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葱岁月

作者:unmarkeddoor少女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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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2012年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发生,比如伦敦奥运会,中国队38金折桂,比如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但它最终没有来临,比如我和H小学时代的结束,初中时代的到来。其实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并非是举足轻重的大事,那一年暑假我们跑进大学的足球场上踢球,把冰水一瓶瓶灌进肚子里,身高开始迅猛的增长。那一年我们仍然在读阳光姐姐樱桃姐姐查理九世,但也开始皱着眉头去读《飘》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一年我们一起读了人生中第一本关于旅行的书《背包十年》,也就是那时吧,我们的世界多了科学家警察老师医生之外的职业。H希望去凤凰或者丽江,把生活过成艳遇或者悠扬的爱尔兰长笛,而我觉得我的梦想才是身心健康的十二岁男孩应该有的,我想去南美,入□□,做老大。H说我幼稚,他说我们的青葱岁月应当是漫长的,年轻的,美好的。 他那时不知道从哪看到“青葱”这个词,常常挂在嘴边。我说你怎么那么娘,而且大葱那么难吃,味道还大。1.我当然没有做成什么□□老大。我们初中是全市最好的出中国,混混很少,但不代表没有。十三四岁,正是热爱说脏话和打架的年纪,我是当中一员,第一次出手就把对方打的满校服鼻血,看得我自己都一愣一愣的。我们班主任拿我很头疼,她真正头疼的不是那些倒数的所谓差生,而是我这种成绩不错却到处惹是生非的自以为是的小孩。其实也算不上学习好,我年级里的排名一直是一百左右——考重点有余,靠最好又显然不足,数学和物理成绩远远高于语文和历史。相比之下H要好得多,始终是年级前十。也许因为这样老师才对我们常常逃掉午休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几乎每天中午都带着书跑到操场上去,教学楼的阴影由于正午太阳高度角的问题只能投射下来一小片,H觉得坐着读书舒服,所以整个人都会坐进去,而我则把自己的身体摊在草坪上沐浴阳光,只把脑袋搁进阴影里。阳光和微风都是让人陶醉的东西,因此我的阅读只能持续十五分钟或者更短,然后我就会把书放在脸上昏睡过去。于是在我享受“造物者之无尽藏也”的这短短半个小时里,我的鞋带曾被全部拆掉或者绑在一起,口袋里曾被塞满操场上的塑胶粒,脸上曾被马克笔密密麻麻的点满“麻子”,甚至指甲上还被涂满了大红色的指甲油(天知道H事怎么搞到那瓶指甲油的)!我们在那些中午读完了小仲马、简奥斯汀、三毛和龙应台,算是完成了对爱情和思想的启蒙,多数时候我会选择《余罪》或者东野圭吾,而他则坚持《堂吉诃德》之类劳民伤财的玩意儿。那时大冰的书开始畅销,继而红遍整个校园,有不同的女孩把书买下来送给我和H作圣诞礼物,可惜我们都还没勇气发展暧昧关系。总之那时我们开始阅读关于不同世界观的生活和远方。有天我问他记不记得之前说过想去丽江生活。“记得啊,”他说,“而且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去开一间咖啡屋,养一条狗,读读书,我靠,太美好了。”我从来没说过我对未来有什么期望,H也没问过。也许他知道,反正我不知道。那时的少年时光像浮云,像冬去春来的柳叶,像寒风里的昏黄灯光,没有尽头,没有熄灭的阳光。2.2014年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德国队在美洲大陆上战胜了阿根廷,捧得了大力神杯。当然,如果我提前知道结果的话,这届世界杯我是一场比赛都不想看的。H说他无所谓,他支持的英格兰小组赛就回家了。这个时期我们开始过一种黑白颠倒的生活,晚上十二点起床看球到六点,洗漱,上学,然后趴在课桌上睡一整个白天。巴西踢德国之前我们在学校对面吃炸串,吃完H又从书包里翻出二十块钱。我说,“我靠,买彩票吧。”H也很兴奋,“好啊,买德国。”“干嘛买德国,巴西踢阿根廷才好。”他捏着我的胳膊诚恳的说,“阿根廷不会进决赛的,相信我。”后来我们都买了巴西,我掐着他脖子买的。第二天早上在校门偶遇了H,他问我看没看完球赛,我说3:1的时候就补觉去了。那个期末我退步到120名之外,H也只考了四十几名。我们没有在暑假刻意保持联系。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写作业和运动上,几乎完成了暑假作业,练出了六块腹肌。偶尔也翻翻大冰的书,想起H说的丽江的咖啡屋和慢生活,想起一起端着臭豆腐站在车站的黄昏,连夕阳都给他镀上沉静的味道。3.我们把中考志愿报的一模一样,全市最好的两所重点,和可以收第三志愿的普高。等待出分的那段时间我们时常跑到学校操场上去晒太阳,拿一本书,但并不真正看,只是为了挡住眼睛。一人一只耳机,有时候是周杰伦,有时候是宋东野,或者是他喜欢的卡农和我喜欢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阳光烘烤胸膛和四肢,有时会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又在飞鸟的尖叫声中忽然醒来。H中考考了全市第五,顺利进入想去的高中。而我则掉到了第三志愿。我们按成绩分班,我在重点班,年级第二比我低了7分,第三比我低了21分。报到那天H在学校门口等我。“感觉怎么样?”我耸肩,没说话。“早知道不让你这么报了。”“啊?”他声音很小,我开始没听清。“哦,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也想那么报,何况当时确实觉得自己考得上。”我看着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会这么选择。”为了上学方便,家从海边搬进市区的飞尘里,搬家之前我和H最后去了一次海边。两个生长在海边的男孩子都不会游泳,只是撸起裤腿站在浅水区朝对方踢水。后来两个人身上实在太湿了,就又跑回到沙滩上晒干。我买了三只冰激凌,一支给H,另外两支自己抓在手里,舔完这个舔那个。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毕业H说“青葱”这个词。H抓一把沙子从我领口灌下去,“靠,能别提吗,谁还没个小时候啊你三年级还哭鼻子呢!”“说真的,”H说,“我想过了,等高中毕业咱俩就可以一块儿去旅游了,等着就去小鹏的客栈,然后一整天都塞在大冰的小屋里听歌唱歌。”“嗯,还要学吉他和手鼓。”4.我没有在新学校费心交友和听课,初中生活和与H的交往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比如对成绩和聪明的骄傲。我开始逃课和抽烟,学习在深夜进行,我开始自学。并不十分勤奋,只不过香烟让人亢奋。这个学校的录取分数线比我中考成绩低了整整85分,我觉得自己没理由不领先。逃课的时候林灿就帮我打掩护。她就是那个比我低七分的第二名。最常交流的地方是食堂,我们在那里假装偶遇彼此。她问我想考什么大学,我说不知道。我不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说不知道。我说你呢。她说,复旦。那天中午回班以后她戴着耳机托着腮发呆,我坐到她旁边,摘下她右耳的耳机戴到我耳朵上。周杰伦嘟嘟囔囔的在耳边响起。她扭过头来看我,我说,做我女朋友。期末之前学校组织外出游学,其实就是聊天和观光,唯一好玩的大概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我在服务站的肯德基里给林灿买了可乐,又给自己买了青金桔。她把耳机塞进我耳朵里,周杰伦的嘟嘟囔囔和宋东野的低沉在脑子里钻来钻去,汽车摇晃,让人睡意昏沉。我始终没听明白周杰伦在唱什么。上一次听这些歌是什么时候?睡眠让人放松,手里的青金桔应声落地。汽车在古城的古街停留,我们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一开始还是整整齐齐的班级队伍,很快大家就各自走散了。我和林灿在落满冬日阳光的泥土地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在披萨店门口和草帽店里停留。林灿说我们应该多买点纪念品,于是我去买了两斤说是特色,但其实只是很贵的烧饼。林灿买了两条号称不会生锈的手链,在我们俩的手上各栓一条。我说这都是骗人的,她说有什么关系,能戴一天也挺好的。想了想,我们又去各自买了一条。我不知道她的要给谁。快要走出古街的时候我们遇见了班级的大部队,在一家乐器店。音乐流淌出来,办理的男生在里面胡乱敲着手鼓应和。那是民谣正在盛行,十六七岁的少年,几乎都读过大冰的书,人人向往所谓宁静,期盼所谓远方。很多人站在店里听歌,打听手鼓的价钱。头顶的阳光斑驳在落叶和地面上,有时候是青岛海边的沙滩上。手鼓和涛声混在一起,让人听不见心跳。林灿问我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我说算了,走吧。4.我和林灿弄丢了年级一、尔,准确来说,她12,我23。老班一口气儿憋了个大的,家长会在我妈面前把我告的身败名裂。我妈勃然大怒,她不怒都对不起我虚度的那些混蛋的光阴。我的手机电脑统统被没收,要不是快过年了,我妈都铁了心要打断我的腿以达到禁足的目的。共享单车那时从我们的城市里兴起,我和H骑着车从我家跑到万象城。我们常常会在那里碰见同学吃饭逛街看电影或者去室内嘉年华,而我们的目的地则是负一负二楼的书店。我们几乎看完了所有的畅销,买了阿加莎和埃勒里·奎因能买到的所有书。我们仍然在对书的爱好上各执己见,我喜欢毛姆,他喜欢海明威。我们尝试读诗,但是失败了。H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列表又两个,“,”和“。”我们一人一只耳机,只听“,”,周杰伦和宋东野。喝抹茶星冰乐,或者焦糖咖啡。没有言语,也许是为了企图某些默契,好像这样,就能筑起围墙,守住少年时候的蓝天、草坪,还有阳光。5.其实跟林灿谈恋爱以后我就不再逃课和去网吧。我们只是因为曾经的辉煌而带了些让人讨厌的优越感,这也许不好,但是难以改变。学校里很少有男生踢球,多数时候你会看到坐在绿茵场上和奶茶的同学,汗水稀薄,阳光稀薄,草地上散发的是甜腻的香气。转移战场实在是迫于无奈。我篮球打的奇烂,想来拦防就尽管来吧,一拦一个准儿。每次投篮都听见林灿在旁边鼓掌,“好!漂亮的三不沾!”我瞪她,她就冲我呲牙咧嘴,“别打了,太丢人了,种菜去吧。”学校的菜园分给了上生物选修课的同学,林灿和我分了一块。种子是老师给的,我们随意撒在土地上,长出来的也许是生菜或者茼蒿,也没准儿只是杂草。林灿说中午头儿不应该浇菜,我说就是。但是我们还是在午休的时候拎着桶走出教室,在操场上走来走去,像个收破烂的。我是说我。我们偶尔谈论音乐、电影和书籍,这样的话题数不胜数,但是很难持续。几乎可以经久不衰的是八卦,林灿总是要我讲我以前的事情。我知道只是她想讲给我听。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她最好的朋友的事情,告诉我她现在有多么厉害。“有时候会觉得,我们已经做不了朋友了,我和她距离太遥远了。”6.我们在高二下学期分班,寒假H约我在太平洋见面。车站等车的时候H发来短信。“到哪了”“车站等车 我今天穿的跟维密似的脚脖子剧痛”“小熊□□的秘密?”“丢您老母”“嗯…我老母还挺重的”我正在考虑怎么反击,手机又振了一下。我退出编辑界面,发现事林灿的短信。“我们分手吧”我把这条短信看了又看,青岛的二月实在有点太冷。我有点后悔穿了这条露脚脖子的牛仔裤出来。车快到站的时候我把那条短信回出去。“哦 好”H站在太平洋门口拎着黑森林等我。我根本不喜欢吃黑森林,但他总买,只要我俩走进任何一个咖啡店,他总要买这玩意儿折磨我,破财消灾似的。“为什么!你嫉妒我长得帅吗!”我曾经掐着他的脖子喊。他并不看我。“对啊,就是不想跟你过得去。”我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铭记你啊。他用力踢我屁股,但不回答。我们一起沿海岸线往吃饭的地方走。迎面走来一只狗,我冲它打了个招呼。H在旁边笑。“永别了武器。”他说。那是我们曾经讨论过的一个片段。书接近尾声,凯瑟琳临盆,亨利被打发出来吃饭,在路边看见一只狗在翻垃圾桶。“我走上前去,看垃圾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它拖出来,但垃圾桶里只有一些果壳垃圾,‘什么都没有啊,狗。’我说。狗穿过街道走了,我才回到医院。”H说亨利大概那时候就知道凯瑟琳会死,才会这么紧张。我说你还蛮强的,看出了一个侧面描写。但是眼下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你选理吗?”“还没想好。”“看来你们学校难啊,连你都要犹豫。”“不是,我这不文艺青年嘛。”“我要吐了。”我们笑啊笑,谁也没再提那条狗。林灿选了文,报到那天我在他们班门口等她。我们俩的成绩始终在年级十名徘徊,她妈妈跟她冷战一个月,然后是长谈。我抱着她,肩膀变得很温暖。我不知道我们那样站了多久,知道我的胳膊开始麻木,她才离开。她眼睛停留过的地方就变得冰冰凉凉。我很用力的冲她微笑,她也笑。她说,我先走了。我说好,我看着你走。我倚在墙上,看她慢慢地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肩膀前面的大大一片水渍很缓慢很缓慢地蒸发,我把外套拉链拉上,仍然觉得刺骨的冷。7.那一年的夏天俄罗斯承办了世界杯。我不必跨着半个地球等待巴西的白昼,却没有把每场比赛完完整整地看完。阿根廷的出线,内马尔、J罗,苏亚雷几乎是个奇迹。大家呼唤迪马利亚、呼唤伊瓜因,呼唤阿根廷的每一个队员,却没有人再期待梅西创造一个奇迹。煤球王老了吗,他才31岁啊。那个夏天冷门连连,阿根廷止步16强,8强的时候世界杯变成了欧洲杯。2014年的遗憾到了2018年变得更加遗憾,梅西没能创造奇迹,内马尔、J罗,苏亚雷斯永远步了拿破仑的后尘。永远不败的红色高地。又好像是我少年时光的坟场。英格兰挺进了四强,但是没有人在身边端着臭豆腐贱兮兮的冲我笑了。整个暑假我不停阅读,只在网上跟H碰面了一次。我问他有没有读龙应台的新书,他说没有。“那我推荐你,《天长地久》,特别好看。”“好,我也推荐你,《陆犯焉识》,”隔天我买来去读,只看了一半就拼命流泪,一整个下午我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房间里空调的冷气和八月的热气刺激着我的感官。阳光让人分不清到底身在何地,也许是某个初中学校的操场,也许是海边,或者丽江开学初就是全市统考。我的分数比全市划的一本线高了六十分,H则高了一百六十分。我们都是学校的前十名,却竟然早已是天壤之别。物理课总是上的人唉声叹气。我走在班里,绕过一排排紧密的桌椅和精神呆滞的人。走廊里安静沉闷,多的是眼睛无神的孩子。好像某时某刻,突然老去了。十五岁那年的肆意妄为,那些不怎么学习就能把成绩保持在让人羡慕的名次上的小聪明,不知不觉间,完完全全的不见了。林灿的空间里多了一个加密相册,问题是:你爱我吗。答案竟然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爱”字。我点进去,发现是几张备忘录的截屏。——很早就知道过云雨这个词,刚看到的时候,喜欢了好一会。过云雨,多文艺,多浪漫呀。后来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才觉得遗憾。几分钟的雨,一点也不酣畅,一点也不浪漫。慢慢发现,很多事情都像过云雨,美好浮于表面,走进就会失望。看了看自招的基本信息。研究了三个小时的数学题。给好友发了一条消息“妈的,突然感觉高三来了:好像某种情绪在我们讨论题的时间碎片里,在她说“哪不懂”,我说“我算算”的只言片语里,猝不及防,猝不及防的暴露出来。想了很久要给最近的阅读怎样的读后感。把《且听风吟》、《永别了武器》《远山淡影》《金陵十三钗》和《红岩》依次读完,为书里压抑着的沉痛感觉有些绝望起来,不断想起L推荐这些书时对我说的,二战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沉痛都是相同的,没有哪个死亡时更甚的,离别了就是永久,受伤了就没办法愈合。我读着那短短的俩行字,好像就能看见他在那些午后坐在昏暗的教室角落读书和发呆的样子,就能看见那个嘈杂的教室,他的长腿随意伸在桌子前面,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对我说,做我女朋友。高二跟他一起努力了整整一个学期,但还是失败了。我们分开,为了各自的前程,即使徒劳。耳机里正在放的时他说的那首嘟嘟囔囔的周杰伦,“记得那年的雨季,回忆里特安静,哭过后的决定,是否还能进行…”我想起去年夏天,很多很多个雨天后的初晴,风把书页刮的哗啦啦响,L把手伸出窗外,好看的侧脸在阳光下有一点点模糊,我把一只耳机塞进他耳朵里,问他在干嘛。他说,捕捉阳光。——我终于去查了那首歌的歌词,“我重温午后的阳光,将吉他斜背在肩上,跟多年前一样,我们轻轻的唱,去任何地方……”8.2018年10月24日,我十八岁。H的礼物托他妈妈送给我妈,再转交给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一枚银戒指,刻着L&S,我们两个的姓,拴在一条链子上当作项链。他妈妈说他也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2008年,也没准儿时其他时间。我们坐在我家电脑前看《黑子的篮球》,火神大我和冰室辰也就带了两条相同的项链,我们为这两天项链拴着的兄弟情谊激动的不行,但手里有的只是两桶相同的方便面。H的字迹干干净净地印在一张白卡片上:给林安: 好像是第一次送你生日礼物,也是第一次写这样的贺卡。想了好几个晚上要给你写点什么,还是决定把祝福放在心里,你明白的。我不记得火神和辰也最后有没有把项链丢掉,但希望这两条可以陪伴我们到老到死。无论如何。 H 2018.10.229. “有时候也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永远滚烫的大理石地面,烙饼一样烙着我的大腿我的后背我的后脑勺,我自以为苍白匮乏的青春岁月。”记忆里的最后一擦见面,H问我想考哪。我想起有天中午,热热闹闹的食堂,有个女孩轻声说,复旦。终究还是笑笑。”我觉着就我这分儿,哪儿也考不上。你要考哪?”那天星巴克的桌子上摆的竟然是纽约。他盯着那块蛋糕。“一直没跟你说,我拿到哥大的offer了。”教室墙壁上红色倒计时不停不停地变小,耳机里的周杰伦嘟嘟囔囔,全世界嘴巴张张合合,变成一场默剧。10.高考结束我自己去了丽江。没去大冰的小屋,没去小鹏的客栈。只是在人流里漫无目的的行走。不断有小红旗和小喇叭带着人群浩浩荡荡的从我身边经过。转眼六年。我们从青岛的海边遥望云贵高原上一小片土地,期想找到一片安放青葱岁月的乌托邦。我突然想起2013年的那块落满阳光的草坪,13岁的我对13岁的H说,大葱那么难吃,味道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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