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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啊!”
陆家庭院里,一声娇滴滴地惊叫击碎了朝晨的宁静。
推开正弯腰欲替她擦拭水渍的翠竹,赵芸芸低下头一看。嚯!不偏不倚,刚好是绣在腰间的牡丹花纹被泼了一滩水渍,倩丽的殷红色霎时变作深沉的暗红,哪里还有半分娇艳可言。
这可是整件衣裳最别具匠心的一处设计,她气得咬牙切齿,柳眉轻颤,一根青葱玉指直指朝她泼水的两个小丫头怒斥:“真是眼瞎了!该死的贱妮子!来人,狠狠地掌嘴,没我命令不准停!”
两丫头本就傻眼,这会儿一听,更是吓得小脸煞白,赶紧扔了竹水勺,扑通跪下,一下接一下重重叩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三姨娘饶命啊!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们不过是干活时寻了点乐子,玩闹几下,哪里想到会触怒到主子头上,遭了这般横祸。
可赵芸芸怎会听得进半句求饶。
她只顾心疼那件牡丹戏蝶广袖云缎裙,这可是昨儿才新送过来的,就等着今日老爷回府,特地穿给老爷看。这下可好,一番心思全给白费了。
好哇,她知道了,这定是林熙母女对付她的诡计!
清脆地巴掌响劈里啪啦传入耳,眼看两个小丫头脸都快被抽肿,赵芸芸非但没解气,反而愈加火冒三丈。
别以为她不知道,平日里,这两个贱婢就跟陆言月那个小蹄子走得近,早就被煽风点火,看她不惯,今日是借机替人出头呢,既是如此,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下手这么轻,怎么?是早上没吃饭吗?”
执罚的丫头闻言一激灵,再顾不得往日情分,一下比一下抽得重。
赵芸芸冷笑。
论出身,那林熙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女,同她们这样的官家出身不能比。
论在府中地位,她们都是姨娘,林熙不过只诞下陆言月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而她好歹为陆家添了唯一的子嗣,更不可相提并论。
论美貌嘛,林熙自是不及她万分之一!
凭什么林熙就能霸占老爷三五日不放,就凭她七年八载都治不好的一身病?还是凭她毫无血气的一张死人脸?
赵芸芸是越想越不服气。
五月的天,燥热得紧,纵然这会儿才辰时,烈阳也已经晒得人汗流浃背。她擦了下额角,挥起手帕,转身走进凉亭,就准备坐下好好欣赏这出戏,以便消了这一肚子火。
翠竹见了急忙要阻止。
可还是晚了一步,赵芸芸的屁股已经贴上了凳子。当即,一阵钻心的疼袭来,她扯着嗓子嘶了声,猛地从凳子上弹起。
“三姨娘,您还好吗?”翠竹赶紧过来问。
赵芸芸气得颤了声,狠狠掐了翠竹一把。
“死丫头,也不知早点提醒。”
那边几个丫头闻得动静,纷纷回首看过来。赵芸芸没好气地冲着吼了声:“看什么看!还不给我继续打!”
说到底,都怪这两个贱婢,气得她脑子都糊涂了,才忘了那件事......
赵芸芸冲近旁的翠竹示意了眼。
翠竹心领神会,冲赏巴掌的那两人吩咐:“你们在这里看着,没三姨娘的命令,不得让她们起身。”
“是。”
然后便扶着赵芸芸离开。
待人走远,其中一个小丫头忙不迭抓住掌掴她的那只手:“好姐姐,人都走远了,你们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还说呢,不好好做事,在这里瞎闹什么,这不,好端端挨了这么多巴掌。”
求饶的丫头听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疼涨的脸,恶狠狠瞪了眼赵芸芸离去的方向:“恶婆娘,活该她生痔疮!”
一同受罚的另个小丫头吓得赶紧捂住了她那张碎嘴。
“还敢胡说!嫌挨得打不够?”
求饶的丫头挣脱开,不服气地继续嚷嚷:“我哪里胡说了?你没看她刚才那个样子?都不敢坐下,大伙儿没说错,她分明就是生痔疮了。”
打人的也心痒痒,探头望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才敢俯身凑过去议论。
“这事我也听过,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不过,她若是真生痔疮了,怎么还敢穿成这样去招惹老爷,被老爷知道了不是更丢人?”
“她这就叫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噗!你可少说几句罢。”
这会儿,赵芸芸忍痛加快了步子,早已走远,哪能听见身后的闲言碎语。
她此刻正闷了一肚子火。
也不知哪个嘴碎的,从昨儿起,就在府里到处传她生了痔疮的事。
原本她是想今日打扮得娇俏些,好博得老爷欢心,也顺带破了那些流言,却没想到途中出了这档子事。如今倒好,非但没破了流言蜚语,方才那一下,无疑是直接把这事给坐实了。
这都怪林熙母女!
等着,哪日被她抓着把柄了,看她怎么千百倍还回去!
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自从长了那东西,她压根儿不敢随意出门,就连买药,也是让翠竹趁夜色偷偷摸摸溜出去,按理说,这事理当只有她和翠竹两人知道才对呀。
想到这,她突然停下,审视的目光爬上翠竹的脸。
“当真不是你传出去的?”
翠竹一听当即吓破了胆,忙跪了下去。
“三姨娘饶命,就是借翠竹十个胆子,翠竹也不敢往外传啊。”
赵芸芸皱了皱眉。
翠竹从小伴在她身侧,若这丫头都不能信,那世上怕是没她能信的人了。
“罢了,快起来,扶我回去抹药,还得再换身衣裳。哎哟,快疼死我了。”
*
曲水小院里,一阵铜铃笑声从屋子里传出。
秋画边绘声绘色说着方才庭院里的事,边乐得直不起腰。
这丫头笑起来大大咧咧,一双铜铃大眼眯成了缝,还挺有感染力的,可惜碰上的是这事,陆轻云想笑也笑不出。礼貌性回敬几声,便低下头继续喝粥。
秋画笑过后,终于记得问起:“对了,小姐,您怎地知道三姨娘生了痔疮的事?”
其实,这事正是从她们院子传出的。准确说,是昨儿个早上,小姐起床突然跟她说了这事,还叮嘱她在府里四散出去。
许是三姨娘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得罪不少人,没想到才短短一日,这事就传得府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额……我、我看到了。对,我看到翠竹手里拿着抹痔疮的药,便能猜到几分。”陆轻云打着马虎眼道。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她不是一直跟在小姐身后么?秋画不解地挠了挠头,怎么小姐看到了,她倒是没看到。
陆轻云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将视线挪向别处。
【恭喜宿主!八卦任务:三姨娘生了痔疮。散播人数:70/50。任务完成,奖励女配光环+1。请宿主再接再厉!】
冰冷却故意夹杂几分俏皮的系统提示音听得陆轻云一阵心塞。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穿成恶毒女配也就罢了,还偏偏绑定了这么个坑爹的系统。
她正处在前不久才看完的重生女强文里,五天前,刚穿越过来,便发觉自己好死不死穿成了文中的恶毒女配。
原剧情里,女主陆言月,也就是陆府的庶长女,经嫡女陆轻云几番陷害后,被迫下嫁给不学无术的远房表哥,结果被夫家活活打死。
一朝重生,陆言月只为复仇,一路扮猪吃虎,杀得陆轻云措手不及。
还来不及反应,陆轻云就接连掉进了女主的陷阱。高高在上的侍郎嫡女,竟混得个与亲人反目,被家族逐出,逼不得已下嫁作商人妇,走上了女主前世的路,最后惨死收场。
而女主陆言月,知悉剧本,又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闪死人不偿命的女主光环,终于击败大反派,走上人生巅峰,与当朝二皇子修得圆满,坐上东宫之主的位子。
穿来前,陆轻云看文看得爽歪歪。
穿来后,陆轻云看自己只剩酸爽可言。
醒来第一天,就对上女主看猎物的视线,于是不得不在半个时辰内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凄惨命运。
她本想,只要自己够咸鱼,老老实实做她与世无争的侍郎千金,降低存在感,主角肯定没法子上门找麻烦。
万万没想到,一个自称“八卦系统”的坑人玩意先一步找上来。
金手指她是没看到,无聊的八卦张口就来。可怕的是,陆轻云不是要听八卦,而是要散播八卦。
这不是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存在感吗?
与她的生存理念极其相悖!
“系统大姐,不,大妹子,您那真不是八卦,您那叫窥探别人隐私,知道不?所谓八卦,那都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只听不传,才有乐趣。”
【系统给宿主发布任务,宿主再将它散播出去,他人听了,自然就成了八卦。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额……你非要这么说,倒是也没毛病。不是,你怎么那么招人嫌呢?”
【宿主每完成一个任务,奖励女配光环+1,女配光环强大到能抵抗女主光环时,宿主就能成功摆脱女配宿命。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陆轻云不屑哼了声。
妥妥地奸商一个,这会儿怎么不提失败一个任务,就得扣除2点光环了?
穿过来五天,光环才刚涨成1,这种蜗牛速度下去,怕不是整本书演完了,她都打不过陆言月。
“小姐,奴婢看您都自言自语好一阵子了,可是有什么心事?”秋画凑上来问道。
陆轻云叹声气,摇了摇头,也懒得再费口舌跟系统争执,低头端起碗,将粥水一口气灌下肚子,抹了把嘴后起身。
“时辰不早了,秋画,带上东西我们去给爹娘请安。”
陆老爷前几日出了趟远门,今早才回府。陆轻云还扒拉着床褥不肯起身时,陆夫人就派人几次送口信过来,说是让她早些过去请安,最好是连早食都别用了。
可陆轻云偏偏一再赖床,还不慌不急吃了个香喷喷的早食,直到辰时末才肯出门。倒也不是她懒惰,此举,更是为了避免撞上女主,免得再次遇见修罗场。
正想着,突然前方就出现一个娇俏的人影,脸是没来得及看清,头顶那么大光圈,可差点闪瞎了陆轻云的眼。
不是,这姑娘不是回来复仇的吗,复仇的人还有心思跟她比赖床?可眼下确实已经算晚了,也不能再继续耽搁。想了想,陆轻云二话不说,立马拉上秋画蹿进了小道。
秋画百思不得其解:“小姐,我们为何不走明道,反而要穿这条小路?”
“珍爱生命,远离女主。”
“啊?”
“抄小道节省时间。”
秋画这才算听懂,欢欢喜喜跟在了小姐身后。想来,小姐也不似面上那般不在意老爷看法,这样就好,不能总让那边的庶女抢了风头。
二人急赶慢赶到了陆家夫妻的屋子外,陆轻云整了整衣裳,正要敲门入内。
彼时,身后传来一声亲昵的呼唤。
“云儿。”
呜呜,冤家路窄啊!
陆轻云身子一僵,强迫自己扯出十分笑意,回身看着来人:“哟,长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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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1《美人帐》-----
#心机清醒娇美人VS矜贵纯情病公子#
先婚后爱,1V1
凉州有两富,锦宋和银陆。
两富结亲,一全生意,二全姻缘。
宋家小姑娘,天姿绝色,娇柔心善。
陆家小公子,清俊艳绝,温润而泽。
众人皆叹:必成一段佳话。
不料,陆家生意受挫,家道中落,宋家也趁势悔婚。
*
父亲重利忘义,毁了指腹亲事。
闻未婚夫其人聪慧,宋婳本欲暗中相助,待其重振家业后再议亲。
不想未婚夫心高气傲,不辞而别,自此没了踪影。
再后来,父亲要将她嫁与城中有名的纨绔。
大婚当日,新上任的知府却携一纸婚书而来,以悔婚之由,将父亲和纨绔一同押进大牢。
宋婳才知,知府便是陆家公子,此番回来是报当年落井下石之仇。
为救人,她亲自登门求情。
不料对方睨她良久,似笑非笑道:“本官自来公正,有错便责,欠什么,也该拿什么还。”
宋婳思忖,豁然开朗。
“好,那我们成亲。”
*
原是天之骄子,却门道中落,痛失双亲,就连婚约也要被悔,身子孱弱的陆子沉早已心灰意冷。
他想,悔了也罢,如今处境,也不好拖累人家姑娘受苦。
陆子沉亲自送婚书上门,想就此了断。
不料无意撞破老丈人与人商谈。
原来,宋家意欲一家独大。
原来,他落得如今这田地,皆是宋家之过。
陆子沉咬紧牙关,恨恨看向手里婚书,毅然离开了凉州。
上京,考科举,直至坐上一州知府之位,他再重回故地。
听闻未婚妻要与人成亲了?
“岂能如你们愿?”
于是他带人押了那对翁婿入牢狱。
未婚妻前来求情,他意欲为难,故意道:“本官自来公正,有错便责,欠什么,也该拿什么还。”
欠他陆家一个公道,自是也该偿还。
不料姑娘细想,骤然开口:“那我们成亲。”
陆子沉:?
往后岁月里,有人泛舟游玩,偶遇知府大人与其夫人琴瑟和谐、蜜里调油的恩爱模样。
凉州百姓大为感慨:时隔三年,佳话竟又成了!
【小剧场】
陆子沉得知,自家夫人曾借与他的婚事,从势利眼老丈人手里勒索过一份家产。
是日夜里,蓝烟软帐子里,陆子沉骤然停下,凝望怀里水眸潋滟、娇娇惹人怜的娘子,眸光幽沉,克制着低声问:“夫人瞒我,藏了宅院田地,且是凉州外数百里之地的,可是打算与我和离?”
确有此打算的宋婳暗暗一惊,面上却不显,抽抽搭搭勾缠住他的脖颈,委屈至极。
“那时我当夫君回来复仇,迟早要将我赶出门,这才留了后路。”
娘子一泣,陆子沉便没了辙,明知这是敷衍他的谎话,却还是俯下身吻去她眼角泪花,温声哄劝。
“不赶你走。”
“也不和离。”
---推荐预收2《夫君他假端方》-------
★真实诚小娘子VS假端方狼夫君★
夫君是那年新任探花郎,温文尔雅,丰神如玉。可惜成亲两年,二人始终相敬如宾,就连房中欢也规矩寡淡,半月一次。
苏青姝原想如此也好,世间夫妻有几个能长久恩爱的,夫君体贴无妾室,她又衣食无忧,这已足够。
直至某日,苏青姝做了个梦。
梦里夫君失了温雅,日日缠她黏她,甜言蜜语不休,于房中欢亦十分卖力,花样百出……
拔步床险些都要被折腾散架时,她吓得梦醒,小脸通红着偷看身旁人,却仍是那副矜贵清雅模样。
苏青姝不由失落。
这梦连续做了三个月,苏青姝讨好过,诱引过,望夫君能像梦里那般与她亲昵。可每回对方也只是盯她看良久,不作反应。
苏青姝终是罢休。
夫君无意,她又日日做此浑梦,这般下去,只怕是人都要坏了。
于是一咬牙,她亲手写了封和离书。
*
小娘子是国子监祭酒千金,端庄清贵,容貌绝艳。
成亲两年,褚彧小心谨慎,生怕举止粗鄙惹了小娘子不喜,就连房中欢亦是隐忍克制,事后默默在心底恣意畅快。
可自某日起,小娘子便时常红着脸偷看他,举止胆大,总能惹得他心神荡漾。
但他仍记得克制……
原以为自己做得好,不想小娘子一封和离书递来。
他笼在袖中的手几乎快捏碎指骨,颤着声问缘由。
小娘子低头,咬着唇怯声道:“与夫无关,是我的错。近日沉迷浑梦,肖想与夫纵情纵欲,我实在没脸……我许是病了。”
褚彧一愣,良久回过神,端详着美人,眸底海浪滔滔欲来。
他撕碎和离书,抱起小娘子大步走向屏风后的软榻。
“为夫也日日如此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