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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德扎)
晨曦的光芒照进了黑暗的坟墓里,死神的镰刀上反射着冰冷的青光,在那条长长的锁链上,捆住了几条灵魂。他们死了,要前往冥河彼岸,接受冥王的审判。黑色的死神,径直的把今天的亡魂带往冥河,可正当他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一只苍白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转头一看,那是个孩子。
冥界总是对孩子有所宽容的,灵魂是孩子,并不意味着其生前死时是孩子,而是代表着他的灵魂极度纯粹。
于是死神先生蹲了下去,默许了他的行为。
清脆的童音从白得如同珍珠一样的亡灵口中发出:“你好,死神先生,我是沃尔夫冈!”说着像死神,伸出了他那洁白的手。
死神先生迟疑了一下,露出了自己隐隐发亮的白骨,把手骨放在了沃尔夫冈白胖的手掌上,轻轻地握了一下,又立刻收回。
“死神。”
沃夫冈歪了歪头,眼睛狡黠的转了转,说:“死神先生,我来这已经有一阵了,但是船夫说我心愿未了,不准我上船渡河,您能帮帮我吗?我不想一直呆在这儿——”
年轻的亡灵用真挚的眼光看着死神,死神觉得有些不自在。半响,他摸了摸沃尔夫冈有些翘的头发,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牵起了沃尔刚的手,缓缓的走向了了现世。
这是不同的。沃尔夫冈第一次从亡灵的角度观察着这个世界,而这是与众不同的!像是一个失明的人突然被上帝治好了眼睛,沃尔夫冈的灵魂被震撼了,他开始兴奋起来,他想要写下些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
在沃尔夫冈的眼中,世界变了——他所熟知的人类,变成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动物,房屋扭曲着向上生长,那座教堂发散着灰白灰白的光,而天空,天空蓝得发紫,天上的星星都是明亮的很,只不知道为何沃尔夫冈对这些星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些都是音乐节。”死神先生有些冷漠的声音拉回了沃尔夫冈的注意,“好了,沃尔夫冈,走吧!你的心愿,还记得吗?”
沃尔夫冈拉着死神先生,冰冷的手骨,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但随后他又有些迟疑地说:“死神先生,我的亲人……”
死神沉默了一会儿,一手抱起了弱小的沃夫冈,一手拖着镰刀走进了那座教堂。
沃尔夫冈有些惊讶,但是直到进了教堂,沃尔夫冈就感觉身上有些温暖,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在发抖发颤。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死神,而死神先生用了用他那越发冰冷的手骨摸了摸沃尔夫冈的头,沃尔夫冈的身影似乎比刚才变得更透明了。
他有些不解的望向死神,死神却避开了他的视线,说:“亡灵不能在人世间呆太久,呆太久会消失,而教堂是你唯一的庇护。”
死神生先生的声音略有些失真,沃尔夫冈有了一些害怕的情绪,但是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害怕死神。
可是沃尔夫冈讨厌教堂,至于原因,那是他还活着时候的事情了。而他还活着的时候所发生的种种,他其实早已忘记了,只是隐约还记得在教堂里发生过一场极度不愉快。吵架的具体内容与争吵对象也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只是这种感觉仍在,所以沃尔夫冈仍然不喜欢教堂。
死神似乎看出了小沃尔夫冈的小心思,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沃尔夫冈问道:“沃尔夫冈,你想去见一见你那仍存于世的亲人吗?”
沃夫冈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忘记了,他仍然有亲人这一回事,死神带着沃尔夫冈来到了一座庄园的深处,看到了一位衣着打扮庄正却又不显傲慢的妇人。
沃尔夫冈正有些好奇的看着老妇人,就听见死神说:“那是你的亲姐姐,你生前最爱的人之一。”
“之一?”沃尔夫冈问,“那其他人——我还有其他的爱人?”,
死神看了沃尔夫冈一眼,说:“有,但他们早已远离人世,成为亡灵中的一部分;有的进入天堂,侍奉我主;有的成功转生,重新的开启了自己的旅程,但也有的和你一样,徘徊于彼岸,久久不肯离去。”死神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度,转瞬即逝。
沃尔夫冈迟疑的说:“我想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
“音乐家。”死神迅速的给出了答案。
沃夫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心中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他看见的她与别人不一样,他的姐姐是一头鹿,却生着人的身体,有一双过于好看的双手。神奇的是那位老妇人似乎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早已离世了的弟弟。
他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确认,又有些茫然且惊喜的说:“沃尔夫冈?是你吗?沃尔夫冈!”
沃夫冈心头忽然一颤,愧疚、悔恨的感觉充斥着他的灵魂,他挣扎开了死神愈发冰冷的手骨,冲到他姐姐面前,打算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可死神却早他一步抓住他的衣领,下一秒他们回到了教堂。……
沃尔夫冈有些发愣,但当他意识到了死神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气得发抖,甩开了死神的手,有些颤抖的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我的姐姐,您,您怎能够这样?我,您也许位高权重!!Doch mich knnen sie nicht erschrecken!!!①”
死神有些恼火:“沃尔夫冈,Welich ein Benehmen②,亡灵有亡灵的规则,你是个已逝之人,接近生人,你也真是……Das ist verrückt③!”
沃尔夫冈眼中闪着火焰,心中的愤怒不知如何疏解,只得口不择言:“Herr Tod,您不能这样,我不是你的仆人,您不能命令我,生死的规矩多如毫毛,谁又会翻阅查看一个小小的沃尔夫冈的违规记记录呢?”
“你会死在哪儿!!!”死神葱沃夫冈怒吼,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亡灵的秘密不是你能探求的,沃尔夫冈,不要,去挑战规则。”死神在哀求着,沃尔夫冈有些惊讶,也有点不敢相信,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
但他是沃尔夫冈,那个注定要打破一切规矩,不拘于世俗,追求自我的天才,那个天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他注定不会被此所拘束,他必定遵从本心,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于是他说:“Herr Tod,我想我们也应该分开了,我沃尔夫冈不在,祈求您的帮助,我将自己踏上旅途,我将与您再无半点瓜葛!”
空气似乎凝固了,沃夫冈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死神没错,他也没错,只是在他看来,死神也不过是一个不通人性的生物而已,它终究不是人类,固然有许多人类的情感他是无法体会的。沃夫冈生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本身他对事情的经过的记忆早已模糊,可那种灵魂那种愧疚,那种深深扎根在他心中的难以言喻的悲伤,他想,死神是不会懂的。
死神很生气,黑烟不断的从他的身上冒出,尽管是在教堂,沃尔夫冈仍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当中,寒气直逼沃尔夫冈的灵魂,但他依旧倔强地盯着死神,他想让死神明白,他不会就此放弃自我。
最后死神脸色青灰,甩衣袖离开了。沃尔夫冈松了口气,曾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的灵魂会被冻住。
教堂的钟声响起,钟声肃穆而哀伤,沃夫冈认出来那是丧钟。在那弥留之际,他曾听到了与之相似的钟声,那钟声蕴含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情感。
受钟声所震撼,受钟声所感染,沃尔夫冈顺着钟声飘去,他离开了教堂,到了一座阁楼外。
尽管死神说过让他在教堂里呆着,但是沃夫冈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呢?
他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不听他的话。
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旋律,让他愣住,这段旋律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他刻在灵魂里,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段旋律,那是他的安魂曲。
他,沃尔夫冈的安魂曲!她什么都想起来,死神是对的,他确实是个音乐家,而且他还是音乐界的天才!他,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
他感到连胜一阵冰凉,抬起手一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确实想起来了,他的愿望。
他在想,他一直都在想,给世人写一首曲子,一首向世界告别的曲子,可是曲子仍没写完,他就去世了,所以他不甘心,所以他离不开。
他飘进了阁楼,床上躺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不远处的工作台有着几只纸和笔和散乱的乐谱,很显然这也是一位音乐家。
沃尔夫冈感到越来越冷,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拿起了在桌上的笔和纸,开始谱曲。他每写下一个音符,灵魂变虚弱一分。但这不能阻止沃尔夫冈,他可是莫扎特,音乐天才莫扎特!连死亡都不能阻止他创作!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每写下一串音符,他的灵魂就会亮一分。
他越写越快,从她身上发出的光也越来越亮。而等死神感到时,沃尔夫冈身上发出的光芒已经几乎覆盖了整座房子,甚至影响到了那个将死之人的灵魂,他们开始发光,他们的灵魂在歌唱,在欢呼!
死神被这灼眼的光芒所照耀,身上的黑气散去,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湛蓝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震惊与哀伤。他试图过去,可死神不能靠近他,他不被允许靠近,他焦急地喊着:“不!沃尔夫冈!停下,停下来!莫扎特,你听见了吗?停下来,算我求你了……”
沃尔夫冈没有理会,写下了最后一个音符。他完成了他的心愿,完成了他的曲子。沃尔夫冈莫扎特抬眼看了死神最后一眼,无声的说:“再见,希罗。”
死神脸色苍白,想向前抓住那颗星星,可是他永远晚了一步。小小的阁楼中散发着强烈的光芒,死神散退。两颗星星,划破苍穹,成为了那夜空中不断发光的一员。
繁星闪烁着死神在坟墓里抬头仰望星空。身后缠着几个已经逝去了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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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个疑问:这个算是主教扎还是死神扎?
主要是表哥演过主教也演过死神,没写出来死神亲吻杀真是难受。不过嘛,这也算是一口气写完的,也就发上来存个档。
ps:我不懂德语,文中一切德语来自音乐剧德扎,或许还有一些来自一粒沙(herr Tod什么之类的
Herr Tod是指尊敬的死神之类的意思
注①德语,意为:但他们吓不到我(音乐剧里扎对主教说的一句话
②德语,意为:多好的行为啊(这里是反讽)
③德语,意为:这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