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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
盛京城,昭王府。
秋深更重,夜冷如冰,月光映照着枝枝叉叉,交叠出斑驳的影落上窗纸,偶有秋虫哀鸣声从窗缝里透进来。
房间内,施嫣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耳朵塞着棉花团,再用双手捂紧。
就算是这样,一墙之隔还是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哦哦呀呀声,伴着虫鸣刺进耳里。
她死死咬着唇壁,攥紧拳头,强忍了大半个时辰,隔壁竟没有停歇的意思。
施嫣忍无可忍坐起身,拍拍墙道:“有点公德心吧,扰到人好梦了!”
隔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但很快闹腾的更为激烈,甚至有戏谑调笑、污言秽语传过来。
“王爷,小娘子怕是心急了,要不拉她和奴家一起伺候您……”
“心肝,你道本王不想,只留着她大有用处,如今还动不得,来来你来,这里……”
施嫣听不下去,捂紧耳朵又缩回被子里,气恼这倒霉催的穿书。
穿来前她是含金汤匙出生长大的小公举,等着名牌大学毕业,回去悠哉哉继承亿万家产,做个有钱有闲顶级名媛白富美。
没想到宿舍小憩醒来,她已经成了书里同名同姓的罪臣之女。
娇生惯养美千金,沦为马上要任人摆布的罪臣之女,落魄小姐,这落差别提有多大。
原主祖父施公为太子宾客,因“分司东都”在汴州任高级闲职,一家人都居于汴州。
远在盛京的太子卷入通敌叛国谋逆案,施家飞来横祸,父祖被押解回盛京问罪后,原主赶到盛京,想搭救亲人,却因容貌过于美艳,被人骗卖到大色痞昭王爷手里。
昭王欲行不轨,原主没给他任何机会,当即一头撞在墙上死过去后,施嫣顺势穿了进来。
昭王见原主如此刚烈又绝美,生出别的念想,比起霸王硬上弓玩玩一时爽,不如将人送进“花想楼”由花妈妈好好调-教,调-教完必是极品,那就不光是自己的乐子,更是所向披靡的美色武器。
之后昭王派府里说客在施嫣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嘤嘤的劝说,她绝不为所动,还将人都怼回去。要知道,在书里原主是被说动了,才为后来的悲剧人走行差踏错了第一步。
她既然穿过来,就绝对不能眼看历史重演。
昭王那边反而想出更为不齿的法子,故意在隔壁淫-乐寻-欢,试图动摇她的决心,勾出她心底的恶来。
这下作的手段,真是让人想吐!
过了许久,隔壁终于消停下来。
王府巧嘴张嬷嬷推门进来,看到缩在床上的施嫣,透红的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走到床边,道:“施姑娘,听老身一句劝,男女间也就那点事儿,你左右是逃不出王爷掌心,与其虐着自个儿,倒不如从了,不说姑娘从此享受,就是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
张嬷嬷看着被子抖动几下,芙蓉花一样娇艳小脸探了出来,明眸樱唇,看着纯纯美美,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媚劲。
她心里不禁感叹,在昭王府领差事超过三十年,各色美女没少见,如眼前的这般女子,还真是第一个。也难怪王爷压住邪念,费心思也想等美人顺从了,再好好享用。
施嫣心知这么一日日耗着不是办法,想以退为进,先脱身再谋划。
她轻咳一声,用怯怯口气道:“细想来,嬷嬷说的很有些道理,只是小女子自幼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礼仪道德,身体发肤也受之父母,实在不能随意处置。”
“先辈圣贤著书立说目的还不是为了愚弄众人,再者姑娘从了王爷,家人自然是跟着享荣华富贵,他们如何会责怪于你,只会觉得你懂事呢。”张嬷嬷不知原主真实身份,只当她是被拐骗卖入府里的寻常人家女子,这会儿看着她言语神情有些松动,心觉有戏。
“我再想想。”施嫣为营造犹豫不决的真实感,故意跟嬷嬷打迂回心理战,其实她心中早打算好,昭王府戒备森严,门外站着带刀守卫,想逃出去太难,但若她佯装答应,再寻找机会逃走成功率就会大很多。
“想什么想,现在不痛下决心,日日都有人献美,王府最不缺的除了金银珠宝可就属美人了,新来的姑娘们一个个比早上送来菜瓜还要鲜嫩。”嬷嬷瞪着浑浊还布满血丝的小眼睛,一错不错盯住施嫣。
“这?”施嫣犹豫不决里掺杂着担忧。
“嬷嬷可从不骗人,我这真是为姑娘你好吶。看看府上被王爷收用过的女子们,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可惜嬷嬷我膝下无女,要是有……老身可就躺着享清福了。”
施嫣心道,亏得是她没有女儿,不然真要干出卖女求荣的勾当。
她咬着唇,假装呜呜道:“我是觉得太丢脸,那种地方可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地方。”
“良家女子一辈子相夫教子,哪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姑娘你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事,嬷嬷告诉你啊,男人那活……”
施嫣忙打断她道:“嬷嬷的好心,施嫣心领了,就按嬷嬷说的吧,我去‘花想楼’!”
她可不想再从这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老妇人嘴里听任何一个震碎三观的字。
张嬷嬷听她说答应了,心里欢喜极了,忘形道:“我就说嘛,聪明人最该是抓住机会,姑娘容貌绝世,脑子灵光,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到时姑娘富贵发达了可别忘了老身今日规劝之恩。”
劝人从娼的恶毒货色,居然敢得了便宜卖乖,谁给她的脸讨巧?施嫣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开口,门外传来冷唧唧的嘲弄声:“吆,让我瞧瞧什么容貌绝世,脑子灵光的妹妹,让张嬷嬷这么紧赶紧的热脸贴冷屁股。”
进来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模样,一双狐狸眼,尖下巴,脸颊上红潮未退,头发随意挽着,发丝凌乱,珠花歪斜,衣襟没扣好,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露一抹雪白,上面布着星点红痕。
女子声音慵慵懒懒,黏黏糊糊,一双狐媚的眼睛在施嫣身上滴滴溜溜转,道:“就这?乡野里来了吧,粗鄙。”
她扭着腰身,一步三摇,身上浓郁脂粉和香水气,混杂着糜烂腥膻气味,冲鼻子的很。
施嫣汲汲鼻子本欲忍,却没能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她道:“夫人还请离远些,我怕是染上风寒,别过了病气给你。”
女子嘤咛一声,忙往后退了好几步,道:“晦气,晦气,这等体质还肖想着爬王爷的床,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雪……姑娘,夜深了寒气重,这伺候王爷大半夜您也累了,老身送姑娘回房歇着吧……”张嬷嬷垂眉耷眼,想赶快将不省心的人送走。
施嫣这下了然,感情这嚣张女子被昭王睡,却连个名分也没有……也是,昭王色中饿鬼的臭名在外,若是他睡过的女子都给了名分,怕是昭王府都盛不下。
雪晴不想走,嘴里念叨:“嬷嬷你说这狐媚子下作不下作,勾着王爷,还不让碰不让摸,这是要立牌坊吗?害的王爷做那事儿时,对着我不停喊她名字,你说我这心……”她说的泪眼婆娑。
施嫣当即干呕出来,心想这里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真想掐死昭王这个垃圾人。
“施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嬷嬷心里门儿清,知道面前两位中,施嫣更有逢迎价值。
“烦请嬷嬷开窗。”
“姑娘的风寒?”
“无妨。”施嫣心道:病是我装的,不必在意。
雪晴不是傻子,看出嬷嬷心思,心里更是气恼的很,她绕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一枚碧玉簪子道:“这个我喜欢,权当你拜见姐姐我的见面礼。”说完大刺刺塞进袖子里。
“……”如此厚颜,让施嫣惊诧,道:“王府之物,非施某私人物品。”
雪晴眼睛亮了,道:“既你用不上,那我再挑几件。”
“嬷嬷,明日你禀明库房管事和王爷。”施嫣不是软柿子。
雪晴听到要禀明王爷,脸白了白,讪讪放下抓在手里的饰品,撇嘴嘲弄:“呸,谁稀罕啊,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不通人情世故,蠢蛋。”
“你蠢蛋不如。”施嫣回敬。
“你这贱人,敢骂我!”雪晴怒了,挥手扫掉妆匣子,任凭珠玉饰物砸落一地,那股劲头很明显是,我拿不到好处,就毁了你东西。
“对,骂的就是你,半夜三更发完骚赶紧洗洗睡吧,四处显摆的什么劲头。”施嫣语重心长。
雪晴被气得要吐血,被王爷睡了无数次,却没半点名分,和府上侍女一般无二,这是她最痛痛点,一旦有人踩到,就要抓狂。她不顾施嫣所说的感染风寒,冲过去要抓挠着打人。
嬷嬷看这阵势自然要冲上去拉架,好不容易劝说成功,要是施姑娘脸被抓花了,王爷必会问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
嬷嬷使劲拦阻雪晴,自己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痕。
雪晴气恼的很,为了甩脱嬷嬷,狠命猛推她,嬷嬷年纪大,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被推的重心不稳,脚下打了个滑朝后面退了好几步,又绊住矮凳仰着摔下去,后脑勺磕在墙上,登时人昏了过去。
雪晴见状有些慌,指使施嫣道:“你,去看看她怎了。”
施嫣浅浅看雪晴一眼,走过去。
“不好,像是死了。”施嫣在嬷嬷面前探鼻息、翻眼皮,之后惊呼。
雪晴脚下一软站不稳,在王府里她和嬷嬷身份不相上下,唯一能依仗的不过是爬了床,但这样的女子多得是,她若真闹出人命一样是活罪难逃。
雪晴软着脚过去,蹲身想要查看,颈间一痛,眼前一黑,随之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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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男主第三章出场。
本章昭王不是男主,仅是个烂人、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