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 短篇同人文合集

　　黑暗中一抹白光，熟悉的吉普赛语言又回到艾斯的耳中，昏沉的意识在宇宙间漂泊。

　　这次又会去哪？

　　有了穿越到21世纪的经验，艾斯对这样的身体状况已不再恐惧，这是要再穿越一次吗？

　　一张黝黑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这是……克洛潘？

　　“你醒了，我的小艾斯。”克洛潘咧嘴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犹如一头猎犬。

　　显然，自己又回到十五世纪的巴黎了。

　　艾斯突然干呕起来，十五世纪……

　　她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了，在现代，她已经度过二十年，所以现在是什么时候呢？现在的自己有遇见那个人吗？

　　艾斯环抱双臂，喃喃自语：“那个男人……”

　　“你说哪个？”乞丐王问，他摸了摸手里的尖刀，“他结婚了，你的骑士。”

　　艾斯环抱双臂的手缩紧一下，她原以为自己不在意了，原来依然害怕真相。

　　可是，如果菲比斯结婚了，自己不应该被吊死了吗？

　　“我还……活着吗？”艾斯问。

　　“你当然还活着！”乞丐王说。

　　“那……那个教士呢？”

　　在意吗？真的在意吗？艾斯美拉达呀，你为什么又想起他，他应该是你的噩梦呀，艾斯想。

　　乞丐王擦刀具的手骤然停下：“我要给你一个礼物。”

　　一个笼子。

　　艾斯想不出乞丐王去哪里弄一个这样精致的笼子。

　　乞丐王熟知艾斯的一切，递过去一卷皮鞭，一把匕首：“这个人属于你，这是你的复仇时刻。”

　　艾斯上前一看，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被关在笼子里，他的四肢皆被铁链绑紧，双手被吊起，像一条海鲜店里被吊在橱柜展示的鱼。

　　犯人赤着脚，脚踝被铁链磨出血来，顺着脚背滴落在地上。艾斯猜测，他那被吊起的手臂是不是已经脱臼了。

　　鞭梢抬起他尖尖的下巴。

　　“主教代理大人……”

　　克洛德细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绿眼睛直勾勾对着艾斯的脸，从前他只剩下这双闪着欲望的眼睛，现在连这样一双眼睛都没有了，完全成了一座石像，比被丢弃的布娃娃还要破碎。

　　艾斯十分惊异，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克洛德的脸如此憔悴，表情如此脆弱。她围着克洛德走了一圈，这个教士的身形如此消瘦，背影如此地孤单。

　　为什么？因为经历了二十年，回想从前，终于明白了那么一点点吗？

　　残酷的笑意附上艾斯的嘴角。

　　血顺着皮鞭甩向空中，溅在生锈的铁栏杆上，这个男人脸色惨白，咬紧牙关维护他最后一丝尊严。

　　毫无疑问，克洛德·弗罗洛惹火了艾丝美拉达，他怎么能这样镇定？

　　惊吓、嘶嚎、无用的求饶，这才是艾丝美拉达要的，皮鞭在她手里是长了毒牙的蛇，一点一点咬进克洛德的肌肉，一丝一丝地撕扯下来。

　　“呃……咳咳……”克洛德深抽一口气，脸上的血腥味让他想干呕。

　　艾丝美拉达累了，但是她不会停止复仇的计划，那把匕首对准克洛德的手肘关键一寸一寸扎进去，断断续续的惨叫终于满足了她，复仇的快感淹没了本性的善良。

　　“呵呵。”

　　“你笑什么？”艾丝美拉达触电般退开一步，这个教士留给她的恐惧依然会起作用。

　　为什么他笑了？难道我遗漏了什么？难道我暴露了什么缺点？难道我陷入了教士的陷阱？艾丝美拉达一通胡思乱想，不断涌入的恐惧变成紧握鞭子的力气。

　　“你笑什么！”伴随着凄厉的质问，鞭鞘划过教士的脸颊，惨白的脸突然有了血色，想想都觉得好笑。

　　艾丝美拉达看了看吊着克洛德手腕的锁链，确认没有出差错，万一复仇过程中出现点小瑕疵，乞丐王也会保护她。

　　下一刀是肩胛，当克洛德嘶哑的痛呼被虚弱的身体压抑在喉咙的时候，艾丝美拉达终于找到了满足感。

　　但是为什么？她还是不开心。

　　她看着克洛德，他还在笑，苍凉的，不可一世的笑。

　　“你的……队长是……我杀的……”克洛德得意地说，“现在，你的手……和我一样……粘上鲜血啦……呵呵呵……”

　　艾丝美拉达怔怔地盯着他，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你害怕了？吉普赛女巫。如果我不死，死的就是你。”克洛德威胁说，他死神一样的眼睛让艾丝美拉达毛骨悚然。

　　艾丝美拉达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还有她的眼泪：“为什么你要恨我？”

　　克洛德发出魔鬼一样的笑声：“哈哈哈！都是因为你的菲比斯！看看你失魂落魄的的样子女巫！如果你不杀了我，你和你的菲比斯可就危险了，咳咳！”

　　艾丝美拉达恍如做了一场梦，梦终于醒了过来，因为我在这里，耳边是临死前克洛德的低语。

　　“艾丝美拉达，多么美的名字。你会活下去的，别害怕，你现在活在生和死之间的一瞬间，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杀死我，然后你会活下去的。你可以留在巴黎，这里就是你的故乡，你可以找个真正爱你的人，去结婚，去爱，去生活，去享受你的人生。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是，我是说，但是，来吧，对我愤怒，对我仇恨，折磨我，杀了我，你才能逃出这里……”

　　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克洛德·弗罗洛，我想起了时间领主的话。

　　“他想要你活下去。”那个叫博士的时间领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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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比尔，博士的搭档，我是说，时间领主，就是那个蠢蠢的，跑起来像着了火的企鹅的傻老头。我们在宇宙中时间旅行，飞过未来，穿越过去。但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们遇上一个像鬼魂一样的男人，准确的说，博士收到一件委托，他请求，不，威胁博士去救一个人。博士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这很奇怪，那个男人要博士在事成之后把他关进什么忏悔罗盘，那是什么东西？

　　总之，博士最后还是答应了，在我的胁迫下。因为我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堂·克洛德·弗罗洛，那个阴险伪善把一个无辜女孩吊死的魔鬼教士，我想博士也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他选择按照弗罗洛的话去做。

　　“为什么他会知道你？为什么他要向你求助？”我问博士。

　　“这个人一直在研究炼金术，也许他察觉到我的存在，就是这样。”博士说，“但，我想……他只是……”

　　我没明白博士的话，他总是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但我们还是开着塔迪斯去了1482年的巴黎。

　　时间：1482年
　　地点：巴黎，西堤岛，巴黎圣母院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我看见那个艾丝美拉达正在绞刑架上挣扎，粗麻绳想搅碎她漂亮的脖子，但是我们怎么救她？

　　博士总是有办法，他是时间领主，在这个被人类忽视的时间空隙，博士用蜡像把艾丝美拉达掉包。

　　但我看见那个男人，弗罗洛，他正从圣母院钟楼掉下来，他摔落在铺石路面上。我想这不是幻觉，我们来不及救他，在落地的一瞬间，他看了艾丝美拉达一眼，然后朝我们笑了。

　　我想他也许没有死？不然怎么会在未来向博士求救呢？

　　这个人去哪里，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把艾丝美拉达带回现代，等等，为什么要带回现代？这不像博士的风格。总之，我们把她带回现代，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并没有和艾丝美拉达一起，我只求博士再做一次时间旅行，我们见到艾丝美拉达生活的很好，这就够了。

　　复活节后，我发现一个金属盘子，一个忏悔罗盘，我想这就是弗罗洛的那个，这个罗盘最后碎了，艾丝美拉达就站在碎片旁边，她很安静，神情肃穆又忧伤，她问博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是。”博士说，他脸上出现了古怪的哀痛：“也许，从他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你们在瞎扯什么呢？”

　　艾丝美拉达伸出手，她手上有一小块碎片：“再去看一眼吧，带我再去看一眼。”

　　塔迪斯很不稳定，看得出博士极不情愿，我们还是去了。

　　去哪里？忏悔罗盘。

　　一个笼子，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被关在笼子里，他的四肢皆被铁链绑紧，双手被吊起，像一条海鲜店里被吊在橱柜展示的鱼。

　　犯人赤着脚，脚踝被铁链磨出血来，顺着脚背滴落在地上，他那被吊起的手臂是不是已经脱臼了。

　　那是克洛德·弗罗洛。

　　一个女孩朝他挥舞皮鞭，她是艾丝美拉达。

　　他一定很疼。

　　我看见艾丝美拉达拿起匕首扎进他的肩胛，慢慢旋转匕首，他惨白的脸汗如雨下，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了，连在囚笼外的我都看得出弗罗洛在颤抖。

　　他的痛苦持续了很久，也许有一两个小时，空气中都是血腥味，艾丝美拉达用匕首，一丝一丝割下他手臂的肉，这大概就是我从书里读到的“凌迟处死”。我想去阻止她，但是博士说我们无能为力，什么叫无能为力？我身边的艾丝美拉达沉默无语。

　　艾丝美拉达没有耐心了，她疯狂地把匕首扎进克洛德的胸腔、腹部、心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直到克洛德垂下了无生气的脑袋，艾丝美拉达才消失了。

　　就是消失了，艾丝美拉达像个影子一样，整个人都消失了，而弗罗洛，他身上的伤消失了，全部消失了。

　　他醒了过来，艾丝美拉达又来了，一刀、两刀、三刀，你一定不敢相信我看见的，弗罗洛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这简直就是噩梦循环！

　　“博士，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一切该结束了。”艾丝美拉达说。

　　在那个艾丝美拉达回来之前，此刻我身边的艾丝美拉达走进囚笼……

　　嗨，我是比尔，那么也许还记得我，上次说到哪来着？

　　想起来了，我身边的艾丝美拉达，已经穿越到现代好些年的这个，她走出塔迪斯，然后消失了，接着出现在弗罗洛面前。

　　“博士，他们究竟在干嘛？”

　　笨老头摇摇头，我还没见过他的表情这样凝重。

　　“比尔，永恒有几秒？”

　　“什么？”

　　“我好像忘记了应该记得的事情，可是我忘了。这个女的，她是不是忘记了。”

　　我还是不懂。艾丝美拉达站在弗罗洛面前，弗罗洛立刻知道她和之前的艾丝美拉达不一样。

　　“您究竟有多恨我，才会这样做，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一睁眼，身边的人都不见了，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艾丝美拉达轻轻说，我一点也听不出她有在生气，她听起来很累很累。

　　弗罗洛艰难地动了动他干裂的嘴唇：“这就是我在此的目的，这是我的地狱。我爱您……”

　　“你最害怕的事，就是我一遍一遍杀你？”

　　克洛德摇摇头：“这里……是我的忏悔罗盘，它可以用来审讯，还可以用来……赎罪。”

　　“我不需要……你是真的吗？在这里的你，是真人，还是复制品？”

　　“那不重要，我爱您，这就够了。”弗罗洛闭上眼睛，又一次准备受死。他静静看着艾丝美拉达，该说的情话，早在六百年前说完，该说的对不起，一亿年也说不完。

　　艾丝美拉达解开了吊住弗罗洛的铁索：“我在想，好吧，我们两个大难不死，只剩我们两个了，我们的故事被写进一本书里，我又重新翻了好几遍，我……”

　　艾丝美拉达撇撇嘴：“你真的很恶劣，你的所作所为。不过……菲比斯其实也没多好。那个……我那间公寓，楼下还有多余的出租房，你要不要……我是说，不能就这么算了是吧，别在罗盘里对着幻影。对着我，你必须帮我，这是……对，这才是真正的赎罪。”
　　艾丝美拉达不记得弗罗洛有笑过，他笑了。他的身体烧成灰烬，散落在时间长河里。

　　“博士，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时间线。

　　艾丝美拉达苦笑：“他是复制品，是吗？”

　　“是，也不是。”博士说。

　　《巴黎圣母院》，这是一个悲剧故事，注定是个悲剧。

　　弗罗洛认识博士，弗罗洛死后记忆碎片被保存下来，丢进了忏悔罗盘，一次又一次面对复仇的艾丝美拉达，只有这样，他才能等到现在的艾丝美拉达。

　　“艾丝美拉达原谅他以后，他的记忆碎片穿过时间，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他的碎片。”博士扶着塔迪斯，“然后，我们去了15世纪的巴黎，把艾丝美拉达救出来，这就像，一个时间循环。唯一的区别就是，弗罗洛在忏悔罗盘里待了六百年，来等一个救艾丝美拉达的机会。”

　　“所以他六百年来一直被艾丝美拉达……”好吧，我想传说中的地狱，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很奇怪，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哦，对了，你知道弗罗洛早就死了吧？”博士对艾丝美拉达说。

　　“我们不能再回去吗？”艾丝美拉达问。

　　“在他死前的一刻，他看见我们了，他知道你安全了。但是，克洛德·弗罗洛在那一刻就死了，他很聪明，利用我，利用时间去救你，但他的死是时间既定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艾丝美拉达手中最后一块罗盘碎片也化成灰烬，她只能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比尔？要和我去月球玩玩吗？”博士说。

　　“走吧！”我放下那本书，博士说，人类习惯遗忘，故事久了就变成传说，我又想起在巴黎，弗罗洛看着我们的眼神。

　　1482年，巴黎

　　弗罗洛在坠落，但是他很幸运，最后一眼，是蓝色的塔迪斯，里面有他的地狱女孩：“永恒有多少秒呢，艾丝美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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