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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01
你是一个孤儿。
父母不详,家境贫寒,性格孤僻。
这样社会边缘的你偏偏长了一张惊艳众人的脸。
“希音的脸,真是像椿花一样美丽呢。”福利院的院长阿姨偶尔会看着你的脸痴痴赞叹,并且,在她的眼睛里,总是会流动着奇怪的光。
“也许将来,西音会成为某个大人物的情人,成为彻底摆脱低贱出身的人呢……”
“这件事已经在进行中了也说不定,你没听说吗,院长最近正在和好几个大家族的人举办慈善晚会呢……”
“嘘——小点声……”
偶尔,你会听到福利院员工们在背后的议论,年幼的你并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你觉得害怕,本能地选择了远离院长。
尽管并非你所愿,但是院长的额外关注成为你被霸凌的原因。
衣柜里每天都会被人装进鲜血淋漓的死老鼠。
书桌上写满了永远都擦不干净的诅咒话语。
甚至于,走在路上也会被院里大年纪的孩子拦下提出“让我摸一把也没什么问题吧”这样糟糕的请求……
你沉默地忍受周围人的恶意。
孱弱的、娇嫩的、诱人的椿花,如果没有被保护在充满荆棘的篱笆后,是很容易被人随意采摘后,枯萎凋零的。
但好在,你长大了,拥有了外出上学的机会,第一次接触到了外界的人。
小学的时候,你救助了一只被遗弃在校门口的小猫,你满心欢喜把它藏在福利院不远的公园里,每天从自己少得可怜的饭菜里省出一些带给它。
它几乎是你贫瘠的精神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你开始期待每天上学给它带饭。
但它最终没有活下来,第二天,你发现它躺在你的书桌上。
四肢扭曲的,开膛破肚的,毫无生气的。
你抬起头,只能看到周围人冷漠的背影。
于是你知道,这里是“地狱”。
不久之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被卧底记者爆料出福利院贪腐丑闻的院长阿姨身陷囹圄,无法再限制你,也无法再意图不明地带你去参加晚会,而她往日里接触到的高官富贾,统一选择了缄默。
你“自由”了,但也没有福利院愿意再收留你。
你“出卖”福利院的事情被同龄人大肆宣传,以至于虽然在这件事中,你是受害者,仍旧收获了大人的讨厌。
没有人愿意领养你,也没有福利院愿意继续收留你。
警方压力之下,你的学校承担起了你的全部开销,但这对你来收并不见得是好事。
“凭借一张恶心的脸,就能勾引我老公接下你这个麻烦,你这样的女人,真是低贱的生物!”
校董夫人的厌恶并非毫无来由,她的丈夫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慈善名流。
你曾见过她丈夫,在福利院第一次举办捐助会的时候。
迫于无奈,学校还是收容了你,但校董夫人对你的厌恶直接引起了在你身上的第二场霸凌。
你不得不忍受破烂的书桌和班级里永远少一个名额的校园活动。
时不时泼上头的冷水,经常被反锁的女厕隔门,不得不负担起的教室卫生……
明明都是父母双全、家境优渥的孩子,为什么却要在对待你的时候这么过分……
偶尔,你也会在心中无声地质问。
好在,你已经长大,不被社团和同学接纳,你反而可以腾出所有的空闲时间打零工。
最开始你还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撒谎自己是高中生以期能够有人收留你,直到你第一次步行三个小时,走到隔壁镇子上找工作,便被便利店老板殷勤地留下。
第一份零工虽然时薪只有500円,但是却足够让你在店里吃一顿饱餐。
在福利院裁撤后的第二年,你第一次吃上了晚饭。
——尽管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紫菜饭团。
在便利店打工的日子,是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和人开始了“正常的交往”。
下班的时候总能赶上你最喜欢的奶油喜久福大折扣,附近中学的男生在买饮料的时候总会刚好落下一瓶,每天傍晚到店时附近店面的佣工总会笑着和你打招呼,甚至连时薪都涨了翻倍。
在某个骤雨初晴的午后,你在便利店外捡到了一只湿透的小白猫,它那么小,那么瘦弱,让你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害死的那只猫。
你毫不犹豫地把它抱在怀里,感受着冰冷湿透的毛发下微弱的体温,你迫切地想要收养它。
你正在为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收留它的时候,有人一把拎起了你捧着的小猫。
“西音要是想的话,可以将小猫养在店里哦。”
你皱了皱眉,很担心对方弄伤小猫。你其实并不喜欢和店长过多交流,但无奈于你确实希望小猫能安定下来,所以你只能点了点头,虽然他目中无人自高自大毫无边界感,但他并不是会伤害小动物的类型。
看起来,你的生活在变好,但随之而来的,是让你疲于应对的人际关系和日渐烦躁的窥伺打扰。
不断有人试图约你参加娱乐项目,逛街,唱K,电影,什么的。
最开始你还能用各种理由拒绝他们,但是在渐渐多起的流言,以及店长有意无意的试探和劝说之下,你坚持下去的意念终于覆灭。
“总之,他们也都是好意……”
是的,你不想失去便利店的工作,和别人【和平相处】,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福利院的院长也好,捐助善款的慈善家也好,故意给你留下甜点饮料的男同学也好,他们,不都是因为带着某种目的吗?
你模仿不被霸凌时看到的校园场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偶尔会在兼职结束的时候答应男生去散步,只是,在被你拒绝后,他们的态度都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也对,是我太心急了……”
随后,他们又会恢复以往对你的态度。
拒绝好像没有问题……
你没有察觉他们的微妙,只是错误地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直到本校的不良女跟踪你,把你曾经的“战绩”添油加醋地描述给所有人。
“你们不知道吗,这个女人,可是有着十分‘光彩’的过去哦!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不惜勾引男人,陷害身边的人。”
“我说,你们不会也被这张脸蛋迷惑,被她欺骗了情感吧!”
“这个女人啊,可是最会利用她的身体,去达到某种目的哦~”
满怀恶意的话让你惊慌失措。
不是的……
不是的!
你很想告诉他们,你从来没有为了自己去揭发院长,是院长选择了贪污福利院的捐款,并且总是带你去和陌生人见面。
你也并没有把福利院的事情都告诉那个记者,你明明拒绝了他对你的采访,却因为想要吃一顿饱饭而被他偷偷塞了录音笔在书包中,才导致院长贪污的对话被录下来曝光。
你也从来没想过去欺骗周围人,你只是想好好打工,积攒一些积蓄,在他们想要你发展成为更亲密的g的时候,你明明有好好拒绝他们。
但是……
真相已然不重要。
你从周围人的眼中,看到了和学校同学一样的眼神。
“搞什么嘛,以前认识的人可以,我们却不行!”
心中的鸟儿被荆棘扎穿了翅膀,坠入皑皑暴雪包裹着的深渊……
辩解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用拼尽全力用书包砸向他们的脸,然后跑出了便利店。
灯红酒绿,华灯初上。
你随着人潮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市中心。
流光溢彩的世界,对你来说,却仿佛是一个一个收录着美梦的水晶球,你能清楚地看见别人的幸福,伸手的后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外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已经很努力,却仍旧无法得到一丝希望……
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差一点的时候把你打回泥潭……
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尝试了却还是得不到好的结果……
你缩在街道的角落,像流窜在黑暗小巷里的流浪猫,沉默地注视一墙之隔的光熠。
浓郁的夜色逐渐吞噬了灯彩,远处觥筹交错的人群也风行雨散,喧嚣过后,徒留一地落寞。
你颤抖着支撑起麻木的双腿。
你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不过无所谓了,去到哪里都一样,如果说幸福是世界的主基调,那像你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可能就是衬托别人的圆满吧。
这世界上永远有人走在不幸的前端,或许是命运注定要让你的人生更糟一点,你被满身酒气的大叔拦在了街角。
腥热的酒气,不怀好意的眼神,你意识到,这个人和那些厌烦的同学不一样。
他们有社会规则的束缚,有光鲜亮丽的体面要维系,但这次,你好像要遇到真正的地狱了。
如果真的有老天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怜悯你一些呢?
为什么只有你,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一直徘徊在明暗之间?
明明你渴求的东西很少很少,只要那么一点点希望,只要老天对你像对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就好了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好想让他去死,凭什么,凭什么!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你疯狂地挣扎,看似柔弱的身体却爆发出强大的力气。
你掏出挂在颈上的袖珍小刀,毫不留情地划开男人的咽喉。
腥甜,湿黏,令人作呕的温热液体沾污在你的脸上。
喷洒出的血液犹如喷泉般美丽,在月色下形成一道诡异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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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称,文中部分情节略显压抑,可能部分地方有点虐,宝宝们注意自己的接受程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