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

　　1.
　　“呲——”
　　蛊戏的最后一关比驹七想象的要简单很多。
　　驹七手中的的苦无稳稳地插进蛊戏最终守关忍魂腹部的死穴，鲜血喷出，落在了漆黑的土地里，也落在驹七失神一瞬的眼睛里。
　　守关忍魂身着幽蓝色的忍服，浑身浴血，嘴巴微动，像是说着什么，漆黑的瞳仁一直望着驹七，直到兜帽面具下的眼睛渐渐没了焦距。
　　驹七低下头，无机质般的眼神掠过躺在地上的守关忍魂，那忍魂的魂体正在渐渐消散，幽蓝色逐渐变浅，化作光点汇集到掉落在地面的蛊戏令牌中。
　　驹七的眼前倏然被蒙上一层血雾，他透过眼中的血雾愣神地看着，血的颜色染红了视野，他心中奇怪那守关忍魂的眼神，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准备离开蛊戏幻境去项氏忍村村长处复命——
　　——不负期望，成为最优秀的上忍。
　　守关忍魂彻底消散，在蛊戏令牌上凝成一个名字。
　　滴洒在土地中的血失去了颜色，驹七的视野也渐渐恢复，他甩了甩苦无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用随身带的鹿皮巾仔细擦了擦，他捡起令牌转身离开，但当他再次望向守关忍魂消散的地方时，心脏却突然剧烈跳痛了一下。
　　驹七以为是守关忍魂的忍术延迟起效，他稍微调整呼吸，压下心口处剧痛。直到疼痛稍稍缓解，他恍惚着拿出刚刚捡到的令牌，看到蛊戏最终关卡的守关忍魂姓名——
　　——项州。

　　2.
　　“项州。”
　　驹七喃喃道，心口剧痛又一次袭来，比刚刚更加凶猛又迅烈，他捂住心口闷哼一声。
　　--项州。
　　驹七脑海中渐渐回想起一些事情。
　　翩飞的蝴蝶，手中的苦无，和幽蓝色忍服兜帽面具下的熟悉的笑眼……
　　“项州，我居然，杀了你吗？”
　　“哥哥，我居然杀了你……”
　　驹七双腿失力跪坐在地，两手徒劳地在光点消散的地方抓取着什么。
　　--没有了……
　　驹七回过神来，面前是一具穿着幽蓝色的忍服的尸体，是刚刚被他手刃的守关忍魂，像是无声无息突然出现的一样，他颤抖着手，拉开守关忍魂的兜帽，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应该是这样的，哥哥的脸不应该是如此苍白，哥哥的眼睛里也不应该没有了他最喜欢的温暖。
　　十年，驹七长大了，项州也长大了。
　　躺在地上的人有着驹七熟悉的五官和轮廓，他手中紧紧攥着刻着“项州”二字的蛊戏令牌，令牌边缘那些并不锋利的钝角割开了他的手掌，血一滴一滴地在地上汇成一小汪。
　　驹七用手轻蹭了一下项州的脸，似乎还留有一点温暖，让他瑟缩了一下。
　　“哥哥，你又要……丢下我了吗……”驹七嘶哑低语，心口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

　　3.
　　蛊戏结界中有浑浊的雨水淅淅沥沥落下。
　　驹七仿佛没有察觉，坐在项州的尸体旁发呆。
　　他见过很多尸体，腐烂的，残忍的，离散的，但他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他从没想过哥哥会变成眼前这样冰冷的样子，毕竟他的哥哥那么强大，那么温柔……
　　有一滴雨水落在项州不瞑的眼睛里，储在眼眶中未能滴落。
　　驹七把手中的苦无轻放在地上，单手抚过项州的双眼，掌心的血在项州的脸上晕开一片红色。
　　驹七的视野突然全般漆黑，他用力眨了眨眼，想要眨掉眼前深渊般的黑色，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看清眼前的东西。
　　“哥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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