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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1990年,当时震惊整个香港的案件已经平息,警署换了司长后,连对华港生的通缉都被人忘的差不多了,而此时,捡了一条命的Julian坐上了回香港的航班,浑浑噩噩的港生却在台北街头流浪。
时隔两年,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起来。
毕竟上过警署的通缉名单,很多事Julian都不方便自己出面,只能雇个经理人给自己打工,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想要把全香港踩在自己脚下的少年经过时光的打磨,已经变成了成熟内敛的资本巨鳄。
Julian一回来就派人打听当年的事,私家侦探效率很高,两天之后他拎个行李箱从台北机场出来了。
台北某侦探事务所。
侦探看一眼手上的照片,再看看眼前虽然年前,却气势逼人的男人,有点不太想接这单。
Julian在台北没多少可动用的势力,也不打算去找他父亲的那些旧部,捏着眉心又推了一沓钱过去:“找到人之后,再加一千,美金。”
财帛最能动人心,Julian从事务所出来,上了酒店给自己安排的车,按理来说都已经交待好了,可他完全无法放心。
“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哪?”
Julian仰头靠在后座上,说是要找人,可除了找私家侦探,他真的毫无头绪。
这两年他有一年的时间躺在大洋彼岸的病床上,又花费了半年整合手上的资本势力,直到全部安排妥当,才抽身回来。
身种数枪,他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海岸边,可醒来后才发现是阿标把自己带回了美国,勉强救回条命,Julian抬手示意司机回酒店,救命之恩,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的,可一想到如果不是阿标,他半年前就能回国,他就控制不住想打人。
别说重伤躺病床上,就是只有一口气,他也不会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和玩具,不过……想到这儿Julian低笑一声,如果是哥哥的话,自己应该很乐意给他当玩具吧。
酒店临海,车子要先穿过闹市区,再走一段路才能到,Julian被司机的喊叫声打扰,不悦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没撞到他,他自己倒路边的,”司机牙齿打颤,“真晦气,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Julian坐在后排,看不清楚车前的场景,只能任由司机打开车门下车。
“先生,是个乞丐,看样子是饿晕的,我给他拿点面包和水,耽误您时间了,真抱歉。”司机点头哈腰地说。
Julian内心一阵烦躁,干脆拉开车门下车,这会儿已经快到酒店了,看到平静的海岸,他靠在车门上发怔,其实心里想的全是哥哥在哪,台北那么大该去哪里找人。
司机善心的过分,给了人家面包和水还不够,看样子准备把人拖到树荫底下,看他吭哧喘气的样子,难得做好事的Julian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乞丐”模样的瞬间双腿发软,差点没跪下去。
“先生,您怎么下来了,我把他拖那边树荫下,别再让过路的车给撞了,这边马上就好,您回车上吧。”司机话没说完,就看到这位矜贵的小先生冲了过来,没什么章法地把人从自己手里夺了过去,胡乱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嫌脏。
“先生!”司机惊讶地喊。
Julian脱了外套把人裹好,抱上车,喊司机回酒店,弄的司机一头雾水,直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个乞丐。
“他是我哥哥,”Julian没遮掩,见司机满脸一言难尽,解释道,“丢了两年,一直在找,才找到,我这次来台北就是想找人的。”
司机没能如愿听到豪门恩怨,失望地扭过头,车倒是开得快了不少。
“哥哥。”Julian低头看怀里的人,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他手指抚上这人脸颊,哑着嗓子喊了好几遍,似乎想把之前欠着的都给喊回来。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Julian拢了一下手臂,感受到怀里轻飘飘的重量,眉头越皱越紧。
司机熟练地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摸着下巴看那位先生抱着人进去,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不像是亲兄弟。
酒店套房,Julian给人换上酒店浴袍之后就更加确定他的哥哥这两年过的并不好了,打电话喊了酒店的医生,他总算有功夫坐下来好好打量一下港生。
两年没见,他的脸没怎么变,睡着的时候还是一副孩子气,只是身上瘦的骨头都凸了出来,青青紫紫的一片,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Julian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什么事,可又想着哥哥这儿离不开人,只好先按捺下疑惑,勉强给事务所打了通电话。
医生给出的结果也是饿晕的,顺便提了一嘴营养不良,看港生没有要醒的意思,只好让医生给他打了营养针。
一直到太阳落下,床上鼓起的包才动了一下。
Julian扶了一下眼镜,难以克制地紧张起来,他还没想好要扮演什么角色,是懂事的弟弟,还是……爱人。
港生却没有这种疑惑,他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先是惊恐地把自己缩到床边,紧接着就瞪圆了眼睛观察周围,两只手紧攥成拳贴在胸前,满脸茫然。
Julian察觉到不对劲,想去按他肩膀,却发现港生抱头躲了一下,短促地喊了句“别打!”
这种情况,把酒店医生喊过来估计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直接给自己在美国的医生打了个视频通话。
“先去医院检查吧。”医生是个棕色头发的女人,她委婉地判断说是精神不太正常,可Julian大致能看出来,港生就是傻了。
Julian受不了他把一盘意面吃的哪儿也是,按着他在沙发上坐好,拿起叉子一点点挑了喂他。港生吃一会儿就要盯着Julian看几眼,像个刚破壳的小动物,让人心痛不已。
港生一人吃了两盘意面,还是喊饿,Julian不敢喂他太多,只能塞给他个牛角包让他吃,可一会儿没看住,他身上,沙发上就全是面包屑。
Julian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这一点在港生面前完全没有表现,他极有耐心,哪怕被蹭了一袖口果酱,眼神都是温柔的。
港生已经不认人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吃,睡,睡的沉了偶尔会呓语,Julian贴到他唇边听了几次,发现都是在喊“妈妈”,顿时酸的不行。
Julian耐心地教他喊自己名字,温柔地照看着他,如此在酒店待了快半个月,终于等到了侦探的电话。
“走,带你出去玩。”港生穿的那身衣服,洗干净了上面也全是洞,根本没法穿,他现在穿的是Julian的衣服,明明在Julian身上无比服帖的西装外套,穿到他身上却有一种憨傻的气质,Julian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做完这个从第一次见哥哥就想做的动作,Julian心情好了一点,掰开他捏紧的拳头,态度强硬地把手指挤进他的手心,Julian才拉着人进入电梯。
侦探事务所开在闹市区,车子堵着过不来,Julian就带港生步行,买完红豆饼买章鱼烧,港生吃的不亦乐乎,Julian却被一身味道弄的哭笑不得。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了,港生紧紧跟在Julian身后,像个尾巴一样,在Julian把他关在玻璃门外的时候还露出了一种似乎是委屈的神情。
侦探效率很高,Julian大致扫了一眼,就把纸张装回档案袋,爽快地付了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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