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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
江南有一户大家,府里有一位世家子,性情温柔,为人和善,外人常称他公子。
下人院里有一个丫鬟,寡言少语,心思阴沉,别人都叫她十一姑娘。
十一姑娘长得不错,却因为心比天高,得罪了人。她听说她很快要被发卖了去,卖进勾栏里,一辈子做那下贱事。
一日,十一姑娘端着木盆去府后不远处的小溪里浣衣。其他丫鬟都躲着她,她只能一个人走得远了些,不想听见她们对她的指指点点。
她偶然间抬头,看见公子和其新结识的友人在前面走过。
“子怀,你最近察觉到了什么?”公子问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一副江湖打扮,背着把大刀,与此处的人格格不入。据说,此人是除妖师,此番是追踪一妖而来。
旁人惧他,不敢靠近。公子却觉得这人作派潇洒,气度非常人可比,故想与其交好。
子怀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公子,你帮帮我吧。”十一姑娘知道公子心好,跪在他面前恳求公子要了她。
公子叹息,“十一姑娘,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
言罢,虽面有不忍,公子还是走了。子怀也收回视线,一同离去。
十一姑娘咬着下唇,心有不甘。
几日后。
一个夜里,十一姑娘还是冒险引/诱公子。
她想尽办法,藏到了公子屋子里。
公子有些昏了头,半是迷蒙半是清醒的被她推上了床。
床上,十一姑娘衣衫尽/褪,扭着身子,难耐呻/吟道:“谢谢公子,日后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打扰公子了……”
公子脸上红潮浓烈,脖子上的青筋绷紧,他伏在女子身上,从未体会过如此汹涌的情/潮,一波又一波袭来,让他无法思考,已经去了好几次。
他忍不住轻喃,“子怀,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公子尽情在十一姑娘身上耸动着,似乎不知疲倦,动作愈发激烈。
他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挣扎开口,“十一姑娘,明日我便为你做主,离府以后你一个人要小心行事,再不可如此鲁莽……”
十一姑娘答应他,艳丽的红唇张着,津液流至下巴,嘴里叫唤的呻/吟声越发勾人,引得人心里颤悠悠的。
耳边仍然传来公子的声音,只是越来越小,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似的。
若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被此刻的景象吓得惊骇不已。
公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整个身体越变越小,他却毫无所觉,仍凭着本能动作着,甚至还在嘱咐着十一姑娘。
十一姑娘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微蹙,嘴里鼓鼓囊囊的,话语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而变得含糊,“公子,公子,这是什么,我怎么咬不动?”
她仍陷在情/潮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把小到胳膊大小的公子的脑袋给吃到了嘴里。
公子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已然听不大清了。
公子仍在继续缩小,慢慢地竟全部被她包裹在了嘴里!
十一姑娘鼓着嘴,牙上使了劲。
一声咔嚓,烛火被风吹得跳动了几下。
公子的呜呜声消失了,十一姑娘的嘴角溢出来红色的液体。
烛火灭了,床榻却仍吱吱呀呀的响着。
夜还幽深。
*
明月高悬。
子怀坐在一高高的树尖上,闭目入定。
似有所感一般,他眼皮微动,随之倏然睁开了眼睛。
起身,往西南方向望过去。
公子所在的赵府那边火光冲天,隐约听到人们喊着走水的声音。
他即刻轻点足尖,从林间跳跃过去。
到了府外,人声喧哗更甚。火势却半分不减,黑烟弥漫,呛得人直流泪。
子怀正想进府,一道绿色人影先从府里飞了出来,他停下动作。
人影随意看了一眼,见是他,停下脚步,朝他走过来。
崧蓝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这位同行,你来的太晚了,你的那个朋友被吃了,已然救不得了。”
子怀侧过身子,躲开她想拍他肩的手。听了她之言,他的表情也毫无变化,只微微颌首,表示已知。
崧蓝没意思地收回手,心道:这人好没趣,一路上碰见好几回了,话也不说几句。
见他转身要走,崧蓝开口叫住,“哎,你不进去看看就知道去哪抓这只妖?”
“我下了追魂术。”
崧蓝嗤一声,“这可是只大妖,小小的追魂术分分钟就给破了,还等得了你……”
话没说完她便反应了过来,黑亮的双眸微睁,“你是下在了那个公子身上?”
“啧啧啧,你朋友都死了还要被你继续利用…哎,等我嘛,一起去!”崧蓝立马追了上去。
两人寻着踪迹来到这镇上夜晚最为繁华热闹的建筑面前。
崧蓝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眉头不禁一皱,“这个地方是我最先排查的,没有发现一点异常。难道现在附在了她们身上?”
子怀看了眼建筑,摊开手掌,淡黄色灵气幻化的蝴蝶忽然暗淡了几分。
这说明有什么东西阻隔了追魂术的作用,应该是结界。
子怀绕到建筑后面,飞身进去,崧蓝紧跟。
前方喧闹不已,后院倒是安安静静,显得角落里蟋蟀的叫声格外清晰。
嘴巴有点痒,崧蓝忍不住出声,“你的朋友死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不是我朋友。”语气不咸不淡。
崧蓝“哈”一声,“可他把你当朋友呀。”
“而且,你既然提前下了追魂术,就知道他会有危险,却还是没有阻止。”
“当然我知道人各有命嘛,但是像你这样明知道却什么也没有做的,还真是少见。”
子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是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想说什么。
崧蓝移开视线,撇了撇嘴。
他的眼神过于淡漠,让人想探究的心情都没有了。
是个狠人。
崧蓝最后得出结论。
*
两人把后院的房间都转了一遍,可能是前面太忙了,这里一个人也没碰着。
也没找到所谓的结界。
两人又回到最先进来的院子,院子不大,除了院中有一口井外,就堆放了一些劳具杂物,也藏不了人。
月亮已升至最高处,清冷的月光照亮了院子。
崧蓝走到井边,嘀咕道:“难道还是在前…我!!!”
“我艹你大爷!”
话未尽,她整个人猝不及防被子怀推入井中。
子怀紧随其后,也跳入井中。
崧蓝的声音转瞬即逝。月辉洒落,水光粼粼,不见一丝水花。
*
赵府。
赵老爷面色难看的站在公子院外,看着这火势终于减半,仆从能够进去救人后,心稍稍定了些。
老管家带着一脸黑灰从院里跑了出来,声音哀痛,“老爷!老爷,公子…没有公子的身影,只有已经快烧成碳的丫鬟。”
赵老爷惊惶,“霄儿去哪了?!”
老管家走近了些,往赵老爷手里塞了个东西,有些惴惴不安,“这是那丫鬟手里紧紧攥住的……”
赵老爷借着月色,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后,脸色愈发难看。
他攥紧手,目光发狠,咬牙切齿道:“这个鬼东西!”
*
过了许久,崧蓝还是骂骂咧咧,“推之前你好歹说一声,我还以为我要被淹死了……”
“不过障眼法。”
崧蓝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障眼法,可这是礼貌问题,礼貌!礼貌你懂吗?”
“算了,连朋友都要利用的人还懂什么礼貌……”
子怀脚步一顿,斜睨她一眼。
崧蓝偏过头,声音小了些,“好叭好叭,他不是你朋友。”
子怀伸手往崧蓝右前方指道,“在那边。”说完就往那边走去。
他的眉眼深邃,但眸光一直淡淡的,就像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就像她在和空气说话一样。
崧蓝咬了咬牙,简直看了他就来气。
但她还是跟了上去。
这个大妖应该不下于一千年道行,它布下的结界只有到了月圆之夜才有一丝破绽,也不怪她起先没发觉。
两人掉落井中,最后跌入到了一处林子中。
这片林子不太寻常,树木草叶都格外巨大,颜色鲜丽发亮的就要滴落下来一般,而且四周弥漫着绿幽幽的浓雾。
天空被树的茎叶死死遮住,漏不下一丝光。
子怀将束妖袋中后背会发光的紫蛇放了出来,提溜着它的尾巴,用它当灯笼使。
这紫蛇圆滚滚,胖乎乎的,倒真像一个灯笼。
紫蛇挣扎不开,朝菘蓝张开大口对她呲牙,发出“嘶嘶”声。
菘蓝“嘿”一声,“他使唤你,你凭什么对我呲牙?!”她的捉妖功夫完全不输这个哑巴好吧!
菘蓝也张大嘴,恶狠狠地对紫蛇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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