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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厌恶的五条悟
1】
你初来学校就听说了五条悟的大名。
和父母是普通人的你不同，他似乎是大家族的后代，你并不懂得那些老牌家族的事情。
你只知道他是天才，而且他很吵闹。
比你大一届的五条悟与基友勾肩搭背说着什么的时候，吵得像三百只鸭子的集合。
狭小的道路，你的礼数让你不能快速走过，将前辈们甩在身后。
所以你只能慢吞吞地跟着。
你一次又一次地看了手机中的时间。
直到走到狭窄小路的尽头，视线尽头看到前方少年突然停下的脚步。
并不是认识的人，你并不想打招呼，也不想抬头。
少年的脚步停下，刚刚露出的包裹着黑袜的纤细脚腕重新隐藏于制服裤。
他转了身。
你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有点过于沉默，又有点诡异的氛围。
对方扶了扶对于男高中生来说有些奇怪的黑色墨镜，似乎将你的面容打量了一番。
站在五条悟身边的夏油杰先开了口，“悟，说些什么啊？”
然后，摘下墨镜的少年露出了过于璀璨的，仿佛蓝宝石一样的眼瞳。
露出笑容。
“训练场可不是这个方向哦。”
说出了这样的话。
夏日的蝉惊起一般拉响警报，刺耳的声音令人烦躁不安。
他似乎一开始就知晓你走错了方向，偏偏压着步子直到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才笑眯眯地为你指明方向。
令人厌恶的，正确。
令人厌恶的，态度。
在五条悟真正显露出他那份异于常人的天赋之前，你在少年时期的他身上就已经捕捉到了他日后思维的轨迹。
并不妄图收到回报的正确。
自以为是的人。
2】
与五条悟的相遇似乎只是枯燥高中生活的一个插曲。
除去远远的时候可能会看到一眼，你与五条悟没什么交集。
“因为他们是很厉害的人，接手的工作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同学曾经这么说过。
明明是只比你们高一个年级的人，却和你们划开了界限。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的归来，五条悟给你们带了伴手礼。
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应该划在关系最薄弱区域得到的礼品。
是甜品。
吞下去会牙龈发软的甜味。
第二天在自动贩卖机前相遇的时候，五条悟问了甜品的味道。
“很不错。”你这样回答。
非常标准的，可以让所有对话结束的枯燥回答。
得到你的回答得五条悟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你说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很讨厌我吧？”五条悟这样说。
并不是【你很讨厌我吗】而是【你很讨厌我吧】，是非常自信的说法，只不过是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蹲在地上，手中玩着一罐还未开封的咖啡。
你拧开果茶的瓶口，因为五条悟的那句话而侧过头。
你看到那双天空一般色彩的眼瞳。
你是个普通人，即使拥有咒力，也不过是最平凡的一类。
普通的父母，走路不能超过前辈的教养，甜腻的伴手礼也会回答很不错。
而此刻，你应该说的是——
“没有啊。”
五条悟露出了没劲的表情。
“这样啊……”他扭过头，不再与你对视，眼神有些放空。
“我还是很帅的。”不知为何五条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突然沉默。
难道他以为你原本是讨厌他的，结果因为他的美色所以喜欢他了吗？
他听不懂客气吗？
3】
你其实并不懂得那些天之骄子的事，也不知晓五条悟和夏油杰到底遇到了什么，以至于夏油杰会叛逃。
大家的日子都开始不好过。
繁多的工作，抓紧的思想教育，压抑的氛围。
你在夜晚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念了你的名字，然后是你父母的名字。
通话声嘈杂，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能听到另一头传来的哭喊声。
你的眉头皱了很久，面上紧绷。
直到通话结束，你的耳边依旧残存着杂音。
“请节哀。”
4】
人类是很脆弱的，飞机，地铁，汽车，即使是人类亲手制造的产物，也无法保护人类的生命。
更好笑的是，你的父母的死因，并不是电台播放的那样，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而是，波及。
夏油杰甚至没有专门去组织那场灾难，只是波及。
找到五条悟，比你想象中更加容易。
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你拽住了他的衣服。
你们从未如此靠近过，以至于你在这一刻才知晓他的身高比你高出很多。
你拽紧了他的外套，张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死一样无法发声。
然后，在你用力之后，残破的发音从你口中发出。
“你为什么没有杀死夏油杰？”
这是你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亲手杀死他的挚友。
五条悟没有回答你。
吵闹的三百只鸭子统统割去声带，淹没在江河里。
你是如此地卑鄙，知道自己无法报仇后将源头归咎于五条悟。
“做点什么啊。”
“你不是最强的吗？”
你是雨夜之中跑来的。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面无血色，拽着五条悟外套的地方印出水痕。
雨水在你手肘处汇成水滴，滴落地面。
你哭不出来。
你如此憎恨着自己的无能。
雨水代替眼泪在地面溅出水花。
最后你对五条悟说出的是。
“对不起。”
5】
毕业后你入职了一家合资企业，彻底抛弃了咒术相关的东西。
你从七海建人那里听说了五条悟成为老师的事。
五条悟在完成着他自己的构想，他从来都是热衷实践的人。
平凡人的生活很是忙碌。
以至于你在翻看照片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新的项目完成，与后辈们喝了酒。
你回了公寓，没有想到会在门口看到熟悉的人。
银色头发，戴了墨镜，与你招手。
“好久不见！”他笑容灿烂，“我说一句话就走。”
你却握住了他的手臂。
无论是他此刻过分灿烂的笑容，还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五条悟，都让你猜测到了他将告诉你的事。
你无法就此放任他离开。
于是，他坐在你家客厅的毯子上，手边是热腾腾的花茶。
“我杀死他了。”
这是五条悟要告诉你的事。
很诡异的事，你与五条悟完全不同，你们从未靠近。
你在父母离开后第一个寻找的人是他。
他在杀死挚友后第一个开口的人是你。
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血腥味。
你握了他的手。
你的手更凉。
你凑近他的面庞，摘下他的眼镜。
美丽又冷清的，宝石一样的眼瞳。
与你的那个夜晚一样，五条悟的眼中很是干燥。
你们似乎都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你几乎能够想象的到，他这双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瞳，从天空俯视众人的冷漠。
他眼中有着万物，他眼中没有万物。
他眼中没有笑意，却扬起了唇角，问你，“怎么？你很感动吗？”
你与他靠得是如此近，以至于能够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浮动在面庞。
你冰凉的吻贴上他的唇角。
腻人的甜味，是牙龈发软的甜。
你有一种奇异的颤栗感。
仿佛在用血肉饲养一头受了伤的猛兽。
“不行哦，”五条悟摇了摇头，但他并未远离你的亲昵。
“太狡猾了，”他垂了眼，“我都有一点动摇了。”
他回握了你的手。
你侧过头，看清他眼瞳中倒影出的身影。
在璀璨的蔚蓝之中，你见证星辰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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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所厌恶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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