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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许知海睁开眼就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的大脑似乎沉睡了太久,霎时间不能很好的运转。他躺在床上,盯着灰白的天花板,脑中只有一个似乎不大合适的念头——鲸的鸣声。
许知海愣了一下,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鲸。他对动物可没什么研究……吧。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自己为什么要迟疑,就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哪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并没有起身。放任自己瘫着,大脑还没有跟身体的神经系统沟通好,以致于许知海在不刻意支配身体的情况下根本感受不到头颅以外的存在。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亦或者是染上绚丽水彩的黄昏.. . .啊,如果是下雨天就不会有这种美景了吧,不过雨天也挺美的..嗯....阴天也不会有...
“会有鲸在空中肆意游荡吗”乱七八糟的想到这许知海又乐了。什么啊,跟鲸有什么关系,还在空中游荡,太久没用脑,这脑子都废了吧,真是....
许知海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张靠墙的单人床,棕黄色小地毯上摆着一张小木圆桌,桌上随意的堆了几本书。好像还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郑重的闭上眼,施法一样向自己的身躯灌注力量。一次,两次....许知海觉得自己像一滩没有灵魂的肉。不过他也不气馁,反而乐此不彼的使劲儿。仿佛自己的身体是件什么新奇的玩具。
他用手将上半身支撑起来,靠在墙边以防自己软下去。关节处咯吱咯吱的响,肌肉也在不停的抽搐痉挛。他强迫自己蜷缩在墙边的床角。等待这些肉慢慢适应。不过喉咙实在是烧得厉害,他没办法忽略这种密密麻麻的刺痛。许知海憋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就妥协了。心一横,带着视死如归的壮烈,双脚踏地。默念着“真男人就该站起来!”然后华丽丽的倒下了。
许知海被自己的内心戏笑得不可开支,坐在地上跟个傻子似的。笑得尽兴了,深吸一口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站稳后他终于明白房间的怪异感是哪来的了。地板,墙壁都是灰白色。除了个别的物件,其余的陈设都是灰白色调。没有花纹,没有装饰,素净得可怕。床边滑栏式的窗子很小,位置很高,向外望去只能看见阴沉的天空,阴郁得让人想要迫不及待的逃离。
许知海倒是耸耸肩无所谓。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彻彻底底的洗个干净,热水会把他的乏力感冲得一干二净。他不需要寻找,冥冥之中他就是知道浴室在哪。脱掉身上的棉.衣,沉溺在无尽的温热之中。
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挂坠一一一头正在向某处极速游去的蓝鲸。方向正指着他右边,的心脏。他把自己完全浸没在水中,像在母亲的胎盘里,温暖的羊水将他无死角的包围。
许知海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坦然接受这么陌生的坏境为什么对这座巨大,诡异又阴郁的房子如此熟悉为什么自己会沉睡如此之久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看见这只精致小巧的鲸就下意识逃避心脏就会被猛烈撞击让人,让人莫名其妙的想哭呢 .... 没有人会告诉他。
滚烫的泪水融入浴池里,温热的羊水急剧沸腾。烧得他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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