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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你丫的
渝州饱受征战之苦,昔日繁华的街道了无人烟。偶然撞见几个背着破布袋子叫卖的小贩,见来人高大威猛,不过瞬息就四散逃地没影。待那人回头想问个话,原来站着人的地方只剩一堆菜叶。
他满身风尘,过旧的红色宽袍上衣布满刀剑划痕,袖管初垂下几缕布条,后脑长发随意一束,只余几丝乱发垂在额上,乍一看像个不修边幅的胡人。只有那张俊郎的脸,有着中原人特有的气质,眼眸冷沉。
北风划过他的衣角,他似是随意地单手搭在腰侧剑柄上,陡然发怒往身后一剑挥去,剑铭上“戎策”二字含着金光一闪而过。
来人啧了声,紫袍翻飞,轻巧躲开了对方夹杂怒火的一剑:“五天已经快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秦念漠然地同他对视一眼。
“这不是还没到吗?”秦念扯了扯嘴角,“我跟了慕岁寒四天,他根本没去找过那什么楚国将军。”
他把剑一横,抵在对方颈间。紫衣男子反笑了声:“不过杀一个楚国走狗,你一个鲁国人居然这么犹豫?楚鲁十年交战就培养这样的后人……”
又是一剑,紫袍男子话音一断,接着挑衅:“怎么?恼羞成……”
“我同意。”
秦念垂下眼:“……我同意。”
“哦?”来人顿时兴起,“看来你们的交情不过如此,那便……”
不知从何而来匕首带着凛冽的光,擦过男子头顶。
男子大笑着往后飞掠数丈:“祝任务顺利。”
说着,转瞬消失地无影无踪。
秦念呼出一口恶气,眼神阴冷地看了眼偷窥的小商贩。小商贩被这一眼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抬头看了眼落幕的夕阳,出神地想:
慕岁寒应该在城外等她会合了吧。
慕岁寒正在郊外等人。
上次拒接了刺杀楚国将军的单子,阁主就没有再给他任务。他陪着接了单的秦念来渝州游玩,心知主子已经反感他了。
他本就是楚国人,在一堆做杀手的鲁国人里头格格不入,唯独对出身完全不在乎的秦念和他关系近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想法。曾经的求学经历使他对故国莫名忠诚。
可以不献身,但绝不能背叛。
身后响起均匀的脚步声,他回头道:“问到路了吗?”
“嗯。”秦念望着他。
他突然回头看了眼,慕岁寒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不对,迅速拔剑起身。
秦念若无其事地道:“目标在东面的宅子里,休息好了我们就过去吧。”
慕岁寒警惕地走了两步,持剑向后一抵,顿时响起刀剑摩擦声。
一时静默。慕岁寒喉结微滚,叹了口气。
接任务果然是个借口。他直视着秦念的眼睛:“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阁主给了什么东西,让你也……”
秦念躲开他的视线:“解药。”
慕岁寒掌心渗出冷汗:“你确定是真的解药?阁主不可能……”
秦念一剑破了僵局,“我已经决定了。”
慕岁寒还想说什么,胸口一痛,硬生生打断了他。疼痛中他听见秦念在他耳边轻语:“……我留手……假死……”
暗处一道寒光飞掠而来,携千钧之力打在剑柄上,硬生生将剑往慕岁寒胸膛又推进一寸,两人瞳孔急剧收缩——
慕岁寒缓缓吐出一口血,却觉得眼睛越来越沉,胸口的剑竟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他的神魂吸进去。
“……草。”他艰难地想把剑拔出来,平时一手能拎起的剑重若千钧,“秦念你他妈害死我了……”
他眼前一黑。
……等等。
他好像是来渡劫的。
秦念怔怔地看着挚友带笑的面容逐渐僵硬,手脱力似的,剑柄滑落,和人一起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他踉跄几步,扑上去抱住慕岁寒想把他扶起来,可血越流越多。
他张着口说不出话,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寸一寸转向树梢,紫袍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帮你一把,可别不领情。”他当空抛下一个瓷瓶,也不管秦念有没有接,哼着歌跳下树,走了几米远,又想到什么一样偏头道:“对了,这药是真的,不过……我不是你们阁主派来的人。所以,偷药的怒火就由你们替我承担啦~”
他等了会儿,身后只有静谧,没有他想听到的咆哮痛苦,无趣地耸了耸肩,运着轻功离开了。
柴木燃烧的噼啪声。火光。
慕岁寒努力了半天还是睁不开眼。
他这劫渡地不明不白就算了,渡完后还有副作用?
慕岁寒登临仙界不过百年,百年间一直在帮天道做事,闭门不出。这次渡劫是到了最后期限没办法才来的,此前他根本不知道要渡劫,也别提做什么准备。
渡劫又没有记忆,从头开始,准备有什么用?
渡劫前他还这么信誓旦旦地告诉侍奉的小僮,没想过在凡间不过20载,脸被打得都快没眼看了,分外后悔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些情况。
火光和燃烧声都渐渐淡了,浪涛声从深处蔓延开来,慕岁寒感觉自己正被一只手抓着——很玄妙的感觉,自己的灵体被一个物体包裹,与其共感。身体其中一部分与温热的掌心紧贴。他身体的一部分还被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从气味判断,应该是血。
“哗啦——”
一股大浪打来,声音如在耳边。他纳闷着,下一刻被水流浇了个透心凉。
“艹!”慕岁寒灵体狠狠抖了抖,“什么东西!”
水流不断地冲刷在他身上,然后一块布粗糙地在他身上擦了几下。
慕岁寒感受着不仅粗糙还散发着一股难言血腥味的布料在身上摩擦,心里一阵泛呕。眼前的一片黑暗反而加重了感官,就连布料沾湿的部分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出来。
水声远去,火声渐起。他被放在石头一样坚硬的地方,被不知名人士放开又拿起,缓缓刺穿什么。
肉类的奇妙触感,有几块坚硬的骨头擦着他的身体过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在他耳边,轰若雷声,伴随浓厚的血腥味和禽类特有的腥臭味。
“……”慕岁寒整张脸都扭曲了。
紧接着灼热的温度逼近,他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烫。
慕岁寒慌乱地大吼:“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没有人理会他,他的吼声消散在空气里。
背后的温度越发灼人,慕岁寒控制不住恐慌的情绪,在一片混乱中艰难地睁开了眼。
滚烫的火灼烧着他,肉被烤地滋滋作响。
火光映着秦念淡漠的脸。他翻转了几下慕岁寒,从身侧捞了一堆瓶瓶罐罐,毫不吝啬地撒了他满身。
被呛地连连咳嗽的慕岁寒:“……”
怎么还是你?
秦念吃饱喝足,回了酒肆,抱着剑躺在床上,期间未发一语。
慕岁寒虽然懵逼着,拥有记忆后再看秦念,心情就不只是对着不小心杀了他的好兄弟了。
认真算来,他俩还是旧识。
成仙前他号问松真人,专职教书育人。他生在乱世,一路逃命一路教书,顺带捡了很多家破人亡的小崽子,秦念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捡到他时,秦念还不满14,满脸阴沉地坐在一堆小孩之后听课。慕岁寒早觉得这孩子不一般,所有小孩昏昏欲睡的战术课,他听得一等一认真。
成仙后他才又获得了秦念的消息。他从将军成了帝王,又毫不犹豫地卸任了去找什么人。再过几年,秦念也成了仙,不过没来找过他。
没想到……渡劫的时候碰上了,还成了一同当杀手十几年的好兄弟,被人杀了,现在还成了他的剑。
如果没记错,这把剑应该叫……戎策?
慕岁寒灵体在一片虚无中蹦蹦跳跳,剑身却纹丝未动,安静祥和地躺在秦念臂膀间。
到底什么情况啊啊啊!几天前他还和秦念一起串剑烤鸡快乐野餐,现在他怎么就成了那把工具剑?!用剑烧烤这个办法还是他教的呢!
秦念毫无所觉怀里抱着他的好兄弟,在梦里狠狠皱起眉,将他的爱剑搂地更紧了几分。
长剑被挤到边上,终于,半个剑身落在床榻外,“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慕岁寒一懵,从吃烤鸡的美梦里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地震了?
他奋力调整视角,只能看到床榻边缘。
他是被秦念挤下去了?
慕岁寒:“……”???
他懵逼地躺在地上,从没觉得这个地这么硬过。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奢靡的阁楼里,坐在椅子上的人低头抚摸着身侧人的头顶,动作轻柔。身侧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语,乌黑的头发完全遮住整张脸。
“阁主。”紫衣男子站在阁楼中央,“秦念已完成任务。”
肖长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要的人呢?怎么没带过来?”
他恭敬地端来一个木盘,上面放着的人头已经被砸地看不清样貌,血块和发丝凝结在一起,散发出难言的腥臭味。
肖长平一顿,袖口一抬,十几发暗器冲着跟踪者飞驰而去。男子收起了敬畏的嘴脸,尽数躲开,冷眼看着形如癫狂的肖长平。
肖长平尖叫:“我的美人!你毁了我的美人……美人……”
“齐宣王派我提醒您,不要再玩物丧志了。”男子道,“杀手组织遍地都是。”
他纵身一跃,出了阁楼。
肖长平疯疯癫癫地喊了几句,一把推开了椅子边的人,那人重重摔在地上,露出苍白的脸。
他的瞳孔完全散开,直勾勾地盯着旁边人的脚。
原来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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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你没有手没有耳朵,但你有我。
慕岁寒:guna
秦念第一天达成成就:洗媳妇、用媳妇烧烤、把媳妇挤下床
为什么突然qia烤鸡……因为一开始的顺序更奇怪,改成这样已经是全力了……就当秦念是个媳妇死了还得干饭的干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