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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小小孩
这一年妈妈因为乳腺癌而过早的离开了人逝,留下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整天哭着嚷着要找妈妈。随后的一年,老人唯一的独苗下地干活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人对此说法不一,有人说是“跟其他村的女人私奔了。”有人说是:“是不想要这两个拖油瓶才走的。”让他们一家最不能接受的一种说法是被村里的那条大河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儿子离奇的失踪让两位老人的黑发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九岁的小轩好像一夜间突然间长大懂事,她知道这个家里爸爸妈妈是最忌讳的词,他们是不允许被提起的,她再也不会哭鼻子要找爸爸妈妈了。
“小轩,小雅起来……吃饭了,上学要迟到了。”妈妈温柔的声音不断在小轩梦中上演,梦中的家有爸爸妈妈,爸爸会给她讲老鹰捉小鸡的故事,妈妈会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梦中的颜色五彩缤纷,快乐是主题。她不想醒来好想就这样永远的睡下去,可妹妹的一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把小轩的美梦击的粉碎。是七岁的妹妹在哭,清醒后的她赶紧试着用手捂住小雅的嘴不让她哭出声,小轩害怕小雅的哭声会惊醒奶奶,这样奶奶又该伤心了。
小轩,一个在苦水中泡大的孩子,历经磨难后仍对生活充满希望,生活中的她很倔强,讨厌欠债的感觉,她的愿望是和妹妹开心快乐的好好生活。柔弱的她外表看上去娇小可人,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好像不知道悲伤为何物,她把悲伤当成上天恩赐的祝福,总是把最简单的快乐最大化。因为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再说“谁没有过去呢!“
小雅,自从亲人相继的离开,变得很敏感,总会让人联想到悲情女主角。家人的离去唯一的姐姐成了她依赖,命运的插曲总是把人带到意想不到的境地但经历了,体验了,感受了,那就足够了
“好妹妹,乖……睡觉好不好?”
“不 ……我……要……妈妈……妈妈。”
“那……姐姐给你讲故事好吗?”
“不,我就要妈妈。”
“不哭……姐姐就背你坐山车好不好?”
一听见做山车小雅自然高兴,天还未亮,就看见小轩背着小雅在屋里来回走动还时不时的左右晃动,这就是小轩独创的过山车,每次妹妹哭她都是这样哄妹妹的,这招很有效,没一会妹妹趴在姐姐的后背上睡着了。
“ 这生命就像那夏夜一样
那么短暂
我还没能够来得及
这生活就像开启了循环播放
这般重复着
我还没能够来得及
天又亮了又是一天开始了
天又黑了又是一天结束了”
王凡瑞 +《天亮.天黑》
小轩害怕木板床那吱吱的响声再次把妹妹吵醒,就一直这样背着直到她睡的很熟才慢慢的放下。为了给她们姐俩交下一年的学费爷爷把家里能换钱的都卖了,家里的床换成了砖头搭的木板。柜子,桌子,连小轩最爱的玩具都不能幸免。爸爸是一个巧手的木匠,木头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就能变成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家里只有四个碗,四双筷子,两张木板床,家里简单到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
“有些回忆值得一辈子去纪念
当时间魔法冲淡了遗憾
你要自己撑过明天
不要再眷恋”
小轩放学后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和爷爷把捡来的破烂拉去卖,她负责在后面推车和捡因推车颠簸而散落下来的破铜烂铁。她知道同伴都在背后取笑她就是没人要的破烂,谁这是她们一家人生活的主要来源,她没有时间去反驳去争辩,她的童年就是在瓶瓶罐罐的协奏曲下完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可妹妹还小,现在的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稚嫩的肩膀却承载着全家人的希望,因为‘生活就是一种持续的引开它甚至不让你去想,它是什么地方被引开的。’
“又是一路跌跌撞撞苦一点也无所谓
多少次都想放弃记不清哭过多少回”
值得高兴的是小轩、小雅同时考上了镇上的重点中学的实验班。随之而来的压力也让小轩开始有点吃不消,课程增多不说还有她和妹妹的日常的开销的增多,在加上奶奶的风湿的老毛病又犯了,让这个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小轩只好利用课余的时间多挣钱,家务活自然也落在了小轩稚嫩的肩膀上,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为了爷爷,奶奶,还有小雅她现在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对幸福的追求从未停止过。
“天色变得太匆忙
落日的霞光太长
孤单飘落的惆怅
打开尘封已久的芬芳
被淡忘”
“卖冰棍了!好吃又甜的冰棍,2毛钱一根。”
此时正值炎夏,太阳像一个大火炉,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躁热。街上的商贩都无精打采,有的干脆早早的收拾东西回家了,让诺大的街市因为炎热的天气平添了一份冷清。
“小姑娘给我来五根!”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小轩像看到救星一样扯着嗓门的向小轩喊道。
小轩艰难的推着那辆爷爷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永久牌自行车,这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它是爷爷攥了三个月的钱买的。小轩把它当宝贝一样爱护着它,从来不让小伙伴们碰。小轩把自行车小心翼翼的靠在商户门前的柱子上,并从后车座上的一个小木箱里取出两根冰棍向那女人走去。由于天热冰棍容易化,小轩就自己做了一个小棉被盖在上面。
“四毛。”小轩就直接把冰棍放在女人手里的玻璃杯中。
“三毛吧,你看我没零钱,再说你看这冰棍都开始化了。”
女人把手中的玻璃杯举的高高的好让小轩能看到杯子里面的液体。
“三毛不行,哪里有化,这些都是刚从冰柜里面拿的。里面的水刚才放之前就有。”女人被拆穿了自然不好说什么。
“就三毛,卖我就买,不卖你拿回去好了。”小轩本想就这样拿回去,可一看女人店铺里的表都快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
“算了,三毛就三毛。”小轩接过女人手中的钱便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卖冰棍了,好吃又甜的冰棍。”小轩稚嫩的声音让原本死气沉沉的街市有了一丝活力。她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缕凉风,让内感觉很清凉,很舒服。她用她稚嫩的肩膀,她用她相对的努力,绝对的聪明,想尽各种办法来为这个家补贴家用。现在的她虽小担当的角色却是家里的顶梁柱。小轩不停的擦拭额前的汗水,她的衣服也早被汗湿透了,眼看着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便用5根冰棍向卖葱花饼的大叔换了两张葱花饼。
“妹妹最爱吃这个了!” 小轩笑着对大叔说道并迅速的把葱花饼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
“姑娘,你才多大就开始出来卖冰棍了,你家大人呢?”大叔用怜惜的语气上下打量眼前的小轩。
“他们……他们去天堂了。”
在大叔错愕惊讶目光的注视下小轩骑着她的永久牌自行车消失在街的尽头。
“报告!”
“进来!张晓轩怎么又是你?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老师用不耐烦的语气质问站在教室门口的小轩。
“对不起!老师。”
“每次都这样,不管下次你什么理由,迟到就在外面站着吧!”说完老师转身继续讲他的那套“唯物主义”理论。
落座后小轩赶紧掏出笔记本和书,认真地做着课堂笔记。
“叮……铃铃……叮……铃铃。”
“好,下课,明天的家庭作业要认真写,我要检查的,不合格回去再抄五遍。”
“老师再见!”的话还未落下小轩就已冲出了教室。
“小雅,你姐。”同桌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小雅的手臂说道。
小雅抬头的同时瞥见站在窗边正示意她出来的小轩。
“小雅,猜姐姐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还没等小雅猜,急性的小轩就把藏在背后的葱油饼拿了出来。
“啊?我最爱的葱油饼,我太爱姐姐了。”拿到葱油饼的小雅高兴的像个3岁的孩子。看到小雅幸福的笑容,此时不管多苦多累,只要看到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小轩就心满意足,这样的幸福已足够小轩消化的了。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小轩自己偷偷的咽了一口吐沫。
握着尚有余热的葱油饼的小雅刚送到嘴边忽然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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