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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海雄的奇幻冒险
海涛呼啸,恶浪翻滚。
“遨游吧!”身材健硕的男人高高捞起襁褓,大呼。
束海雄被喷了一脸分不清是从海里还是哪里的水沫,麻木地闭上了眼。
“你是我,束家家主的嫡子。” 男人热泪盈眶,与女子脉脉对视,看着身前面带希冀的族人,他落地有声,“我的儿子,就叫海女。”
“海女有灵,万兽来请!你一定能获得无尽海灵兽的青睐。”
而此时的束海女已经眼前一黑,什么都听不到了。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束海女在这阵规律的咬合声中,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后悔了,他紧紧闭上双眼。
小魔鬼在他的床边。
怎么办?
耳边传来渐近的咀嚼声,令人寒毛乍起,毛骨悚然。
“喂。” 一股生鲜味直直喷到他的耳朵里,混合着水腥气,肉燥味,还有黏腻的滴答声。
“醒了就起来。”小魔鬼吐了口生化武器,不忘咀嚼, “海女哥哥。”
今天也是不想做自己的一天呢。
束海女绝望地睁开了眼,挡住了妹妹朝他嘴巴伸过来的魔爪。
束海桃把木勺往冰苔碗里一塞,撇撇嘴:“不装睡了?”
小魔鬼嘀嘀咕咕站起来,头超出了床帐,她看着一床幔的椭圆贝壳图案,酸溜溜地说:“说好了等一个月后,带我去无尽海里契约灵兽哦。”
束海女闭眼整理好床罩,不去看那碗黑暗料理:“等你能坚持早起一个月再说吧。”
小魔鬼顶嘴:“我已经坚持了二十天了!每天你都起得比我晚!”
束海女看着亲妹妹说话时牙齿里的不明绿色苔藓,屏住了呼吸。
这个穿越获赠的妹妹哪里都好,让他度过了最开始的自我怀疑期,现在看来,束海桃也是可爱清纯,玉色肌肤,自家黑长直。
“嘻。” 束海桃又端起冰苔碗,啊呜一口,吃下了一大勺海苔碎冰。
就是这个饮食习惯…
从他第一次看到冰苔碗这种小吃,第一次看到束海桃吃冰苔碗的疯狂程度,他就知道,
这G国是去不成了。
束海桃三下五除二,又干掉了另一碗,她注意到束海女的眼神,轻张贝齿,可可爱爱地说:“海女哥哥终于领略到冰苔碗的魅力了吗?要不要也来试试,对海女哥哥的灵力有好处哦。”
齿缝间依稀能看见挣扎的黑色条状物,束海桃舔舔嘴唇,红润小舌一搅,条状物被瞬间吸了进去,咕咚一声。
束海女痛苦地闭上眼,怎样都好,这个妹妹到底怎么样才能吃点不那么惊悚的东西??
“哥哥今天要去看束清哥吗?” 束海桃俯身低头,轻快地走出屋子。
豆蔻年华的少女,束家的身高基因在她身上起了作用,束海桃现在已经只差她哥一个头了。
束海女把放在她头顶上的手收回,答非所问:“你该去上学了。”
“过分!哥哥自己办的学堂,自己不来上。”束海桃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眼睛转来转去,显然在想法子逃离课业。
“你哥我知道得太多,不需要去上学了。”
“无尽海?” 束海女看着不可置信的妹妹,厚颜无耻地加码,“冰苔本源?”
束海桃:“唔。”
不等束海桃回答,他手一转,水波迸溅,一只狐狸滑了出来,蹭了蹭束海桃的脚踝。
狐狸皮毛都是水做的,却纤毫毕现,油光水滑,小魔鬼低头,她看着它冰蓝色的瞳孔,“水珊狐的骨骼真的是水晶吗?”
“它的骨骼是珊瑚状的,至于是不是水晶…”束海女面带无奈,“今天上课就教到了,还有你最喜欢的冰苔栖息地。”
话音未落,束海桃冲进了哥哥怀里,一个美少女的熊抱之后,蹦蹦跳跳地走了。水珊狐朝束海桃晃了晃蓬松的大尾巴,冰蓝色的瞳孔微亮,往学堂追去了。
束海桃的声音远远传来:“束清哥在黑珊瑚那边等你哦!”
束海女扯了扯嘴:“知道了。”
束海女等到看不见妹妹的时候,稳稳踩在贝壳砖上向下走。在碰到伸出来的一截树枝前,他头一缩,绷直的脊背不禁松懈一下,他龇牙揉了揉腰:“该让父亲把零食藏起来了。”
这妹妹着实有点重。
然后束海女就被冲过来的东西怼了一脸。
他站着不动,无奈地看着撞散的水又聚在一起,合成了一条没有骨骼的透明水鱼,闪了闪就一甩尾巴溜走了。银白鱼群搬运着日光,在粉蓝色长螺里窜进窜出,一不留神就有一条撞散在舒活筋骨的珊瑚条上,蓬地炸成一朵亮银浪花。
黑珊瑚厌光喜暗,束家在黑珊瑚落户后因此将附近的居落也熄了灯,照明全靠这些无骨水鱼。
这些鱼明明是用灵力按照黑珊瑚原本栖息地上常见的深海鱼做出来的照明拟态,却比真的鱼还肆无忌惮,整天到处乱窜。
如今唯一稳定不变的光源是他右手边不远处倒悬的浅紫色水母,是浅滩灵兽之一,在休眠时会发出惑人的莹粉色薄光,以此来吸引食物。
束海女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烟花,来到了离黑珊瑚最近的一个住宅。
在碰到门帘之前,他的手顿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咬痕还清晰可辨。他抓抓脑袋,坐在了门口。
这个小孩子警惕性不是一般强,又怕生,好不容易在休息,等他醒了再进去吧。
束海女靠着门槛,听着里面的细微的呼吸声,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你干嘛?” 束海雄费力扭头想要躲开男人的手,随后发现自己光着被裹在了一个很厚的棉被里,动弹不得。一个力大无穷的女人把他连着厚厚一层被子整个抱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他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自己在挣扎出这个被子前,完全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呜呜呜!” 男人凑了上来,长着胡茬的嘴巴一吸一撅,把两片薄唇弄成了可笑的金鱼嘴,然后朝束海雄呜起来。
“!”束海雄眼角抽搐,他闭上双眼,开始死命挣扎。
“呜呜呜!!” 男人看到他闭上眼睛,急了,更加用力地在束海雄耳边呜来呜去。
束海雄挣脱出了一只手,在棉被里动弹不得,他都快要窒息了。
随后他看着自己藕节一样的手,想到。
自己好不容易考完证,抽空在海里深潜,结果他这是潜水潜到娘胎里去了吗?
两个复读机一样呜呜呜的父母,四周莹蓝色的椭圆贝壳沙帐,空中游泳的银色青鳉,泛着少女粉色,穿过极具异域风情的嶙峋珊瑚烛台,像是流动的烛光。
等等,空中游动的鱼???
束海雄开口:“呜呜呜哇?” 这里到底什么地方?
女人看着襁褓里的剔透眼瞳,心都化了,她也柔声说:“呜呜。”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藕节手塞回襁褓里,掖了掖,确保不会再受寒后,看着儿子扭动的脖颈,好像在享受这样的温暖,也感动地哄:“呜呜呜。”
束海雄裹在快要让他窒息的襁褓里,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茫然又暴躁。
他平日里忙起来,哪里有空?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断断续续坚持把执照考出来了,又碰到一个难得的假期,刚在沙滩上和碰到的异域美人交换好了联系方式,可以享受一下自然……
他越想越气,感觉就要原地爆炸,但是身上裹着的布实在太厚,他不停挣扎,好不容易露出一点皮肤,就又被一只大手压回去,
一只大手又将他狠狠按了回去,他吃痛叫了出来。结果耳边呜呜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响,最后成了阵阵轰鸣。
“唔......” 少年皱眉靠在凹凸不平的门槛上,因为身子太高,修长的身体委委屈屈缩靠在了门边,他的眼睑很长,哪怕是这么昏暗的灯光,也在脸上修饰出了大片的阴影。荧光从远处漫来,脖颈像被抹了水彩,他的手臂闪着银沙一样的光泽。
床榻上的男孩滑了下来,他悄悄走近,静静看着少年愤懑的脸庞。
男孩藏在阴影里的眼神专注,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物体。他在确认物体醒不来之后,快速逼近,在少年四周轻嗅,鼻尖就要碰到少年的皮肤。他嗅了嗅少年的脸庞,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男孩皱了皱眉,随后直奔手臂。
少年动了一动,手臂蹭到了男孩的鼻尖。
男孩顾不上鼻尖的细腻触感,惊惶抬头,少年白皙的脸上双眼紧闭,仍在睡梦中挣扎。
男孩顿了一顿,随后轻轻伸手,拉开了少年因为扭曲的姿势压住的左手臂,银沙亮瓷上有着一抹夺人眼球的嫣红,宛如淡去的腥甜血液。
“唔...” 少年呓语,他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哪怕是睡得摇摇欲坠,他的身体四肢也没有探进屋子一步。
男孩瞳孔微张,他看着那抹嫣红中细细碎碎的印子,像是朱贝的纹理,幻想种的鳞羽,野兽的牙痕。
他俯身。
黏腻的流水声在浅海之下,氤氲彩光之中响起。
野兽擦拭干净洁白的贝壳肉,利牙在佳肴上厮磨,假装是在给猎物整理毛发。待到疲惫的猎物昏昏欲睡,陷入恶刹梦之中难以自拔,一身皮肉也成了累赘。
野兽淬好了猎物。
他缓缓伸出了尖牙。
一击毙命。
男孩被束海女一把拎了起来。
少年嫌恶地擦擦手臂,好不容易快要消退的牙痕上差点又叠了一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握着男孩的脖颈,看到男孩的眼睛黏在他手臂那处,隐隐发绿。
束海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恶声恶气道:“再想当蚊子,我给你掰成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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