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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1
窗外的枝丫探进芽尖尖,初夏的风吹得芽尖发颤,带着轻薄的床帷飘起一角。
朦胧中坐着一个人影,一双修长的手伸出床帷,细腻柔软的薄纱轻轻蹭过手背。
“林刃……”
微哑的声音只轻轻唤了一声藏在暗处的黑影就闪身出现在床沿,低着头全然不顾隔着那层薄纱略带愠怒的眼眸。
“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是……属下冒犯了,”林刃依旧纹丝不动地低着头不敢抬头。
轻纱一动,帐中的人探出身来指尖掐着林刃的下颌,像是忍耐般低吼了一声:“林刃!”
“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处置。”林刃一双锐利的眼眸蒙上一层灰,眼神错开那一瞬间,腰间的冰凉被突如其来的刺痛取缔。
王爷慌忙扶住了他的肩膀,细白的指尖染上一点血红,语气分明放轻了大半,却还是凶巴巴地质问他:“你眼睛还有这个伤是怎么来的?不是说一切顺利吗?”
“昨夜取信时,不小心中的。”
林刃从袖中取出纸条,手腕也被抓着正着,腕上的青紫是昨夜央另一位暗卫弄出来的,本意只是不让自己往王爷那边跑,伤害到王爷,却不曾想那毒阴狠,耗了他整宿才被压制住。
这次王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赤着脚就要披上披风往外走,像是放弃再问他这根吐不出几个字的木头。
大概是字条上的字很是要紧吧……
捧着鞋走到门口王爷的身影就在眼前模糊的那一瞬间消失在转角,走出暗处屋外的阳光刺得他浑身发疼,眼睛看不见只能打了个手势示意一批暗卫先行去保护王爷。
暗卫是生于黑暗的绝对服从,是不被允许走在阳光下的,林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退回,依旧站在门口任由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可能被毒弄坏了脑子,才会疯狂地想要靠近王爷。
哪怕只是站在更靠近的位置等王爷归来,也希望他能站在更快看到王爷的位置。
如今他半个瞎子,很快就会被其他暗卫替换,更何况是中了那种阴狠的毒,还带着对王爷那般冒犯的心思……
昨夜在毒发最深时的那个吻,足够他被千刀万剐,王爷散开长发毫无防备地微张着唇,衣带就在手边他却只轻轻在那人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他心悦王爷,这种情感烧红了他素来隐忍克制的眼眸,那种肮脏的念头被毒素催生最后在王爷警惕惊醒之际落荒而逃。
腰间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其实再加上眼盲,他也能护住王爷的……
余光撇见王爷向他走来,宽大的衣袍带起一阵风来,很快就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光,“林刃……”
林刃应了一声要跪下,却被王爷拉住,素白的指尖还沾着他肮脏的血,他真的罪该万死,那一刻居然还妄想着能留下来。
“你再这样我就要罚你了……”王爷不怒而威的神色在他这个半瞎子看来莫名带着一点温柔。
身后的年轻大夫像是要看不下去,一手一个推着他们就进了房间,顺便还关上了门,“还聊什么呢?他脸白得跟鬼似的再不治就真成鬼了。”
王爷瞪了那人一眼,却还是把人交了出去。
林刃茫然地被按在软榻上,正要起身唯恐弄脏了王爷的住处就被大夫一针散了力气,无力倒在塌上的时候还模糊听到王爷训斥的声音,说动作轻些别把人摔坏了。
大概是幻觉吧……
直到腰间的带子被拉开,林刃一下就打掉了王爷的手,白皙的手背立刻就红了一片,王爷阴郁的声音响起:“林刃!”
“王爷……”林刃偏了偏头,还是不愿掀开那身严严实实的黑衣裳。
“这是命令。”
话音一落,狰狞的伤口就暴露在王爷眼前,王爷手上一颤,林刃再一次冒犯地伸手捂住了王爷的眼,手心掠过柔软的瘙痒,错愕了一瞬才慢慢地把手放下。
年轻的大夫哎呀呀了一声就嫌弃地扯走红透了的布条,原本是止血的布条松散到在一旁可见林刃动作的幅度有多大,这期间伤口一动就要被撕裂,正常人怕是早就疼得昏死了。
不过暗卫也不算是正常人吧,大夫拿了药直接撒在伤口处,林刃神色不变只低垂着眼眸,王爷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这两人真有意思,大夫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扫,眼神刚碰上那暗卫绝佳的身材,还没好好研究那苍白皮肤上突兀的伤疤就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在包扎的伤口。
林刃无措地眨了眨眼,王爷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是太碍眼了吧,林刃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身上的疤痕,他知道很丑,但暗卫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再完整的皮囊都要变成一抔黄土,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若非王爷年幼时指定要长得好看的暗卫陪在他身边,林刃又恰巧还未伤到脸,或许他早就死了,无论是混战还是在随意调遣的途中。
“这毒也太狠了吧,我师傅都不一定搞得定,”年轻的大夫为他把了脉,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只说了这一句关键的话。
王爷背着他看不清神色,只招了招手,门外就传来暗卫的应答声。
“杀。”
王爷阴冷的声音一传就林刃撑起身来反驳,“不可。”
“有何不可,”王爷转过身来,眼眶发红看得林刃心尖发颤,林刃轻声说了一句:“那人对您还有用处。”
年轻的大夫一脸没有听懂硬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来,附和着劝王爷:“是啊是啊,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不着急不着急……”
林刃突然喘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灰败下来,先前盲目破了那一针,内力反噬汹涌而来,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冒了红,王爷收回来命令,转而撇了大夫一眼,悄悄靠近扶住了林刃的后背。
“可有解毒的法子?”
“解毒的法子我是没有,不过……”年轻的大夫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测地半扬起头来却幸灾乐祸搬弯起嘴角道:“我有个缓解的法子。”
“这毒嘛,压制肯定会痛苦,若是顺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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