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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北城的雪从来不讲道理,说下就下。
清晨八点,雪花如同碎了的纸洒满大地,地面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鹅毛色。
雪路拥堵。
道路前方有一辆棕黄色的铲雪车,扒雪铲正在嗡嗡不停地工作着。
哔哔叭叭——
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实在让人心烦。
难以忍受这种噪音,郁初星表情不太耐烦,她指向车窗,司机立马将车窗合上了。
她声线清越:“大概堵多久?”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她,语气不自觉拘谨起来:“呃,郁总,不太清楚,二十来分钟吧。”
郁初星抿了抿鲜艳的红唇,侧目看向窗外,只吐出两个字:“太久。”
正当司机不知道作何回答时,郁初星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听到郁初星的声音:
“喂。”
“哦。”
“嗯?”
嗯字是有音调上扬的,和前两个单音节字都不同。
于是司机又通过后视镜去看她。
他看见郁初星唇角噙着笑,她目光向下,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两秒,她不常上挑的眉毛有了变化,冷淡的目光里聚满了色彩。
“别开玩笑。”
“怎么可能?”
“她爱得要死。”
话是这么说,郁初星脸上笑意却没散半点。
“没有加她微信。”
“有号码,没加。”
话说至此,她突然话音一转:“当然,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马上去安慰她。”
司机默默听着,心想她今天话好像挺多。
在他印象中,郁初星不怎么爱说话,笑容也很少挂在脸上。
这很反常,现在她不仅话多,她还笑了。
在笑什么呢?司机好奇着,还想听她说点别的,但郁初星下一秒又挂了电话。
她抬起眼帘,眸色褪了温度,语气又和白开水一样寡淡:
“现在呢?大概堵多久?”
“不太清楚,大概——”司机伸长脖子往前看了下,发现前面的车已经在缓缓前进,“哦,路好像通了。”
路通了,车子缓慢行驶。
郁初星看向窗外,树上缀满了雪,一道道挺拔的影子从眼前掠过。
她忍不住唇角上扬,忽然心情明朗起来。
就在刚刚,她得到一个消息。
听说叶轻分手了?
哦,那可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
关于叶轻,郁初星的脑袋里有很多记忆,但对叶轻来说,顶多她只能算个高中同学。
可以再加一个前缀:普通的。
普通的高中同学。
应该是吧?郁初星也不确定。
此刻,窗外白雪纷飞,郁初星坐在办公室内吹暖气。
她翻开通讯录,停留在叶轻的号码上,踌躇一番还是点了复制。
复制,粘贴,添加好友。
申请内容很简单:我是郁初星。
郁初星寻思着,和叶轻曾经当过三年同桌,叶轻不可能连她名字都不记得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玄乎,她的好友申请好像落入深渊,迟迟没有回应,一直持续到中午那边都没消息,搞得郁初星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不会真的连名字都忘了吧?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上天好弄于人,就在郁初星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屏幕就那么亮了起来。
“你已经添加了一,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叶轻的微信名是“一”,头像是一只活在黑暗里的白蝴蝶,怪好看的。
郁初星点开她的头像发了一会儿愣,待到她切出来的时候,“一”已经给她发了消息。
叶轻:[是小郁?]
没忘呢。
郁初星释了一口气,回复:[是我,好久不见呀。]
发出这个“呀”字,郁初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她平常不这么说话。
在叶轻发送第二句话之前,郁初星就已经编辑好了下文:
[听说你回了北城,我也在北城。]
叶轻:[北城哪里?]
郁初星:[中心路。]
叶轻:[那巧了。]
郁初星盯着手机屏幕笑了下,那当然巧了。
叶轻:[我也在中心路,下班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郁初星心脏一跳,回复:[好呀。]
奇了怪了,怎么又在呀,呀呀呀,呀个头。
*
应该不止是普通的高中同学,要比这层关系深一点点,不然叶轻不会约她吃饭。
这是郁初星赴约时思考的问题。
这冬天实在太冷,她想了好久到底穿什么好看一点,最终发现怎么穿都差点意思。
她也不想在叶轻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于是就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
黑色普通,但郁初星不普通,她身材很好,一米七的身高,大衣挂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拖沓,妥妥就是衣架子,这还不够,偏偏脸还更引人注目。
懒懒的杏眼,眸光清淡,肌肤白得像雪,最漂亮的应该是嘴唇,恰到好处的粉色,搭上立体的五官,好看得很有辨识度。
橱窗外,郁初星站了半分钟,看着玻璃映射出自己的模样,纠结自己进去之前扎不扎头发。
最后还是选择把头发散落肩头。
黑长直,上周才染回来的,还行,挺好看。
她径直走了进去,这是一家轻食餐厅,格调清新,灯光偏暖,一进来就暖和起来。
服务生热情迎接:
“女士,有预约吗?”
“4181,叶女士。”
“哦,她在包间,您跟我来。”
长长的木质廊道上,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尖尖上,她有点儿激动到麻木了。大概是太想见一个人,当你真的要和她见面的时候又觉得有点虚幻。
确不真实。
几年没和叶轻说话了?
四五年了吧。
叶轻回国这两个月里,她其实见过她几次,但从来没有上前打过招呼。
过去几年,郁初星凭着一个微信小号一直躲在叶轻的列表里,却从不主动去联系她,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淡出叶轻的生活,原因只有一个,她怕自己忍不住。
但是,听说叶轻分手了。
那这一切得不一样了。
“叩叩——”服务生敲了敲门。
叶轻的声音从门缝里溜出来:“进来。”
服务生推开门,甫一开门,郁初星紧张得没敢动,但她看到了叶轻。
叶轻就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屋内热,她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领前两颗扣子没扣,平直的锁骨尤为引人注目,白净的脖颈上挂了一条细细的项链。
再看她的手,衬衣袖口折叠了两三下,手腕薄薄的,手指纤长。
见鬼,短短两秒钟,郁初星居然看到了这么多。
郁初星挪开目光,视线落在叶轻的脸上。
她先看到叶轻的眼睛,恰恰那种漠视一切的疏离感让人有一种很想靠近的欲望,是不敢多看两眼的漂亮。
叶轻也是黑长发,黑发披在肩头,清冷感扑面而来,郁初星内心一下子就有点躁动。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两人视线相触,叶轻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郁初星压下心里的温热,回了叶轻一个笑容。
“进来坐。”叶轻将刚倒的百合茶推到郁初星该坐的位置。
郁初星进去顺手也脱了大衣,她把衣服就挂在了叶轻衣服旁边。
她心想,别紧张,紧张坏事,等会儿把天聊尬了叶轻下回不约她了。
于是她坐在叶轻对面,端起那个精致的小茶杯,有点明知故问:“什么茶?好香。”
“百合茶。”
“哦——”郁初星抿了一小口,扬唇,“嗯,百合,好喝。”
“慢慢喝。”叶轻把菜单递到郁初星面前,“菜还没点,看吃点什么。”
郁初星放下茶杯,接过菜单,“还不饿,想喝点酒。”
叶轻有些意外:“现在喜欢喝酒了?”
郁初星直言:“我只有开心的时候才想喝。”
叶轻稍稍扬唇,“所以现在开心吗,开心那就喝好了。”
反正她不喝。
叶轻不喜酒,她对酒精和尼古丁是绝对的克制,郁初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甚至没问她喝不喝。
服务生很快将酒上桌,郁初星开始空腹斟酒。
她们尽管四年没见面,但很奇怪,没有那种生疏感,该聊的都聊,美中不足的是话题不温不火。
有点像老同学?
叶轻还是和以前一样,她性子很寡,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情绪平得像一条直线,给人感觉冷静又温和。
但这种温和浮于表面,稍微细细感受就能发现,其实她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冷漠在于,你觉得她的温和过度,礼貌过度,平静过度,就像一滩死水,无法沸腾,更无法燃烧。
当然,和这样情绪稳定懂得保持礼貌距离的人做朋友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郁初星完全不想和她做朋友。
于是在郁初星喝下第三杯的时候,她隐隐感受到了酒精的力量,像是有什么东西推了她一把,那种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躁动敲击着她的脑袋,她盯着叶轻的脸,突然想起了早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莫名其妙吐出四个字:
“对了叶轻。”
突然被直呼大名的叶轻抬眼看着郁初星,眼里有困惑。
“怎么了?”
郁初星视线向下,看着那杯没喝完的百合茶,茶杯里的水映出天花板上的灯,像是橘色颜料晕染出的花。
她脑袋顿了一秒钟,觉得自己绕来绕去有点儿大费周章,真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不要太别扭,但愿可以自然一些吧。
“也没什么。”郁初星看着叶轻,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轻飘飘的:“听说你分手了,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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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下一本,《抑制亢奋》。
【背景同性可婚,双向暗恋】
【不善言辞爱得要死又很傲娇的段姐X同样不善言辞天天都在憋屈落泪的知知】
文案:
尤知以邻家妹妹的身份喜欢段引溪很多年。
但段引溪好像心有所属。
回国第一个月,尤知收到一个令人亢奋的消息:
家里人让她和段引溪结婚。
那天见面,段引溪一脸淡然地说:“结婚之后,我们要怎么相处你想过吗?”
“嗯我懂!”尤知很懂事:“没事我可以睡沙发!”
段引溪只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
同居的日子很开心,也很痛苦。
可以天天见到段引溪是开心,但段引溪天天和别人煲电话粥是苦。
有时候段引溪半夜会开车出去见情人——尤知只会假装无所谓,但背后哭唧唧。
她只希望段引溪偶尔能看到她,但从来没有。
*
不到三个月,尤知受不了这种生活,提出离婚。
段引溪:“为什么?”
尤知:“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不如早点去找适合自己的人。”
段引溪:“到底是谁对谁不感兴趣?”
尤知灵魂质问:“难道你对我有一点兴趣?”
段引溪:“那你走吧。”
当时尤知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段引溪的声音。
“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尤知:“?”
*
后来,尤知才知道,当初要结婚这件事,是段引溪主动提的。
再后来,尤知终于敲响了段引溪的房门。
当然,尤知确实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她就被段引溪绑在枕头上无法动弹。
呜呜呜,原来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姐姐这么会!!!
尤知:早知道可以吃这么好就早点吃了。
段引溪:想吃得好第一件事是要长嘴!!而不是抑!制!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