做了一件错事吗?”
那时的他并不想跟任何人谈论自己的父亲,也拒绝别人在他面前谈及父亲。
所以对于男人的问话,卡卡西只面无表情道:“别一副好像知情人的语气,我倒是很好奇,如果你真的是我父亲的好友,那为什么当年你没有在父亲身边?”
这句问话显然戳到男人的痛处了。
他看着那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周遭的气氛也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
卡卡西背上有点渗出冷汗,全身紧绷,手指不自觉探向自己的忍具包。
如果他动手……卡卡西紧抿双唇,那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可没过多久,来自对面的威压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卡
卡西还没从这场变故中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已经闭上眼睛,语气疲惫又自嘲:“你说得对,卡卡西,我这样的人,到底算什么最好的朋友啊。”
这就是他和自来也的第一次见面。
没什么惊天动地,也没什么难以忘怀。
在自来也说完那句话后,卡卡西松开了握着手里剑的手,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第二次见到自来也是在第三演练场上。
男人当时手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对他说:“我回去想了很久,决定教你一些你父亲还没来得及教给你的东西,虽然你可能不大会领情,但我说到做到。”
卡卡西皱眉:“我不需要你教我任何东西,我有自己的老师。”
自来也扬眉:“你的老师也是我教的,按辈分来算,我算是你的师公。”
卡卡西有点黑脸,但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老师的老师,但他现在无法做到像自己老师那样如此尊敬这个人。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男人从栏杆上跳下来,举起手中的小铃铛晃了晃,“不想我教你也可以,只要在接下来的试炼中,你能从我身上抢走这个铃铛,就算你赢。”
卡卡西眼神紧盯:“当真?”
男人点头:“当真。”
于是,这场他与自来也之间的抢铃铛较量,就此展开。
他当然不可能赢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不论自来也在做什么,也不管是不是试炼时间,卡卡西都会十分积极地去偷袭,甚至到后面已经跟抢铃铛没什么关系了,变成了单方面的挑战。
自来也倒是来者不拒,有时边写着书,手上也能气定神闲地进行回击。
卡卡西每次都累得气喘吁吁,但转瞬又不服输地重新去挑战。而为了真正击败这个人,他还跑去找水门,要求学习飞雷神。
水门对此哭笑不得,但他很欣慰学生近日的转变,至少不再是一副完全生人勿近的模样了,总算有了点小孩子该有的活力。
有一次,水门偷偷问自己的老师:“您是故意的吧?”
自来也晃着手里的丸子串,笑道:“卡卡西是个好苗子,你就当是我帮你培养一下。”
“这我倒是没意见。”水门挠挠头,“只是我看卡卡西最近攻击您的手段越来越凌厉了,那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件事这么执着过了。”
“那个呀,不必在意。”自来也面不改色,“是我让他抱着杀死我的觉悟攻击我,毫无疑问,这一点他做得很好。”
水门:……
然而,直到自来也再次出村前,卡卡西都没能成功从这个人手里抢到铃铛。
完全是不服气地瞪着眼睛,银发少年低吼:“你等着,等你下次回来,我一定打败你!”
自来也乐得不行,伸手想摸摸小少年的脑袋,却被后者灵活地躲开,也不在意地耸耸肩:“那我下次回来时,让我看看你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吧。”
***
殊不知,这个“下次回来”,已是时隔多年。
这几年里,先是爆发了第三次忍界大战,后来木叶又发生了九尾之乱。
短短三年,卡卡西先后失去带土、琳,最后再失去了自己的老师。
脸上戴着暗部的狐狸面具,卡卡西委身于树林间的枝干之上,一只手按住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有些失神地看向天际。
真讽刺啊,自己居然又活下来了。
他叹气般闭上眼睛。
除了这条命,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
自来也回来那年,正是卡卡西全身湮没于黑暗中之时。
年长的长辈去医院看望再次受伤住院的后辈时,卡卡西正读着一本封面一看就是不祥的书。
自来也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抽出少年手上的书:“你到底在想什么?”
哪知床上的人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又兴致缺缺地闭上。
自来也把书丢到一边,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我听说了,这次任务你为了保护同伴,差点死了吧。”
卡卡西闭着眼睛,不答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去过墓园了吗?”
自来也语塞,他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这几年他虽一直在外游历,但木叶近年发生的事,在返村的路上倒也多多少少打听到一些。
神无毘桥之战,压在巨石下的宇智波少年;九尾之乱,四代火影为守护木叶封印九尾而不幸牺牲——几乎所有在悲剧中逝去的人,都与眼前的少年关系密切。
他看着那只被护额遮住的左眼,再看了看被他丢到一边的《忍者如何死去》的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再一次。
自来也在心里叹息,在有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在那人身边。
“或许我这一生,尽是被失败之事给填充了吧。”
侧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自来也脸色自嘲。
卡卡西难得抬眼看向他。
自来也苦涩:“当初未能挽回的挚友,早几年未能追回的队友,现在又多了一样,未能拯救的学生。”
卡卡西静默。
自来也闭了闭眼睛:“也许当初你讨厌我是对的,真不知道万一哪天你也遇难了,我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再一次迟到。”
闻言,卡卡西别过脸:“我不需要你拯救。”
自来也笑笑:“也对,毕竟你已成长至此,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良久,自来也轻声开口:“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一趟墓园吧。”
***
后来,他和自来也的关系莫名其妙变好了。
也许是因为同为失败者,卡卡西对这个人稍微没那么抵触。
他仍然住在上忍宿舍,仍然日复一日地执行着次次宛若行走在刀尖火海的暗部任务。
他期待自己能在任务中死去,但当真正濒临死亡时,每一次,他所爆发出的强烈求生欲令他自己都吃惊无比。
——他还不能死。
——是的,他还不能死,他也不想死。
次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累得伤口都不想处理,蜷缩着躺在被褥里,然后在夜深人静的半夜再次被噩梦惊醒。
关不掉的写轮眼,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的查克拉和精力。
如影随形般的幻觉与噩梦,不论怎样清洗都觉得满是鲜血肮脏无比的右手。
那段时间,他神经衰弱,几乎一碰即倒。
而自来也的到来让这个情况稍微好了一点,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帮卡卡西转移了注意力。
他和自来也长谈过许多次,一直在问这人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每次都被人随口搪塞过去,次数多了,卡卡西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告诉自己,便也不再追问。
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卡卡西退出暗部,成为担当上忍;一年之后,他遇上了属于他的三个学生。
***
在自来也告诉他,想带着鸣人去修行时,卡卡西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怎么说呢,鸣人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卡卡西想了想,“和水门老师不同,但同样让人充满信心,让人忍不住去相信。”
“那小子身上的确有一种不服输的斗劲。”自来也笑道,“但我的理由跟你不一样,纯粹是觉得那孩子也许在将来会大有一番作为,而我很乐意提点提点他。”
卡卡西不置可否,合上手中的书:“那么鸣人就拜托您了。”
自来也语气揶揄:“老实说,习惯了你对我说平语,最近几年你规规矩矩变成敬语之后,我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卡卡西笑而不语。
他确实变得越来越温和,气场也比少年时期柔和很多;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做老师的天分。
他的三个学生,唯一通过他的试炼、得到他承认的三个学生,小时候还会冲他嚷嚷着喊,当着未成年的面读十八*禁小说,老师还真是不良上忍,还会乐此不疲地想方设法掀开他的面罩。
而现在,他的身边已空无一人。
一个头也不回连声招呼都不打,迫不及待地从他身边离开,只为追求更强的力量;另一个倒是打了招呼,但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一年,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更广阔的天地疾驰而去。
最后一个,也是他觉得亏欠得最多的一个女学生,卡卡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教给这三个孩子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三个孩子,渐渐地,越走越远;慢慢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了原地。
三年之后,鸣人修行归来。
一场抢铃铛测试,让他意识到这两个学生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而在之后的四战里,也证实了他的这个想法。
现在,换成他去仰望他的学生了。
***
得知自来也去世的消息时,卡卡西曾一度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他以前总是吐槽自来也是个祸害,毕竟没有哪个声名显赫的人会去女澡堂偷窥人家洗澡,还美名其曰收集素材。
自来也倒是笑哈哈地表示接受:“祸害能遗千年,我当这句话是你对我的祝福了。”
卡卡西以前很嫌弃自来也这一点,直到他长大后沉迷于《亲*热天堂》,并开始期盼小说更新。
但现在,这本小说再也不会有完结的一天了。
卡卡西抿紧唇线,把手上已经翻看过不知多少遍的书重新放回书架上。
他还去找纲手聊过天。
不为别的,就是忽然觉得除了五代目,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跟他聊了。
那时的纲手还握着酒瓶,脸上醉意微醺,自嘲地说:“你知道吗,卡卡西,这是我唯一一次打赢的赌。”
卡卡西没有说话,默默为对方斟满酒。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失去至亲至爱之人,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崩溃和痛苦,他们比谁都有经验。
自来也临死前带回木叶的讯息,最后终于被破译了。
卡卡西想象着那人至死都想拼命再为木叶做些什么的样子,忽然觉得酸涩无比。
他想,你看,自来也大人,到头来,连你也离开了。
***
再后来,佩恩来袭,木叶被毁。
半身都被埋进土堆废墟里,卡卡西耗尽最后一点查克拉用出神威转移导弹之后,已是筋疲力竭神志不清。
他抬起头,眼神涣散地望向天空,想着自己身为木叶的忍者,为保护村子而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想起父亲去世的那一晚,想起带土为救他牺牲的那一天,想起琳为了村子毅然决然撞向他的千鸟,想起九尾之乱时,他在自己老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什么忙也没帮上。
最后,他又忍不住去想还远在雨忍村海底的自来也。
那个人在临死前,是不是也像现在的他一样思绪乱飞?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慢慢被剥离出自己的身体,视线变得越来越暗,身体渐渐丧失所有感知,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扑通一声沉入水底。
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直到视线尽头忽然出现火光。
那篝火旁的身影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令他霎时酸了鼻尖。
那个人坐在火光处,回头望向他,弯起眼睛唤他的名:“卡卡西。”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卡卡西微微失神,慢慢走到父亲身边坐下,又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眨了眨眼,忽然很想告诉对方,你走之后,我过得很好,学会了一个人做饭,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
他想告诉他,你几乎缺席了我整个少年时代;但是,没关系,现在的我们终于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了。
从今往后,请一直陪着我。
不论去到哪里,请一定记得带上我。
卡卡西发出的声音几乎不成调,唤着眼前的这个人:“父亲……”
父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一如既往地温和:“把你的故事都讲给我听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温暖的篝火,静谧安逸的氛围,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卡卡西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望着父亲,忽然释然了。
他开始慢慢讲述这个人离开之后的事情,他理清思绪,不紧不慢。
他有千言万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尽。
卡卡西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了。
他生前享有无数名声,好的、坏的,但现在都已不再重要,能为木叶而战死,于他而言已是至高的荣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父亲,您当初没有读完的那本书,我后来自己认真看完了。”
父亲微笑着询问:“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卡卡西想了想:“虽然我没能成为像二代目那般名垂千古的出色忍者,但最后能以与二代目相同的方式告别世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父亲眨眨眼,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做出这个举动了,头上久违的触感令卡卡西愣了一下。
父亲望着他,轻声道:“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骄傲了。”
卡卡西一怔,半晌,慢慢弯起眼睛。
***
此生不负家与国。
是的,他已了无遗憾。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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