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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建宗二百三十四年,冬。
宗内冬天极冷,今年尤甚。
萧无为哆哆嗦嗦地打着寒颤,好在小师兄已在宗派内彻底站稳脚跟,否则我又要因为灵石被大胡子克扣而冻死在这雪山之巅。
哎,要是我可以修行,哪里还用吸收灵石的灵气。
修士修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飞升。
至今修真界第一人便是天下第一宗宗主萧雨凉,也就是萧无为的师父。萧雨凉名下有三名正式弟子,大弟子萧念,二弟子萧柏、小弟子萧安,记名弟子萧无为。
十年前,萧雨凉为晋升化神期闭关至今未出,大弟子随着师父也闭了关,二弟子叛出师门,投在了魔宗门下,小弟子年幼,合宗上下只有没有修为的萧无为辈分最高,接过了宗主印,苦苦支撑,从十七岁的青葱少年长为俊朗青年,顺便把总角之年的萧安拉扯到暂代宗主之位。
哎,萧无为边摇头边感慨,真是的,这十年,他一边摸索着管理宗门,一边得对付他那可恶的大胡子师侄,夜不能寐,呕心沥血,十年艰辛真是闻者落泪啊。
可恶的大师兄,闭关便闭关,一点也不关心他外面凄风苦雨的师弟们;该死的二师兄,去了魔宗便真的一去不复返,一面也没回来见过他,小时候真是白给他买糖葫芦了,白眼狼,狼心狗肺,冷血无情的狗东西,该死至极!
还是他最有用最贴心最乖,师父出关定会夸奖他,萧无为美滋滋地驾驶着师尊送他的代步灵剑去接他出关,这灵剑以灵石驱动,使没有修为的萧无为也可以日行千里,上天入海。
但是等萧无为赶到峰顶宗主住处,发现房门大开,灵气四溢,但房内空无一人,桌上徒留三道元婴六层的剑意。
萧无为看着桌上这珍宝,脸色古怪,师父平日一出关就考较师兄们的修为,如今竟连见他们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回去了哪里呢?
此时的萧雨凉缩地千里,赶赴至魔宗宗主的就任大典。
偌大的场地中间站着一个黑衣男人,眉眼冷峻,手上长剑犹在滴血,周身伏着数来具尸首,以灵力传声:“不服者,死。”
萧雨凉站在魔族之间,凝视着他这个素来乖巧的二弟子,笑道:“竟也是个惯会装乖的。”
从前跟在他身后温顺恭敬,现在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个七进七出,号令群魔了。
利剑在前,无人敢出声挑衅,齐声喊到:“誓死效忠魔尊。”
萧柏并没有搭理周围魔族,使用传送符回到了魔宫。
魔尊坐在高台之上,魔族宝座,细细地擦净了剑上的血。
这柄剑,名为隐,是萧雨凉亲赴剑宗,取了天材至宝,耗时三年亲手炼制而成,作为十岁生辰送给他。
“师父,您真的太残忍了,既然对我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最好呢?”
“这便是你入魔的理由,小柏?”
萧雨凉站在殿门口,与高台之上的魔尊遥遥相望。
魔尊那平静无波地眼眸震颤,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宗主,你莫要忘记呀,当初是你踢我出了山门,叫我永远不要出现在您面前。怎么如今又管起闲事来了呢?”
魔尊攥紧了手中的剑,并不去看他霁月风光的师尊。
萧雨凉凝视着昔日他最为乖巧的弟子,并不与他废话,直接祭出本源灵剑与魔尊缠斗起来。
萧柏心中一惊,今日他是来杀他的吗?
萧柏的煞气早就浸润侵蚀了手上这柄仙剑,隐早就不是当年除魔大会上赞誉满身模样了,他也不是那个一剑引动星辰的萧雨凉二弟子,不会再任打任罚,愚蠢到以为接受惩罚,师父就能留自己在他身边,他早就不欠萧雨凉什么了!
萧柏越打越急,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愤怒让他只知道出剑,出剑,再出剑。
但萧雨凉不愧是萧雨凉,他修真界第一人的称号可不是别人看他长得好看送他的,是他一宗一派凭借一人一剑打出来的,萧柏又因为心境不稳,不过数百招便被萧雨凉擒下。
隐早就脱手,萧柏再无一战之力,他跪坐在地,发髻散乱,披头盖脸,肩头血流如注,此种境地,他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顾念师徒一场,处处留情,并不敢下死手,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想要他这个孽徒呢?
“师尊,你要杀我吗?”萧柏仰起脸来,楚楚可怜地哭求道,“师尊,别杀我,小柏怕疼,剔仙骨疼,剜金丹也疼,死了更疼,求求师尊饶了我吧。”
萧雨凉看着他梨花带雨的脸,微微蹙眉,什么剔仙骨,剜金丹?
萧柏诡谲一笑,趁着萧雨凉愣神之际,捏碎了手心的单向传送符。徒留地上一滩血迹。
萧雨凉无奈摇头,笑骂道:“臭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到不少。”
他倒也并不急着追,只是看那柄沾了魔气的仙剑极不顺眼,一掌将它打碎了。
建宗二百二十四年,冬,天下第一宗宗主住处。
“啪!”床头的梅花被扫落在地。
“萧柏!”萧念望着在师尊怀里酣睡的萧柏,面色愤怒紫胀。
萧柏半身盖着薄被,青紫色吻痕遍布的上半身赤裸着露在空气里,头枕着萧雨凉的胸口疲倦地睡着,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一抖,睁开了肿胀的眼皮。
他发现自己的处境,立刻从萧雨凉的怀里出来,穿上了储物袋里崭新的弟子服,退下床噗通一声跪下了。
他吓得够呛,任哪个弟子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师尊怀里,恐怕都会吓坏,哪怕他心里喜欢师尊,却也从没想过要和师尊发生些什么。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师尊,我错了,我不该睡在您的床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错了,请师尊责罚。”
萧柏深深地低下头颅,他就是日后再如何呼风唤雨,此刻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六的少年,遭遇此事,魂魄都要吓飞了。
“师尊,萧柏昨日还在卡筑基巅峰瓶颈,今日就结成金丹。他是将师尊当作炉鼎,以此提升修为,此等欺师灭祖之人,决不可让他再留在宗派内!”
“大师兄?!”萧柏惊讶错愕地抬头看着大师兄。
萧念却也狠狠瞪着这个狼子野心的小人。
“师尊,大师兄,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绝不敢做出这种事来!昨晚,昨晚我只是向师尊请教高阶传送符的画法,我没有……”
“那你倒是说说,请教完了之后你是怎么到的师尊床榻之上,难不成还是师尊强迫你的不成?”萧念双目几欲喷火。
“我……弟子不敢质疑师尊,弟子的昨夜的记忆缺失大半,弟子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还请师尊明察,还弟子一个清白。”萧柏磕下头去。
“师尊,我有证据,萧柏居心不良,对您图谋已久。”萧念躬身请命。
萧雨凉深深看着萧念,他们昨日才互通情谊,昨夜就出来这档子事,终究是他对不住小念,但事情不可不明,冤枉了小柏。
他合衣而起,点头准许,“拿出来。”
萧念拿出刻录石,输入灵力,喝醉了酒的萧柏身影便显现出来。
萧柏醉了酒,提着一把剑,酡红着脸在梅树下练起了剑招。
“好,二师弟,你这一招有几分师尊的风采,比师兄练得好,明日给师尊看看,师尊定要夸你。”
“是吗?”萧柏一套剑招练完,醉醺醺地躺在树下雪地中,喃喃问道:“那为什么师尊只那样看着你?明明你做得到的我也可以,甚至可以比你做得更好。我比你更喜欢师尊,师尊却更喜欢你?为什么呢?”
“二师弟,你喝多了。”萧念面色有些不自然,劝说,“师尊对我们是一样的,而且,我比你更喜欢师尊才是!”
萧柏一下子来劲了,他从来不愿意输给萧念,他大声宣布:“胡说!我比你更喜欢师尊,我一定会成为师尊的道侣的!”
(“只要师尊回头看看我,我一定比你对师尊好”)
刻录的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萧柏面色惨白。
“我,我……”
“别再狡辩了!师尊,我原本只是想刻录下二师弟醉态好拿来取笑他,就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只是以为他年幼爱说大话,谁知他竟然真的耍了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事已至此,无论是作为大师兄还是……我都不能继续放任下去,特此禀明师尊。若是师尊不信,可召来小师弟和无为问个明白,他们当时在场,自然知道这个刻录石是真是假。”
萧念既然这么说,这个刻录石自然假不了,而且萧柏心中有数,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确实偷偷妄想过要当师尊的道侣,一字一句,全是他自己说的。
“师尊,弟子知错,弟子不该对师尊动这龌龊的念头,但恳请师尊相信,弟子真的没有把您当作炉鼎,也绝没有过冒犯您的心思。求师尊饶恕,弟子甘愿领受任何惩罚。”
萧雨凉捏着手中灵剑,萧柏苦苦哀求,萧念却只是静静望着萧雨凉,等他做个决断。
萧雨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说道:“昨晚之事,确有蹊跷,我采用回溯之术,仍未找回当时记忆,无法证明萧柏的清白。但以萧柏之天赋,突破金丹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信他不会做出此事。”
“多谢师尊,我……”
“不必谢我,闭门思过,等候处置。”
“是。”萧柏只要能留在师尊身边就好,并不在意什么处罚,当下便干脆应下,拖着疼痛的身体恭敬地退了出去。
“师尊……”萧念只是看着萧雨凉,并不接着说话。
“过来。”
萧念听话地走到萧雨凉跟前。
“是我不好,小念。你放心,萧柏对我动了这样的念头,又出了事,我身边留他不得。待查明真相后,我会将他逐出师门。这是一道传音令,之后由你交给他,我就不必再见他了。”
传音令:“萧柏听令。今日我与你断绝师徒关系。此后你若是想留在天下第一宗,可以拜其他仙尊为师,若是不愿,去留随意。”
“好,谢谢师尊,我明白。”萧念低头浅笑,这事办成了一半。
萧柏静静跪在房里,等候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处罚。
等了不到一炷香,萧念便进了他的房间。
“萧柏,真是知人之明不知心!你这个卑鄙小人!”萧念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萧柏没有反抗,只是低声道:“大师兄,你信我,不是我做的。”
萧念看着萧柏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畅快不已,心说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我用秘术筹谋多日才得的手。
萧念面上愤怒,只说,这是师尊交给你的传音令。
萧柏颤着手接过,瓷白的手臂上淤痕和吻痕交错。
“萧柏听令。今日我与你断绝师徒关系。此后你去留随意。”
“师,师兄,这是何意?”
萧念叹了口气,将萧柏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去留随意,自然去有去的门路,留有留的法子。”
“大师兄,你说吧,只要能留下来,无论是什么处罚,我都愿意接受。”
“你若是要去,此刻便可动身,但你要是想留……”
“就怎样?”
“你若是想留,就要剔去仙骨,剜去金丹,作为一个普通杂扫童子留在师尊身边。”
“剔去仙骨,剜去金丹?”萧柏呆呆地重复。
“二师弟,你也别怪师尊狠心,只是你若是不这么做,恐怕师尊每见你,都要想起被你当作炉鼎、攫取修为的耻辱了,师尊一向骄傲,你难道忍心叫师尊落下心魔?”
“我……”
“还是说,你对师尊的喜欢都是假的?你不想在师尊身边?”
“不是的!只是,我要再去见师尊一面。”萧柏执意如此,已经出门去了。
萧念胜券在握,并不拦他。
果然,不过几个时辰,萧柏便面色死灰地回来了。
“怎么了,师尊不肯见你吗?我就说,师尊定然不愿意见你了,见你一面,他便要想起被当做炉鼎使用的那一回。哪怕师尊大度原谅了你,难道你还要凭借着师尊的心软一再求见不成?”
萧柏不说话,只是惨然一笑,他不明白,明明他把心意藏得好好的,怎么事情就到了这个地步?
“大师兄,我明白了,让我自己来吧。”
萧柏已然做下决断,师尊将他养大,教他修行,既然师尊要他废弃修为才肯留他,他便当个短短数十年的凡人。这一身修为尽数由师尊教导而来,如今散去,不过是物归原主。
更何况他若是真的选择此时离开,恐怕此生再难见师尊一面。
剔骨剜丹真的很痛,痛到萧柏几乎就想这样死去,但他到底还是不肯轻易赴死,他还想见师尊一面。
萧念站在屋外,察觉到萧柏修为层层下跌,露出得逞的笑容,他闯进去,从毫无反抗之力的萧柏手上抢过他那个刚结成的金丹。
“大师兄?!”萧柏眼睁睁看着萧念将那沾着血的金丹吞吃入腹,惊骇不已。
“恐怕你还在做着留着师尊身边的美梦吧,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师尊昨日才答应和我在一起,此时正觉得对不住我,自然不肯再见你。虽然我确实设法骗了你,但师尊的的确确要将你这孽徒逐出师门,从来就没有什么留下的法子。”
“……你要我的金丹做甚?”萧柏赤红着眼,师尊不想要他了,他可以理解,可他还是想不明白萧念这么做的原因。
“自然是吃了提升修为呀,我亲爱的师弟。”
“你何时学会了这等残忍的秘术?你不会对师尊下手的对吗?回答我!”
“天真,若不是为了他腹中那颗九层巅峰的元婴,我何至于委屈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是,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师尊不肯见你。真是可怜啊,你向来天赋强横,处处压我一头,如今为了他沦为凡人,他却因为顾及我连见你一面都不肯呢。”
“好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好师弟,你该死得其所了。”萧念阴恻恻地说完,当即动手。
萧柏唇色惨白,捏碎了师尊昨夜画的高级传送符。师尊对萧念情根深种,定然不会防备萧念,所以,他必须活下来,活下来才能揭穿萧念、保护师尊,他一定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萧不为正和小师兄躲在屋内喝酒吃肉,就接到了师尊的一张灵符急招,他悻悻地撇下吃食,御剑而上峰顶。
师尊端坐几前,面容平和,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他。
萧不为毛一炸,几乎以为师尊发现他偷偷带着小师兄一起喝酒了。
幸好师尊并无意追究他身上的酒味,只是要和大师兄一起闭关,将宗主印交给了他。
按照惯例,师尊闭关,宗主印交由大师兄保管,如今大师兄与师尊一同闭关,也该由二师兄掌印。
可惜啊,二师兄在数月之前便不辞而别,后来才知道他入了魔,进了魔宗。
二师兄平日里汲汲营营,暗中与大师兄较量修为,与小师兄争宠,连他这个记名弟子与师尊多说了几句话,都会被偷着拎到比武场教训一番。二师兄生怕自己未来宗主的位子被抢,结果呢,这宗主印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还是太急躁啊,二师兄。”萧不为无不得意地想,“该,气死他,谁叫他揍自己这么多回,都是报应!”
萧不为刚想趁着讨人厌的二师兄不在,讨好讨好师尊,却发现师尊眉宇紧皱,似有不耐之意。萧不为向来害怕师尊,见状连忙告退。
萧不为走后,萧雨凉面色骤衰,吐出一口血来。他虽然痛极,也不愿失了气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上歪歪扭扭绣着一个“念”字,细细将唇边鲜血拭去。
到底是看错了人,萧雨凉自嘲地看了看那块帕子。
被萧念下了秘术后,他虽当即将萧念打至重伤,腹中元婴却也还是被萧念挖去。
萧雨凉手腕一翻,那帕子就碎裂开来,丝丝缕缕飘到地上,逶迤坠落,沾染了尘埃,成了脏东西。
而那帕子的原主人,据说在宗内闭关的大弟子萧念,却躲在石窟里,面色紫胀,青筋毕露。
他右手捏诀,左手心攥着九层巅峰的元婴,修为随着日月不断升落而暴涨,已从筑基七层进到金丹三层。
一月后,那左手心里的元婴黯淡下去,灵力所剩无几,即将消失。
胜利就在眼前,萧念面露狂喜,捏诀的右手几乎成了残影。
萧念轰然倒下时面上犹带微笑,仿若见了自己光明一片的未来。
他腹中插着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手上是一枚鲜血淋漓、刚在他腹中结成的金丹。
那手的主人慢条斯理地将那沾了血的金丹在尸首衣物上擦净后,掰开他左手,拿走那里面的元婴,施施然站了起来。他冷眼瞧着地上洇出的血越来越多,尸首死得不能再透了,才轻声慢语地道上一句:“大师兄,承让。”
此人正是数月之前逃出生天,加入魔宗的萧柏,他周身煞气四溢,哪还看得出之前翩翩君子不惹尘埃的模样。
萧柏身法鬼魅,再无之前功法《踏雪春痕》的影子。
御剑数日,萧柏终于在日落之前赶至雪山之巅,他先入秘境,自秘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雨凉屋内。
萧雨凉气息微弱,仰面躺在床上,灵识似乎在呼吸间就要消散。
修仙之人,逆天而上,再无轮回。
若是灵识消散,魂魄离体,穷尽黄泉碧落也再无此人踪迹。
萧柏默默跪在床边,手里攥着千辛万苦融成的元婴,静静看着萧雨凉气息减弱,魂魄离体。
“师尊,”萧柏低下头去,抵在萧雨凉冰冷的手心里,认真地问,“师尊,要不我们一起死吧?好不好?师尊要是不理弟子,弟子就当您答应了?”
萧雨凉当然不能答他。
萧柏似乎想要吻一吻那泛青的指尖,最终也只是站了起来,将那元婴打入萧雨凉体内,又强行提取灵石内的灵气,探入萧雨凉的经脉,裹挟着元婴内充沛的灵力循环周身,助他重铸修为。
如此反复几次,萧柏体内灵气与魔气相冲,萧柏直至筋脉断裂不能承受,才收了手。
萧雨凉面色恢复红润,依旧不见醒转。
萧柏贪婪地用目光描绘师尊的眉眼,似乎要将师尊的样子死死记住。
晨光微熹,萧柏步履踉跄,狼狈离去。
我不欠你的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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